《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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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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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盘算着,这边师父居然先有了动静:“听,你也曾管我称作师父,现在你爹回来,我倒成了师伯了。”他笑,像是自嘲,我却觉得他是在嘲讽我。
  宋冰果真是我爹!生死下落不明的我的生身父亲!从宋故的神情来看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在宋故面前得到这消息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不用掩饰直接表现出吃惊和震撼。我看看师父,又看看将军,将军也是一脸惊异,还未来得及看看宋故做场戏,师父拾筷为我布起菜来。
  “冰,你最喜欢吃的鱼。”
  宋故你要闹是吧,老子陪你。
  “难为师兄还记得,师兄可还记得我其他喜好?”我这样一说,师父来了精神,耀功似的数起来:“当然记得。冰爱吃西瓜,喜吃米,不吃面,爱吃豆腐青椒,更好吃肉,喜穿玄色衣衫,好静,偶尔去茶馆听夏国列崎将军的段子,爱养些花花草草又总养不活,嗜酒,醉了便倒头大睡,睡觉蹬被子,善丹青,臭棋篓子,爱作弄人,自由散漫,懒……”
  听着师父目含宠溺跟说书似的滔滔不绝,我有些迷惑了,他说的这人是我还是宋冰?会不会是,师父受了什么刺激,像我失忆那样魔障了?
  “你可瞧好了,”我打住师父,指着将军对他说:“冰和宋听,相似乎?”
  “神似,如出一辙。”
  “是啊,”我笑,提箸夹起我爱吃的麻婆豆腐收进碗里,随意说道:“听可以像冰,但永远不会是冰。”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英雄救美ˇ 最新更新:2011…03…16 11:11:02

  宋故像是确信我恢复记忆,唇角上扬,我报之以浅笑,无视师父专注的吃饭。
  也许师父席间在想我曾问过他的那问题——这世上是否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顿饭的时间,他一定能想出个答案来。席间静声,我盘算着,从宋故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知道我非叔父亲生,也知我是宋冰之子,却不知宋冰与师父竟是师兄弟关系,更不知这宋冰竟与我形貌更似,以致师父竟将我父子错认。如此看来,宋故是没有见过宋冰的。不过话说回来,师父究竟为何如此急迫的赶来相王府?
  “师兄,还未问此次上京是为何事?” 
  大大方方的开口问师父,宋故神色局促却也有得意在眼底。师父慢慢放下筷子,面色仿若遭遇极大的困苦,他偷偷看向我说:“冰,我说了你要有所准备。”我笑着颔首,他才继续说:“凝,凝他……没了。”
  不知说什么好,我倒吸口凉气,引得师父紧张的抢过话接着说:“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有听你的话暗中跟着保护他,却不想……”“凝死在冬月,你为何现在才来?”我打断他,笑面如花柔声问,师父显得很窘迫,目中含泪,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我说:“我,收到了师妹的信,说莲儿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便于八月走去一趟。”
  得以身中剧毒,这莲儿想必在江湖朝纲上有些作为势力,师父的师妹所生养,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那莲儿情况如何了?”
  我说这话时身侧筷子掉落在盘上,发出不重不轻的声响。回想起来,将军也称作莲。好巧。
  “寻不着解药,我虽解了他性命之忧,却埋下隐疾,不能动气哀愁,否则呕血不断。偏他又刚顽霸道,怕是日后因那性子误了命。”
  “看他造化了,”放下碗箸,酒足饭饱之后我转身面向师父,笑问他:“师兄不觉得冰比以前有何不同么?”
  师父手执酒杯停下看我,我尽量笑的从容一些,师父仔细看过我之后,说:“没什么不同之处。”
  “在你眼里,一丝一毫不同之处都没有么?”
  我追问,师父一副不知我所云的样子,我起身离座,厅堂门口唤来一旁的小厮引我回去,身后的三个人寂静无声,但由我去。
  自襁褓中我便与叔父一家住在大兴城,不敢说师父与宋冰二十年未相见,但我十岁认识师父;师父与宋冰二人之间十年不曾晤面也是有的,这一句“没什么不同”不是出尽了问题么?
