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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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秋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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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朕想和你下盘棋。在宫里,整天都忙于政事,好不容易出来了,也是忙这忙那的。明天回宫之后,又是忙忙碌碌的。所以啊,朕今天晚上想好好地陪陪你。”
陪陪她?他是特意过来陪她的?看着雍正,若子羚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啊?还有为刚才那只老鼠感到害怕啊?别怕,有朕在,朕会守着你的。”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放在掌心里呵着:“来,我们来下棋。”
坤宁宫。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若子羚如今还是以奴婢的身份跟着,皇上也没有打算要封她名号的意思。”
皇后用手绢泯着嘴:“哦?难道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娘娘,其实皇上怎么会看上一个奴婢呢。娘娘可以放心了。”
“你懂什么!越没事越担心,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静罢了。别忘了,皇上一个多月没翻牌子,只消她两三句劝话便临幸那名新进秀女,提起她的名字就叫本宫心烦。”
 
“娘娘先别心烦,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
早上,养心殿内。
“皇上,奴婢想向您告个假。”
“哦?这次又是哪个宫女要你帮忙啊?”雍正笑着说,已经猜到若子羚肯定又是为了去帮人了。

她浅笑:“皇上英明,过几天是宫女们接见亲属的日子,小蝶的奶奶从乡下老远赶来,结果却染上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进宫。小蝶本来想说去陪陪老人家的,可是昨天她……她受了些伤,出不去了。想叫我帮个话给她奶奶。”
“受伤?是挨了板子吧。”雍正注意到若子羚的面有难色:“你不用担心,朕不会问你她做错什么事。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就准你的假吧。”
“谢皇上。”
此时,李德全来报——弘历向雍正请安来了。
“弘历,你来得正好,朕有件事情正想和你商量的。坐。”待弘历坐下,雍正拿出一纸名单递给他:“你的哥哥们都已经成亲了,朕觉得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打算给你指个福晋。这名单上有几个人选,朕和你额娘瞧着都觉得挺满意的。你挑一个。”
指婚?不,他不要这名单上的人,他只想要娶若子羚便够了。他灼热的眼神看着那站在一旁的若子羚,她却只是一心一意地在替雍正倒茶。
“弘历,你怎么不看啊?”雍正的声音压低了下来,他那冷峻的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一点不妥的苗头。
“皇阿玛。”弘历跪了下来:“儿臣想向您讨个人。”
“谁?”
“啊!”若子羚经过的时候,手中的热奶突然失手倒在了弘历的肩膀上:“对不起,贝勒爷,奴婢该死。”
她赶紧掏出手帕为弘历擦着,低着头,尽可能地压低着对他小声地说:“你什么都不要再说。”

雍正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而那种感觉——让他非常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没事吧?”雍正走过去,他心里清楚其实刚才那碗热奶并有烫着他哪里,都洒在衣服上了。

雍正拉开若子羚,伸手示意其它人过来:“快拿凉巾过来给他擦擦。”
“嗻。”一众人应声而至。
雍正回头看着若子羚,她迎上他的眼,她虽然坦荡却为弘历担心着,所以她的眼神里带着闪烁。雍正只是注视着她,什么也没说。
天,已经一更了。雍正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挑夜灯批产阅奏折,若子羚还是如往常一般地在他身边伺候着。
雍正暗自观察了她好几眼,她安安份份的,没有半点要急忙的样子,也没有流露出半点有心事的样子。她只是就这样默默地如同往常一般,那么地宁静,那么地和谐,那么地温柔。

“咣嘡。”雍正突然把笔一摔,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脸上的嗔怒是显而易见的。

若子羚把笔拾起,擦一擦,重新放到了桌面上:“皇上,要是累的话不如起来走走?”

