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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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1909-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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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四光走后,叶开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头仰望天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不是叹给即将凋零的吴凤岭,而是叹给自己,这些尔虞我诈的杀人伎俩都用在自己同胞身上,这是不是这个时代最悲哀的事?

但是,在历史的巨浪面前,叶开没有办法,他明白等到日后这些人日后摇身一变成为割据军阀时,这片本就****不堪的土地,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他必须提前终结这种可能性。

终于他不再多想,上车离去。

。。。。。。

叶开的情绪很快就调整好,因为端方来了。

欢迎晚宴在修缮好的总督衙门里举行,天津地区的大小官员纷纷上门祝贺,鉴于那桐事件的后续影响,他们这次没敢带多少“礼物”过来。

餐桌上,叶开终于见到了的这位名噪一时的清末名吏,作为奉命考察西洋三十余国的出洋五大臣,端方却一脸的络腮胡子,这股粗野狂放的边幅,倒和脑袋里散发出来的新派风潮格格不入。

“本官还在路上时,就听说良大人只身前往咨议局质询,如此敢为人先,端某佩服佩服。”

作为狂热立宪派的领军者,端方三句离不开宪政。

“天津百姓民风如此,良弼不过是摘前人的桃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叶开客气的笑了笑。

“良大人过谦了,本官在日本考察时,你猜那伊藤博文说什么?”端方指的自然是他出洋考察时的事情。

“哦?愿闻其详。”

“那伊藤老朽说,中国与日本同文同种,日本不到三十年就富强如此,而中国地大物博,人口四万万之多,若是立宪,三十年后必是寰宇第一强国,哈哈,伊藤老朽虽是敌国大臣,但这句倒是实话,可见立宪是救我国家的一剂良方,良大人在津门开了一个好头啊。”

端方说着说着,不禁喜形于色,连着几次和叶开碰杯,大喊良大人乃我知己,大清强盛于世的愿望,这一点不知在他梦里做了多少次,这位鼓吹立宪的激进派大臣,倒是可爱的很。

不同于朝中那些老古董老学究,叶开和端方倒聊得来,话题从英国的照相机扯到了三藩的摩天大楼,交谈进行到最后,端方还拍着叶开的肩膀满嘴酒气的说道:“本官要在天津府建一个禽兽园,学着洋人把天下奇珍异兽都放到里面,良大人觉得怎么样?”

对此,叶开也只有笑笑,然后派人把这位醉的不省人事的新总督抬到房间里休息。

宴席结束后,叶开回到了住处,返京的火车安排在了明天,他需要简单收拾收拾行囊。

刚刚躺下不到一刻,韩春儿就推门来报,然后把收到的电报交给他,并告知了来源,摄政王载沣。

叶开不敢迟疑,打开一看,密电中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

“良卿速返,商酌军机大臣,此事不得与外人宣,心中拟好即可。”

第一百一十五章有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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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

叶开在天津频频发力的同时,京城这摊深不见底的湖水,同样是波澜迭起,一刻也不曾停歇。

可以说,自从那桐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震惊全国,再加上后来盛宣怀赴津查案,叶开临危受命充当救火队长起,无数只眼睛就时刻盯着天津这片天,事态进行到这般田地,棋盘上仅剩的叶开,自然受到万众瞩目,他在天津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时刻牵动着最高权力层的神经。

****被及时制止,秩序也陆续恢复,叶开抵津仅仅几天,风动一时的天津报乱就圆满结束,外带着“仁督”的名声在津门广为传颂,他在政坛上的第一次亮相,出人意料的为他攒足了出场分。

除了叶开,最高兴的就应该是摄政王载沣了,作为前者背后最大支持者,他一边为叶开的出彩政绩暗暗点头,一边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是最好的结果,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自从津浦铁路窝案爆发以来,奕劻的脸色就没有一天好过,尤其当那桐“畏罪自杀”消息传来,七十多岁的老庆王更是差点瘫倒在座位上。

那桐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出局,谁也没有想到,为了对抗载沣苦心经营的军机处,就此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一条断掉了的链子,怎么能捆住一头野心日益膨胀的幼狮?

