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的秘密+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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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的秘密+前朝-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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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翻著这书中的字句,史官每每见到这首词赋总会停下多看几眼,动作停了下来,皇帝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现在什麽时辰了?」皇甫篆这麽问著。

「酉时末。」将书平放在桌上,起身搀扶皇上。

「皇太妃,这几天会到,你好好准备一下。」皇甫篆这几日对这件事颇为忧心,这皇太妃什麽都好,可连日来却让他心神不宁,似乎有什麽事要发生似的。

没几日,皇太妃远从北方下来,不喜奢华的她一切从简,这倒好办事,以往怎麽样就怎麽样,只是,长平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闹了件朝堂上人人都知的事。

「哀家见著史官快三十了吧,也该是时候讨房媳妇,史官的大哥都生了四个孩子,当了四次爹,也该换换他了!这麽著,骥远将军慕容炎有个女儿,也十九岁了,至今尚未婚配,这次哀家做个主,帮史官指个婚。」皇太妃带著笑容说著,那笑容与其女儿几乎一模一样。

「下官没有异议。」史官欠身,带著浅笑,此时没人猜的透他想些什麽。

骥远将军接到旨意,老脸当场拉下,直到史官讲了句:「下官自知高攀,大人若不愿意,小的自会向皇太妃谢罪。」这话够有力,谦恭却带了个软钉子,大家都知道没人会不卖这个脸给皇太妃。

张灯结彩,史官的大哥大嫂及侄子们,在外头修史的爹亲都回京要来参加这皇太妃亲自指的婚事。

「你怎麽不像要成亲的新郎倌,老绷著一张脸,不怕吓跑新夫人?」皇甫篆见著过两日就要成亲的史官仍然一副无事人的样子,不禁猜想是不是不该配这门婚事。

「下官没当过新郎,自然不知快要成亲的新郎倌是啥样子,至於这张脸盘儿,这可要跟臣的娘亲问问了。」俐落的将所有奏章排列好,在上头安上优先顺序。

「前几年皇上会成亲时,不也像臣现在这样子?」反问起皇甫篆,他当年不也是这样子。

「太上皇指的婚事,娶的是个没见过的女子,又怎麽会有高兴不高兴的感觉。」那无缘的皇后,生下两个皇子後便染病上身,相处不到几年便撒手人寰,对此,皇甫篆也颇多无奈,想一想,他也知道史官的感受了。

专注的磨著墨,娶亲与否根本不影响他,只是,自己的空间会变少了吧,他还是比较爱一个人过日子……




史官的秘密(五)

一大早的,青衣和府内派来的小厮帮史官打理著,「二爷,您以前不是都说要娶个比甄宓还美的女子?怎麽娶一个武将的姑娘?」

「那是小时的玩笑话,皇太妃指婚,没什麽不好的,弄好就歇息去吧!」史官看著镜里衣冠楚楚的人,那是自己没错,可为什麽都没笑脸,试著牵引著唇角,却没什麽可见人的笑容。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是君要臣娶亲,臣不得不娶。

嘲讽的笑容在皇帝踏进这屋里时正巧一览无遗,一声皇上驾到,所有人都下跪请安,也没时间多加探究。

再没几个时辰就是拜堂的吉时,史官被打扮的虽然不至玉树临风,却也颇有一表人才的气息。

「剩没多久时间了,等会就要拜堂了。」皇甫篆拉起史官往桌旁的椅子上坐著。

皇甫篆略长的睫毛在眼睛一开一阖间看起来多有风情,看著的史官,耳朵莫名的泛红。

「爷,您耳朵红了!」一旁的小厮在偷笑著,想著自家二爷对婚事也是有点期待的嘛!

「是吗?!」惊愣的摸摸自己的耳朵,史官脸上的表情有点惊慌,为什麽惊慌他却不知晓。

所有人都笑了,只是若有人细看,会发现史官的笑透露了一丝疑惑。

从惊慌到疑惑,这是史官从没经历过的感受。

照理来讲,在皇宫拜堂的新人,前一天新娘就必须先进皇宫,只是这是皇族以外的官员成亲,因此,负责打理新娘的宫人们也以较为轻松的态度看待,但……若在拜堂前一个时辰突然被告知找不到新娘呢?!

皇上指婚已是非同小可,这次是皇太妃指婚,可算是头一遭,然而头一遭又遇这事儿,想必绝不轻松!

