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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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临时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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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表情严肃的盯着打我的警察。

警察一见他仿佛很怕他似的,立马把我松开,笔直的站立向他敬礼。

“曹局长好“那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礼毕。

随后那个中年男人,用一种关切的口气说:

“小李,你不要意气用事,注意自己的身份。

曹局长:“邢所长就是为了~“小李别说了,我都知道,老邢这样做,对的起他身上的警徽和警服,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和他说。

那警察瞪了我眼,强压着怒火退出病房。

我仔细打量这个叫曹局长的中年男人,他高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一间咖啡色的毛绒大衣,单眼皮,满脸青春痘留下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深沉老道的气质。

他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在我身旁刻意接近我。

他俯下身子,双手交叉合十,慢悠悠地抬头盯着我说:

“韩冰,不好意思,请原谅我属下的冲动,我想你也能理解,年轻人火气大,爱冲动做事不记后果,别往心里去。

我冷笑几声,:“呵呵,说得倒是轻巧,如果你被铐在床头,被人按着打,你心里什么滋味。

我话一说完就把头扭了过去,曹局长沉默几秒说,:

“如果一个杀人犯,在审讯室内自虐受伤,被一位受人尊敬的老警察开车送往医院途中遭遇车祸,而那位老警察在生命最后一刹那,用瘦弱的身躯保护杀人犯,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请问?你是那个老警察的家人或者同事,那你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呢?

第十二章 邢所长的故事

我一时间竟被曹局长的话反问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反驳。

我内心深处的自尊,正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掩埋,然而那时的我却心口不一的说:

“如果他不把我,铐在审讯椅上,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说这话时声音很小,明显一种没底气的嘴硬。

曹局长坐直身子,耸了耸肩用一种平易近人的口气说:

“小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相信你听完这个故事后,会有一些感触。随后他点燃一根香烟塞进嘴里,语气沉着地说:

“那是一个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夜,我们54774部队隶属济南军区,接到上级命令,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

我和我的战友邢子涛,跟很多战士一样,在一辆闷罐火车厢里坐了几天几夜。

那时候很多战士都在写遗书,甚至有很多人哭了,或许是因为悲伤的情绪感染,邢子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哭了。

也许你无法体会即将上战场的恐惧,邢子涛是我的老乡,也是我唯一从家乡带出来的战士。

我当时在部队里的职务是一名连长,身份的原因让我不能象一般战士那样,可以随意表露自己的情绪。

当我看见邢子涛也趴在角落里写遗书时,他眼中满含泪水。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眼睛里揉不进半点沙子。

邢子涛是我带出来的兵,必须和我一样严格要求自己,我们是军人流血不流泪。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给他一巴掌,骂的他体无完肤。把自己所有的压力发泄在他身上,而他却一句怨言也没有。

后来我们团进入越南后,我所在的连被命名为突击连,奉命夺取柑塘镇的一个村庄,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

我们突击连埋伏在,离村庄1公里的树林里,准备夜间发起攻击。这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一个10多岁的小女孩,拼命往村子里跑,战场的敏锐让我意识到这可能越军的眼线,我们一定是被发现了,那女孩可能回村里报信。

那女孩离我们十几米远,她半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件破旧露补丁的短裤,浑身泥泞,连个鞋子都没有。

我知道,一旦那孩子跑回村子,我们整个连一百多号人,将彻底遭受全歼的危险,我要对我手下的战士们负责。

我当时来不及多想,瞬间冲过去追上她,用军刺刺穿她的后心,那孩子一声不响的倒在雨中。

我抱着她回到树林,那女孩绝望的瞪着我,随后大口大口的吐血,她就那样痛苦地死在我的怀里。

邢子涛几乎用一种愤怒的姿态望着我,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我们连一直在树林里等到深夜,随后开始向村子发起攻击,整整一个团的越军在睡梦中被我们打散。

而我们连仅仅付出一个排得代价,事后邢子涛对我有了意见,认为我是个毫无人性的杀人恶魔。

而当时我却被至高的荣誉冲昏了头,也没有和他解释我的初衷。

随着战争事态的发展,军部要求我们进攻,越北重镇省会高平,我所在的连队负责从侧翼协助友军攻城,然而我们却没有想到,越军为了缓解高平的压力,疯狂向我所在的连队进行反扑。

