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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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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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这支队伍的主人,如此休闲自在。

胡广抬头环视了下周围,然后笑着对何举人说道:“不错,只要你配合,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

这马车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停在后院,一切就绪驶出前院时,何管事和三个家丁才跟上。之前的胡宽已经是让他们吃惊不少,现在又冒出一个陌生人来,而且听他和老爷说话的方式,不由得惊疑不定。

落在最后的一个家丁惊讶地问身边的同伴:“元芳,这事你怎么看?”

“大仁,我看这里面必有蹊跷!”这名叫元芳的家丁皱着眉头,信心满满地下了结论。

没人知道这两人在八卦,何举人冲胡广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好汉遵守诺言,老夫就不送了。”

“没问题,我们这就走。”胡广一点头说道,“不过你们都下马,退到十米……十步开外才行。”

何管事和三个家丁这时明白过来,这两个陌生人原来真是歹人,挟持了公子,在威胁老爷。

一想明白这点,他们一下都紧张起来,纷纷按住手中的刀枪,等待着老爷的命令。

何举人盯着眼前这个轻松异常,浑然没当回事的少年。以他的阅历,自然知道这种人最是难对付。回想起夫人临走的叮嘱,他倒也光棍,自己先下马,同时挥手命令道:“听这位好汉的,都下马退后。”

三个家丁和何管事如临大敌般紧张,簇拥着何举人站到了十步开外。

胡广见此,收集了五匹马,自己上了其中一匹,然后冲大哥点了点头。

说实话,胡宽心中始终有点紧张,防备着那三个家丁。同时也对弟弟犹如驾轻就熟地做这事,很是奇怪。

在得到了弟弟的授意后,他翻身下马,钻进了马车。很快,小胖子身上的毯子遗落在车内,双手被反绑着拎了出来。

丫丫手握牛耳尖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胡广甜甜地喊了声“二叔?”

胡广看着比一般小孩要高一个头的侄女,记忆中知道丫丫拥有母亲作为蒙古人,很小会骑马的本事,便慈爱地笑道:“丫丫表现得不错,任务完成的很好,现在上马吧。”

丫丫得到表扬,很是高兴,把牛耳尖刀递给胡广,然后找了匹矮点的坐骑,熟练地翻身上马。

胡宽让小胖子跪在地上后,又从马车内拿出两个大包袱,分了一个给胡广,自己身上背了一个,才翻身上马。

一切准备就绪,胡广冲十步外一脸阴沉的何举人说道:“希望不要在最后关头冲动,我大哥可是有名的神箭手。”

威胁完了之后,他抱拳大喊道:“何老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何举人那还敢想和他后会有期,一直以为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却从头到尾被眼前这小子摆弄,而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种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

不过事与愿违,当然,现在没人知道以后他们还会再碰面。

胡广说完之后,哈哈一笑,便牵着马和丫丫两人先骑马远去。

而胡宽则早已在马背上握着强弓,搭了支箭预备着。只要何举人他们有异动,就会先拿小胖子开刀。

小胖子全然没有胡广第一次看到时的那么嚣张随意,被折腾了一夜,又被丫丫一直用牛耳尖刀顶着,精神又极度紧张,这也难怪刁百户看到时会是瑟瑟发抖的样子。

此时的他,神情非常得萎靡。这也让何举人非常焦急,他刚看到胡广消失在视野中,就用低声下气地语气求道:“好汉,您看是否可以放我儿一马了?”

胡宽心中也惦记着弟弟和女儿,他转头望了下情况后,便一拨马头,开始缓缓离开。

何管事和三名家丁一见他离开已有二十步的距离,就想抢功,纷纷抢出去想救少爷。

胡宽一见,眉头微扬,张弓射箭,只听“嗖”地一声,一箭射中小胖子盘在脑袋上的发髻,带动他,往后仰去。

随着小胖子哇哇地哭声,胡宽大喝一声道:“谁若敢动,下一箭就要了他的命!”

何举人原本还不信胡广说他哥是神箭手,没想果然如此,吓得他连忙大声喝止。小胖子更是一边哭一边大骂那几个家丁。

经过这么一折腾,一直到胡宽消失在视野中,他们都没敢再动一下。

胡宽催马急追,在快到黄河渡口的时候,终于赶上了弟弟和女儿。

看到他们两人骑在马上,神态轻松地说着话。他有点好奇,不由得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丫丫一见父亲赶上来,更是高兴,兴高采烈地说道:“爹,丫丫正和二叔说,昨晚伺候女儿沐浴的那个丫鬟,她很羡慕女儿有个好二叔,和好爹爹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中非常得自豪。不过有一点她没说实话,那丫鬟其实只说了羡慕她有个二叔,因为那个时候他爹还没有出现。

胡宽听了也是轻笑了一声,不过随即想起来,这一次要不是二弟,就绝不会是让人羡慕地结果。

对了,二弟如此的反常,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眼下有了机会,胡宽催马和弟弟并行,然后扭头看着他问道:“二弟,为何你一下变得如此厉害,我这做大哥的,哪怕曾是夜不收中的精锐,怕也做不到你做的这些事,这是否该给大哥一个解释?”

