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柳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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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柳水君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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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潘宁几乎要喊出来,“万万不可!此事千万不可让殿下知道,五哥,只这一件事,我求求你。”
看见潘宁哀求的眼神,兰庭有些不忍,“若是让殿下知道了……”
“五哥,只要咱俩谁也不说,殿下是不会知道的。若是真将此事告知了殿下,我爹就真的没救了。”
“你爹究竟欠了多少?”
潘宁的神色有些迟疑,过了半天才小声央求兰庭,“这个……只能说不少,五哥,你能借我些银子吗?”
兰庭也可以说是潘大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潘大金没少给兰庭一些小玩意,潘大金变成现在这样,兰庭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我只有二十两。”
一听兰庭只有二十两,潘宁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用袖子抹了把脸,抽泣道:“谢谢五哥。”
兰庭拍拍潘宁的肩膀,“跟我去取银子吧。”
取了银子给潘宁,潘宁千恩万谢,差点给兰庭跪下,被兰庭给拦住了,“让潘淑千万改了吧。”
潘宁闻言苦笑,“他要是能改,我也不至于这般为难。”
潘大金什么样子,兰庭也是了解的,听见潘宁这么说,也就只能叹气了。两人一同朝太子府外走去,偏偏就在路上出了事了。
手里这么一个大包袱实在是惹眼,他们两个便选择了从后门走,倒霉的是迎面碰见了从后花园回书房的曹翰。潘宁原本就是个胆小的,一看见曹翰,一下子慌了,手一抖,白花花的银子就从包袱里掉了出来。
“怎么回事?”
曹翰这么一问,两个人均不知该如何回答,再加上潘宁原本就心虚,两腿抖如筛糠,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一看潘宁成了这个样子,曹翰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家赌坊正是曹启的产业,明面上跟曹启八竿子也打不着,实际上赌坊挣的银子全进了曹启的库房。潘大金进了那家赌坊的事,曹翰早就知道,只因他跟太子府没了任何关系,他也下令不让府里的人再跟潘大金见面,所以他也没有理会,这次一看潘宁拿了这么多银子,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只是他没想到兰庭也跟着脑袋发昏,更没想到会有人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兰庭一看也傻了眼了,他知道潘宁胆子小,却没想到潘宁居然胆小成这个样子,他立马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闻言曹翰冷笑,“你错在哪里?”
“属下不该欺瞒殿下。”
“你知道便好。来人,先把潘宁关进柴房,云深,打吧,杖则二十。”
一听曹翰要打兰庭,潘宁慌了,忙给曹翰磕头替兰庭求情,被兰涧一脚踹了出去,兰涧斥责愣在一旁的小厮,“堵了他的嘴,把他带去柴房!”
“小五,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兰云深故作粗暴地拽过兰庭。
兰云深一听曹翰让自己行刑,一阵暗喜,到时候把兰庭一关,象征性地打上两下就行了,想必殿下就是这个意思。
“慢着,就在这儿打。阿阮,把人都叫过来,丫鬟就算了。”
兰云深一听脸都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小五吗?
“殿下,小五不再是孩子了!”
“就因为他不再是孩子了,他才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打吧,云深,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看到跪在地上的兰庭,兰云深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重地根本挪不动,他心疼弟弟,但曹翰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他最终无奈地开口,“属下……遵命。”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且慢!”兰涧按住了兰云深。
这两个字一出,曹翰的愤怒可想而知,兰涧抱拳道:“殿下,此事确是小五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如今正值府内大喜之时,怕是不宜见血,何况小五也是念在潘大金从小待他不薄,不如此事权且记下,等日后在与他算账。”
“老三,看你平时不吭不哈的,你讲起歪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曹翰是不是被气笑了,他居然面带笑容的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银子。
“你倒是攒了不少啊,全都送人了,不心疼?”不等兰庭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不宜见血?老三你倒是聪明,此时太子妃有喜,府内不宜见血,过上他十来个月,小世子生了,更是不宜见血。唔,再过上一年,小世子周岁,还是不宜见血,兰涧,你打得好算盘!”
