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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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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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得意的回过身,左眉一挑而笑:“听。”言毕,有风穿堂而过,扰的树叶竹铃琮瑢作响,他愣在原地,我托着红豆糕从宋故面前大步走过,心里不及多乐又为另一件事重了眉头。
  回去的路上宋故不做声,只给桥门的守卫说了日后我可自由出入。回了屋我将糕点放在桌上,用食盆罩起来便疾步追出去叫住宋故。
  “何事?”
  “他呢?我想去看看。”
  宋故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我,我舒眉而笑,他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我跟在宋故身后进了那日事发的屋子,跨过门槛便闻到血的腥气和药膏的臭味。我忍耐着摸到床前,床上的人双目闭合眉头紧皱,微薄的气息声时有时无。我手伸到他被子下,看了宋故的脸色得到默许后轻轻揭起,腿的内侧还残留着血污,我轻轻拨开他的腿想看看伤势,只听得他鼻音轻哼一声就赶紧松手为他盖好被子。
  他睫毛颤动着,最终缓缓睁开眼,四处看过后发现了我,目光便钉死在我脸上。我不敢去碰他,也不愿说些表歉意的话,我只是看着他,最终在考虑之下对他说:“将军请好生歇养,告辞。”
  出了那间屋子,我站在青天白日下只觉双肩沉重万分,好些我本该在死里逃生后追问的东西,我统统想不起来了。后日是父亲头七,想来我是不便与宋故同去下葬祭拜的,生前未养,身后不孝,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儿子……
  我摇着头笑话着自己,大步回到了目前所住的屋子,想起师父说过,人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鼻子一酸,我握拳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将泪水憋回去。
  关好门窗,拿出一只盛蜡的托盘打碎,借着碎片的锋利划开手腕,摘下倒扣的食盘,令血水流到糕点上。确认糕点悉数浸了血后,找出素布包好腕上的伤,再找出一只干净的小木匣,将糕点放进去,破碎的盘子和染血的盘子几脚踢到床下。
  全部做完这些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晕眩,躺在床上休息,回想着中午那男子的一颦一笑,对他那飘忽若仙的气质无限欣羡,直到快睡着才有人推开我门进来。
  “禽兽,你还没起床?”
  “你可算来了。”
  “怎么?”
  我慢慢坐起身,指向那小木匣对他说:“我知道你大哥所在,先前为你兄长所救,听欠令兄一个人情,只可惜时至今日,听是无能来偿还了。这里有些糕点,是下午无意间得的,没舍得吃全留给令兄,算是谢恩与他。”
  李三寿打开盒子看了看,扑哧笑出声来:“不就是几块糕点,你自己便吃了吧。还劳我送去给我哥,真会折腾人。”我也笑:“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出自仙子之手的糕点,寻常人哪儿有机会吃到啊。总之是我一片心,给你兄长拿去吧。”
  李三寿看我目光盯着他不放,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又一笑:“好,那我便给我哥送去。真是的,说得好像你没了明日似的,这灾躲过去之后便好了,别说是还我哥人情,我的人情你也得还来!”
  “好。”
  我笑,但我已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左手心感到有些黏湿,我立即催促李三寿动身,推脱自己心情不好想要休息,硬是给他下了逐客令。他为我关上门,数了二十个数后我轻轻提起左手的袖子,手下的被褥已被染红,腕上的红珊瑚同样浸了血迹。
  因为忙碌而忽视的痛感伴着血红色附到我身上,没多久我便疼的额头冒汗。
  会死么?
  死了也好。
  我趴在床上,任左手垂放在地,困意上来我顺从的合上眼,又做了那个关于太阳的梦。
  “听,这太阳落下之后,为父便来接你。”
  “爹快来接我啊。”
  父亲笑着摸摸我的头,毅然决然地转身向那大若车轮的金日走去,身影越来越模糊不清,就这样消失在了金光中。有条蛇咬了我的左手,我疼的直哭又不敢碰他,那蛇死死的咬住我,瞪着我,我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推算自己估计是八九岁的样子。正哭着,有人抱起了我,那条蛇消失不见,手腕完好如初没有一丝血迹。我回头看那抱我的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抓着他长长地头发。他顺着风走,背对着太阳,我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几次,终是在那舒爽的风中不再回头。
  睁开眼,是宋故焦急无措的脸。
  “混小子你若是死了教我如何向爹娘交代啊!”
  他狠狠一拳砸在我枕旁的床边上,我整个人随床板一震。
  “王爷当心触发了伤口!”
