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仗剑任疏狂by墨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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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仗剑任疏狂by墨式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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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鄂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剑却不曾在季独酌脖子上动脉移动分毫,只要他稍稍痛苦的发抖,这个 胆敢戳穿他过去的家伙就会立刻血溅当场。
季独酌扇子覆面,冷冷静静的看着他,他说:“你很冷静么,我以为你会想把我剁成肉酱。”
江鄂的剑在季独酌的脖子上一路滑下,饶是心头疼得无以复加,但他的动作仍然既慢又高傲,像一 个彻底的王者。
“……季公子,你如此想成为肉酱么?”
他的剑终于停下了,停在季独酌的左胸,正对着他那颗怦然跳动的心脏。
从动脉到心脏,这个男人,正在用他手中的武器身上的力量向他示威。两年前,他为了潜入风雅颂 ,不惜装疯卖傻,不惜自残身体,作出一幅借酒浇愁的样子。非要在那个大雪皑皑的夜晚遇到他,只有 在那个夜晚,那幅濒死的落拓模样,才能让铁石也心软。
一切算定,他却唯独忘了,堂堂风雅颂之主,又怎么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身边?
他狠,而他更狠。
“肉酱实在不符合季独酌的一概的审美,不试也罢,不过……”季独酌移开扇子,嘴唇上竟然有笑 ,“你知我也知,怕是那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爱恋,才是让江大侠再不相信风花雪月的原凶吧。”
他说到“流水”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的语气,挑衅的望着这个男人。
江鄂眼中凶性一闪,季独酌瞬间天地逆转,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马上拽了下来,后背重重的 磕在地上,一只脚却还挂在马蹬上。
江鄂的剑已经挑破了他胸口的衣服,锋利的剑尖抵他的胸口,江鄂的嘴角却也升起了笑容:“风雅 颂之主没有武功防身,这边又是荒郊野外,我若杀了季公子你,估计也不会有人算到我的头上来。”
季独酌擦了擦手上擦破的皮肤,两根手指捏住江鄂的长剑,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你说的没错,可 是,你不会。”
“哦?”
“第一,如果我死了,你永远查不出那个老头子是谁。你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做傻事。”
“那么第二呢?”
“第二……”季独酌移开了江鄂的剑,身手整理好自己被割破的衣服,他眼里干净如雪温润如玉, 对他笑,“因为我季独酌说过相信你,便是你会毁掉季独酌一生逍遥。”
“你还真是自信,不但自信,还很自满。”
“我只自信,但是不自满。因为你江鄂是个多情的人,你既会对那个孩子痴痴不忘,又怎么会来背 叛我呢?”
江鄂只想只能也可以冷笑。他仰起头,将长剑重新插回自己的剑鞘,
季独酌坐起身来,从容不迫的解开拴在脚上的马蹬,然后起身,掸开衣摆的浮尘。
江鄂瞥了他一眼,哼出一声:“你到是一点都不怕。”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这场交易里既然达成共识,我为什么要怕呢?”啪的,扇子扇开,就算 衣衫破了个大洞,还是掩不住他那分翩翩出尘裙屐风流,“更何况……”他眼睛俏皮的一眨,“江大侠 ,季独酌早就说过喜欢你呢。”
听到对方用“交易”二字来形容彼此的关系,江鄂的眉梢挑了一下,不禁齿冷:“你的喜欢好生廉 价,居然要和一肚子算计放在一起甩卖。”
“过奖过奖,风雅颂百年招牌,靠的不过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江鄂咬住牙关,一脸平淡无奇:“就不知风雅颂之主的‘喜欢’二字值几个铜板?”
季独酌扇子摇摇,眼睛笑笑,半点尴尬也没有,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不多不少,还是那句话, 就算为你毁了风雅颂百年基业和季独酌一生逍遥,我也不后悔。”
不后悔?
实在是笑话。
只是这两个都是满肚算计的人,方才的剑拔驽张早就了无痕迹。
没事人儿一般的江鄂揉揉胯下的骏马,摆出一幅悠闲自得的样子:“我被季公子编故事的能力吓过 了,实在怕井绳。”
季独酌笑了一笑,伸手向天,郑重非常的说:“风雅颂之主季独酌在此发誓,如果对江鄂的喜爱搀 杂半点虚伪的话,就要季独酌众叛亲离,风雅颂一百五十七年基业毁于一旦……”
砰的,平地一声惊雷,打断了季独酌正在发的毒誓。
等等,这个雷的方向……
季独酌的手顿在那里,脖子僵硬的转弯转弯转弯再转弯,这个方向是……
江鄂面无表情的看着“打雷”的方向:“那边,好像是……风雅颂……”
风雅颂?
风雅颂!!!