她依然还是那么是善解人意,无论再怎么样,她都不会有气,他发再大的火,她都不会与之相顶撞。
“朕累了,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对于这样的一个她,他又如何能生气呢。
 
“那奴婢伺候您就寝吧。”
赫然捉住了她准备为他更衣的手,捉住了那纤细的手腕:“弘历今天说他要向朕讨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她楞了一楞,然后继续为他更衣:“奴婢怎么可能知道呢,皇上,早点歇着吧。”

“你也知道太后的身体一向不好吧?”
“太医不是说慢慢调养吗?难道又……”
“在回宫后,太后曾经跟我提过,想要了你做侍婢,不过被朕拒绝了。”雍正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说完后之后随即也闭上眼睛入眠。
她不语,却以笑脸看着他的睡脸。若子羚的心里明白雍正这话的意思——他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鸡鸣晨起。可是今天服侍雍正起身的人不是若子羚,而是李德全。
“皇上,今儿个一大早太后就差人过来请了若儿姑姑过去慈宁宫。具体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去去就回。”
“哦?”
“可以了,皇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
经李德全这么一提醒,雍正先只好先把此事搁在一旁了。
而此时在慈宁宫的若子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竟然要把她许给张五哥。

“昨天皇后向我提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震撼。怎么之前就一点迹象也没有呢?后来想想也是,在宫里总得要避避嫌嘛。”
“就是。”皇后坐在一边面慈地笑着说:“出了宫自然就是会亲密一点了,本宫想着你当时把青提放在张五哥的手心那一幕就觉得甜蜜呢。你手碰我手,而且还要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太后,您说,这是多么深厚的感情驱使啊。”
“就是就是,皇后你说的极是。若儿,哀家一直都很中意你,而皇上对你也是挺欢喜的,张五哥也是从康煕爷那代开始就在宫里当差了,而且如今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的。他是一个好人,年纪也不算太大,听说你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张五哥也就三十五了,刚好相差了十年。这也好嘛,这样子才懂得疼妻子,他就是因为个性忠直,一心只想要为皇上当事办好事,所以至今仍未娶妻。也正是如此,若儿你大可以放心,张五哥那人啊,绝对不是会去沾花惹草的人。”
“是啊,臣妾也是这么个看法。毕竟女孩子家二十五岁可是不小了,臣妾见她这么乖巧,怕是皇上也整天惦记着国事,而把身边丫环的终身大事给忘了。那个张五哥也三十有多了,再拖个三四年的也不好,现在成亲就刚刚好了。”
听着太后与皇后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里操心她的终事大事,若子羚心里是慌极了。太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这种事情来的,听刚刚的对话内容,应该是皇后挑起的。皇后这么急着要将她嫁出去,她大概也可以猜得出七八成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为了缓解别人眼中暧味的小动作,如今竟成为了她要嫁人的根据。

“若儿啊,你不要慌,这事儿哀家的意思也就是先问问你,毕竟还是女儿家的心思比较重要。张五哥是个粗人,想必娶了你这么心灵手巧聪明美丽的女子为妻,他是不敢有意见的。只要你同意了,哀家马上就为你做主。”
“不。”一个不字,出于两张不同的嘴,两个不同的声音。只见弘历大步跨进跪在皇太后的面前:“孙儿给太后请安,太后,孙儿有话要说。”
“是弘历啊,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不,孙儿的话要跪着说,因为孙儿想请求您……”说到这里,弘历看着若子羚,她拼命地向他摇头示警。弘历却意志坚定地看着她说:“孙儿想请求太后把若儿指给我。”

“不!”这一声不,让众人惊讶地望着门口处,雍正那不怒而威的面孔摆在那里,他的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此时像是有两道冰光射出,把众人全都给镇住了。没有人敢哼一声,没有敢说一句话。

太后是被眼前这前所未有的情形弄得呆住了,一时之间她发现自己好象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似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皇后呢,她知道这一仗她是赌输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个弘历,更教她想不到的是皇上竟公然来到这里要“抢夺”若子羚。在皇后的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声音一直在回响着:“皇上对她动了真心,是真心啊!”这是皇后她最最最最不愿意看到最不想要承认的事实啊!

“起来!”他大声地吼着,雍正这话是对若子羚说的,她自是知道,但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中,这样的一个情形之下她能怎么办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老实说在这群人里面最清醒的人是她,但是最搞不懂状况的人也是她。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会这样子?她一直都是想要安安份份的做个奴婢,她只是想在雍正的身边服侍他照顾他便好,她从来都不作多想,更不奢望什么封妃封后,这些虚名对于她来说都只是虚名而已。
“起来。”雍正把眼光射到她的身上,声音相反地变得沉重了。若子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太了解雍正,太清楚他的脾气了。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雍正此时才微微弯身向太后行了个礼:“太后,儿臣明天再来给您请安了。”
“走!”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若子羚离开了慈宁宫。
“啪!”雍正坐下,把手臂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人全都被勒令退下,不管是谁求见都在外面跪等就是了。
看见他如此生气,若子羚也跪了下来。对于接下来的对话她心中已经有底了。
 
“你说,你和张五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一同为皇上办差的关系。”
他转过脸紧紧地盯着她看,一字一字地说:“那你跟弘历是什么关系?”