  王府的老郎中急忙抱住宋故,宋故满眼怒火地看着我,一时间我难过起来,在这世上,我的亲人只剩了他,若我死了,他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抬起完好的右手,像幼时那样抓住他的衣襟,唤他一声:“故哥哥……”
  察觉宋故火气不再,老郎中松了手。宋故慢慢坐到我床畔,小心翼翼的扶起我拥在怀里:“大哥对不住你。”许久宋故才松开我,我注意到床尾站在面无血色的将军,只看了他一眼便望向别处,这一望,恰好扫到转身将走的那喝茶男子。
  目光被他吸引住,模模糊糊听得宋故吩嘱我暂且留住这里,以免为人发现。回神一想,隐居相王府邸也正好隔绝了世事,白得个安逸,何乐而不为?答应下来后老郎中上前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又留了些东西在桌上,一行人便跟着宋故走了。
  宋故一走,那日喝茶的男子反而回来,查看了桌上的东西后笑着问我是否需要饮食,我问他怎么在这里,他一撩袍衫坐在桌旁笑说:“是你为何在这里。你睡的可是我的床。”
  “那我还给你。”
  我下床坐在他对面,也翻弄起老郎中留下的那一小笸箩东西,是几个药瓶和纱布,还有一个扁圆形的瓷罐。我打开便闻到清香从里散出,入目是藕色的湿膏,不像是治伤用的东西。我问他这是什么,他无言很久后敛了笑容,起身关了门窗走至床边,开始解外袍的绳带。
  “你这是要睡了么,那我睡何处?”
  他停了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更是一脸疑惑。思考下明白了那瓷罐里膏药的用处,急忙合起放置一边,起身出了屋。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月夜思虑ˇ 最新更新:2011…02…18 19:10:00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了趟茂陵,上了霍美人~(无视我的用词吧……)
然后在卫青的坟包包上把指甲折断了,疼死我了!
估计写文会拖沓几天了,这两天先写茂陵游记~
我的指甲啊呜呜…… 卫青你给我等着!看我死了之后咋整你~!!!  当初只是随口说说,宋故却真以为我好男风,现如今把我丢掷在这后院里,虽说我可以兴风作浪,但与他们相处仍是诸多不便。
  我走在花廊中心里暗骂着宋故愚钝,又怕迷路而不敢走远,只得在花廊里来回绕圈子,还不知自己傻乎乎的行为统统被人看在了眼里。
  “入夜了,外头湿气重,你快进来休要发了伤口。”
  他抱手靠门冲我笑,我颇觉尴尬,伸手见地上已能看出有影,道了声好月色,被他听入了耳中。
  “屋里也能赏月,进来罢。”
  随他进屋,看他关上门,又走到一处窗前,双臂舒展下,圆月出现半边。他又搬起凳子至几前,招呼我过去坐下,那位置正好能从窄窗中将圆月看个完整。我本意并非赏月,思虑后还是开门见山地说:“我睡何处?”
  他递来茶杯供我饮用,反问我:“你睡了一日多,还未睡够?”看我露出有苦难言的样子,他轻笑出声,径自走向床边褪下了衣衫,只着里衣上了床,侧卧着看我说:“你有伤,睡里侧,我睡外侧。我先睡了,你是睡饱了,我可因你没睡好。”
  尝了口他泡的茶,京城的月显得很遥远,不像大兴城,躺在屋顶上仿佛伸手便可触及。想到此,我放下茶杯探出窗户看了地形,攀着窗台踩着窗门上了屋顶。蹑手蹑脚的踩在瓦上,寻了地方坐下来,但月亮仍是遥不可及。
  夜再深些,月色有如卵黄,令我想起父亲那轮金色的巨日。从发呆中慢慢找回精神,我开始考虑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从我获罪袭伤相王说起,那日是由将军派人行刺相王,申作玉保护五皇子在一旁旁观,宋故护我受伤后,又栽赃与我,事发,我遭贬至吹停关,将军不日也达,潜伏至战前为申作玉发现,战后自行现身令焦顺知情,后与我摊牌宋故目的,再言死别与我发生关系,次日我二人同去夏营与五皇子定了协议,夏军过关入桐城,京城议和遣派了太子重华与相王宋故,汇海楼里却迟迟不见议和内容,直至大火重华、五皇子纷纷假死,后我被告通敌卖国,宋故携将军压我回京,受审时并未遭罪,于牢中有谋害三皇子的军医,天牢着火后独我被救,现藏身于相王后院,宋故勒令我不得再与将军发生关系。
  仔细想来还是颇多可疑之处。
  如果相王与将军为一派,行刺之事相王必定知道,但将军派的刺客下手残忍,险些要了相王的命,或许,将军干脆就是想要了相王的命,正巧有我在旁背罪替死。如果这样,此事发生后相王应该留加心眼,对将军进行防范或者干脆除掉他,何必又求情将他贬谪,甚至因为将军而使父亲受害,他仍留将军在府中。猜测将军估计是后院男宠出身,备受相王宠爱,故得皇帝垂青恩赐,以敕造将军府规格远胜相王府可以看来,相王对他不只是一般宠溺,这相王又好男风,莫不是其间有了感情?