曹翰此言一出,兰云深和兰涧齐刷刷跪下,这下坏了,一个没捞上来,反而又赔了一个进去。
兰庭给曹翰磕了个头,“殿下,属下犯了错,认罚。只是三哥虽是心疼我,但他刚才那番话绝无私心,三哥一向谨慎,若说真的有私心,他也是希望府里平平安安。”
“真没发现我的人都是这么的巧舌如簧,我倒真是小看你们了。你们兄弟感情好,我高兴,我也不图别的,我只要你们一个忠字,别背着我做小动作、耍小聪明,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园子里一众人的表情,曹翰语气变得缓和,“云深老三起来,小五……杖则二十就算了,毕竟也是大了。老三,你使得一手好鞭子,就改为二十鞭吧,也不用当众了,去哪想必你们也知道,都散了吧。”
二十鞭子是在管家的监视下打的,饶是兰涧拿捏着劲,兰庭的上半身还是被打得到处都是血印子,上次受的伤刚刚痊愈,这次一被打,有的伤口又裂开了。
吴维庸顶替兰庭去了烟柳的宅子,兰庭留在太子府养伤,期间兰云深从外面淘换了不少药膏,还有一些丸药,曹翰也命人给兰庭送了一瓶,用小白瓷瓶装着,相当精致。
兰涧使鞭子相当有一套,所以兰庭的前胸后背也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得并不是十分严重,要搁在别人身上恐怕会受不住,但兰庭这个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的,这点小伤跟以前根本没法比。
受伤严重的是潘宁,兰庭兄弟几个在太子府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兰庭这次都免不了一顿鞭子,可见太子是真生气了,就算是跟潘宁关系好,也都不敢手下留情,打完之后,潘宁直接昏死过去。
把打板子换成了挨鞭子,兰庭已经相当庆幸了,最起码没有当众出丑。兰涧来看他的时候他郑重地对他道了谢。第三天的时候,曹翰来看他,顺便又给他带了些治伤药。
曹翰过来的时候兰庭正歪在床上看书,一看见曹翰进来了忙放下书要坐起来,曹翰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躺着,兰庭不敢,还是起了床,规规矩矩地在曹翰跟前站着。
“我知道老三这次手下留情了。”眼看着兰庭又要跪下,曹翰拦住了他,“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我想这次我罚你,原因你也清楚。”
曹翰把药瓶塞进兰庭手里,语重心长道:“你是自小就跟了我的,这次打你,不只你几个哥哥,我也是心疼的。从你开始为我办事起,我想你就该知道,咱们一点错误都不能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稍有差池,那就是万劫不复,以后莫要再犯错了。”
“谨记殿下教诲。”
闻言曹翰点点头,“我知道你肯定都明白,你自小就是个心里有数的。伤养好了就回烟柳那吧,吴维庸那个大个子,蹲在里面实在是憋屈的很。”
说完曹翰就笑了,兰庭一看曹翰心情见好,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了,小五,你把那二十五人是怎么安排的写给我,若是以后我让你去帮你二哥的忙,顶替你的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属下明白。”
曹翰瞅了一眼兰庭放在桌上的书,那是兰庭的师父留给他的,上面画着武功招式。曹翰拿起来翻了翻,笑道:“你呀,真是个武痴,有空多练练字,学学你大哥,他的字写得很是漂亮。”
“是。”
兰云深的练字的时候全是临摹的曹翰的字,一有功夫就练,写得当然漂亮,兰庭就没有那个耐心了。
兰庭伤好了之后去看了潘宁,潘宁脸色灰败,正趴在床上,眼睛没了一丝神采,看见兰庭来了,眼里才浮现一丝亮光。
“五哥,是我连累了你。”
潘宁挣扎着就要起来,兰庭忙开口阻拦,“你快躺着吧你。”
“我原本想着偷偷替我爹把银子还上,没想到,居然还连累了五哥。”
潘宁声音有些哽咽,兰庭清楚不知为了自己挨打这件事,潘宁还是担心他爹。
兰庭从怀里掏出瓶治伤药放在了潘宁枕头边上,“这药给你。这事我不怪你,只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若是一早告诉殿下,也不至于连你也搭进去。”
“五哥……”潘宁欲言又止,“我……我后来才知道那家赌坊其实是大皇子的产业,我不敢跟殿下求情,只想着偷偷替我爹把银子换上,谁承想……”
“你是听谁说的?”