「皇、皇上,慕容姑娘逃婚了!」宫人们依著将军府传来的消息如实禀报著,不断发抖的身躯显示著她们非常惶恐。

今天看在史官要成亲的份上停了早朝一次,穿戴整齐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不禁下沉,「叫骥远将军过来。」

虽不愿意女儿嫁给这被传为断袖欢的男人,可逃婚绝不会是骥远将军所认同的,一见到皇帝,马上下跪,「老臣教女无方,愿以死谢罪!」略有斑白的脑袋,就这样被搁在皇帝眼前。

「皇上,慕容姑娘逃婚,是微臣的错,此事望皇上不要追究!」闻讯赶来的史官才一踏进殿里,便听到骥远将军慕容炎一片愧疚的话语,当下马上恳请皇上免了骥远将军的罪过。

「你这是做什麽?!皇太妃指婚,慕容嫣然却明知逃婚是死罪一条却仍然这麽做!摆明就是不将朕放在眼里!」已经气得语无伦次的皇帝只想把那姓慕容的女人抓回来整治一番。

被皇上龙颜大怒给惊的不知还有何对策的史官,突然想到一个有点烂却不会太烂的方法,「皇上,您知道臣自幼体弱,一出生时,臣的父亲请来师父为臣卜了一卦。」

「那个师父曾说,倘若臣二十那年没有成亲,就注定一辈子没有姻缘,如今看来已一一验证,可想而知这是上天注定,而今慕容姑娘离去只是应验了这个卦,并没有错。」

「不如皇上趁今日大宴群臣,让群臣共同享乐一天,我朝甫进关,这些老臣们居功甚伟,却从没好好休息过一天,倘若皇上能趁此乱另开新局面,先巩固臣子之心,那天下将唾手易治!」一番话语讲到最後,反倒变成是另一种新局面,话里半真半假,史官自己最清楚,不过相处多年的皇帝又怎麽会不清楚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




史官的秘密(六)

忙到忘记发文了′口`

听著史官讲著,皇甫篆的怒气也消了许多,看著那颗动也不动的老脑袋,也知道他们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乱事变憾事,没有人想要变成这个样子,顺著史官的话尾接下,「传旨,朕思量多日,认为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史官丹青为丹家之後,一门书香,而慕容嫣然属将门之後,生性……」眼微眯,像是在思考要用什麽来形容慕容嫣然。

「活泼。」史官小小声的提供意见。

「……活泼,个性相差甚远,未免将来成为怨偶,今日免了两人婚事,但婚宴改为国宴,宴请群臣,以期君臣同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采用了史官的意见,把这个看起来像危机的危机变成转机。

「去传旨。」挥挥手赶走一旁的小太监,「骥远将军请起,这事就算了,至於史官,朕改天帮你找个师父来帮你看一看,包你将来三妻四妾。」讲到後来皇帝气都消了,什麽烂理由,又不是笨蛋,怎麽可能相信那篇鬼话!

「是,皇上说什麽,便是什麽,臣先告退,穿著这深衣裳怪别扭的,先去换下。」听著皇帝最後的一句话,脸上不禁笑著,他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他的鬼扯,弄了个台阶给大家一起下。

「等等,难得史官穿著官服以外的衣服,等会你就这样跟朕去宴客。」皇甫篆大眼儿溜溜一转,送了个顽皮的微笑给史官。

「……老臣先行告退。」本想找个空档谢一下史官,看来看去就是找不到机会,反倒是这两个家伙在那里讲个不停,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很碍事的骥远将军,默默的吐出这句话,见著皇上挥挥袖子,飞也似的离开,「怎麽反倒像是皇上跟史官成亲似的」沿路上,骥远将军一直这麽觉得。

灯笼不拆了,就让它们继续挂著,反正热闹就行了!

「小弟,怎麽突然不成亲了?」史官的大哥,丹晔趁著大家伙在热闹的时候绕道到丹青的身旁,斯文俊秀的脸与史官的脸呈现反差。

「新娘子跑了,还没探到踪迹。」丹青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上一步,他不是很喜欢肌肤相触的感觉,就算是亲人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

丹晔左绕绕右绕绕,「你这身衣服很显眼,怎麽不换掉再来?」东摸摸西摸摸,这布料还真不错。

「皇上叫我穿著,改明儿把衣服给你送去,改一改过年刚好可以给侄女们穿。」这衣服要是丢了就可惜了,请嫂子改一改给几个孩子穿穿,再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正好红色,添添喜气。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跟皇帝讲完话的丹老爹,站在他们两人五步远的地方喊到。

史官乖巧的请安,硬是让自己矮了半截,「爹。」

而个性本来就有点不羁的丹晔,笑笑的,「老爹。」

「小青,你……乾脆出宫吧!城里的府邸也没人住,你就回去吧!」丹老爹喊著史官的小名,语重心长的说著,再闹下去,他应该会没多久就归西天了吧!

「皇上若是准了,丹青绝不多留。」史官认真的说著。


「很久没见到你父亲了吧!这次很多年不见的人都出现在这儿,可真热闹!」酒酣耳热的皇甫篆笑著,让史官搀扶著他回到寝宫。

「是呀!真的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有件事想跟皇上商议一下。」皇甫篆长年习武的身子颇为沉重,让史官额上是汗水高挂。

「你坐著,等会再讲!」确定史官坐著後,皇甫篆踩著虚浮的脚步在柜子里东翻西找的,看到他找出来的东西时,史官额上的汗水更多了。

是酒……而且是皇上放了好几年的珍品,只是……史官不喜欢喝酒呀!