  再说申作玉五皇子这一派,视相王受创而不顾,虽说有利益交易,却能袖手旁观镇定自若,想来相王对他而言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那他为何远离故土来趟这个浑水?或者正如他所说为了躲避四皇子迫害,可也不至于冒风险夺三城来为他人作嫁衣裳。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在京城,而且跟相王有关!
  焦顺此人虽常年在边关,但谙熟官场为人,圆滑老道,他知将军而不告诉我,并不是有意瞒我,只是顺势所趋。他不在这计划中。
  申作玉却是知道将军在,并找将军商议事项,那将军必在这个计划中起到重要角色,一边是暗中操盘的相王,一边是等候接应的五皇子,他在行动局中成功的启发了我这个机关,利用了我的善心达到了他们不费一兵一卒过关抢三城的目的!
  汇海楼那把火似乎是他们三派默认的,重华假死,五皇子假死,但是相王能从中得到什么?还是相王同五皇子约好此计?五皇子说此计是为躲四皇子,这中毒之事想必他是不会蠢到去告诉相王的,那相王由着这火发,莫非是另有所求?
  后为了除掉我,告发我通敌卖国。我寻五皇子商议此事时,帐中只有我、将军、申作玉同五皇子,能得到那白纸黑字并且应用得当的只有将军!将军得了我手笔,交予某人告发,而这人必定是相王心腹,那日同相王来后院见我的有两人,李三寿和王锐。王锐自幼同我长大,我来参军也是因为他,李三寿为人正直纯良,几次帮我,他二人难道会出卖我不成?我被告发时王锐在桐城,李三寿在京,为何皇帝下旨如此迅速?
  宋故对此毫不表态想必是知情的,直到重华逃出告诉我将军被捕,我才自投罗网。只不过,若是宋故实心置我于死地,何苦还要冒死救我?即使他想我死,也不会想害父亲。从他为父亲设床来看,他还是敬爱父亲的,那之后的大火或许就是他所为,可为何只救出了我?
  如果他设计这一切只为弄死我,那现在留我一命养着又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发的什么疯才出了大兴城!
  夜深风冷,思绪平静下来后,越发觉得周围寂静。死寂。
  四下皆黑,唯有最近一座屋里亮着灯,我看过去,那窗口站有一人,那身影我只匆匆看过一眼便认出了是将军。我跳下房,就着窗户钻回房里,复将窗户关好。摸黑脱了袍褂,穿着里衣爬上床,不小心踩到床上人惊得不敢动弹,见他未醒才悄悄靠里躺好。
  平躺在床却睡不着,我小心翼翼的摸上自己伤口,顺着纱布向上摸去才发现霍心赠的红珊瑚串不见了。大惊之下坐起,右手一沉,左手摸过去手串竟被带到了右边,松了口气慢慢躺下,却听枕边人含糊着说:“你左手有伤,我便给你移到了右手上去。”
  我尽量向里靠,他笑出声,我道:“有劳。”他一翻身,趴在床上又睡过去,我一颗一颗摸过那圆润的珠子,心里又记起了霍心寨子里的日子,还有墨侵,还有梁臣,还有焦顺和红玉,还有小暖暖。
  偷笑一声,重华你可知自己已是伯父了。
  想着想着蒙蒙睡去,竟睡到中午。醒来时见枕边人也缓缓转醒,笑问他可是累坏了,结果他说,这已是午觉睡醒。我不自在的坐起身穿衣,他帮着我系好绳带,理好头发。唤小厮端上饭菜与我同桌进食后,我喝过茶漱口,他拾起袖子为我擦拭干净嘴上的水渍。
  “今儿个青琼说了午膳后院中弹琴的,要看看去么?”
  “青琼?”
  “便是那日最先向你们行礼的。”
  有些印象,那个个子不高看似温婉的男人。
  “好。还没请教如何称呼?”
  他有些回避的转过头,虽说仍挂着笑容,却还是有不悦在眼中,他起身整理衣服后冲我说:“随你称呼。”见我不放弃的看着他,他才自觉尴尬的说:“风奴。”
  “是姓风?这名字不是你爹娘所命吧?”
  他看了我一眼,再回过头时又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意,“走吧,我为你引路。”
  风奴走路慢而稳健,留给我足够的时间去观赏这一路的亭台芳草,顺着溪水走到花园处,有两三名衣着鲜丽的男子围着中间青衣调琴的男子分散而坐。那青衣男子便是青琼。风奴引我去的地方算是偏远,却将院里看了个全面。
  坐在槐花树下,那里偏巧有三个高矮不一表面平整的石头,恰似石几石凳。入座后有小厮端上茶水点心,青琼停止了试音的拨弄,静待少顷,琴声如潮水来袭,后又至于空中如仰天问月,再一瞬天旋地转,无数落木萧然而下淹尽了人声。
  本是心情不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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