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季淳儿视线投向他身上，不带任何温度的笑容越发灿烂，轻声询问：“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提出的要求而高兴，是不是应该对你们感激涕零，是不是应该跪下接受你们的恩赐？”
“你怎么这样说……”
“难道不是？”季淳儿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冷若冰霜的眼神扫过他们祖孙三人，冷笑道：“你们真的是可笑之极，我真的是你们季家的人吗？为什么我活了十五岁，现在才有人告诉我，我是属于季家的人？如果我是季家的人的话，你们养过我一次吗？而你——”
季淳儿朝季天泽走了几步，娇小玲珑的身子散发也滔天怒意，直视他道：“你自个儿套上爹的帽子，那么，请问你认识我吗？我是哪月哪日生的？你喂我吃过一顿饭吗？我喜欢什么东西，我喜欢吃什么？我喜欢什么颜色，这些你知道吗？你给我一个铜板吗？你给过我一尺布吗？你给过我一件首饰吗？你有吗？爹？你也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我爹？你也好意思站出来告诉我你就是我爹？”
“我——”老脸青白交错的季天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女儿感到畏惧，脑袋成为了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回事她的话。
她说的是事情，应该说他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也是在这二三个月之内，他又怎么能够给这个女儿一点关怀，一丝父爱，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神色黯然的季凌霄动了动嘴皮子，他也走到一边，准备彻彻底底当一回观众。
站在他旁边的轩辕墨斜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激动万分的季谨策此时此刻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也完完全全听到了季淳儿的指责，老脸闪过一抹羞愧，如果说季天泽不知情的话，可以原谅，然而，他这个当族长的爷爷，说不知情，那是假事，只是他众来没有将这个庶出的孙女放在心上，后来听说她死了之后，更是抛之脑后，当作这个孙女完全没有出现过。
当得知，季淳儿就是那个被虐待而死并且抛尸至城外的孙女，他的心中确实是有些愧疚和后悔，不该这样对待这个庶出的孙女，若是早知道对她们母女好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骨肉相残的事情。
见到他无话可说，季淳儿心中的怒火彻底被激起了来，死死盯着他，又道：“你这种人，也配？你也配为人夫，为人父？自己的女人被害死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女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你也不知道？难道不知道就可以抹掉一切了吗？可能吗？上什么狗屁族谱，难道你以为季家很了不起吗？我呸！”
“我现在告诉你们，季如梅就是我杀的，难道她不该死吗？十一岁那年，小小年纪已经杀死过我一次了，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我为什么不可以报仇，她敢杀我，我同样敢杀她，季天宇带着那个老狗跑来截杀我，难道我就应该站着给他们杀吗？想要杀别人，就要有被杀掉的准备，你们也一样！”
季淳儿冷冷地巡视他们一眼，冷嘲热讽地道：“不管你们套着什么帽子，想要杀我，那么就不要怕被我杀掉，因为我不会让任何想杀我的人留下狗命。”
眸光一转，直射在季天泽身上，冷冰冰地道：“关于我娘的事情，很快我会去季家替我娘讨回公道，有因必有果，本姑娘不管你们狗屁理由，曾经伤害过我娘的人，本姑娘到时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个也不别逃，尤其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负心男人，给我好好想一想，怎么向我娘交待吧。”
话刚落，季淳儿的身影一闪，转眼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紧接着，轩辕墨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剩下他们祖孙三人留在哪儿发愣。
特别是季天泽，他这时候才意识到，想要要回这个女儿，并非是他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和容易。
曾经他刻意不在意和不去想的问题，完完全全都被她摆在面前，让他知道，她有多恨季家，可她回到季家，好像没有什么可能性。
假若是换作以前的话，他知道季淳儿不会回到季家，作为季家少族长，他不介意牺牲掉这个女儿，反正也没什么感情，一切以他的季家为重。
曾经的这个打算，却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欠季淳儿母女，季家亏欠她，然而，她从始至今，没有半点对不起季家。
然而，造成今天的局面，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与她无关。
想通了这一切，季天泽一时之间好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苍老和黯然。
不知过了多久，季谨策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了，天泽，先不要管这件事情，唉，都怪爹——”
“爹，你怎么这样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季天泽听到父亲的话，他不解地望着他，同时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季凌霄听到爷爷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也不由自主望着他，等着爷爷再次开口。
