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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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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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家主子吼得一个激灵,观止一拍脑门想起来这院子里还有人,连忙低头道:“属下知错!”

“行了。出去。”

“是。”

水盆放在架子上了,殷戈止没好气地道:“起来洗脸。”

扒拉下被子,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风月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捡了地上的衣裳就想穿。

“你脏不脏啊?”有洁癖的大爷不舒坦了:“扔地上了还穿?”

委屈地扁嘴,风月道:“奴家没带别的裙子来啊!”

嫌弃地看她一眼。殷戈止披了衣裳起身,打开柜子就扔了一套袍子给她:“先穿着,等会让灵殊给你送来。”

接着袍子看了看,风月叹息,老老实实地换上。只是她这身板跟殷戈止那身材差太多了,袖子长了好大一截,衣摆也拖在地上,无奈之下,只能拢了袖子,将衣摆捞起来抱在怀里,露出一双细长的腿。

殷戈止眯眼。

外头时辰还早,今日没什么事,他觉得可以就在屋子里待着,不用出门了。

冷府。

冷严一大早就收到一封信,本是不怎么在意地打开,却被里头写的东西吓得脸色发白。

周臻善失踪,朝里不少人说是畏罪潜逃,但到底没人有证据,于是护城军统领的职位还给他留着。他也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周大人能回来理一理这混乱的局面,给他指条出路。

谁知道,李勋竟然说,周大人是畏罪潜逃了,罪证都在殷戈止手里。他也被抓了起来,希望他去营救,不然,他知道的事情,会全部成为呈堂证供,落在殷戈止的手里。

怎么会这样?!

李勋是周大人的人。他依稀知道,但周大人难不成把秘密都告诉他了?不至于吧,他算个什么东西?

心思百转,冷严定了定神,立马起身去找人。

断弦在李勋的床头坐了一晚上,时而哭泣。时而浅笑,吓得李勋一夜未眠,完全崩溃,眼神瞧着都有些痴傻了。

他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死你。可是你死都死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断弦微笑:“知错就有用,那律法何为?”

“律法……”喃喃念了两声,李勋失笑:“律法是管百姓用的,还能管到我头上?你死无对证,除非你自己动手把我杀了,不然谁能定我的罪?”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断弦起身,朝他笑了笑:“我也想亲手杀了你,但是有人跟我说,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与其杀了你去抵命,不如等着看你死就可以了。”

眼神微动,李勋有点高兴:“你不杀我了?”

“脏手。”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断弦道:“我等着给你收尸。”

她不杀他,他怎么可能会死?!李勋笑得脸都扭曲了,眼神戒备地看着她,看她缓缓离开了这房间,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而,这种狂喜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大声喊着自己院子里的女人来救自己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扛着他就飞出了院子。

尚未愈合的四肢这么一掰扯,痛得他大叫,然而那人并未理会,带着他到了他府邸后头的小巷,一把将他扔在角落。

疼得嚎哭,李勋睁眼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由地又是一阵狂喜:“大人!”

冷严悲悯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幸好大人相救,幸好大人相救啊!”李勋抖着声音道:“卑职要被他们害死了……要死了……”

“别怕。”冷严和善地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微微一愣。李勋很是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你不是说,知道些东西,要是落在殷戈止的手里,会成为呈堂证供?”冷严皱眉。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李勋“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冷严不耐烦了,就问了一句:“你跟殷戈止说过什么吗?”

“没有啊!”李勋想摇头,可头刚一转,脖子上就是一凉。

“没有就好。”松了口气,冷严笑了笑,挥手让旁边的人收了长剑:“那你去死吧,别留着当祸患了。”

眼睛陡然睁得很大,李勋怔愣地看着前头的人。他们冷漠地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为什么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不敢呼吸,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死,就这么怔愣地看着前方。

有廉价的绣鞋踩在了巷子的石板路上,李勋抬了抬眼睛。就看见“小琴”冲他笑道:“下地狱去吧,十八层,少一层都不行!”

像是诅咒一般,他觉得浑身疼痛极了,听着这话,终于是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挣扎一番之后,咽了气。

鲜血遍地,红了断弦的眼,她站在巷子口没走,看着那肮脏的尸体,身子突然觉得很轻。抬头看了看澄清的天空。她咧嘴,跪下来朝着西面拜了几拜。

“琴儿,大仇已报,好生轮回。来生,别找我这种没用的人当姐姐了。”

第73章 瞎说话的徐家少爷

几场大雨之后,不阴城迎来了骄阳当空的天气。叶御卿坐在刑场监斩台上,看着赵麟人头落地,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殿下,护城军肩负卫城安民之重责,如今却官职空缺,无人主事,还望殿下早些任命新的都尉和统领。”有老臣语重心长地道:“罪臣赵麟所为,致使民怨沸腾。重新任人,定要服众才行。”

叶御卿微笑。看着他问:“大人觉得,是任用老臣好,还是给年轻人些机会更好?”

