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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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阶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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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判断,那个被球踢翻的架子倒后,保温瓶会掉下来,而且应该直朝着那个女孩的头部砸去,里面可是开水,何况瓶胆万一爆开……
我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人已经飞快地冲过去扑向那个女孩,在推开她并且往后滚动的同时,温瓶摔下来了。
虽然我避得很快,滚开的水还是有一部份倒在了我的腿上。我只觉得腿部的一阵剧痛袭来,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而我痛得闭上了眼睛,连叫唤也不会了。
四周好像很乱,没多久,我感觉有一个人抱起了我,然后裤边被卷起,那人显然在检查我的伤势。我睁开眼,看见居然是应该正在球场上的风,他离得那么远,怎么会立刻就看见我受伤而且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没容我多想,腿上传来的痛感抓住了我,顺着风的目光,我看着自己已经被烫得红通通的腿,还不乏幽默感地想,该不会已经烫熟了吧。
而此时面前这个神情紧张的风是我所不熟悉的。他两眼死死地盯着我烫伤的腿,嘴里一直在念着:“怎么办?怎么办?”似乎人已经方寸大乱,一脸的焦急无助,还有心疼。我这才注意到,场上的比赛也因为风的突然退出而暂停了下来,有些队员都跑过来凑热闹。
这个时候,我倒成了焦点。
终于有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对正在发呆的风说:“丁一风,你去比赛吧,我们来帮她。”
风没出声,她又说了一次,风突然爆发似地吼了声:“闭嘴!”把大家都吓呆了,这是那个和气冷静的风吗?一时间还真的没人敢说话了。
我看了看越围越多的人,终于决定开口:“风,”他抬起头,眼神却没有焦距。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桶冷水:“用那个冲一下我的腿,再让他们送我去医务室,你继续比赛好吗。”
风愣了愣,很快地跑过去把那桶水拎来,脱掉我的鞋,把烫伤的腿放进桶里,这一切动作都很快,我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可是腿一进了桶里,一阵剧痛让我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风的脸色更坏了,他气急败坏地冲着我吼:“该死!你是白痴啊,怎么明明知道是开水还往上凑。”
我一下子呆住,痛也忘记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不论我闯了什么祸,他可是很少对我大小声的,今天我还是为了救人呢?他这是怎么了?
风也意识到自己口气太差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送你去医务室。”说完抱起我,就往医务室跑去。
我看见了人群里的于颖,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深深地映照着我狼狈的模样。我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意识到,我好像破坏了这场比赛。
也许,我又招他讨厌了吧……
医务室里,我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痛的感觉也漫延开来,深入每颗神经似的,让我简直都有点吃不消了。于是吃了两片止痛药,闭上眼躺在床上。
校医很可怜地被风缠着问东问西,他好像很怕我会有什么后遗症。其实这只是烫伤,怎么会有多大的事呢,风今天真的傻傻的,我模糊地想着。感觉到他把我轻轻地抱起来,往外走着,我睁开眼睛,问:“去哪儿?”
“公寓。”风闷闷地回答。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出声了。
进了门,风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刚吃的止痛药开始发挥药效了,脑子晕晕的只想睡。
在睡着之前,我还叮嘱风:“你快去继续比赛,我没事,待会来看我就行了。”风没作声,静静地看着我,也没有要动的意思,而困意已经没法让我再说话了。

第 8 章

一觉醒来,迎接我的是满屋的香味。我猛地抽动鼻子,根据我多年吃客的经验:显然,风正在做我最喜欢吃的什锦面。这种配料奇多、做工复杂的食品,可是我很少能享受到的美味。
果然没一会儿,风端着一个大面碗走过来。见我醒了,他把碗在床头柜上,忽视我抗议的眼神,一脸严肃:“想吃?”
我拼命地点头,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还提要求。
“什么?”