季谨策不禁叹了叹气，不得不告诉他：“天泽，是爹错了，你和凌儿应该猜得出来，其实我一直知道小若母女的存在，同时也知道季淳儿那天被如梅打死，只是……只是没有在意。”
“爹——”
“爷爷——”
父子两人同时失声叫了一下，两张相似的脸孔都露出相同的表情，那吃惊和难以置信，看得季谨策苦笑不已。
“你们怪我心狠是不是？”季谨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渐渐开口道：“小若被春兰（季天泽的原配夫人，季凌霄的母亲）赶到偏院，我虽然听管家提起过，但也没有去理会这些小事，以为你回来会处理，只是你回来后也没有再理会她，第二次是小若生下女儿，管家也跟我提起过，当时正好是家族举行比赛，因为知道是个女孩子所以当时我也没在意她们。”
037章：悔之晚矣，两老闹季家
“当家族比赛过去之后，我紧接着闭关，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之后虽然也听说过那个孩子受欺负，她的性格怪僻和软弱，觉得没什么培养价值，直到管家再次禀报，如梅那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敢出手杀季淳儿，当时我觉得意外，人已经死了追究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季谨策不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懊恼，接着道：“让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死，五年后出现了，人也有巨大的变化，正好她回来的第一天又遇见了如梅，还想抢她的妖兽，她又怎么会放过如梅，冤孽啊——”
“爹——”季天泽脸色已经是败灰色了，经过一系列的打击，他身子不禁摇晃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知道了一切，却从来未曾阻拦过，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季凌霄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他脸色微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天泽，凌儿，这件事情——唉，我老了，以后季家交待给你们父子两人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重复我的错误，只要是我们季家里骨肉，都要尽力去培养，否则，后悔的仍然是我们。”
季谨策心中很清楚，这个孙女就是自己看着消失，好歹也是自家骨肉，不该放弃她。
事到如今，不管他们的心中如何不甘和后悔，却也没有法子，也许多事情不由他们去控制。
话说，季淳儿回到皇家学院，她进了房间里，不再见任何人，就是小炎儿也被她赶了出来。
今天，她真的动怒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去在乎季家人的反应，毕竟对于她来说，季家与她无关，她只是外来客，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是动怒了，为了季家的人，她气得火冒三丈，心中还有怨恨和愤怒。
季淳儿以为自己不该出现这种情绪，偏偏却出现了，也许是不该属于她的情绪，她占用了原来那位季淳儿的身体，她曾经潜意识已经影响到她，不知不觉溶入了这个身份，她就是原来的季淳儿，原来的季淳儿也是现在的季淳儿，她们成为一个人，不可能再分割出来。
小炎儿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它与季淳儿是属于心灵契约，它能够感受到季淳儿的心态，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却没有半点办法。
“小炎儿，你怎么回事？”清墨大师看得出来它焦急不安，不由得开口询问。
“不烦我！”小炎儿不耐烦的挥了挥爪子，它正烦着呢，不停地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皱了皱眉头，清墨大师还没开口，小炎儿猛然回过头来，直瞪着他道：“老男人，有人欺负你家徒弟，你这个当师父的，为什么不去为淳儿讨回公道？”
“什么？有人欺负淳儿，是谁？”清墨大师的脸色骤变，语气也变了。
小炎儿刚想回应，门口闪进来一道身影，急切地问：“谁，是谁欺负我们徒弟，老夫去宰了他们。”
“哼，别说大话吓死人！”小炎儿见到是疯老头子青山大师出现，骄傲地抬起了头颅，不屑的眼神瞄了瞄他，继续道：“你们用手指头想一下都知道，谁才敢欺负淳儿。”
两老头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季家？”
“不错，你们敢去宰人吗？”小炎儿用鄙视的眼神瞅着两位老头，仿佛在说，你们敢光明正在打上门去算账吗？
他们没有回应，两人拧着眉头，不停地动着手指头，似乎是在演算季淳儿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小炎儿一看便知道他们在干嘛，轻蔑地道：“算个屁，刚才季天宇带人截杀淳儿，季谨策和季天泽两个混蛋还欺负淳儿，你们自个儿说说，淳儿被他们季家如此欺负，你们当师父的，是不是该给淳儿讨回公道？”
顿时，两老神色一沉，各自身上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真气，突如其来的真气差点让小炎儿这个小怪物都窒息了。
下一秒钟，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小炎儿怔愣了一下，想到什么的它高兴起来，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季家有苦头吃了。”
正如小炎儿所想，两老直接出现在季家，他们凌空而立，出现在季府上空，青风老头子怒吼一声：“季书画，给老夫滚出来！”
