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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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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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兴和村被张爷爷带着长大的,小时候也曾问过爹娘去了哪里。张爷爷跟她说,她娘出去做事了,她爹没回来过,不知道在哪儿。小灵殊当时很伤心,觉得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可后来长大一点。她也就想通了,娘亲不回来看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

“主子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声音里满是叹息,风月垂眸:“这回,你可要听仔细些。”

“好。”

树林里风吹叶作响,风月抬头看着斑驳的天,眯着眼睛慢慢回忆起来。

鸢容是一直伺候着关清越的丫鬟,常常在主院里走动,却没什么想上位的心思。别的丫鬟都想尽办法吸引关清穆的注意,独她守着礼,半分不曾逾越。

关清穆十五岁便有了将门风骨。很得女儿家喜欢,不少想嫁进关家做二少夫人的小姐都一个劲讨好关清越,想套着近乎当她嫂子。于是关清越那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点心啊衣裳啊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打扰的人多了,关清越就烦了,某天抱着鸢容的胳膊就道:“干脆你给我当嫂子吧,也免得他们烦我。”

鸢容慌张地松开她的手,脸上红成一片,连脖子都透着粉,吞吞吐吐地道:“奴婢身份不合适的。”

到底是被她带着长大的,当时的关清越又还小,古灵精怪。一看她这表情。当即就来了一句:“原来你也喜欢我二哥!”

一听这话,鸢容的脸更红。本就是个脸皮薄的,生怕关清越将这事告诉了二少爷。所以便求着她别嚷嚷。

“要我不嚷嚷也好说。”彼时只有十一岁的关清越拍着胸口道:“那你听我的,我帮你讨我二哥欢心!”

鸢容急得跺脚,半分也不愿意。关清越哪里肯依,威胁着她要去告诉二哥,然后就坏笑着看鸢容听她的话去炖汤、做点心、绣帕子。

于是有一段时间,关清穆早上起身打开门。总能在门口看见很多东西。有时候是一方绣着竹叶的帕子,有时候是一叠热气腾腾的点心。

府里已经下过禁令,不许丫鬟来打扰他了。那还有谁能往他门口放东西呢?想都不用想。关清穆直接拎了关清越来问。

关清越嬉皮笑脸地道:“二哥最近练功很是辛苦,妹妹心疼你,所以送你的东西。”

她送的?关清穆摇头,拎了那绣工上乘的竹叶帕出来:“你现在重新给我绣来看看,要求不高,绣一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出来就成。”

关清越:“……”

鸢容羞得无处可躲。站在旁边埋着头半句话也没敢吭。眼珠子正乱转呢,就见二少爷站了起来,衣袍微微摆动,轻飘飘说了一句:“今早的鸽子汤很好喝。”

微微一愣,接着就是一股子喜悦从心底冒上来开了花!鸢容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关清穆看着她,轻轻一笑。

那时的关清越看不懂为什么二哥一个表情就让鸢容高兴成了那样,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鸢容定然是觉得心里满满当当,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自己默默喜欢着的人,喜欢自己炖的鸽子汤。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一个只会做鸽子汤的傻女人更高兴的?

没有!所以从那之后,鸢容不用关清越怂恿,自己就时常给关清穆送东西了。可以说那一年,鸢容差点就成了关清穆的丫鬟。

高门人家男儿在十六岁还未成亲的话,都会有个通房丫鬟教导人事。鸢容跪在关清越面前,很是诚恳地求了她三天。

“姐姐。”小小的关清越别的不懂,家里的规矩却是很明白的,她很不赞成鸢容的决定:“通房丫鬟地位太低。就算生了孩子,你也入不得关家族谱,何不再等等?”

“等不了了。”鸢容苦笑:“奴婢从来就是没机会的,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已经是极好。若主子能帮忙,鸢容死而无憾。”

关清越沉默,三天之后,终于没能敌得过鸢容的执着,去求了老爹,让鸢容去当二哥的教导丫鬟。

可是,那天晚上,二哥将她关在了门外。

“我心有所属。”他道:“就不耽误你嫁人了。”

衣衫单薄的鸢容跪在门外,身子轻轻发着抖。关清越不忍心,拿着披风裹着她,将她扶了回去。

她是亲眼看着的,看着鸢容是如何高兴地打扮,准备去伺候二哥。也是看着的,看着她如何狼狈地回到屋子里。几天都没有出来。

二哥那段时间情绪很不好,时常喝醉。关清越忙着练功,也就没再注意这二人。只当他们是有缘无分。后来鸢容说要回家成亲了,府上便放了她走,她舍不得她,所以怀了身子都还在照顾她,生产之后,更是直接回到府里,一直陪着她。

关清越一直觉得,鸢容心里可能是有遗憾的,毕竟终究没能与那么喜欢的人厮守。二哥到最后也娶了菱儿嫂子,两人感情甚笃。

然而,就在鸢容替她去死之后,她从昏迷里醒来,手里捏了一封信。

“兴和村灵殊,乃关家血脉,请主子善待。”

一句话,让关清越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当年发生过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鸢容生的关家血脉,还能是谁的血脉?