丫丫也很好奇,在她的印象中,二叔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厉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和他爹一起,盯着胡广,等他的答复。

胡广知道,这事迟早要给解释的。不过不能实话实说,因为这实在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并且搞不好,会失去这几个亲人,这是他所不愿意的。

18变强就是这么回事

此时的时辰还很早,不要说过客,就是渡船的船工都还没到来。

看看滚滚而下的黄河水,胡广并没有马上回答大哥的问话,而是说道:“哥,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把藏好的船撑过来。”

为预防可能的追兵,胡宽也不敢耽搁时间,就点头同意了。

看着胡广翻身下马走到稍远处的上游去,丫丫有点好奇地问道:“爹,二叔是神仙下凡了么?”

这恐怕也只有小孩子会这么认为,胡宽可不会相信。他盯着胡广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道:“爹也不知道,等你二叔一会自己告诉你吧!”

“丫丫希望二叔是神仙下凡,这样丫丫就不用挨饿了,天天让二叔给丫丫变好吃的。”丫丫终归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在亲人面前露出了她天真的一面。

胡宽忍不住回头看了下自己的女儿,见她那一脸期盼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很是惭愧。是自己没本事,让女儿挨饿,甚至还差点就卖掉了她。

“丫丫,爹以后再不会让你离开爹了!”胡宽郑重地说道。

丫丫一听,小脸认真地点点头,而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此时,胡宽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发现二弟已熟练地撑着船,从上游靠过来,招呼他们牵马上船。

船有点小,而马又有六匹,一次性肯定是载不过去的。马的价格昂贵,哪怕是胡广,也舍不得丢弃的。

眼下,就算有追兵,也不可能那么快过来。于是,丫丫和两匹马先过河,然后胡广再返回来把胡宽和剩下的四匹运过去。

等到胡广再次去把船藏好回来后,看到大哥和丫丫都盯着他看,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有了黄河拦着,就更不怕可能存在的追兵了。胡广笑了下,上前牵了两匹马,一边走一边问道:“哥,你听过南柯一梦么?”

胡宽一个军汉,虽能简单数数,却并没有听过这些典故。

“二叔,南柯一梦是什么?”丫丫好奇地插嘴问道。

胡广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牵着一匹马,走在自己右边的丫丫,然后笑着回答道:“南柯一梦,这是一个成语。具体出自古代什么时候,什么书,二叔已经忘记了,不过内容还记得。”

小孩子都喜欢听新鲜事物,特别是喜欢听故事,她一听之下高兴地追问道:“二叔,那南柯一梦讲得是什么呢?”

胡广转头看了下他大哥,发现他也在认真听着,就开始讲了:“古时候,有个人喝醉酒,就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下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叫槐安国的地方……当了南柯郡的太守……”

他把南柯一梦的成语都讲了一遍,听得丫丫很是入迷。当他讲到原来是一场梦时,丫丫很是遗憾。

不过胡广没理丫丫,他站住身子,转过头看着大哥的眼睛,用异常认真地神情说道:“哥,我在昏迷的时候,也做了一个梦,非常得真实,如果可以,每个细节我都能想起来,写出来……”

胡宽听得有点诧异,确实,每个人都会做梦,而且也能记得。甚至有一些梦会对现实产生影响,可要说能改变二弟这么多,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倒是丫丫显得很兴奋,也没有丝毫怀疑,问胡广道:“二叔,那你做了什么梦?”