「……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天色有点晚了,明儿个还要批奏章呢!」史官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看皇帝手上拿的东西。

乓的一声,皇甫篆把东西放到桌上,大眼一眯,「你现在是想跑呀!给我喝!」不知从哪拿来的大碗,皇甫篆俐落的把酒倒满在里头。

时间越来越晚,酒越喝越多,在宴席上史官都没喝到几口,再这里却被灌了几十倍,虽然早知道皇帝的恶习是喝完酒会大大追酒,喝到挂了为止,可每次被灌酒的都是他,闪都闪不掉,已经近十年没喝过那麽多酒的史官,第一次觉得黄泉路似乎就在眼前……




史官的秘密(七)

(七)

「……不行了!」史官趴在桌上觉得快死了,全身像是被火烧似的,就像是被泡在酒缸里头,闻到的尽是酒味!

「你去躺一下好了,西南的百花酒,味儿可真好!」习惯性的挥挥手,让史官自己找地方窝去。

若说皇帝的寝宫史官最喜欢哪个部份,除了那张床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铺了棉的垫子,软如兔毛的被子,爬上去没一会儿,就熟睡了,完全没有任何声响,就像消失於房里一样。

一个人喝到无聊的境地,看著床上大红色的物体动也不动的,带了点疑惑,怎麽跟以前一样,睡著的连个声音都没有,好奇的走过去看一看,真的睡的安稳,脸上红红的,看起来像个大娃娃,忍不住用手戳了戳那看起来颜色鲜豔的脸盘。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下子皇帝就觉得不好玩了,像个小娃娃似的帮自己更衣,看著床上的那人包的扎扎实实的,也顺便帮他把衣服给扯下,尽管中间有弄醒那睡的安好的人……

习惯性的早起,门外的鸟叫声十分清晰的入了耳中,史官撑著仍有些头晕的头坐在床边,在床边摸索著绑发的带子,将自己的头发捆起,呆愣了一下才发现不是在自己的殿中。

看著床上仍避著眼睛歇息的大娃娃疑惑了下,好半响才认出那是皇帝,看了看天色,双眼大睁,「皇上,快醒醒,该准备上朝了!」半拉半扯的皇帝给拉起来,当作没看到那不满的怒瞪,拿著衣服帮对方给穿戴整齐。

推著皇帝出房门,在快步奔回自己的地盘找衣服,「青衣,快!」幸亏跟著史官多年的婢女清清楚楚每日的工作,才不至於在这个时候手忙脚乱的!

顺顺利利的让皇帝去早朝了没错……可没人跟他说下朝後要面对这麽大的阵仗,「爹、大哥、大嫂。」

「你昨晚怎麽没回来?」丹老爹气定神闲的问著。

「昨而夜里,陪皇上多喝了几杯。」眼睛不时都觑著自己的兄弟,却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

「嗯,皇上始终是君,你始终是臣,别忘了什麽是君臣之道。」轻轻的说著,他知道前皇对他们一家的厚爱,也知道现在皇帝对他儿子是非常信任的,但自古而来,有多少皇帝是能与臣子深交的?他长年在外修史,对这个儿子没办法天天看顾呀!

「是,丹青知道这个道理。」笑著回应。

一场筵席,小小的筵席,当丹青穿著平民的衣服偷溜出宫时,总觉得多了个挂念,怕皇帝一个人在宫里头无聊。

轻敲门,「见过二王爷、七王爷。」丹青有礼得打过招呼,「不知今日二位请下关前来是有何贵事?」接过一旁面容俊雅男子端过的茶,嗯,恰到好处。

「父皇当初太子之时,听闻是你出的意见?」二王爷将打听到的事直接问了出来。

丹青细品温茶,才回道:「当年年纪尚轻,前皇只问了我一个问题,自古皇帝众多,立太子之事总牵涉太多不相干的人进去,要怎麽样才能杜绝这些问题?下官当时仅答了:皇上心中已有答案。」

「下官知道二位的烦恼所在,皇上需要的是时间,当年德妃娘娘受到他人迫害,流落民间多年,而皇上从小也吃了许多苦,回到皇城之後有著诸多的不适,前皇让下臣久居宫中,为的就是这件事。」

没人接话,空气中一片沉重的静谧,「你知道天华舵多少事?」七王爷开口。

丹青看著那与皇帝相似的眼眸,轻笑道:「无事不知,说句狂妄的话,天下间的事没有下官不知的。」眼角轻瞟过那俊雅男子。

「所有事你看著办吧!记著,多帮著他。」七王爷似笑未笑,桌下的手轻搭上俊雅男子的手。

「下官知道,也望二位王爷多给些时间,另外,七王爷久居江南,黄河道一事烦请相助。」起身,如往常一样,略高的身躯顿时矮了半截。

「事关重大,我一定会帮忙的。」七王爷当下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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