“这……微臣觉得,任人唯贤,任人唯能,年纪倒不是首要。”

“有大人这句话,本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叶御卿颔首:“让朝中三品以上的将军,每人举荐一人,择日到校场比试,最后选两个拔尖的出来吧。”

这法子没少用,也公平,对各家都好交代,老大臣没什么意见,拱手就应了,然后传旨下去。

于是这天。风月正使劲儿往殷戈止嘴里塞点心呢,就听见观止来禀告:“主子,安徐两家少爷过来了。”

皱眉推开风月的手,殷戈止道:“请进来。”

“是。”

风月正坐在他大腿上呢,跟逗孩子似的喂他他看起来很嫌弃但是明明吃得很快的杏仁酥。一听这话,当即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旁边,方才脸上谄媚的表情一扫而空,端庄得像是刚受完教回来的世家小姐。

瞥她一眼,殷戈止摇头,然后看向门口。

“徒儿给师父请安!”两家少爷进来,齐声行礼。

“这几日我忙碌,没能顾上你们。”殷戈止问:“可有懈怠?”

“没有!”徐怀祖答得飞快,笑眯眯地道:“不仅没有,反而更加勤奋呢,昨儿跟世冲对练,赢了他好几次。”

殷戈止挑眉,看向神色不太好的安世冲:“怎么?世冲倒是松懈了?”

“不敢。”颇为懊恼地叹了口气,安世冲道:“最近一段时间,父亲总带着我四处串门,与人结交,忙碌之中,练得是要少些。”

殷戈止自然是知道这回事的,毕竟这还是他给安国侯的建议,没想到安国侯的动作倒是挺快,瞧把他这小徒弟折腾得,都没时间练功了。

“马上会有选拔护城军统领和都尉的比试。”殷戈止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做好在这里住上几天的准备。”

两人一愣,徐怀祖很是惊讶地道:“徒儿们就是为这事来的,不过……师父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还以为师父总是自己在院子里呆着。所以消息闭塞,故而他们来报信,顺便求师父多指点一二,谁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不用在意。”起身拂了拂袍子,殷戈止抬眼。看着他们道:“你们需要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把那两个位置拿下来。”

啥?两家小少爷傻眼了,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个愣头青。

“师父。”安世冲皱眉:“我与怀祖资历尚浅,年纪又轻,故而这次比试,只是想去凑凑热闹,与人交手试试。那统领和都尉之职……”

“资历尚浅,那就多经历点东西。”没理会他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殷戈止直接道:“这次的比试就是一个很好的经历,你们要参加,就给我赢,我的徒儿,要是输给外人,我会觉得很丢脸。”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风月眨眼,拎着裙子跟在他后头走,路过两个少年身边的时候,挤眉弄眼地道:“你们师父,十六岁便击败魏国名将。成了三师统领了。年龄阅历,实在不算什么弱处,反而是优点。”

就因为年轻,所以经历得起失败,也敢拼敢闯。就是因为阅历少。所以才得去拼一把丰富自己的阅历啊。

安世冲恍然,看一眼旁边的徐怀祖,后者眼里尚有犹疑,但还是跟着师父一起往外走。

庭院的空地上,风月躲在旁边伸长脑袋围观,就见殷戈止脱了外袍,穿一身玄衣,折了她辛苦修剪的树枝当兵器,先教安世冲招式连贯,后纠徐怀祖用力不当。那身姿,瞧着还真有一代宗师的样子。

她本来觉得,本事特别高强的人大都有些怪癖,当得了英雄,当不了师父。但殷戈止倒是不同,教起人来一点也不藏私。而且十分有耐性,都没皱过眉,比对着她的时候温柔多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风月想不明白,趁着他过来坐着休息的时候,便问了一句:“殿下,您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轻飘飘地睨她一眼,殷戈止道:“我倾囊相授,为的是让他们能有我七八分的成就。”

风月眨眼,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嘴角就抽了抽。

这厮要不要脸啊?意思是他全教出去,人家也只能达到他七八分的境界?天赋异禀了不起是不是!

作为一个后天努力型选手,风月愤愤不平地道:“勤能补拙,您怎么知道人家不会通过刻苦,追上您那两三分?”

