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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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1909-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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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大人,都坐。”叶开没有着急,压了压手说道,“我找诸位来,就是商量对策,看看到底应该怎么收拾时局?”

叶开一上来先把难题甩给他们,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就不会一听叶开来叫就立马赶来,当初不听叶开劝告,现在就得自尝苦果。

“诸位大臣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吧,说句诛心的话,摄政王已经人尽可骂,而奕劻手操胜券,谁赢谁败一目了然。”叶开接着施压道。

“大家都知道一旦让奕劻掌了权,咱们几个可就官位不保了,说不定这项上人头也要落地。”叶开冷笑着摇摇头。

“那良大人有什么办法?”

三人仿佛惊弓之鸟,一听这话,纷纷上前问道,当年和奕劻对着干的人就属他们三个人了,奕劻失势的时候什么惨样,这回也轮到了他们。

“民意泛滥如此,非你我之力可以收拾,良弼和诸位一样,又不是手眼通天之人,自然没什么法子。”叶开摇了摇,一脸无奈的说道。

三人闻声大叹。

“以良弼看,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和奕劻讲和。”

事情有了转机,但很快又一个个耷拉下脑袋。

“和奕劻讲和?良大人没有说错吧,他和咱们之间的恩怨诸位也都清楚,怎么会同意?”

载泽首先跳了出来,力言不可能,而盛宣怀却没有他那么怀疑,他是商人,信奉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要当朋友就要首先看你的价码够不够,他近一步问道:“这法子或许可以,退一步风平浪静,泽公,咱们未必以后没有翻身的机会。”

生意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连本钱也套住了,盛宣怀到看得开,戴鸿慈是中间派,慢慢也偏向了他。

载泽哼了一声,却又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官位,过了片刻才含糊道:“反正我是不去求他庆记公司。”

“良大人,你说怎么办吧,这次我们都听你的。”盛宣怀说道。

“泽公说的也对,求和的法子太冒险,至于行不行我也拿不准了。”叶开当起了钓鱼老人。

“那就劳烦良大人跑一趟了。”

三个老家伙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面子。

“那。。。好吧,无论如何我也会替三位大人保住身家性命,日后即便是内阁成立了,也不会让诸位两手空空。”

叶开这么说,三人都满意,现在的官职保住就行了,至于以后新内阁的事,他们可没有什么太大奢望。

叶开心中冷笑一声,这次他要借助奕劻的反弹力,把三人彻底栓在手中。

“良大人打算什么去啊?”盛宣怀问。

“今夜”

“今夜?”三人看了看钟表,这都快凌晨了,奕劻恐怕早就歇息了。

“已经子时天了,这时候,老庆还会见良大人吗?”

“会得,奕劻一定会的。”叶开自信的说道:“三位大人稍安勿躁,等炮声。”

“等炮声?”

三人再度一惊。

第一百九十一章暗杀

(第三更)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哈哈,好诗,好诗呐。。。。”

奕劻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他刚和章宗祥谈完话,后者也才刚走,多亏了这场刺杀案,让载沣背上重重骂名,让他奕劻名声远扬,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朝堂可就要易主了,特别是听说完载沣气急倒地的消息。

“想不到这个王兆铭有这样的才学,怪不得是他孙文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物本王以前怎么没听说呢?”奕劻自言自语的说道,外面大风大雨,他心里却暖意融融,反正这风雨也是吹给载沣的。

“来人”

“奴才在”

“明天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等下告诉章宗祥,安排好人手,到时候见机行事。”

奕劻吩咐道,请愿示威进行到这个份上,也到了收场的环节了,等明天他和几十位王公大臣一到场,逼宫大戏也到了临尾高潮阶段,他要在热油上接着点一把火,让载沣无所适从,至于章宗祥,他的任务是人为制造点事故,然后把这个责任全部推给载沣。

“扎!”

下人应道,奕劻摆摆手,他要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养精蓄锐组织好明天的表演,很有可能这将是他最后的下野时间,自此过后将彻底站在历史舞台中央,这可要比两年前风光多了。

“到底是年轻人啊”

奕劻嘟囔了一声,刚躺下身子,脑袋还没来得贴上枕头,一道天霄外的轰鸣声,猛然传进了他的耳膜里。

“什么声音?”

奕劻脸上变了色,赶忙奔出屋子,寂静的夜空中,闪过了几个光点,以及划过夜空的弹道轨迹,轰隆隆的响声,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特殊和异常。

这可不是有人点鞭炮,奕劻瞬间大惊神色,紧接着院落外就想起了载振的叫喊声。

“阿玛!阿玛!禁卫军要进城了!禁卫军要进城了!”