第203章 关家灵殊

她的回忆里有鸢容温柔的侧脸,有自家二哥和菱儿嫂子至死不渝的深情,可就是不曾有鸢容和二哥在一起的场面。

或者说,从二哥成亲,说出那句“不必纳妾”开始,鸢容就再也没有靠近过二哥半步。哪怕是在院子里遇见了。也是头也不抬地行礼,然后便退下。

菱儿嫂子是个很好的姑娘,性子坚韧忠贞,与关清穆虽然是父母之命,可举案齐眉,恩爱得羡煞旁人。自打看见二哥看嫂子的眼神之后,关清越也没再跟鸢容提起过二哥半个字。

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她当时年纪小,没怎么在意过鸢容的情绪,只当她是伤心了。所以在二哥成亲之后没多久,就急急忙忙嫁了人。也没仔细看过她嫁的那人长什么样子,更是不知道她生的女儿在哪里。鸢容回来之后,变得沉默寡言,经常盯着某个地方发呆,关清越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回想起来,风月觉得,灵殊只会是二哥的骨肉,先不说眉目的相似。只凭鸢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爱上了二哥,就绝不会与其他人定下终身,况且有一段时间二哥一直消沉,酩酊大醉的次数不少,鸢容过去伺候的次数也不少,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既然鸢容给她留了那么一句话,那灵殊一定就是二哥的孩子。可二哥到死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灵殊更是无辜,从出生开始就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还被人买去当了丫鬟。她去赎她出来的时候。那小丫头一抬眼,风月的眼眶就红了。

“你叫灵殊吗?”看着那依稀有些熟悉的眉眼,她问。

小丫头眼里满是戒备,姿态却乖顺,恭恭敬敬地给她叩头:“奴婢灵殊,求主子可怜。”

于是,远去吴国的风月姑娘身边,就多了个灵殊丫头,她时常将她抱在怀里。也宠着她给她买点心吃。灵殊丫头学会了梳头,会搬着凳子站在她背后给她整理发髻,觉得自家主子辛苦了。还会认真地说:“奴婢是被您救的,也是您一手带了三年,等您不愿意干这行的时候,那奴婢肯定是要养您的!”

跟在风月身边三年,灵殊的眼里没了先前的戒备,变得天真可爱。懵懂如普通的孩童。风月看她的目光向来充满慈祥,只想让这孩子好过点,以后能远离仇怨。

关家的仇和她没关系。她是无辜的,她该好好活着。所以当初殷戈止问起灵殊,风月只说她是鸢容的孩子,却没说她是关家最后的血脉。

殷戈止欠她的东西,她本是打算让他偿还在灵殊身上,护她一世安稳的。没想到。前头的死路走啊走的,竟然走活了。

山上的风更大了些,灵殊安静地听着她说故事,伸手将她飞起的披风给捂了下来。

“所以,主子其实是姑姑吗?”她问。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风月笑道:“抱歉,本来是打算瞒着你一辈子的,可是我觉得,你既然想知道,那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微微垂眼,灵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主子发现了?”

她从大局安定之后就一直在找人打听关家的事情,甚至辗转买到了一副关家大宅里流出来的画。从那一天起,她就没能睡好过。

她知道鸢容是她的母亲,可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想问主子,又怕惹起她的伤心事,于是就一直闷在心里。

哪知,都被主子看在了眼里。

“你这小丫头,藏东西向来都是藏在床底下。”风月叹息:“每次你神色古怪。我都会去你的床下翻翻。以前是藏着给我的礼物,亦或是偷偷藏了我不许你吃的甜食。没想到现在,却藏了关家的画。”

伸手将藏在背后披风下头的卷轴拿出来,风月拉着灵殊继续往上走,走到将军陵了,才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将那卷轴打开。

长长的画卷铺开三尺,上头画了三排人,第一排人跪坐着,中间几个坐在椅子上,后头围着站了长长的一排。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穿的都是正经的礼服,表情严肃。只几个没正形的小孩子,跪在前头龇牙咧嘴的。

这是关家族像,在关清越五岁的那年画的,彼时关家大少爷还没有战死沙场,关家最小的小少爷也还没有出生。孩子那一辈跪着的就只有三个人,从左到右,从大到小。中间跪的就是关清穆。

“你父亲长大了可不是这个样子。”伸手摩挲着那泛黄的画纸,风月失笑:“他长大之后可好看了,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澧都多少女儿家都想嫁给他啊,一点也不输给当时的大皇子。”

灵殊怔愣,低头看着那跪坐着穿着对襟礼服的小男孩儿,眼里满是茫然。

“我爹和我娘……没有成亲吧?”

