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缝纫机回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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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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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颜被吓出一声冷汗,哪里还敢再生是非,嘴里只会说“好的好的”,连账都算错了两次,才算把这位难缠的顾客送走了。

她手里捏着一块银锞子,也没看究竟是多少,慌慌忙忙就把摊子收了,一路小跑回家去。直到进了家门,一颗心才算落回了实处,到底还是太张扬了些,她给自己敲了敲警钟。

回到家她把赚到的钱放进了匣子里,和上次的一起数了数,光这两日下来就赚够了一吊钱,她用绳子串好,打算赚足五两就去换个银锭子回来。

虽然累得腰背酸痛,可还得烧火做饭,天冷了口头也重了,何家爷俩现在是顿顿不离辣。夏颜把泡好的老卤白菜取出一颗,切了一半备菜,另一半放进碗橱里打算晚上炖锅子吃。

厨房篮子里有晒干的辣子和碱面,夏颜把辣子直接丢进油锅里炒,烟火呛得她直流眼,粗粗抹了一把眼睛。面用开水焯过,再用冷水湃一回,直接下热锅和白菜一起炒,老卤味重,都不用加盐就入了味。

何家爷俩吸溜面条的声音引得门外的老狗都叫唤了起来。

收拾过碗筷,何大林继续把手上的一点活计收尾,何漾拿出个小巾子擦拭砚滴,不知又是从哪里收罗来的文玩,夏颜也见怪不怪了,正准备歇个晌儿,却被何漾叫住了:“这两日咱俩把东边厢房收拾出来罢,给你盘个炕,凌州这冬日,能冻死老狗呢。”

夏颜这几日确实觉得手脚冰了,汤婆子焐到夜里就冷了,她又懒得起来换水,可不就得这么冷过下半夜去。

盘炕的事她也想过,可到底是个大工程,她没好意思开口,何大林是个粗人,身上火气又旺,自然不会想到这上头,没想到何漾倒是个细心的。

夏颜喜笑颜开应了一声,倒惹得何漾不快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缺什么短什么要开口说,你这是跟谁见外呢,让爹知道了可不得难过了?”

“知道啦,我正准备过两日说呢。”夏颜吐了吐舌头,回屋蹬了鞋就眯上了。

下午隔壁棉花铺的被胎送来了,新上的棉花又软又厚实,用红绳绑着,夏颜这副小身板都抱不过来。只没想订了两床,送来的却多了一床。

“你哥哥又去补订了一床,说是给你屋里添的。”王棉花家的喝了口水,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下夏颜是真的对何漾刮目相看了。这人整天不着调的样子,没成想心思却比一般人还细。

原来两床旧棉被用不上了,正好门帘该换厚的了,夏颜就把被罩拆了下来,做新门帘。

原来的帘布上有几处油斑洗不掉,夏颜就想遮补上,刺绣太耗力气,拼花又显得娘气,何大林不说,何漾是断不肯挂上的,正好上回买了一块红布,夏颜就剪出几个福字来,倒着缝了上去,又在空间里找了一块青白方格布,给帘面加了滚边,这样看上去就显得喜庆又鲜亮了。

这个家里正在一点点变得精致舒适,夏颜对此很有成就感。

受到做门帘的启发,夏颜想到自己也可以用这时代的普通布料为主,空间里的料子为辅,做一些既不扎眼又别致的东西来,这样价钱低些也不会惹人怀疑了。

光是这个灵感一现,她的脑子里就冒出好几个点子,但一口吃不成胖子,计划总得一步步实现。

东厢房里堆的都是何漾收罗来的古董文玩,一个个用稻草裹着,装在带隔板的小箱子里,足足搬了半个时辰才搬空。

夏颜拿了水进屋洒扫,把蛛网鼠屎都扫干净。屋子空出来后有两丈见方,很是宽敞,夏颜就想在靠窗的墙边搭个工作台,再摆个大立柜,可以放她收集来的面料辅料。

但她也知道开这样的口是极过分的,何家虽然待她不薄,但也不能由着她提出格的要求。于是只好先把这一块空着,等日后有机会再慢慢添置。

第二日盘炕的工人就来了,夏颜这日便不出早市了,工人做的是力气活,巳申两时还得加一顿副餐,夏颜早早就提了小篮子去买菜。

买了猪肉和大料,又搭了一根猪骨,去豆腐坊切了一块老豆腐,夏颜一边走一边盘算今天该做哪些菜,见路边摊上的萝卜正水灵,又拣了几根脆萝卜,那小贩还硬要塞一把青菜,只好又多给了几文。

回到家,见刘大娘也来帮忙了,便笑着打了声招呼。在这时代,家里砌灶盘炕都是大事,左邻右里都会来搭把手,此时就多了四五人进出,夏颜顿时感到压力,一刻也没歇就忙了起来。

才刚把萝卜上的泥洗净,何氏就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夏颜一见她就不喜,自然没给她好脸色看。

“呦,这个天就用热水洗菜呐,这得费多少柴?作孽的败家精,”何氏嘴里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一双眼睛止不住地乱转,“那肉也买得太瘦了些,这还能出油花?这家给你当的白瞎了铜子儿了!”