风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不准做伤害到自己的事。”
“可是……”我望着风黑黑的脸;(那是他要发火的前兆,而显然现在令他生气的人是我)决定还是不要跟他讲所谓的道理,先保住命要紧,“好,我答应。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去找那个踢球的人麻烦,这只是意外。”我知道他还有满肚子的怒气要渲泄,而第一个要承受的,就是那个倒霉的一时“失脚”的人。
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我。然后这才把面端了过来,小心地放在我床前,我在心里吹呼一声,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风结果还是没有去参加比赛。不过好在失去对手的于颖也好像没了动力,发挥得不太好,这场比赛最终打成了平局。
这次烫伤恢复得特别慢,虽然我配了个拐杖助于行走,风仍坚持每天接送我,还不容分说地限制了我的零食。幸亏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他制约下的生活,也早就知道,反正反抗是没有用的,只有乖乖听话,等到伤好了就行。
我虽然因伤不能再做啦啦队长,但辩论队的集训还是可以照常参加的,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处走动罢了。大家对我都很照顾,除了于颖。
他已经跟别的队员相处得很好,但唯独跟我保持着距离。他总是远远地看着我,清冷的目光让我看不透,也非常不舒服。
一天,集训过后,风因为有事不能来接我,辩论队里唯一号称没事做的于颖很意外地主动要求送我回去。
路上,开始我们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我受不了这种寂静,笨拙地开口:“谢谢你送我,没耽误你吧。”
他没出声,我只好继续自说自话:“对不起啊,上次的比赛被我破坏了,你踢得不错。”
那边还是没声音,也没任何表情,仿佛我是跟一座石雕说话似的,只是挽着我的手依然很有劲。
既然他不想开口,我也只好不出声了。奇怪,我一向认为自己并不是个说话无趣的人,怎么到了他的面前就彻底享受了一回笨嘴笨舌的无助感觉。
很快来到了宿舍楼下,我请他回去。他却站着不动,问:“你自己上楼梯没问题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上去?”
咦!刚才惜言如金,怎么现在就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了?
我摇摇头说:“不用,现在我的腿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前两天倒是还要风背我上去。”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黯淡下来,转身就想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几乎是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等一下!”
他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只是那么站着,用清清冷冷的目光看着我。
那目光让我下了决心。
再怎么样,也该问个缘由吧!我想。
我靠着拐杖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刚硬的眉眼,鼓足了勇气问道:“我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从那次你在操场帮了我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你的个性也很闷,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是刻意地在对我冷淡。”
于颖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他略带吃惊地看我一眼,随即一对浓眉皱了起来,似乎很为难。我也不追问,看着他沉吟了会儿,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犹犹豫豫地问:“你跟丁一风,是在同居吗?
我愣住了,半于才醒过来,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听过一些传言,而且,也看见过你们从一所公寓里一起出来。”他依然说得有些犹豫,口气却很冷。
原来,这就是他不太理我,甚至会露出那副不屑表情的原因。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啊!要不要下点十月飞霜来证明?
我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我跟风从五岁起就认识了,两家是世交,我们又一起上的小学、中学、大学。俩人的感情就像亲人一样。不过,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至于你看到的那所公寓,是风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因为我们还是不太适应学校的居住条件,所以常去那儿住。就是这样。你可以相信吗?”
于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很久。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他的沉默面前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这真的还是那个凡事都看得云淡风轻的洪叶吗?
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他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我相信,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个人这么想了,我都懒得解释了。”我松了口气又无奈地叹气。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么,为什么会对我解释呢?”
我呆住了,但没等我做任何回应。他就伸手搀着我,向宿舍楼走去。这回,他把我送到了五楼,看着我进了宿舍才回去。
然而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于颖的话。
是啊,我为什么会去跟他解释我和风的关系呢?为什么他问我是不是跟风在同居的时候,我的反应是委屈而不是愤怒呢?为什么我会那么在意他对我的映像呢?他只是一个暂时的合作对象,而且很公私分明。如果互相看不顺眼,表面应付一下就好了,反正不久之后就可以毫无关系了不是吗?为什么我那么在乎他看我的眼神、他对我的态度呢?这不像是那个洒脱特立的我啊。
冥想苦想到半夜,头晕晕的,却仍丝毫没有睡意。
难道一个念头鬼影似地袭上心头:我喜欢上了于颖。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的为什么都可以得到解释,可是,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直到进入梦乡,这三个字仍如咒语般盘旋在我的脑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决定不再多想,让一切保持现状。无论如何,对于颖,我还是不太了解,也许只是一时的错觉,我安慰着自己。
我开始期待辩论队每次的集训。而我的于颖之间,大概因为误会解除,迅速地变得要好起来,他不再冷冷的,我也不再跟他针锋相对。
接触多了以后,我发现他其实也有很热情幽默的一面,在用心做事时又非常认真冷静,更难得的是眼高于顶的他现在在合作时能谦虚地接受大家的意见。
唉!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这天,我坐在公寓里,静静地看着风忙里忙外,他要因为公司的事情离开一个多星期,而我很担心丁叔的身体:“丁叔他没事吧。”
“应该没什么,休息休息就好了。”风走过来,安慰地搂着我的肩说:“我妈会照顾他,所以我得多管公司的事情,而且以后也要常常过问。”
我无奈地叹口气:“那你一定要去那么久吗?”