一阵撕天裂地的轰鸣声,我知道那是苏制m-30榴弹炮的声音,我大声喊:“快卧倒。

咚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席卷而来,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跃起,把我重重的压在身下,溅起的泥土将我们掩埋。

耳膜的震疼,让我很清醒过来,我知道是他救了我,而趴在我身上的邢子涛已失去知觉。

后来邢子涛负伤回到祖国,而我们整编加强连在越军的反扑中,只活下来二十三个人,我们已极高的荣誉退出越南战场。

从那以后邢子涛,在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他伤愈后就申请退伍。

而我也在几年后以正团级身份转业,和邢子涛分在同一个单位,而他还是和在部队一样,除了工作上的往来,基本上和我保持上下级关系。

直到他为了救你付出生命,也没有原谅我。不知你听完这个故事有何感想?

那一刻,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震撼了,我突然觉的自己象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一个为国家立过功的英雄,却间接的死在我手上,而我却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我一时语顿。曹局长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盯着我说

“韩冰,我能感觉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一路错下去。

你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14天,这14天里你每天都在做恶梦。我想知道你嘴里喊的三叔是谁?

我猛的一个冷战说:“他是我三叔,死了几十年,是他杀了我二叔。

曹局长显然不信,他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韩冰,难道在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吗?你三叔死了几十年,你难道见过他?

你才多大,你户口上的年龄是18岁,而真实年龄却是17岁,我只想告诉你,17和18岁是生于死之间的临界点。

曹局长见我有些迷茫又继续解释:

“18岁是完全责任行为人,是负刑事责任成年人,而17岁是不负刑事责任的未成年人。如果你继续嘴硬,谁都救不了你。

而此时的我清楚的知道,和一个受党教育那么多年的干部,谈我被三叔上身,杀死我二叔是多么滑稽愚蠢甚至可笑。

曹局长见我不在说话,他显得有些激动,:

“韩冰你怎么那么幼稚,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我们公安机关会对你宽大处理,你年龄还小,以后的路还长。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即使不说一个字,我们也能将你绳之于。说真的我不愿看见,邢所长为了一个杀人犯,死的不明不白,因为不值。。

曹所长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动了我的脆弱的内心,我闭上眼咬着牙龈冷冷地说:

“我抵命,我只求速死。曹局长站起身抽袖而去。

寂静的特别病房,除了监护我的李警官,就是每天来量血压和体温的医生,我躺在床上,象尸体似的一动不动,我不知道,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

我每天都在活在恐惧中,我害怕我病好了,会来几个警察或许象枪毙武光那样,把我五花大绑,拉到市人民广场接受审判,押上刑车执行死刑。

我整天等待着黎明,在黎明中等待着黑暗。

第47天,我终于把曹局长盼来了,他这次来显然的有些憔悴,进病房后,他开门见山的说:

“听医生说你脚伤恢复的很快,也许在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么多天想得这么样,有没有话要说。

听曹局长那么说,我挺释然的说:

“我二叔是我杀的”曹局长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这么简单就廖了,说说为什么要杀你二叔,韩建军。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

“因为我二娘骂我妈,我打我二娘,我二叔拿椅子砸我,被我妈挡住了,我见我妈受伤,就上去打我二叔,我打不过他,就捡起掉在地上的烟灰缸打他,我没有想到会把他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曹局长托着腮帮,摆了摆手他示意我停下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流水账,什么我骂你,你打我得!

这些,我在你父母和你亲属的问话笔录里都知道,这不是重点。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从审讯椅上站起来的,还有当时你被抬上警车后,一直到医院的这段事情经过,详细的说?

我仔细回想:“当时我看见我爸晕倒,特别急,就使劲挣脱锁在我脚上的锁套,我就站了起来。

曹局长再一次打断我的话。“不可能,就算一个成年人,而且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不可能,那么巧把脚踝别去插槽。

你在好好回忆回忆,当时有没有别的人靠近过你,是谁给你上的审讯椅。

我又一陷入沉思,说:“是当时出警的胖警官,我对他影响很深,因为他在警车里打过我,在审讯椅上也打过我,他好像姓程。

第十三章 立威课

曹局长,眉骨紧缩下意识的思考,随后把笔记本垫着翘起的二郎腿,开始记录。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了去。