啪嗒,风流潇洒的季楼主手中的扇子直勾勾的掉在地上。
江鄂凉凉的补充到:“……看情况,至少有五百斤火药。”
“哦……不!!!!!!!!!”季独酌一声尖叫,瞬间打马冲向风雅颂。
江鄂看着他风流没有潇洒不在的背影,很合时宜的想到一句话——人啊,果然不能太铁嘴。
第四章.山雨欲来
“我的风雅颂啊啊啊啊啊啊……”
冲天火光中,堂堂七尺男儿号啕大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焦黑冒烟的栏杆。
涉江看了他一眼,很冷静的吩咐手下:“把聂长老给我拉下去,别让他在这里给我显眼。”风长老 手下那群莺莺燕燕早就见惯了这两夫妻俩的恩爱方式,此刻听到主人分赴,绿腰绛唇二女赶忙上前,在 聂平仲腋下一架,就要拖走他。
聂平仲挣开二女,哭的更大声了。身体紧紧的搂住栏杆,额头狠狠地撞着柱子:“我的风雅颂啊, 我存了十年的老酒,我正宗的紫驼峰,我好不容易存下的三两私房钱啊啊啊啊啊……”
砰的惊雷。
第四枚火药在风雅颂消息楼方向爆炸,映红了涉江瞬间铁青的脸色。绿腰绛唇你看我,我看看你, 不谋而合的额头流下汗珠一颗。
身后水龙队传来啪嗒啪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涉江微笑笑,一把芙蓉美人宫扇与杏花面相映成趣: “既然聂长老那么喜欢那根柱子,就连柱子一起给我拆了吧。”
夫妻吵架果然不该掺合进去,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顶头上司的老公,似乎得罪那边都不 太明知?二美反省过自己之前的多事,权衡利弊,既然骑虎难下,终于决定牺牲掉聂平仲。
绛唇跟季楼主处的久,难免让上了他的几分坏习惯,即使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也一定要力求优雅 ,她总要先挽起水袖,然后才好打家劫舍。绿腰性子则急,没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直接俯身拆柱子。 就这短短的一念之差,只听到“啊”的低声惊叹,绿腰举着手指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望着聂长老, 那几根犹如玉笋春葱一样的手指留下了几点烫伤的殷红痕迹。
涉江皱起了柳叶眉。
绿腰指着那根焦黑的柱子说:“风长老,这柱子,还着火呢……”再仔细看向聂平仲的衣服,果然 挨近柱子的地方已经被木材内部的点点火星烧出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窟窿。而雅长老聂平仲似完全没有知 觉一样,抱着柱子不停的抽噎。绿腰绛唇不由自主的啧嘴,这个雅长老平常的时候一幅白痴像,此刻看 来,竟然也不是只靠烧一手好菜才能讨得楼主欢心。
涉江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春衫暗摆袖子一卷,高大的聂平仲就被她像提小鸡一样 提在手里,随手一扔,远远的抛了出去。只听身后一阵乒乓乓瓦片碎裂房梁坍塌的声音,涉江风情万种 的咬牙切齿:“敢背着我存私房,不想活了。”
风雅颂建立一百五十七年,本来便年旧失修。四场爆炸摧毁了四座偏楼和一座主楼的地基,更为严 重的是,因为风雅颂五座楼是木质结构,这场爆炸引发了巨大的火灾。
炙热的气流从消息阁里弥散出来,涉江心知不好,想必是消息阁内部已经着了火。风雅颂表面上做 的青楼酒肆赌场生意,实际上却是江湖上最大消息的集散地。消息阁这一着火,不知道多少珍贵资料将 要遭殃。
涉江捏着扇子的手有点发白。她水红色的袖子一摆,对两位手下说:“绛唇,绿腰,你们跟我进阁 。”
“风长老……”
“废话少说,进阁。”涉江扇子一挥,内力倒出,在火场中扇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她二话不说,率 先进入消息阁。
二女彼此望了一眼,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一样,牙关一咬,也跟了进去。
——她摔我出去,是故意不让我进入。
远处的聂平仲攥紧了拳头,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撂倒也就罢了,此刻竟要眼睁睁看着她们三个女人走 进火场里,恨死了自己平日学武不精。
他有心跟着涉江一同涉险,但是想到今天老刀外出、楼主不在,而涉江进了消息阁抢救,外面必须 有一个人主持水龙队的救火大局。
不过……
聂平仲突然涌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刀外出、楼主不在……这种内部机密……怎么会,那么凑巧?