潘宁神色躲闪,“这个,五哥,恕我不方便说。”
“潘宁,有些事能瞒,有些事不能瞒。”
“五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听见兰庭语气严肃,潘宁郑重地向兰庭保证。
两天之后,兰庭回了烟柳的宅子,兰庭回得悄无声息的,烟柳并没有察觉。兰庭不在的时候,烟柳就要安静许多,每天几乎一句话不说,只有曹翰来的时候他才会说上几句,不过连秋萝都看得出来,烟柳是在强颜欢笑,兰庭难得过了两天安静日子。
这天曹翰又来了,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兰庭也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曹翰总是喜怒无常的,高兴的时候还好,一旦他拉下脸,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殿下又遇到麻烦了?”这个时侯不惧怕曹翰的,也就只有烟柳了。
曹翰不答,只道:“小五你先出去。”
托曹翰的福,兰庭的耳根子又要不得清静了。
在院子里站了近半个小时,兰庭仍不见曹翰出来,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实在是痒得很,兰庭就想洗个澡。
水都是现成的,兰庭钻进浴桶,觉着浑身无比舒坦,他长出了一口气,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正靠在浴桶上假寐,兰庭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一听就不是练武之人,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听上去从容不迫。兰庭很熟悉这脚步声,因为这脚步声的主人正是烟柳。
现在起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不要进来,有事站在外面说。”
若是烟柳听兰庭的话,那就不是烟柳了。兰庭话音刚落,烟柳就推门进来了,一进来眼睛就盯着兰庭的后背看。
被烟柳盯得浑身不自在,兰庭往水里缩了缩,只留了脑袋在外面。
“你先出去,呆会我自去找你。”
烟柳非但没有走,反而搬了个凳子在浴桶旁边坐下。
“我万万没想到,曹翰居然舍得罚你。”
“犯了错,自然要认罚。”
“你倒是看得开。”
兰庭挨打的前后经过,烟柳已经大致从秋萝那里听说了,听到后来,烟柳只有冷笑的份了。就连自己人,曹翰都要耍耍心机,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拴上根线,线头全都攥在他的手里,他享受的怕是那种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的愉悦,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他的摆布。
“太子府动个家法还劳你们兄弟亲自动手?”
“这倒不是,这次是个例外罢了。”
“曹翰倒是真懂你们,知道你好面子,就让人按了你当着众人的面打,知道兰云深重情义,就偏偏让他打你,他好知道在你们心里究竟是兄弟情更重呢,还是他的命令更有分量。兰涧为你求情,就让兰涧动手,让他知道有些情求不得。太子府的人自然都知道你们兄弟几个的地位,这次只不过犯了个小错,救济了一下兄弟,就……”
“别再说了!”
烟柳话未说完,就被兰庭厉声打断,烟柳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打完了人再给你送药,打完了巴掌再给颗甜枣,再跟你说他也是逼不得已,本就是你犯错在先,若是别人也就不上这当了,也就是你,小兰儿……”
一把匕首飞快地擦过烟柳的头发,直直地插在烟柳身后的柱子上,烟柳这才注意到,兰庭洗澡的浴桶旁边放了跟浴桶一般高的凳子,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上面,只是衣服下面怕是暗藏玄机,刚才的匕首,应该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由于方才的动作,烟柳看见了兰庭身上的疤痕,他叹了口气,走到了兰庭身后,“你不愿听,我便不说了。后面你大概够不到,我来帮你。”说着,烟柳拿起了搭在一旁的手巾。
烟柳手还未抬起,兰庭便飞快地躲开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巾,“不必了,水都凉了,我这便起来,你先出去。”
看着兰庭面色有些发红,烟柳没有戳破,“我只是好心帮忙,你不愿,就算了。”烟柳边说话边转身开门。
“等等!”兰庭叫住烟柳,“多谢。”
听了这话,烟柳神情有些怪异,“小兰儿,就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曹翰往烟柳的宅子跑得越来越勤,而且一来就是呆上大半天,最近各种麻烦都在围绕着他,曹启使绊子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他感觉他像是暗中被人给盯上了,那人就像是在黑暗中窥伺猎物的猛兽,一旦猎物稍稍放松些警惕,它就会窜出来咬上致命的一口。好在烟柳给他帮了不少忙,出了很多主意,让他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每当曹翰走了之后,烟柳都会让兰庭陪着他出去逛逛,这次曹翰刚走,烟柳就让兰庭陪他出去,说呆在屋子里憋闷的很,想出去转转。
每次出门,书肆都是烟柳必去的地方,这次兰庭随着烟柳去书肆,还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个人就是萧映之。
萧映之看见兰庭也很是意外,跟兰庭寒暄了一阵子,兰庭跟他也不是很熟悉,相处起来有些尴尬。
幸而书肆掌柜命伙计搬出一摞书来,才让萧映之找了个引子,“你四哥向来不爱读书,没想到你这点倒与他不同。”
“我也不好读书,我这次是陪着他来的。”说着,兰庭抬起下巴颏朝烟柳的方向示意。
见兰庭提起自己,烟柳对着萧映之略一点头,萧映之看出烟柳丝毫没有要结交的意思,于是也对着烟柳微微点了下头。
掌柜的打量了一下二人,开口道:“柳公子,这次您想要些什么书,您写下来,我让人给您去寻。”
烟柳从伙计手里接过笔,“有劳了。”
看见烟柳写字,掌柜的不由得开口称赞,“柳公子写的一手好字啊!”
掌柜的这一夸,引得萧映之也过来看了看,看到那张纸,萧映之瞬间就变了脸色。
“萧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了半天,兰庭看见萧映之仍在那里发呆,便又叫了两声。萧映之回过神来,神色严肃,“兰公子,借一步说话。”
兰庭莫名,但看萧映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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