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一心想当驯兽师的奕劻,这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保全自己,但当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时,奕劻的回旋的余地越来越狭小,以至于他在载沣召集的军机会议上完全成为摆设,处处被动。

乾清宫,崇德殿。

载沣提前通知,军机处的四位要员匆匆而来,一场人事会议就此展开,载沣是主导者,他开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铁路大臣吕海寰的去留。

津浦铁路窝案把这位督办大臣推上了风口浪尖,天津咨议局弹劾他的奏折已经发到了中央,议员们在折子中明确写道,一定要罢免吕海寰,严惩这位最高责任人,态度十分坚决,当然,在这些弹劾信中间,还夹杂着叶开的一份书信,他在信中也写明,鉴于直隶咨议局的强烈反对,这件事载沣应该优先考虑。

所以,载沣把这件事摆在了前头,一上来就说道,“津府议局弹劾铁路大臣吕海寰,朝廷不得无动于衷,你们先议议吧。”

载沣的话说是说出了口,但军机处的四个却没有一人发表意见,往常都是领班军机第一个回答,这次奕劻却保持了缄默。

他学乖了,或者说是另一套迂回为主的太极拳法。

气氛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身处其中的人都能觉察出,会议主导权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转移,载沣居高临下的指了指奕劻,以主人翁的语气说道:“庆王,你是领班军机,你说说吧。”

奕劻不紧不慢的咳了咳嗓子,脑袋里却正寻思着一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载沣鄙夷的邹了皱眉头,奕劻的话等于没说,但这种暧昧的说话方式也正是后者的高明之处,他不需要表达观点,因为自会有人替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摄政王,老臣对此倒有些想法。”世续开口了。

“说”载沣抬了一下眼皮,摆摆手。

“前有津浦窝案弄得世人皆知,后有直隶咨议局的弹劾,朝廷的脸面已经一落千丈,摄政王总要给外人一个交代,吕海寰身为铁路督办大臣,出了这么大的过失,他是罪责难逃,所以老臣以为罢劾吕海寰正当其时,最好最加上一句永不叙用,以示严惩。”

世续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津浦铁路窝案已经弄得沸沸扬扬,就连外国的报纸也大肆宣扬,而身为国家最高负责人的载沣,当然不能坐视朝廷的颜面蹭蹭蹭的往下掉,不管前者的发言出于什么目的,这次他倒是赞成世续的建议,罢免吕海寰,用他的官位换取丢失的面子。

“不可!”

就当载沣暗暗点头基本拿定主意时,张之洞发声了。

“不可,摄政王!臣以为此时罢免有失分寸,恐酿成大祸!”张之洞挺直了佝偻的脊背,中气运的足足的,明确反对。

“酿成大患?张之洞有这么夸张吗?”

反应过来后的载沣,这才看清了说话的人是谁,这句危言耸听的话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前者办事历来言过其实,当封疆大吏那几年,话说的漂亮无比,实事却没干几件,载沣早就对张之洞心存不满,于是皱着眉头反问道:“怎么,吕海寰有这么大本事?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动不得?”

张之洞回答道:“摄政王,这次津浦铁路窝案虽然弄得全国通传,但罪不在其,据老臣所知此铁路分为南北两端,同时施工,四年即刻完工,这次的窝案就发生在北段直隶境内,而南段却进展顺利,仅仅不到一年,便进度过半,沿线百姓无不欢庆鼓舞,吕海寰身为全线督办大臣,事发之时并不在直隶境内,故与此案并无干系,局部出了差错不应立即撤换总揽大臣,临阵换将,历来是大忌之选,一来工期延误,二来民心动摇,此乃大大不利之事,请摄政王三思。”

“既是督办大臣,就有监管全线的职责,就按你说的铁路有南有北,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岂会一点过失也没有?“

载沣不认同张之洞所说的开脱之词,就算当时吕海寰不在北段现场,但出了差错,最高责任人总该出来负责。

“吕海寰历任工部,吏部,又多次出任外国公使,见多识广,铁路之事最为精通,津浦铁路是借洋人的钱款,多一天工期就要多付一份利息,百姓就要多交一份征路税,摄政王请以大局为重,暂时不要免去吕海寰的职位。”张之洞面继续辩解道。

”此言差矣,严惩首恶就是要百姓放心,再者我大清连个会修铁路的人也没有?简直笑话。”

张之洞被载沣的话呛得面红耳赤,他浑身哆嗦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才颤抖着身子用仅存的力气艰难说道。

“朝廷历来讲究赏罚分明,就算吕海寰有过,那功过相抵,无罪之人岂可轻易罢免?”

“杀人救人,岂可抵消,无罪一说,纯属妄谈!”载沣根本不屑这一套。

张之洞仍旧不依不饶,说话的时候气喘呼呼,花白的胡须不断抖动着,“吕海寰民望极高,就地免职,恐招致百姓议论纷纷。”

“这件事不用再议,会议之后,军机处拟旨,免去吕海寰,”载沣没有理会,站起了身子直接宣布,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张之洞不用再多费口舌。

“万万不可,舆情不属!”出人意料,这个节骨眼上,张之洞突然扯着嗓子吼道,“舆情不属,必激变!”