  时间推移,孩童会长大,人会变。大兴城里的我可谓玩物丧志,终日与几个富家公子厮混一起,尽管不知天高地厚,却也乐得个开心。而今几历生死,看尽花开花落,行路于夜月下只觉漫漫无终,疲乏身心。
  被迫看开,被迫以笑做掩,被迫孑然一身行走于世,今竟被人视作他人。我父宋冰,师父是否也经历了这些事情,才会落得同我一样的落魄心。
  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小厮来来去去地忙活着,忽然想起宋故于宴上玩味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对我动了杀心。得想办法离开相王府,去跟五皇子会合。
  想着日后的出路我渐渐入睡,眠浅,至夜中觉有人进屋,佯装不知假寐,那人在床前立身不久后,又默然出去。
  会是谁?师父吗?席间师父有言保护叔父,那师父是有些身手的,也有可能是将军。与其在此雾里看花,还真不胜当时起身与其对峙。罢了,睡吧。
  第二日起身时师父已坐在我屋里,半倚在桌边看我,见我睡醒,音无波澜道:“你睡了很久。”我有些无奈,没仔细看他的神色就从床上爬起,套上衣服坐在他身边。气氛很冷,我二人坐在一起却因各自的缘由而保持着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我早晨睁眼便看得到师父,两人再一同坐进院子里,什么都不说。宋故来找过我几次,无非是为了试探我是否恢复记忆,我总能巧妙的掩饰过去,这令他多少有些不满。
  “我看你病症似是有些好转。”宋故在送我回房的路上低声对我说,我没去看他,微偏转过头答复他:“承蒙王爷照顾,我无以为报,既然能使王爷之师父得以安定,我自当出绵薄之力。倒是心怀一问还望王爷明示,我与王爷您,究竟是何关系?”
  宋故斜眼看了我,鼻音中带有冷笑的意味答:“聪明如你,怎会连这点小事都猜不到?”我也笑,毫不遮掩的转过头问他:“不是猜不到,是不敢猜。论谁有胆量在当朝相王爷面前班门弄斧妄自攀附关系?”
  冷哼一声后,宋故回身旋走,几步又回头看我一眼,那一眼又将我拉回十几年前。马上的少年郎,如今的望相王,世间之事难话定。宋故走后,前路从树后绕出了将军,我看着他,强挤出微笑伪声说:“你在等我?”
  他点头,在他说话前我抢言道:“你这是易容术么?若不是的话那可真奇了,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莫不是,你与我本是兄弟?”他面无表情,本欲跨出的脚步停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收了笑,我正色问他:“我究竟是谁,若你是宋听,那我是谁?为何相王将我困养于此,为何他说我是宋听?你是知情的,告诉我如何?”吁一口气后,我放慢了语气再问他:“你又是我的谁?”
  将军始终没说话,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先转身离开。他想我记他一辈子,对于忘记他的我,他会作何感想?随他去吧。那日之后再不见将军,可见到了又令我心中不顺。
  某夜我已安寝,有人将我摇醒后捂住我口鼻不让我发出声响,月光下看清那人面目,竟是申作玉!
  “是我,我带你出去。”
  我点头,随意套上一件外衣穿上鞋便跟申作玉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了相王府。
  “这……”
  “放心,上下能打点的已打点通,不能打点的直接除掉了。快上马车!”
  黑布蒙罩的马车在夜里更为显眼,本想就此发表评论,却给车帘后伸出的手拽了进去。
  “汝可是令人好等啊。”
  踉跄着稳住身子,我迎着那略带戏谑意味的声音抬头,五皇子笑中得意尽显。
  “五殿下别来无恙啊。”
  申作玉在外赶车,我坐定后任由着不掩笑意的五皇子上下打量我,却也终于沉不住气问他:“五殿下遣人来接便可,亲自来迎,宋听受宠若惊。”他眼中神采飞扬,听我一言后双眼一闭,仍是满面春风的样子。
  我这才思虑到,他一旁国皇子竟能逃过相王和望帝的眼线将我从王府中带出,这对相王是莫大的挑衅和羞辱!又或者,宋故身份地位已经今不比昔?与外隔绝一年之久,妄自沉湎于情爱悲痛中,竟忽略了朝中变节,真是失误!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我看向五皇子,他依旧闭目养神,申作玉掀起帐帘的一角,本想禀报却看到五皇子双目已合,最终悄悄的对我说:“先生,外面那似是宋御察使。”
  将军?
  见申作玉不阻拦,我想外面应该安全,下了马车顺着申作玉有些不自在的指向,那场面令我震在原地。
  两个衣着鲜丽的富家模样的公子拉扯住将军,满嘴污言秽语的对将军上下其手,将军全然不挣扎反抗。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找不到理由上前,也不愿就如此回去车里。心中万千情绪,疑惑他为何不反抗,好奇他为何夜里出外,无奈世风日下,还有一丝丝的快意和一丝丝的烦躁。
  忽然将军从那二人中挣脱出来,上衫被撕剥的一干二净,他扶着墙,背上的伤疤令那两位公子直道可惜。
  “先生?”
  “啊,申将军别客气,宋某无职无功,你直管唤我名字便可。”
  疑是我声音过大,将军猛然转过头看我,这时的他被那二位公子捉在怀里玩弄着,面泛红潮气喘吁吁,眼睛死死盯着我。
  那神情在我眼里完全一副哀哭的样子……
  我回首冲申作玉笑笑,转手抽出他的佩剑拿在面前查看,“申将军这把剑取了什么名字?借我一用可好?”