胡广转回头,平视着前方,略微回忆地道:“二叔梦见自己出生在一个同样是天朝上国的国家,因为众多的遗憾,导致被蛮夷侵占,百姓苦不堪言,幸好有英雄豪杰崛起于布衣,赶跑了蛮夷……”

“二叔,你说得是太祖皇帝么?”丫丫听得耳熟,不由得插嘴问道。

胡广转头看看她,笑了笑道:“不是,先听二叔讲下去。”

丫丫乖巧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不过神情却更加专注。其实不止是她,胡宽在一边也非常仔细地听着。

“国家经历几百年被蛮夷的糟蹋,落后其他国家很多。但我国人民……就是所有人万众一心,奋起直追。可惜底子太薄,又遭受其他国家联合起来打压、欺负,因为他们很自卑,害怕这个天朝上国重新强大起来……”

“二叔从小在军中长大,希望自己的国家是国强民富,不受他国的欺负,因此努力上进。”

说到这里,胡广转头看了下胡宽,见他认真听着,便继续说道:“十八般武艺几乎全都学了个遍,并且样样精通,因此成为类似大明朝锦衣卫中最精锐的存在……”

“啊,难怪二叔这么厉害了!”丫丫作为小孩子的天性又露了出来,两只大眼睛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忍不住插嘴说道。

胡宽却听得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时,胡广又说了:“那个时代和现在不同,二叔说得十八般武艺其实是个比喻,就是各种技能都学过的意思。后来,为了制止最强大的敌国对二叔的祖国发动战争,就假扮他国的人在敌国和敌人的皇帝大臣同归于尽。二叔死了,梦就醒了。不过,最关键的是……”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大哥,再次诚恳地说道:“梦虽醒,但梦里所有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犹如那个南柯郡太守一般。”

胡宽还没有反应,丫丫就在边上高兴地表示:“二叔,丫丫有的时候做的梦,也记得很清楚的。”

“丫丫真棒!”胡广摸着她的脑袋表扬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在深思的大哥道:“其实不止南柯一梦,还有什么一枕黄粱,都是古人做了梦,详细记录了下来。”

“或者我是因为脑袋受了打击,因此这个梦做得更加怪异,印象也就更加深刻。反正我也解释不清楚,梦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广觉得差不多了,下结论的时候就耍了点滑头,让大哥自己去想。

胡宽看二弟一脸无奈的样子,他不由得挠了挠头。梦这东西,还真难说得清楚!

他想起二弟醒来后为了救回丫丫,那不顾一切的行为,忽然也就释然了。管二弟是不是被梦影响而变得这么厉害干嘛,反正这是好事。

因此,胡宽也就接受了二弟的这个解释,他想了下,内心有点羡慕地问道:“二弟,这么说,你识字,并且打败不沾泥,反杀河贼,假扮锦衣卫的本事都是在梦中学过?”

胡广闻言点点头,不过经胡宽这么一提,他终于记起来在那里听过不沾泥这个名字了。

19王嘉胤

胡广站住身子,神态专注地问道:“大哥,说起不沾泥,我想问下,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王嘉胤的?我怎么听得,你和他好像还关系非浅?”

胡宽一听,略微有点诧异,不知道二弟为何如此关注?

他也停住了脚步,想了下后说道:“以前,我们是属于同一旗的夜不收,王大哥大我十一岁,是我们的小旗。”

看了下二弟的脸,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同生共死,在战场上配合默契,又互相佩服,因此我们三人最终结拜兄弟……”

“三人?还有一个是谁?”胡广一听,插话问道。

丫丫也站到父亲身边,好奇地听着。

“还有一个叫王自用,当时是二哥。”胡宽在说话的时候,显然也陷入了回忆,神情略微有点伤感。

胡广一听,马上想了起来,王嘉胤带领不沾泥造反后,王自用也反了,领军和王嘉胤汇合,并以王嘉胤为首,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

他有点好奇,继续问道:“大哥,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要不是因为那个不沾泥,根本就不知道你和王嘉胤还认识?”

“是啊,爹,他们怎么不来我们家做客呢?”丫丫听到二叔的问话,也点点头跟着问道。

胡宽先是左右四顾,看不到有人,只能远远望见建在山岗上的府谷县城。

他心中掂量了一下,便低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最终还是没联系了。”

胡广明白王嘉胤在历史上的事迹,但却没听说过大哥胡宽的名字,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他连忙追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吧?”

仿佛是二叔的跟屁虫一般,丫丫也跟着点头附和着:“爹,我也要听。”

谁知胡宽却是脸色一沉,对丫丫喝道:“小孩子家听什么,去,你去那边看着,要是有人来就提醒爹。”

丫丫嘟了嘴,不过却不敢不听爹的话,只好牵着马,走向道路左侧的一个小山包,那里的视野好,能看得更远。

胡宽也不走了,就来到小山包底下,想坐下,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最终还是算了,就站着对跟过来的胡广说道:“你是大了,而且……而且厉害了,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也无妨,大哥相信你。”

听他这么一说,胡广心中就更是好奇,这里面的事情还很严重么?

胡宽看出二弟心中想什么,声音低沉地说道:“天启年间,我大明在辽东和建虏的战事,连番失利,其中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夜不收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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