载振推门而入,挎着步子向奕劻跑来,脸上冒着汗,身上也只穿着件细丝睡袍,鞋大约也只有一只。

“慌什么!慌什么!”奕劻发火了,张口怒斥,载振顾不上这些,跑到他跟前,喘着气说道:“这是炮声,这是炮声,阿玛,禁卫军要打进城了,这肯定是载沣干的,阿玛,怎么办,怎么办,禁卫军要是来了,咱们都得玩完!”

载振语无伦次,汗滴混着唾沫星子,洒了奕劻一胸脯,这时候他可不想什么当皇帝的事,保住命再说。

“城里面还有几万请愿团,载沣真的这么做?!”

奕劻虽然这样说,此前他一直笃定载沣不敢派兵,但此刻他心里也慢慢动摇了,因为很明显,这的确是炮声。

“阿玛,你怎么还不相信,禁卫军马上就打进城,守城门的巡警都看见了,他这是要趁着夜色把咱们父子都杀了。”载振急的团团转,口中品名叫喊着,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完了完了,阿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逼载沣逼得这么狠。”

奕劻攥着拳头,大脑一片空百,到最后,他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骂道:“载沣有你的,这千古罪人你是当定了!”

“阿玛,咱们该怎么办?”载振大声呼号。

“去天津,收拾东西,去天津!”奕劻面如土色,反应过来后,刚想要往内屋走,外面忽然有人来报。

“王爷,良弼来了。”

“良弼?”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奕劻反而镇定了下来。

“来人是禁卫军大臣良弼?!”奕劻再三确认,通报太监练练喊是。

“哈哈!”

奕劻再拍了一下大腿,居然大笑起来,“儿啊,咱们哪儿也不用逃了,这禁卫军不是来抓咱们的,这是来帮咱们的。”

“帮咱们?阿玛您没弄错吧?”载振吃了一大惊,他刚此一路跑来,雨水浇了一身,鞋都逃掉了,而现在汗水凝固在了脸上,浑身狼狈至极。

“错不了,我刚才还好疑惑一阵子,你说禁卫军要是抓咱们,至于放炮吗,这摆了明说摄政王要是抓咱们吗,如果真的冲咱们来的,那肯定是无声无息的进城,然后直扑庆王府,那样咱们没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阿玛,你是说良弼不是冲咱们来的。”载振跟着冷静了下来,却更加疑惑,“他不是载沣的心腹吗,不抓咱们,这是为何?”

“不知道”奕劻摇了摇头,这是实话。

“快!叫良弼进来!”奕劻赶快吩咐,说完瞅了瞅载振,叱道:“还不去换身衣服,瞧你这副样子。”

几分钟后,奕劻,叶开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人都被屏退了,连载振也没有出现。

“良大人冒雨前来,不知道找老朽有何贵干?”奕劻递上了一杯参茶,热腾腾的烟气往外冒。

“大雨倾城,天降暴雨,按《易经》上说,此为天人感应,下界恶人作祟太多,才会惹得天怒人怨。”叶开说的颇为玄机,话本身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奕劻能明白什么用意。

“自古南方多涝,北方多旱,良大人说错了,这是天降甘霖,喜事,喜事。”奕劻呵呵一笑,低头饮茶的一瞬间脸上却是骤然一紧。

“******坐井垂钓,已经赚的盆盛钵满,还是趁早收手吧。”叶开弹了一下桌面,到这个份上,没必要隐藏下去了,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把民众遣散,把议员们斥退,摄政王还是摄政王,领班军机还是领班军机,大家各安其事,可好?”

“原来良大人来不是为了帮老夫啊。。。。”

奕劻摇了摇头,脸上的那抹和颜悦色也彻底消失了。

“各安其事,良大人实在讲笑话吧,拉弓哪有回头箭?”奕劻冷哼道,“如果良大人帮我,陆军尚书,海军大臣,北洋军总兵官,这几个职位随你挑,再有,良大人祖上有宗籍吧,赏黄带子,赐世袭罔替贝勒爵,加郡王衔,享超品亲王双俸,晋封太子太保,敕造贝勒府,这哪一件可都是光耀万代,怎么样良大人?”

“我想庆王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收手,行还是不行?”

叶开对这些职务根本不屑一顾,奕劻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良大人,说句不客气的,老夫已经胜券在握,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哦?是吗?”

叶开刚说完,门突然开了,外面慌慌张张跑进了一个奴役,带了一地的雨水。

奕劻一拍桌子,大叫道:“出什么事啦!”

“章。。。章大人。。被人杀了!”

“啊!”奕劻一下子蒙了,噌的一下站起来,“你在说一遍!”

“奴才今晚送章大人回府,雨声太大什么听不见,等到了府门,章大人半天不下来,奴才掀开轿帘一看,章大人浑身穿了几个窟窿,血一直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奴役哆哆嗦嗦说道。

“宗祥死。。死了?”

