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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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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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那位用手捂着前额的家伙一手操起一只酒瓶挥舞着准备过来,一边大骂了一声,老子……。
没等那家伙如何把老子继续下去,我就看清楚了那张脸。浓眉小眼大耳歪嘴。我潜意识地喊了出来,杨哲!那家伙急速下降的握着酒瓶的手停在离我额前一寸前的地方。那家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愣愣地站在那里,估计是被乔子敲晕菜了。只有一条金灿灿的手链子不停在我眼前摇晃。我骂了句,尻!怎么的。发了财就不认识兄弟了。果然,语言证明了有时它比武力更能让人清醒!是磊子啊!磊子吧!那家伙一连喊了几声,没想到的是叫了几声后却像猪一样嚎哭了起来,妈的,真像死了儿子一样。一个劲的抱着我喊着,是兄弟吧!这场面让我想起了老爷子常说的那会援朝回来战友见面的情景!我被他抱得很紧,偷偷的看了眼围观的人众,一下子热度从脖子到了耳根。我将杨哲拉进包厢后才续起了旧。
杨哲是我中学的同学,凭着一脸长得类似汉奸加强盗的面相而走红校园。这哥们也是我们那拨人中最早发育健全的男人,一身的蛮力也让他成为学校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男人之一,曾是学校重点培育的体育健将之一。中学时期的长短跑纪录均出自他那双大象般的支住。又是为了一个女生毁了他在许多人看来本有的大好前途。学校的一色狼教师冷不防的瞄上了他的女朋友。无疑那女生也是最早发育的那批,长得又标致,自然成了包括年轻教师在内的所有人的重视之地。那教师也算可怜,谁都可以碰,错就错在碰上了对象。用尽一切手段,好不容易将那女生拿下。自以为得意洋洋的时候,被杨哲揍了个残废。那件事情在当时弄得很大。女生告教师强奸,教师告杨哲故意伤害,杨哲父母又联合女生父母靠学校。总之,那一年很多事情都发生在法*,告来告去的,最后也分不清谁在告谁了。我们这些好事者最后都对事态的进展也都失去了热情。最后只记得,杨哲逃到了东北的某个角落,色狼教师得了些赔偿用于下半生的轮椅生活,学校也落了个狼窝的不良名声。自从杨哲离开学校以后,我们这些狼仔就一直没有见过杨哲。插一句,在当时,杨哲是和我比较铁的哥们,纯铁的那一种。
没想到这十几年后的见面竟又是如此的戏剧化。杨哲告诉了我这几年在东北的状况,那种毫不掩饰的劲头我能感觉到那家伙依然把我当成哥们。开始几年过得担惊受怕的,生怕被逮到去蹲铁栏,吃着有上顿没下顿的饭。渐渐的也时来运转,一个小富婆看上了他的一身蛮力包养了他,就这样又安全的混了几年。尔后开了家公司,赚了点小钱。又想家了,想那个女生了,于是就回来了。那股涛涛不绝的劲要不是在我的提醒之下,准能讲到让他额头的鲜血流尽为止。这会他才想起那可怜的额头。骂了句,妈的,那哥们真能打,好几年都没碰到那么厉害的角色了。我告诉他,那是我哥,乔子。那家伙又半信半疑的问了几声,真的吗!操,怎么的,这你也想验明正身不可!他忙挥着手,怎么能不相信兄弟呢!看我这脑子,一定是被搞坏了,你哥的劲真大,要不是这几年被女人掏空了,我一定还能应付。杨哲很仗义,主动地和乔子道歉,并说了些很江湖的话。可能是英雄相遇恨晚吧,太过于激动,额头的鲜血更肆虐了,只能以他捂着伤口离开为结局。我告诉乔子,杨哲是我哥们,特铁。
杨哲果然很铁,没等那伤口有所收敛就主动请上了我和乔子摆了酒席。等我和乔子到的时候,杨哲已经和三个娇艳女子等候在那里了。一见我们到,他那股嘘情问暖的劲还真着实让我和乔子接受不住!我骂了句,娘的,别来这套!整得太世俗。杨哲叹了口气,拍了下桌子。嗨!这几年净装孙子了,受不住,受不住!听了这句,三个女人都放荡的笑出声来了。杨哲沉下脸来,笑个屁!再怎么孙子,在你们面前老子还算个爷!爷!你懂吗?说着狠狠的将一个鼓涨的钱包甩在了桌上。嘭的声响,威力果真还挺大的。几个女人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了。又一次证明了钱的作用,有时那是一包针线,有时则是敲门砖。嗨!犯不着为这个动气。乔子拿起酒杯举向杨哲。兄弟,见笑,见笑!杨哲满脸的横肉开始向四周膨胀来开,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知趣。说到女人,怎么样,兄弟现在有内人了吧!我扫了一眼乔子,嗯了一声。福气,不像我,身都无定所,更别说女人了。一说起女人就能从杨哲的语气里听到带着明显的痛楚,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他的血肉里。对了,那个女生!不,那个女人你有消息吗?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告诉我杨哲是个重感情的家伙。哟!嫁了,嫁了个台商。杨哲猛猛的喝了几口酒,嫁了就好。我也安心了。