夏颜最烦她在身后挑三拣四的,若不是今天办大事早就吵起来了,但眼下她也没忍着,只学着何漾的神情,一脸嘲讽地说:“牢里蹲得可快活?”

何氏脸色一僵,肿眼袋子抽搐了一下,抬手就要打来,夏颜迅速端起了泥水盆,瞅准了位置一把泼了出去。

不料因她力气小慢了一拍,倒让何氏躲了过去,只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没能躲去,一盆水全溅到了她脚面上。

崭新的花布鞋上沾满了泥渍,芝姐儿心中一疼,哇呜哭了起来。

第6章 反击

何氏见女儿的新鞋被脏水污了,撸起袖子就要闹,夏颜也不是吃素的,踮起大勺护在面前,她要真敢出手打人,就别怪自己抡她的脸。

好在何氏只是破口大骂,一双小眼睛警惕地看着夏颜。经历了两个回合,她也明白夏颜不是好惹的了,心里不禁有些慌。这些年她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一时下不来台面。何大林向来是好吃好喝供着她,何漾虽然精些,却也没真把她怎么样,不过占些口头上风,自己总有办法抠出些钱来。

可这丫头却不一样,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翻起脸来六亲不认,连官都敢报,一想到这,就觉得腚上的皮肉又火辣辣的烫起来。

厨房里乱成一团,刘大娘最先赶到了,她一把挡在了夏颜面前,对何氏冷冷道:“何家妹子,先带芝姐儿回去换双鞋袜罢,这大冷的天儿,仔细寒从脚入。”

“家里哪还有富余的鞋?钱都给她爹治腿啦!”何氏嚎了一嗓子就要哭,手下掐了芝姐儿一把,芝姐儿吃疼,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闹甚么?”何大林满手泥浆跑来,汗水滴进了眼里不住眨眼,看到眼前这景象头又疼了。

“爹,她要打我!”夏颜抢先答道,白着一张小脸,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何大林一听立刻唬了脸,看何氏的脸色也有些不善:“上回打得她几天出不了门,这回还要作妖?”

“他大伯,你怎么能被这小贱……小丫头唬了去?你看看我们芝姐儿!”何氏把女儿往前一推,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何大林瞧见了她湿漉漉的鞋子,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指着窗台下一双晒着的鞋袜道:“那是颜姐儿新做的,先给芝姐儿换上吧。”

那双鞋是夏颜做了跑生意的,鞋底纳得厚厚的,铺了棉花垫,走远路也不会疼了,鞋面是药斑布,里衬加了细绒布,保暖又透气。何氏一见立刻双目放光,大步奔了过去,连身边的芝姐儿都被撞了个踉跄。

夏颜知道这双鞋是有去无回了,心里有气,刚要出声拦她,却被何大林一个瞪眼止住了。夏颜不禁一愣,他还从没这么严肃对过自己。

心里委屈,连何大林也不想再多看一眼了。转过身兀自做活,把骨头剁得咚咚响。何大林摇了摇头,也不理会夏颜的小性儿,揭下手背上的干泥块,转头又去忙活了。

刘大娘拿了簸箕和扫帚,把屋子里的积水扫尽。回头见小丫头双手握着厨刀,拼着力气剁骨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便扶住了她的胳膊,自己接过刀去,一边使力气一边道:“下回让卖肉的替你剁小些就成。”

夏颜一言不吭,又拿了刨子削萝卜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别怪大娘嘴碎,今儿这事,是你浮躁了些,”刘大娘把剁好的骨头扫罗进盆子里,下锅焯水,拿着勺子不住地搅,“她那副德性是邻里皆知的,谁遇着她还不躲着走,你人小力薄,何苦还去硬碰硬?”

“遇上这种无赖,难道硬要忍着么?爹爹当家时我不知,现在是我管花销,断不能让她刮了去!”夏颜把萝卜滚切成块,抓进碗里放在一边备用。眼看时间不早了,又赶紧和起面来。

“这话你爹爹是第一个不赞成的,怎么都是一家人,打破牙齿肚里吞,到底血浓于水,他是长房长子,肩上挑着担子,断不能看着弟弟弟媳吃苦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夏颜把老酵面掰下一块来,拿水和开了倒进面粉里,揉匀发酵,又接过刚才的话头,“爹爹就是滥好心,养了这些年可养熟了?到头来只为博个好名声么?”

刘大娘切肉的手一顿,看了夏颜一眼,把手边的油盐递了过去才又道:“我是不晓得什么德啊怨的,你只凭良心问问自己,你爹爹待你可是真心?难道这也是为了博名声么?”

夏颜咬着唇不说话了,自己刚刚那番话确实不懂事,只希望何大林没听到才好,甫一抬头,见到何漾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被夏颜瞪了一眼,何漾更加觉得好笑:“我倒不知,你这丫头还知道孔夫子?”

夏颜举起大勺挥了两下,威胁般露出一双小虎牙:“孔夫子还说‘君子远庖厨’,尔等还不速速离去!”