一声巨响，整个京城抖了抖，惊动了京城的所有人，一个个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部份人都认出半空中而立的两人，往都往季家围观过来，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季淳儿怒斥了一顿的轩辕墨回到太子府刚喝了一杯香茗，便见到了这个声音，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立刻来下人，下了几道命令！
然而，季家的人脸色变了变，或者许多人不知道季书画是什么人，身为季家的人肯定知道，是他们仅存于世的老祖宗，前二代的家主，半仙期巅峰高手，他闭关十几年了，就是为了冲上仙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他依旧还在闭关。
季家长老，刚回到家里躺下的季天泽，正在与母亲谈话的季凌霄，全都惊得从房里冲了出来。
他们心知肚明，青山大师和清墨大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此可见，季家，真的是要变天了。
季谨策怎么也没有想到，青山大师一来就直接点名找自己怕爷爷，他想都没有想，直接跃上屋顶，冲着空中而立的两人拱手道：“青山大师，清墨大师，不知两位大师亲临季家，有何指教，我们定会听从两位大师之言，请两位大师委屈到寒舍一叙可好？”
“放屁——”怒火冲天的青山大师大爆粗口，“季谨策小子，老夫最想收拾的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夫就是要打你也先将你家老头揪出来，当他的面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青山大师——”
“闭嘴——”青山大师不想听他说废话，再次朝季家暗室方向怒吼：“季书画，老混蛋，你要是不再出来，别怪老夫灭了你季家的后人，你就等着出来收尸吧！”
“青山，老不死的，你不太过份了，要发疯也回你皇家学院去发疯，没事跑到我季家来闹什么闹！”
一声阴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浅蓝色衣袍的老者出现在季谨策身边。
当他看清楚半空中的两人，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青山，清墨，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竟然先冲上仙期一阶了？”
“季书画，你别管老夫的闲事，老夫要找你算账！”青山大师怒目横眉相对，他现在可没有心情陪他说废话。
“怎么回事？”季书画刚从暗室出来，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参与家族里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见到两位从来不管事的两位老头，竟然跑来找自己算账，他都怀疑自己的孙儿和子孙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清墨大师冷冷地回应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你孙儿便知。”
“策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季书画侧目而视，盯着自己旁边的孙儿。
“这——”季谨策叹了叹气，“爷爷，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是三年两语便说得清楚。”
“季谨策，我劝你还是先告诉季书画比较好一些，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清墨大师冷冷地说道。
青山大师也跟着开口：“不错，老夫给你们时间，让你死个明白。”
季书画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回到自己的客厅，季谨策也跟着下来。
此时，季家客厅已经聚满了人，本来热腾腾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在季书画面前，一个个本来牛逼的人物，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直接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季书画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将眸光直接落在大长老身上，下令：“大长老，你说吧，将事情前因后果，一字不许隐瞒地说出来！”
季书画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怪物，他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清楚，与自己的孙儿有关系，要问就问个性比较正直的大长老，这样才能全面了解事情的经过。
“是，太上长老！”大长老不敢托大，毕竟季书画不但辈分比他高，修为也比他深厚，神色敬重的他看其他人一眼，便开口：“太上长老，事情是关系我们季家的一个晚辈，她叫季淳儿，天泽的庶女，现在是青山大师和清墨大师的徒弟，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季淳儿的娘亲曾经是天泽身边的一个丫环——”
整个若大的客厅之中，只有大长老一个人的声音，他从季淳儿母亲说话，再说到今天季天宇邀请五长老去截杀季淳儿，一一说了出来。
此时此刻，季家知情的也好，不知情的也罢，经过大长老的叙说，全都知道事情的详细过程，他们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以前他们个个都以身为季家人而骄傲，如今，他们却再也骄傲不起来。
季书画听完后，大掌狠狠地击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