  不经他答应我提着剑阔步上前,两位公子直到我走至跟前才察觉出。
  “你他妈谁啊?没看见老子正忙吗?”
  “啊,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笑着用冰凉的剑身拨开他们的手,“不过还请二位公子借一步说话。”见到利器那两位公子霎时间从情爱的余韵中跳解出来,有些哆嗦的站在我剑指的地方。
  “呐,相逢即是有缘,还请教二位公子尊姓大名?”说着我脱下外衫丢给将军,始终没有去看他的落魄,不是为尊重,因为我不想看清楚自己救的是他。
  两人道了姓名,其中一个强调了自己父亲的官职,底气比另一个要足的多。
  “我经由了一些事端至现在记忆全无,真羡慕二位公子能道出自己姓名出处,那我便将二位姓名刺在身上作为礼物,何如?”
  待二人面面相觑后,我挽着剑花在他们的嘶叫声中刺了他们的名字在各自的胸口,“这样二位公子若是经历了什么失了记忆,也不至于不清楚自己是谁。”看他二人畏畏缩缩的躺在地上流着泪痛呼我便来气,终日你父母将你好生养着这时却连反抗都不知,蠢物!
  “看二位公子喊的势比杀猪,这点小伤都忍不了,那接下来可怎好?”
  “接……接下来?”
  “比如这样。”一剑砍下去断了那家中颇有背景的公子的香火,另一人哆嗦着帮着一起叫。真吵。又一剑下去,月夜安静了许多。
  “你……既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如此目无王法,究竟是何来头!”
  我逼近他,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剑身的血,吓得他直闪躲。
  “命根子被砍了还能说出话来,我倒是好奇公子你什么来头,”剑尖拍了拍他的脸,久违的血腥之气令我找回了当年的痞气,我眯着眼笑着低声对他讲:“你知道一个人若是过的不如意会做什么吗?”他满脸惊恐,我继续说:“当然是报复世人啊。”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击掌为誓ˇ 最新更新:2011…03…18 11:38:00

  他双肘撑着地面往后退去,我直笑:“别怕别怕,我不杀你,让你死太便宜你了,你说是不是?”
  转身一脚踩过已从他身上分离的命根子,拎着剑我走向申作玉,快走到时申作玉倒是抬手解开了剑鞘递给我:“送你了。”收剑回鞘我笑眯眯地道了声多谢,瞥见车帘动摇。无风之夜,想是五皇子方才出车看见了。
  见将军动身过来,我想催促申作玉立刻离开,却又一想,方才在他面前装作不知记忆,让申作玉离开难免显得有些刻意。也罢,这皇城夜里相王府不远处有人丧命都无人前来视察,不得不说五皇子还是很有手段的。
  “你根本没有失忆。”他有些责难的看着我,我收了笑,鼻音答他:“嗯。”
  “我跟你走。”
  “你跟着我做什么?混饭吃?”还是你想让我天天看着你的脸回忆风吹停的死?我咽下了最后一句,他抓住我的手腕目光坚定,我甩开他:“跟着我可没好日子过,你想好。”他又抓住我手腕,甚至向我走近了一步。
  算了,先带着他,明早他酒醒了自会回去。我投视申作玉征求他的意见,他默不作声转过身掀了黑帘,一会儿他退出来朝我招了手。
  上马车时申作玉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殿下连夜赶路两天不曾休息,先生切记不要喧闹。”
  “好。”
  车内五皇子仍是闭着眼,嘴上却没了笑意,待将军再上车时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从身后将靠垫取出放在一侧的坐席上,又眯上了眼。将军看向我,我示意他坐过去,自己盘腿坐到五皇子身旁。
  两手扶着五皇子的肩,让他慢慢倒在我身上半靠着我,不久我双臂感觉一沉,他在我怀里睡着了。将军盯着我搂着五皇子的手发呆,酒气慢慢传过来,马车内一片静默,衬的马蹄声更加响亮。
  夜里的马蹄声如投石钢铁之上,那斩击声中再回忆起风吹停抚琴时甩出的袖角,令我心生悲愤,眼泪不经意摔出眼眶。将军注意到后抬头看我,却对上我凶狠的目光。他举到一半的手停滞在空中,我目光又软了下来,偏过头我不再看他。
  “听,我……”
  “你没错,”我打断他,低头看见那泪水打在了五皇子脸上,抬手轻轻抹去继续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错在我太爱他。
  爱他却又守不住他。
  我的前半生不懂得那些复杂的感情,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我不羡慕别人,也不喜欢自己。父亲——不,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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