似嘲似弄地扯了扯嘴角,殷戈止凑近她,低声道:“刻苦可以弥补一些东西,就像爬山,爬的慢的人可以通过时间追上前头会爬山的人。”

“但是。到悬崖峭壁的绝境,不会爬的人再刻苦也没有用,只能看着会爬的人登上顶尖的位置,望而兴叹。”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可能是表情太欠揍了。风月气得磨牙,忍不住就跳下石凳,狠狠地踩在他脚背上!

眯了眯眼,殷戈止侧头看她,眼神冷漠。

风月笑得花枝乱颤的,收回自己的蹄子,很是真诚地道:“没注意看下头,踩着您了,疼吗?”

“晚膳少吃点。”殷戈止淡淡地道:“胖了不少。”

风月:“……”

徐怀祖练啊练的眼神就往殷戈止那头飘了飘,脚下一个瞬步就挪到安世冲旁边。小声道:“诶诶,快看那边。”

专心致志的安世冲被打扰,抬头皱眉看过去,就见自家师父靠在走廊旁边的长石凳上坐着,旁边一身红衣的风月姑娘蹦蹦跳跳的。不知是被气着了还是怎么的。这两人一个静如山,一个动如水,但凑在一起,怎么就这么合适呢?

“你觉不觉得,师父挺喜欢风月姑娘的?”徐怀祖挤眉弄眼地道:“咱们是不是快有师娘了?”

收回目光,安世冲摇了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啊?”

“因为身份不合适。”

想起自家师父的身份,又想了想风月姑娘的身份,徐怀祖叹了口气,头一次吐出了一句诗:“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嘴角抽了抽,安世冲挥剑就冲他打,咬牙道:“不知道诗的意思就别乱念,丢你们徐家的脸!”

横刀接着这一招,徐怀祖撇嘴:“觉得合适就念了嘛,管那么多做什么?”

哭笑不得,安世冲干脆抽剑跟他打个痛快。

于是那头为人师表的殷大殿下在调戏完姑娘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个徒儿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

“哇塞,怎么这么激烈?”风月兴奋地看过去:“您觉得谁会赢啊?”

“要打个赌吗?”殷戈止道:“输了的人,明天一个人去买菜。”

“好啊好啊!”单纯的风月点头应了:“那我押徐少爷!”

“好。”气定神闲地点头,殷戈止抬眼看向那头,轻飘飘地道:“世冲。攻他下盘。”

安世冲反应极快,转身一个扫堂腿!徐怀祖堪堪躲过,身形晃了。

“剑谱第三式。”

安世冲立马挥剑左右横切,逼得徐怀祖倒退几步,一刀横在他面前。

“鹞子翻身。到他身后。”

“剑谱第九式,指他命门。”

风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不是看这两人过招,而是看面前这丝毫不要脸的人:“殿下?”

殷戈止侧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师父教徒弟,有哪儿不对吗?”

“……是没哪里不对。”深吸一口气,风月苍凉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幽幽地道:“您高兴就好。”

那头安世冲点到即止,赢了一局,眼里亮晶晶的。徐怀祖则是喘着气,委屈万分地道:“师父偏心!”

“她偏心你,我自然要偏心世冲。”殷戈止一脸正气地道:“这才叫公平。”

徐怀祖:“……”

风月无辜地傻笑,乖乖地捏着帕子当个花瓶,再也不打算乱说话了。

练完功之后,两人吩咐随从回去拿些换洗衣物,风月准备好晚膳,笑眯眯地招呼他们来吃。

瞧着这热闹多了的庭院,又看看那灯光温暖的屋子,以及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徐怀祖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还是有个女儿家在的好啊!”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哪里好了?”

“先前过来,感觉师父挺孤独的。”徐怀祖口无遮拦地道:“现在瞧着,觉得像是多了个师娘,师父都温和了不少。”

正在端菜的风月手一僵,殷戈止也皱了皱眉,嗤了一声捻了那两个字来念:“师娘?”

安世冲狠狠踩了他一脚,徐怀祖吃痛,委屈地道:“实话实说啊,风月姑娘是很有师娘的感觉,哪怕以后你们不在一起了,看见她,我也能想起师父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第74章 都是套路

这世上有很多不会说话的人,但是能顶着殷戈止这恐怖的眼神还乱说话的,就徐怀祖一个。

风月都觉得背后发凉啊,很想说少爷您自个儿找死能不能别带上她?她还要好好过日子的啊,不想这么快死!

结果徐家二少爷后知后觉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师父不喜欢风月姑娘?”

这压根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啊!风月呵呵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子:“少爷,厨房里还有两盘菜,您不如陪奴家去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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