“张大人!”

在不断地纠缠中,载沣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毫不客气对着张之洞发火,“张之洞,你咆哮宫廷,该当何罪!”

“老臣为奉诏大臣,忧心国事实乃本分,摄政王,罢免一事绝不能率性而为,处事不当,必生激变!”

张之洞垂下了脸,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但在载沣的耳朵中,这却是另一番姿态,以奉诏大臣的身份倚老卖老。

哼了一声,载沣大步走到张之洞身旁,不以为然地说道:“激变?怕什么,有兵在!”

说完就拂袖而去,会议在载沣的忿意中无疾而终,这场讨论屈服于当权者意志。

“有兵在。。。”

张之洞呆坐在地上,无话可说,这三个字在心中不断翻滚,如同刀锋一般,将他那颗跳动了近一个世纪的心脏摧的千疮百孔。

“吾今八十有三,已值垂暮之年,竟听此亡国之音。”

终于,苍凉一叹,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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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到京

(为了方便大家观看,明天调成定时更新,早上十二点,晚上九点。)

载沣大步跨出殿门,猛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后,脑袋才清醒过来,回想起会上发生的争议,载沣一个劲的头疼。

动也动不得就摆出一副托孤老臣的模样!在本王年前耍********吗?

头疼之余,载沣心中燃起了怒火,在他眼中,张之洞的据理力争是对他权威赤裸裸的冒犯,这一点让他耿耿于怀,所以才口出恶语,用这种霸道的方式狠狠警告前者,谁才是最后那个说决定与否的人。

不过,静下心来,载沣又有一丝微薄的无力感,平心而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帮军机处的老顽固,他们每一个都是经历风风雨雨的官场老人,跟他们一比,载沣的手腕和心机就浅显得多,大发雷霆这种方式总不能一直用下去,匆匆结束这次会议在很大程度上是载沣的无奈之举,而张之洞很不幸,是那个唯一撞到枪口上的人。

每当面对这种困境的时候,载沣都习惯性的想起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拥有他一直缺失的能力。

权术。

比起自己,叶开对权术的驾驭更为游刃有余,特别是今天的会议过后,他越发觉得叶开不可或缺,他把叶开当成一根好拐杖,没有他,载沣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载沣的等待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今天已经接到消息,叶开圆满结束了直隶总督的任期,下午坐上了火车,预计傍晚就能到赶回北京,一切马上就恢复如常。

拐杖回来了,手里有了依凭物,一想到这个,载沣的心里就顿时踏实了许多。

。。。。。。。

叶开的确从天津回来了,卸任代理总督后,他于第二天就登上了京津的火车,风尘仆仆的赶回,同行的只有韩春儿和一帮随员,蒋志清并没有在返回人员其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借着这次逗留天津的机会,叶开打算把警卫局进行扩充,作为分支机构,在天津设立第一分局,密切监视直隶心脏的一举一动,那桐虽然死了,不还有一个端方吗?以后不管谁来,警卫局都能派上用场。

坐在官员特殊车厢内,叶开手里面端了一杯浓咖啡,浓郁的香气在这片不大的空间内肆意飘散,闻起来就十分提神,这是他特地在津门买的墨西哥咖啡,足足有三大包,可以在夜里用上一阵子了。

叶开低着头,用细勺在杯中缓缓地搅着,缥缈的眼神像是盯着咕咕冒气的杯子,又仿佛透过杯子望向无穷远处。

在火车的目的地,京城,自有鲜花和掌声迎接他,当然,他在乎的不是这个,心中耿耿于怀的是载沣在电报中留下的四个字。

军机大臣。

他需要争取这个沉重无比的头衔,这是打击奕劻的一记铁拳,也关系到禁卫军的存活,更关系到未来的每一步计划。

慎重考量,不容有失。

。。。。。。。

火车到站,天色已晚,叶开一行人刚下车,原本的行程就突然改变,在专属通道的尽头,接他的人等待已久。

“您可是良弼良大人?”

细细的嗓音是太监的独有标志。

宫里的人?

叶开站住了脚,这位太监他从来没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站在这个绝非等闲之辈。

“在下既是”叶开回答道,转过来即问:“公公你是?”

“奴才是醇王府的管事太监,在此等候良大人多时。”识清了来人,太监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醇王府?摄政王?载沣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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