杨哲的那份长情还真让我感动了一把。一个人能独自暗暗长达十几年的钟情于一个人确实属不易,跟一个人从事着一份无所回报的工作十几年一样,同样都能让我深深的有所感触。感动归感动,真给我那么一次伟大的机会还真没那勇气受纳,还真别较劲,这毕竟是个把事业视为生命,把爱情当事业的年代。那个女人是幸福的。我想不管是谁,有人默默的能把对你的感情存放十几年无疑是幸福的。只可惜现在的太多人都在歪曲着幸福的定义,还加了所谓冠冕堂皇的理由,对于那些广大的无产阶级都会受用的。据说,无产阶级大众里当下最盛行的一个自慰法是,跟乞丐比收入。那只能说他们太低估了乞丐们的收入了。话又说回来,无产阶级总是幸福的。虽然身上你什么都没有,但你身边却什么都有。因此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喊,幸福的像花儿一样。是的,幸福的像花儿一样,昙花也是花。


三十二
长情同样也不代表着纯情。杨哲就是这样的人,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同样也属于这类人。我们不能忘了构建爱本身的是有血有肉的凡体,只要血还在缓缓地流动,那么所有的爱都会像阵风一样的离去,唯有在心中留下曾经呼啸的迷离之声。聊起女人这个话题,杨哲的话匣里像二十四小时永不停播的电台那样饶人。一路从他的第一个小女人聊到了他的最后一个老女人。总之,那些女人跟他的那条手链一样,再如何的鲜亮、赤裸对他来说定位也就是装饰品罢了。对此,我宁愿更相信这几年杨哲一直才是那些女人一条链子,而且是被挂在狗脖子上的。兄弟,这世界就只有两种女人。杨哲吐着满嘴的酒气开始总结性的说道,一种女人让人见了就想疼,一种女人让人见了就想上。说完,一手拍着边上女人的肩膀,是吧。那语气带着点询问又像命令性的坚硬。哥们,此言差矣!你应该把那个女字去掉,我看所有的人都一样!看着那女的脸上些许的怒气,怜香惜玉的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哈哈!兄弟,改的好,改得妙。趁着杨哲去洗手间的功夫,为了挽回一席酒间杨哲对广大妇女同志的蔑视和轻浮,我对三位佳丽说道,这小子感情受的打击太大,别上心,他才属于那一类呢!即没人想疼又没人想上。
杨哲硬拖着我们俩上了KTV,说去发泄嗓子,还不如说去发泄对女人的yu望呢。杨哲时不时佯装着醉意将头深深的埋入那几个女人的胸部,像在里面找寻曾经遗失的什么东西似的。也许是母爱吧,估计那隆起的胸部让他怀念起了那天性的yu望吧!其实,男人对女人的yu望更多表现就是种对母亲的一种留恋。许多人会大呼,其言甚也。其实,那是实话,我也知道,往往实话都遭人恨,说实话的人也是。不管怎么的,听不听,受不受用是一回事,知不知道这些事实又是一回事了。你以为那么多的姐弟恋都是玩玩的吗?就算是玩,那至少也是有理由的。没错,就是男人对母爱的一种延续。
杨哲找回了那份爱之后,精神也从恍忽变得神采弈弈了。坚持送了我们回家,一路上,又嗑了不少话。总之,能记得住的几乎没有。有的人对讲话也是爱好,不在乎质,只在乎量,吐之为快,从不考虑别人的接受和承受能力。杨哲就属于这号人。幸好,还没被他的口水淹灭前,终于顺利了到了家。进家门前,杨哲跑上来叫住了我,我纳闷这小子还会想说什么呢!不料,杨哲神情一变,一本正经的说,磊子。我们开个公司吧?我觉得这家伙可能喝多了,一时胡扯呢。也没理会他。不料,他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磊子,你考虑考虑!考虑就考虑呗,你娘的死盯着我做什么吗,我又不欠你什么?我受不住他的那股眼神,骂了他一句。杨哲一听我骂他,笑了起来,拍了拍我肩膀,扔下句话转身就消失了。
这几日脑子里一直在琢磨杨哲提开公司的事。事情本身倒不费我太多的思量。只是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的那句,可不能让兄弟我失望哟!我没敢忘记那个眼神。衰求之中分明有那么几分的奚落。好像搞得我不跟他合开公司对不起他祖宗十八代似的。忒让我不爽。失望又怎么的,我压根这没让你孙子对我报有什么希望。这年头,能对谁对报有希望啊!在这样的一个生存环境里,到处都弥漫着失落的气息。踮起脚尖,就能嗅到那股味道,涩的让你不敢睁开双眸。走在街上,遇见一个人。你热情的叫出他的名字,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你,在只属于他的大脑中快速的搜索着关于站立在他面前陌生的你的支离片断,几秒钟后发出,噢,噢的假态。敷衍几句挥手作别后。你骂了句,尻。这样的场面如遭遇多了,你发誓,以后在街上决不先和别人打招呼。你开始学聪明了,生活给了什么,你就还生活什么。