他也很无奈地说:“没办法,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在这儿,你一定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你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小心伤口。”
听他开始念经,我不禁失笑:“知道了,风婆婆,你放心去吧。”
风走后,我照常上学,跟辩论队集训,还得主持文学社的工作,日子过得很充实。不知不觉,跟于颖在一起的时间也增多了,我慢慢确定了一件事:我是真的喜欢他。
但面对他,我不敢说什么。
还是继续做我的驼鸟吧,至少那样比较安全。
晚上,集训后我和于颖一起走出教学大楼。正愉快地聊天,我的手机响了,是高中同学小玲,她也在这座城市读书。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玲跟她男朋友吵架了,她生气地叫着:“洪叶,我不要活了啦!”
这声格外响亮,引得旁边的于颖都投来诧异的一眼。
我一下子生气了:“胡说八道,什么破事就要死要活的。你在哪?”
问清地方后,我拔腿就想跑,于颖叫住我:“你要去哪?很晚了呢。”
我反应过来,把捧着的书往他手里一放:“我必须去,你帮我拿着。”说完就冲了出去。

第 9 章

找到小玲,安慰了她之后,我打电话叫她男朋友过来。看着两人合好如初,才往学校跑。
可是还是太晚了,等我回到宿舍楼下,只能瞪着紧闭的铁门发呆。盘算了半晌,虽然腿伤还没完全好,我还是决定翻进去。
爬到一半时,我正在感慨好久没干这事,身手也变得比较迟缓了,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下面大喊:“你在干什么,洪叶!”
大受惊吓的我手一松,就掉了下来,很惨的直接摔在又硬又冷的大理石地上。没等我爬起来,那个人已经快步走近并扶起我,察看着我又添了新伤的腿和正在流血的胳膊。
是于颖。看见他,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他一边安慰我一边处理着伤口。一会儿,他才严肃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爬铁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还不是你害的,我在心里回应,可没敢说出来,只是顺口问:“你怎么会在这?等我吗?”
他愣了一下,接着有点慌乱地解释:“你把书塞给我,我总得还你吧。”再看看锁着的铁门:“你应该回不了宿舍了。不如去丁一风的公寓住吧,反正明天是周末,今晚也不会有人查夜了。”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现在只好无奈地说:“我把钥匙放在寝室了。”
“那打电话叫她们送下来啊。”于颖出着主意。
“我电话没电了。”
于颖马上掏出电话递过来。我没接,只是摇摇头说:“我不记得电话号码,都存在手机里了。”
于颖再接再励:“不记得室友的,你寝室的电话总知道吧。”
我还是摇头。
他仍充满意期待地:“那你记得谁的电话?总可以试试的。”
我认真地想想:“只记得我哥和风的电话,不过他们现在都在F市。”这两个人的电话都是在他们的强迫之下,历经两个月的努力,我才勉强记下来的,他们实在是怕我哪天被人卖了都没法报信。而且因为我死活都记不住别的号码,我哥在几年前曾改过一次号码后,当然又立刻换回来了。
于颖终于挫败地叹了口气,用看盖世白痴的眼神看了看我半晌,才下决心似的说:“你等着。”
我怎么听这话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说完他走到楼底下,冲着楼上放声大喊:“518!”
是我寝室的门号,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平时几乎都没大声说过话的人像疯子一样在深夜的校园里大喊大叫,不知该怎么反应。
幸亏很快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回应,而且把我的钥匙扔了下来。于颖捡起它,过来小心地扶着我:“走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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