他认出来了,这是送章宗祥回府的轿夫,奕劻的脸瞬间煞白,肩膀仿佛脱力了一半,瘫倒在了座椅上。

“怎。。怎么可能。。。。”奕劻失神般的念叨,正是关键时刻,章宗祥怎么会死?

“庆亲王刚才说,胜券在握,我看未必吧。”

叶开轻描淡写的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饮茶。

第一百九十二章来吧!交易

(第一更)

章宗祥的死,死的突然,死的蹊跷,而且还是死在最要紧的时刻。

步兵衙门已经被裁掉了,京城警备力量就剩下巡警厅一家,没有章宗祥的帮助,奕劻不可能控制住整个京城局面,也不可能配合民众上演一场惟妙惟肖的逼宫大戏。

他的羽翼被剪掉了一只。

“良弼你派人干的?”奕劻冷冷的质问道,对手的镇定引起他极大的怀疑。

“庆王真会说笑话,章大人前几天不捉了几个革命党吗,说不定这暗杀是革命党人寻仇来了。”

叶开只是品茶,看也不看奕劻,期间有细碎的笑声,但后者却听出来了,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革命党这三个字,无异于狠狠的扇了奕劻一巴掌,就在二个小时前,他还为王兆铭的刺杀行为沾沾自喜,没想到一转眼,厄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奕劻一脸阴沉,却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对手是个狠角色,他不能自乱阵脚。

“章大人身首异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老夫不胜惶恐,没想到良大人还笑的这么风轻云淡,真是匪夷所思。”

“庆亲王是在惶恐少了章宗祥手中的巡警厅吧?”叶开接着笑了笑,摆出一副为其分忧的架势,“庆王不用惶恐,有良弼的禁卫军在,保管庆王生命无忧,不会有人闯进王爷的府邸来。”

这话奕劻耳中就变了味儿,他吓得浑身一电,屁股抬了一下又坐下,“你真的派兵了!?”

说完又自我否决,“不对,你是来逼宫的,你逼的是老夫。”

奕劻认认真真地盯着载沣,眼睛眨也不眨,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可能,对方的胃口可能更大。

“你不帮载沣,也不帮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庆亲王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叶开弹了两下桌面,起身说道:“庆亲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良弼兵临城下而不入是为了什么,实话告诉王爷,摄政王已经下令禁卫军进京平乱,第一要杀的就是王爷!”

“载沣恨我入骨,这我当然知道,可老夫不还好端端的坐在良大人身旁谈笑风生吗?”

奕劻反应很快,他面对是一头包围羊圈的头狼,对方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杀死,却在最后关头放了一条生路,这肯定不是巧合,定有所谋。

他想到某个人,1898年的袁世凯。

“有什么条件良大人直言吧?”奕劻摊牌,他要听得是真心话,既然要交易,总要摆出彼此之间的筹码。

“庆亲王快人快语,良弼就直接说了,第一,动乱须停,民众须清,而且是尽快。”

“这是自然,只要载沣答应民众的要求,这乱子必定会消停。”

奕劻这样回答,叶开却摇了摇头,“庆亲王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动乱必须尽快停止,无论摄政王答应还是不答应。”

奕劻冷声道:“这么说良大人是要救载沣了?你应该知道载沣安然无恙,老夫必然大祸临头,载沣不交权,民乱绝不可能消退。”

奕劻没有让步,他不可能重新回到原点,那一样会被宰割。

“如果摄政王答应了呢?”叶开循循诱道。

“只要载沣交权,老夫保证请愿活动立即停止,况且各省的情况老夫也看到了,这乱子却是闹得太大了些,载沣早交出权力,乱子也好早一天平息。”奕劻没有犹豫。

“前提是载沣答应废除军机处,设立新内阁。”奕劻强调了一遍。

“好”叶开爽快地答应了,“载沣当日交权,民乱当日消停。”

奕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第一条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叶开接着说道:“第二,载沣交权,但摄政王的名号不可废除,军机处裁撤后,国务大政由内阁总揽。”

奕劻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反正都要君主立宪了,皇上都没什么用了,留载沣一个体面身份未尝不可,尽管碍眼,但也只是个橡皮图章。

见奕劻没有反对,叶开接着说道:“既然新内阁要成立,总理大臣和协理大臣,还有各部各院大臣也不能空着,这人选。。。。。”

叶开摸了摸下巴,看着奕劻那富有戏剧化的表情。

“自然是选贤举能。”奕劻义正言辞的说道,却明显底气不足,“朝中能臣甚多,皆可当这总理大臣。”

叶开冷笑了一声。

“那庆王倒是说说谁可当此重任?”

奕劻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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