对于开公司这等不大又不小的事的确也让我踌躇不已。踌躇不光是考虑到眼前的经济利益。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一些关系到我命运的事情上我已对抉择产生一定的恐惧感。于是,那晚,我动员了全家老少召开了一个规模那算正式的座谈会。老爷子整出了副标准革命人士的行头,一手托着个解放水杯,一手拿着红本本。也难怪,退休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一个机会,那还不发挥下革命老同志的风范啊!对此,我用拳头轻轻的敲击着嘴唇好让那一不留神就会绽开的笑容有所收敛。乔子不停地对我眨着眼,像在感叹,情由可原,情有可原。
整个座谈会老爷子充当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每个人发言前后都必须得到老爷子的认可才能畅所欲谈,老爷子的手不停的在红本本上记录着,那可怜的只残留着几根白发的绝世脑袋瓜此刻还要频繁的晃动着以来指挥现象的发言节奏。我们都特别担心老爷子头上的几根历史遗留建筑,为了保全它,都主动的缩短了发言的内容。直接把结论提了上来。差不多都说完了,只剩下个份量最重的老太太了。为了有所表示,在老太太发言之前,老头子故意抿了几口茶,整出了几声干嗽,端正坐姿后像一个即将聆听到领导级人物发言似的坐在那里,从眼神里就流露出了一种腐烂级的失败。
老太太不愧是个精练的老太太。在这一点上,从来就没让我们失望过,总结性的发言也简洁明了。乔子和磊子这样给别人看场子也不是办法,那终究是别人的生意。男人嘛!总要去做点事业。现在有这个机会,就去试一试吧!是鸿图,是荆棘,让你们去揭分晓了。一说完,老爷子刷刷的鼓起了掌。老太太为了不让这孤独的掌声尴尬,象征性的用手压了压,嘱咐了一句,以前的事就忘了吧!包袱放下后才能放手去干!老太太的那句话是说给我和乔子听的。既然老太太提了出来,我们就不能不将其扔下了。想扔下什么东西,那你就先必须先拾起它。


三十三
乔子18岁那年,瞒着二老在外打工不小心从3米多高处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年。那一年,我16,不顾老太太的阻扯,终于把那坚硬的滑板分裂,自己也差点落个半身不遂。那一年,我们家除了药味,没有别的味道。那些药也是用老太太的汗水和泪水勾兑出来的。
光阴荏苒,年青当真是好。睡一觉,可以忘了伤痛。醉一场,可以忘了隔阂,梦一场,甚至都能忘了今生。
我20岁的那年。有一哥们搞了批药材在东北,说只要把这批药材弄到这里来,那就能赚个几十万的。那时在校园里时间混久了,口袋里倒也经常能捏到几张毛钱,但一忽然听说,一下子能捧到几十万,那股激动的劲跟只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再加上那哥们是一局长的儿子,谁还有那精力去揣摩这件事的可行性呢。我们就像那几只老鼠那样,每天思量着该怎么将那只大米缸收入囊里呢!我四拼八借手里终于握着5万元了,信誓旦旦。一想这事,怎么的也得叫上乔子啊。乔子一听有点含糊,要不要跟老太太商量下啊!我忙回了句,别介啊。跟老太太说了,那不叫商量了,什么戏都没有。事情最终还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那反对的劲跟她当年当红卫兵一样都上了邪了。乔子劝我说,算了吧。别让老太太担心了。乔子一直都算言听计从的孝子。但那时的我哪能这样轻易的丢到这等机会啊。扔了一句,是兄弟的就跟着我去,其它的都少提。那时,我心底有点空荡荡的。但乔子毕竟够兄弟。还是和我一道去了。我们凑着十几万长途跋涉的从东北将药材运回来。进城的一霎那,我们的心都真正的算放了下来。去东北的一路上,将十几万藏得都恨不得连自己都找不到,回来的路上担心这担心那的,一颗心像悬在月球上一样。终于进城了,以为前面等我们就是美好的明天。可没想到,遇上了抢劫的。什么都不抢,就冲着我们这批药材。
妈的,刚捡了块肉,就被狗盯上了,那有这么巧的事啊。我能感觉脸上的青筋都鼓涨了起来,里面的血都快凝固了。一脸愤怒的盯着我那哥们,那哥们却装出了一脸的无奈,分明在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子,你不知道?这么寸的事,用脚毛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还真把我们当孙子了啊!我用牙齿咬出这几个字。那哥们似乎为了证明清白,破口骂了句,孙子们,想抢?那先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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