何漾噗嗤笑了,把手里一小袋芝麻糖递给了夏颜,依旧是一副痞痞的样子:“刚刚货郎路过,买一袋给你解解馋,可别再哭鼻子了。”

夏颜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散了,嘴上却不接受他的好意:“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么?”

何漾捏起一块糖,眼疾手快塞进了她的嘴里,拽拽她的小辫子,说道:“可不是。”

夏颜举着大勺撵走了他,转过身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刘大娘被这对活宝逗得直乐,手上动作却不停,麻利地把萝卜块倒进煨了半熟的骨头汤里。

面团发酵好已经是两刻钟后了,这期间有刘大娘帮忙,包子馅儿也调好了。菜馅儿里拌了白芝麻,比滴麻油香多了,肉馅儿里也加了香料,一点也闻不出腥味,夏颜抽着空还做了萝卜丝馅儿的,何家爷俩嗜辣,撒了辣面子进去,光闻着就能把人馋虫勾起来。

刘大娘手活儿漂亮,包包子的活就交给她了,夏颜只在一旁打下手,把面团捏成一块块小剂子,滚了干面给刘大娘擀。刘大娘动作麻利,一屉包子刚出锅,另一屉就接上了。

巳时刚过,匠人们正好塞两个包子进肚,午饭还得一个时辰后才开灶,若没有副餐垫饥,手脚早就饿软了。饶是这会儿吃饱了,锅里的汤正冒着香气儿,这些人也忍不住多嗅两鼻子。

快到午时,何氏才带着芝姐儿现身,说是帮忙实是蹭饭,夏颜只当她们是空气,路过时瞥了一眼芝姐儿的脚,鞋袜已经换了,却不是夏颜的那双,一双旧单鞋套在瘦小的脚上,鞋边打了补丁,脚趾顶着鞋头都能看出轮廓。

见夏颜盯着自己的脚,芝姐儿不安地缩了缩脚尖,把长及脚脖子的裙子往下扯了扯,指望能盖住脚面。夏颜望了她一眼,直把她吓得抖了抖。夏颜摸摸脸尖,自己有那么凶么。

面食不顶饿,中午又煮了新粳米饭,刘大娘掌勺做了红烧肉和酸菜炖豆腐,因着两个小丫头不能吃辣,便把泡椒另装一只小碟。她自己在厨房扒拉了两口饭,装了些饭食就回去伺候丈夫了。

几个汉子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饭菜吃了精光就把碗丢到井边的大盆里,夏颜烧了碱正准备洗碗,芝姐儿磨磨蹭蹭走了过来,声音像蚊子响儿般:“我替你洗碗罢。”

说罢捋起袖子就要下水,却被后面跟上的何氏拍了一头:“作死的闲得慌啊!家里荷包绣完了吗?你明儿个拿什么卖钱?”骂咧咧地拽着女儿走远了,只有芝姐儿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

看着何氏远去的背影,夏颜不怒反笑了,想不透做人怎么能这么荒唐。

晚间何大林泡了脚,夏颜端了洗脚盆要去倒水,被何大林拦住了:“大妞儿,先不忙,爹爹有话说。”

夏颜又放下盆,坐在了下首的小杌子上,双手交叠在膝前,等着何大林的话。

“今儿你可是恼了爹爹?”何大林把手里的烟杆子点起,吸溜了一口烟吐出,蒙蒙的看不清脸。

夏颜盯着鞋尖,绞着手指不说话。

“你婶娘是有些出格,可她没什么坏心,”又想到前儿才把夏颜踢得下不来床,这话就有些站不住脚,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她当年也不是这样的,都是变故一个接一个,才硬生生把人磨坏了……”

“爹爹这话差些道理,”夏颜抬起头,打断了何大林的话,接下来那些道理夏颜捂着耳朵也能想到,可她就是认为那套不对,“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旁人,叔叔婶娘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日子怎么过不下去?那明明是个无底洞,爹爹何苦要去填?”

“难不成还要看着他们饿死不成?我们到底是嫡亲兄弟,把他们看顾好了,将来我才有颜面下去见爹娘。”

“爹爹只顾自己问心无愧,可曾想过这样是害了他们?谁还能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何大林抬了抬手哀叹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到底是放不下,你不知他们三天揭不开锅的日子是啥样的……”

夏颜知道自己劝不住,便也不再多舌,活到何大林这个岁数了,有些习惯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还有件事爹爹想和你跟大郎商量,”原本靠在椅上假寐的何漾闻言望了过来,何大林摸出一个油纸封子,取出几张宝钞银票来,“爹想置办些地,种树。”

第7章 买地(捉虫)

何大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买地的事他考虑许久才下定决心。变卖祖田一直是他的心病,好容易攒下些钱来,头一件事自然是把地再置办回来。

只是这回他不打算买水田了,只打算买些山地种树,一来是山头更便宜些,二来也可以给自家铺子供料。

他跑了许多路,最后看中了两处。一处是邻县的荒山,前年发大水把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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