“主子和奴才的关系。”
“你还要骗朕!”雍正大吼一声,大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落地。他如此大怒,她却依然安静地跪着。雍正双手紧握着她的双肩,逼她面向自己:“说,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的心中坦荡荡,她的脸上毫无惧色,她的眼睛毫不闪躲:“不是。”
“那你喜欢谁?你的心到底在谁那里?”
‘我喜欢你啊,我爱的人是你,我的心就在你那里啊!’——这句话若子羚只能在心里说。她看着雍正,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皇上,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重要!而且朕一定要知道。”
“那奴婢请求皇上降旨把我杀了吧。”她知道雍正不会那样做,所以她才要以死一搏。因为只有这样,雍正才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
“你宁死也不愿意供出那个人是谁?你就那么爱他?好,很好嘛。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是不是?朕现在下旨!李德全!”
“皇上,奴才在。”李德全应声而入,丝毫不敢有一点怠慢。
“把她给我拖出去斩了!”
“啊?”面对雍正的这个命令,李德全也呆住了,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反倒是若子羚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公公,领了皇上的旨意吧。”
“可是这……”
“朕说话你没有听到是不是?”雍正的一再发飙,让李德全也不敢再有迟疑,领着若子羚就退下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已经全然消失,雍正竟把榻上的靠枕都丢到地上了:“小顺子!”
 
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黄昏已过,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天幕。雍正没有斩她的头,在李德全领着她走出去没多久,小顺子就带着皇上另外一道口谕追上来了:“皇上要若儿姑姑回房间去面壁思过。”
老实说,她不知道雍正下一步要怎么做,她只能在心中猜想了一万种最坏的可能,作出了最坏的打算。
而雍正此时在做的事情就是若子羚其中担心的一样,弘历在外面跪等了差不多一整天,雍正终于宣他进见。
“你知道你自己今天闯祸了吗?”
“儿臣知道,但是儿臣并不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皇阿玛,我喜欢若儿。在昨天,我就本想请求您把若儿指给我的。”

虽然这个答案雍正心里已经有底了,但弘历这样坦白托出,还是让雍正有点讶然。
 
“混帐,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儿臣知道,必要时,儿臣宁可不要这个身份!”
他与他双眼对视,他的眼中有火,他的眼中是冰。
“你真的那么爱她?即使放使帝位,也依然只要她一个?”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与犹豫:“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是觉得她就像是一只精灵般地跳进我的世界里,她那么地美,那么地聪明伶俐,那么地不染俗尘。她不是那种飘渺的让人感觉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但是无论这世上的什么烟什么尘飘到她的身上,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们拔开。她有她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吸引人,她允许别人进入她的世界却从不偷窥别人的。她就是那么的好,好得让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她。可能真的从一开始我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被她的新鲜被她的灵气所吸引住了。”
弘历的话已至此,雍正还能再说什么呢?从弘历口中所吐出的每一句话是那么的真诚,也是那么地让他震撼。弘历对若子羚不是一般的喜欢,那是刻骨铭心的爱。
罢了,雍正挥挥手:“下去吧。”
“皇阿玛。”
雍正不再理会弘历,独自一人走到寝室内。
一更时分。
“若儿,若儿,我是弘历,若儿,快开门,若儿。”
“弘历?”虽然心中纳闷为何他此时会出现,但若子羚还是开了门。
“若儿。”弘历一见若子羚,便激动地捉住她那双玉手,她想要缩回来却被他紧紧地捉着。她愤而用力地甩开他的紧握,眼看四方关上门:“你这么晚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皇上……”

弘历突然紧紧地抱着她:“我招了,我向皇阿玛承认我喜欢你,我请求他把你指给我。”
 
她再一次费尽了力气地推开他:“你真的说了?”
“是的,我真的说了,就像我下午对太后所说的那样,我请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
 
“不。”看着他,他是在期盼着的,若子羚明白此刻如果不把话说明白,那么以后他所受的伤害就更深了:“弘历,我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
这是对于他来说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弘历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空了一般。

“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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