笑意微顿,风月眼波流转,回头便道:“成了啊,之后的故事主子还没来得及讲。鸢容是成了亲的……”

“主子。”看着她那努力想编故事的表情,灵殊失笑:“您不用遮掩的,奴婢哪能想不明白?他们要是成了亲,奴婢怎么可能流落在外呢?”

“……你这丫头。”风月叹息:“这么聪明做什么?傻乎乎的才有福气,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了。”伸手抱了她在怀里,风月眯眼,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凡事都有我呢。”

“主子……”

“叫姑姑。”

灵殊一愣,继而失笑,眼里亮晶晶的,伸手就揽住她的腰,甜甜地喊了一声:“姑姑。”

心里舒坦了,风月抬头看了一眼将军陵旁飘着的旌旗,低声道:“走吧,咱们去上香。”

关家人的骸骨能找回的都已经找回,好生入殓一起葬在将军陵四周了。灵殊找到关清穆和鸢容各自的石碑,认真读了他们的生平,给他们上了香,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不知道上一辈人到底有什么过往和纠葛,不过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那至少,清明寒食,她都不会让他们短了香火。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第204章 梦回书院

从将军陵回去之后,风月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可吓坏了一向镇定的皇帝陛下。

殷戈止的脸色很难看,盯得灵殊直往风月背后钻,委屈万分地道:“奴婢已经很小心了!”

“是我自个儿没注意。”风月讨好地朝他笑:“吃点药就好了。”

“吃点药?”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将灵殊拎起来,扔出去交给观止,然后回头。满脸不悦地道:“你觉得生病就一句吃药便可?”

不然呢?风月缩了缩肩膀:“那臣妾还得如何?”

大步走回她面前,殷戈止道:“多说无益,来试试吧。”

试什么?风月满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这人的唇就猛地压了下来。

“陛……陛下!”吓了一跳,风月连忙推开他:“臣妾生着病呢!”

“朕知道。”一脸怒色,殷戈止道:“就是知道,才叫你感同身受,尝尝心上人生病是什么滋味儿!”

说罢,双手擒住她,一把就将她推到了床榻上。

有那么一瞬间风月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理直气壮并且找的理由很有说服力的样子。所以衣襟被他咬开,她都没挣扎。

可是,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她眨眨眼,张口就咬着身上这人的脖子,伸着舌尖儿娇媚地道:“陛下想宠幸臣妾,也不必找这些个借口啊。”

恢复得极快的腰身跟蛇一般地缠着他,殷戈止轻吸一口气。眼里神色陡然深了,下意识地就低斥:“你这狐狸精!”

“咯咯咯”地笑开了,风月眼里亮晶晶的,反客为主,翻身就将人压在自个儿身下,挣开手便去解他的衣带:“陛下不顾龙体也要与臣妾一同生病,臣妾甚为感动,不得不成全陛下。”

柔软的手划着衣襟,一路往下划开,殷戈止躺着,睨着这人眼角眉梢的媚意,突然想起了在梦回楼的时候。

惊鸿一瞥,意外坠他怀。这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所以后来她找死,他也想着法子不让她死。她勾他引他,他也随她任她。虽然并没有想过能与她有什么未来。可那时候的自己,分明是被她迷惑了。

表面正经的他,心里就是不喜欢那种正儿八经的姑娘,偏喜欢她这种风尘妖媚的。

这局棋。从一开始,她就赢了一半。

摩挲之间刺激入骨,禁欲已久的皇帝陛下压根受不住这种刺激,翻身就要将这狐狸就地正法了!

然而,外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灵殊也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敲着门道:“主子主子,小皇子哭醒了,奶娘怎么哄都不管用!”

风月一惊,下意识便要合拢衣裳起身。然而,身上的人哪里肯放她,欺身压上来便沉着脸道:“你要这时候走。我也哭,谁哄都不管用。”

“……”哭笑不得,风月轻轻打他一下:“跟小孩子争宠?您可是堂堂帝王!”

“帝王才是最需要宠爱的人。”捏着她的腰往下一拉,殷戈止勾唇。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高处不胜寒,他还在襁褓里,暖和着呢,你应该多照顾我。”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听着还挺有说服力的?!风月笑了,摇摇头道:“那您事后记得补偿皇儿,别的都不用,给他换个名字可好?”

朝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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