被烧毁成黑洞洞的阁楼,此时此刻,看起来仿佛是一种吃人的大口,嘿嘿的笑着,要把一切食物咬 的血肉模糊。
聂平仲甩了甩头,按捺下心头的震惊。一挥手,向属下吩咐道:“水龙队上前。”
然而,所有人都木然的站立不动。
聂平仲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呆立的人群,再次下令:“我说,叫水龙队准备救火,听到了没有? ”
半晌,人群里施施然走出一名男子,宁静的目光直视聂平仲:“聂长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
涉江水袖款摆,震碎挡在大厅里还在燃烧得的房椽,身后两个婢女立刻跟上来推荡开飞溅的火星。 三人一路配合,小心翼翼的来到资料室的门前。
这场火灾果然是有预谋,资料库里那些关于各个门派的珍贵资料已经炸掉了一半,涉江皱了皱眉, 这些资料里,有相当一部份,是她和她的属下费尽心血从恩客的嘴里一点点套出来的,没想到只是这些 炸药就将她们的努力毁掉了一半。
她心里酸楚,面上却平静依然,随意的走上前去,抽开一本资料,检查起损毁程度来。
身后的绿腰啊了一声,捧着手中那本资料走到涉江面前,将正翻开的那一页呈给凑过眼睛的风长老 :“长老,您看……”
风驰电掣间,绿腰的手抖了一下,一股浓重的白雾自书页中洒向涉江的脸。
涉江腰肢如风摆三月柳,轻轻一转一扭,避开了白雾,张口才叫了一声:“绿腰你……”伸后一柄 长剑倒转,红如樱唇的剑刃刺向她腰身四处大穴。同时绿腰袖间舞纱飞出,如一条灵蛇横扫涉江的下盘 。
剑去如流水,纱过似行云。且宜动且宜静,涉江脚下一卷,带住绿腰的舞纱,手指如钩按在绛唇的 眼睛上,而绛唇手中快剑则架上了她脖子。
“你们这是……!”
二对一,胜负不分。三人六目无声相顾,对峙如山,不摇不动。
“这是,一场阴谋。”
涉江沉着嗓子说。
本该在外面接应灭火的水龙队也完全消失了踪影。
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本来就是一场阴谋。”
绛唇的剑动也不动,火热的空气让剑身变得炙人,从剑柄一直烫上她的细嫩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消息楼的火势有越烧越大之势。汗从涉江的额头流下来。火是热的,汗却是 冷的。
炙热的火舌无情的舔舐过来,三个相来爱护自己仪表的女人被浓烟熏得脸上带了黑色,长长的头发 也卷曲起来。
三个人却谁也不敢动。
火焰噼叭声的静谧之中,蓦然,一道浅浅的声音分开战局。
那道声音有点无辜有点伤心,却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在看戏:“不会吧,真给我说准了?连我的消 息阁都不放过?”
旁边的人跟了一句:“季公子发的毒誓真是灵,看来公子你果然是半点真心也没有啊。”
季、独、酌。
那柄血红的剑抵着涉江的喉管,绛唇压低声音说:“长老,如果你出声,我们现在就结果你。”
两个人的脚步声已经越走越近。甚至可以听到前面那个人挑开掉下来的火块,后面那个人掩好袖子 、巧曳着下摆、小心跟随的节奏。
一步,一步。
逼近。
绿腰和绛唇交换一个眼神,舞纱一抽,逼开涉江的手,绛唇一纵而已,足下罗袜出尘,剑头对着火 焰相隔处、那个小心跟在后面的人的胸口而去。
当胸一剑,必杀。
“楼主小心!!!!”涉江已经顾不得其他,大叫一声。这一分心,绿腰手中的舞纱趁机卷上了她 的胳膊,那柔软的舞纱竟同刀一样锐利,在涉江的左臂带下血淋淋一块皮肉。
只听,“当啷”一声,火焰中两剑相交,彼此一震,激起火光无数。火焰落下,绛唇才发现站在后 面躲火块的那个人不是不会武功的季独酌,而是江鄂。
而一旁那个人手持一根长棍拨开被两个人的剑气震到眼前的火焰,有点无奈的说:“出了那么大的 事情,外面还如此安静,我就猜到有问题。”
绛唇一击不重,后跃开来:“所以你们故意发出声音来迷惑我?”
江鄂擦了擦额头被热气蒸出的汗:“按这个家伙要求的举止风流,学他所谓的吴带当风,的确满困 难的。”
绿腰绛唇二婢对视一眼,同时抢攻了上来。季独酌后退一步,好无愧疚的缩到江鄂的身后。
江鄂一边挡开绛唇手中兵器,长叹一声:“你到逃的快。”
大敌当前,季独酌笑眯眯的回答:“身无武功又不是错,而且,我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
这种情人间的柔情蜜语,若是一般女子说来确实是缠绵悱恻,不过深知季独酌个性的江鄂听起来, 只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雅颂屹立江湖一百多年,乃是强者中的强者,二女虽是婢女,武功上每个人都可以和江鄂平分秋 色。一个人尚且不相上下,两个人更是左右支肘。涉江知道江鄂不是两女联手的对手,只点了穴道止血 ,便翻掌行云密雨,跳入战团。
一团火海之中,一个受伤的女人,一个男人,保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偏偏这位公子哥儿 还上窜下跳,不停的喊着“啊呀!好热啊!”“房椽子要掉下来了!”“江大侠,你的袖子着火了!” ……如此这般。
江大侠咬牙切齿:“季公子,你能闭嘴么?”
季独酌趴在江鄂的背后躲剑,很顺嘴的回了一句:“江大侠,我这是在考验你的能力哦。”
江鄂手中长剑斜指,挑开绛唇姑娘的剑,身子一转,一把拎住了这个公子哥儿的衣服,推到自己面 前:“二位姑娘,江鄂我自认不敌,这季楼主,二位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吧。”
二女着实没想到激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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