“当时,在审讯室里,邢所长把我父亲喊了进来。

我父亲当时很激动,和邢所长吵了几句,邢所长告诉我父亲,我二叔被我打死的消息。

我父亲一时激动晕了过去。

我当时比较担心我父亲出意外,我就站了起来,我猛然间发现我的脚,卡进审讯椅的插槽里。

邢所长急忙把审讯椅打开,当时我的脚已经疼的连路都走不了,就被邢所长把我抬上警车。

刚出派出所,在幸福大道被一辆沙土车撞飞了,我就晕了过去。

我真的没想到我会害死邢所长。说到着,泪水默默地爬出眼眶,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吸烟不”曹局长问我。

我努力克制情绪,点了点头。曹局长回到椅子上后说,:“韩冰,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事绝不是你说那么简单,

“实话告诉你,有人想至于你死地。

我眼睛一亮,吐出一口烟雾。曹局长意味深长的继续说:“象你这种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刑事案件,我没有必要亲自来询问你。

但是我为了邢子涛,我不能让我曾经的战友死得那么不值,我必须一查到底,你的卷宗我看了几十遍,我发现一个漏洞,就是在你年龄上,有人动了手脚,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为什么你的户口年龄是1984年,而在你的笔录上是1985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17和18岁是一个临界点吗?

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在育才小学的档案是1985年,而到武校后就变成了1984年。

我脱口而出,:“我的实际出生日期是1985年,当时我是从育才小学转到武校的,因为我上武校年龄不够,我父亲特意找户籍科的人改了年龄。

曹局长又问“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转学?

育才小学在区里,也算数一数二的重点小学,曹局长见我欲言又止,:

“我都和你亮底牌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我诺诺地说:“我怕你不相信我。

曹局长嘴角一扬,笑了笑猛提一口烟:

“是爷们,就别磨磨唧唧的说吧!

随后我把当初在学校里怎么吓女孩,怎么引出的灵异事件全盘托出,我从曹局长的脸上,不仅看出了不可思议表情,也看出了一种震惊。

他突然站起身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当着我的面直言不讳的在电话里说:“喂,是阳北市公安局档案室吗?我是阳东分局的曹兴民,请帮我调出2001年阳北市师范学院,项风铃被杀案的卷宗。

我马上去取。他挂上电话,:

“你说当初是你父亲通过你的叙述,写得检举信,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毅然转身离开病房。

两天后曹局长破例,让我父亲和母亲来看我,我发现父母苍老很多,母亲一直抱着我哭泣,我心里酸酸的咬着牙,没在父母面前流下一滴眼泪。

父亲临走时说了些意味深长的话,他话的大概意思是,我未成年人的事实,已被二娘那个当社长的父亲,做得天衣无缝,唯一能救我的就是,间歇性精神分裂。

一个星期后,我被几个警察接出院,被羁押在阳北市第一监狱,我开始仔细回忆父亲说得:

“间歇性精神分裂。

刚进牢房望床上一坐,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斜眼看我一眼,说“小鬼,犯什么事进来的,懂规矩不,这位置是你坐的吗?

我抬头扫了一眼监控探头,愣愣地看着中年男人,结巴地说:“你,,,吗的,,,,x见了寡人,还不下跪,大内侍卫,把这孙子拉出去砍了。

那中年男人扬手给我一巴掌,我顿时眼冒金花,随后我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摔在地上,那个男人一边踢我一边说:“今天老子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立规矩。

我强忍的疼痛,任由他打。

没过多久他打累了,提着我的领子说:

“小子,挺带种的,以前混哪里的,犯啥事进来的。

我嘿嘿干笑几声,舔了添嘴角的鲜血,

,,,呸,,,的一口吐在他的脸上:

“我操,你是什么变的,竟然敢打朕。

我指着旁边十几个看笑话的犯人,

“你们都tm的瞎吗?看着朕被人殴打,也不护驾。

朕要把你们满门抄斩。

那中年人,拭干脸上的血水,气急败坏的吼道:

“操你x,你给老子装疯卖傻,他俯下身抱着我头就是几个拳,然后把我往墙角摔。

正在这时一个犯人喊

“管教来了,中年男人急忙停手,整了整衣服一副无辜的样子坐在床上。

而其他犯人也象他一样,装得若无其事。

一个狱警打开门锁,看着我说问,

“这是怎么回事,打我的中年男人,屁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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