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肆起- 第8部分

那头的声音有点诧异：“你有房子？”

“不是不是，是朋友的，刚好有租的意向。”

“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跟我客气什么呀。”她傻笑。

顾扬沉吟了片刻后，才语气轻缓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北京的号码的？还有，为什么知道我要租房子？”

申筱被这个问题问住，好像到了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对这个问题太过积极。

“你还是在意我的。”他的语气里有几分笃定，是申筱自己也不可能有的笃定。

“你不要想太多了，”申筱拙劣的掩饰，“我就是觉得我在北京，地形混的还算熟，好给朋友帮个力所能及的忙。当初我来到北京，全家都指望我带着他们把京城玩个遍呢。我就是乐于助人的思想觉悟高，也才对得起发扬社会主义精神的党员称号嘛。”

一口气说了一堆，她也没想过会弄巧成拙，越掩饰越接近于真相。

“申筱……”

“我还有事要忙，晚点跟你说具体事项，拜拜。”申筱急忙打断他的话，匆匆挂了电话，跑回办公室。

她只是习惯性的乐于助人而已，真的。

另一边，许文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出神，掏出口袋里的一包烟看了许久，随手又仍在了不远处的桌上。。

他从来都不喜欢抽烟，更没有这个习惯。只是听说抽烟能消愁，跟喝酒一样，但也会上瘾，他可以做到忍住不去尝试。

只是申筱，能让她那么积极的人，可能也只有那个叫顾扬的人了吧。

正文　第十五章

申筱跟顾扬说好房子的具体情况后，就说好隔天趁午休时间带他去看房，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签好合约搬进去住了。

那套房子申筱也没去看过，她拜托许文渊第二天带来了钥匙，午休时间一到就匆匆跑出公司，打了个车赶到顾扬的临时住所帮他搬东西。其实顾扬的东西不过一个大的行李箱就能装下，申筱便没事干的跟他一起走下楼，主动跑到路边帮他打车。

申筱站到路边没多久，顾扬也已经走到了她边上站定，他侧过头含笑看她东张西望的样子，说：“谢谢你。”

申筱摆摆手：“真是的，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知道啦，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是想说，谢谢你还没放弃我。”

“我只是……”

“车来了！”

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顾扬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跟申筱一起坐进后车厢。

“师傅，麻烦去××花园。”

健谈的司机师傅随口说：“××花园啊，有钱人吧？看你们穿的衣服就是了。”

申筱低头看看自己和顾扬的穿着，她自己的衣服是随便买的，价格不贵但质地都还不错。顾扬他家条件确实好，她记得高三的时候就看到他用Iphone，高中里穿的衣服虽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价格也都不低。至少她就算狠下几个心都舍不得花那个钱，去买一件看起来并不怎么特别的T恤。

申筱礼貌的笑笑，说：“不是，我们只是租住而已。”

没想到司机师傅还是不死心的说：“那房租也贵吧？”

“不贵，是朋友的房子。”其实只是个陌生人，她干嘛非要这么在意人家的话呢。

“你们小两口是瞒着家里人结婚的吧，这年头没房子谁肯让女儿嫁出去。”那师傅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您老不知道就别乱说啊，这是赤果果的毁人清白！

顾扬倚靠在座椅上，笑的和煦：“我们还没结婚呢，她老是不同意。”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过这事跟房子没关系。”

师傅经验老道的侃侃而谈：“小两口有什么矛盾不好解开，这都要住一起了，生米煮成熟饭是迟早的事。看开点呗，以后的问题多得是呢。”

申筱已经张大嘴巴无奈的看着顾扬，简直要对那位大叔顶礼膜拜了，思想真是太奔放了！

“我会的。”顾扬笑着，摸了摸申筱的头，那笑意直达眼底，差点就要让她再次把持不住心动。

当申筱把公寓门打开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套间，加上豪华精装修，再加朝阳方位，再加这么好的地段，只租了那么点钱，看来许文渊的姑姑是钱多的做慈善了。

“屋子里有点乱，我帮你打扫一下吧。”说着申筱就挽起袖子开始打扫。

“你午休时间快过了吧？迟到了就不好办了，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　为了不让她过会迟到，顾扬体贴的拒绝。

这时申筱才想起来看一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还行，这里离我公司近，过会跑过去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吧。”

“这里也挺干净的，我自己整理一下东西就可以了，你去吧。”

“那行，”申筱看了看屋子里，总体也还算整洁，看样子是有人打扫过，便背上包往门口走，临走前说了句，“那我晚上再来一趟，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在什么公司？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申筱说了公司的名字，想了想又说：“你不用来接我，这么点距离我又不会迷路，再见了。”

看她走的这么匆忙，想必已经是急到火烧眉毛了吧。

申筱气喘吁吁的冲进办公室，却看到许文渊根本不在，暗自庆幸没被逮个正着，便心心定定的走进自己的那个小隔间。然而离那个小办公室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她看到许文渊正坐在里面不知道做着什么。

“迟到了一分钟。”他背对着她，幽幽的说。

“没有，在楼下打卡的时候还没到一点半。”她申辩。

“房子是租给那个叫顾扬的吧。”

申筱心虚的点点头，因为怕他生气，从头至尾都是把要租房子的人称为朋友。

许文渊不说话，站起身往她桌子上扔了块三明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工作。

此时申筱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过中饭，那一大段午休时间全都用在了带顾扬去公寓的路上，摸摸肚子，确实是饿了。

咬了几口三明治，申筱弱弱的说：“谢谢你。”

没想到回给她的是许文渊黑的彻底的包公脸。

“那个，我帮顾扬租房子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做个朋友帮个忙，以后有了困难好照应嘛。”看到许文渊的脸起了变化，她再接再厉，“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啊。”

他沉着声，不屑的讽刺：“是啊，要是再多个男朋友就更好了。”

申筱被他这句话噎住，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要是想玩这种感情游戏的话，抱歉我不奉陪。”

“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这里有一个，外面还想有一个。”他的语气轻飘飘，听起来有些轻佻。

“我没有！”

许文渊不说话，蓦地微笑，依旧是初见时的那种阳光灿烂，只是在申筱看来就是充满了讽刺意味，好像是笃定的在说，“申筱你就是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

申筱气得把那个才吃了几口的的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立刻埋头认真工作。她要证明给自己看，她不介意他的那些话，还有，他说的那几句伤人的都是废话！

直到下班的时候，许文渊都没有跟申筱再说过一个字，申筱把打好的文件放U盘里往他桌上一放，再见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电梯刚到公司楼下，申筱还没出那扇大门，就看到站在外面不远处的顾扬。

申筱走到顾扬面前，说：“你竟然真的来了。”

“恩，跟你说好的。”

申筱微笑：“看来你还挺守信用的，我请你吃晚饭。来北京之后我也没给你接风，今晚补给你。”

他摆出疑惑的神情：“这么客气？”

她假熟的拍拍他的肩，说：“怎么说也是老同学了，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顾扬眯起眼睛，笑的好看：“那我不客气了。”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一道灼热视线，申筱脊背僵了一下，转而勾住顾扬的手臂，莞尔一笑：“快走吧，我很饿了。”

到了某个小饭店里，申筱点了几个地方菜，便开始跟顾扬瞎聊。

讲她刚到北京的时候，对北京什么都不了解，连几环几环都分不清；说她小时候她老妈总是跟她说等期末考试考完就带她去首都玩，可是都高三毕业了她都没到过北京，最后还是自己考来了；还有在学校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了半天，顾扬问：“你晚上不陪你男朋友反倒跟我来吃晚饭，他不会生气吗？”

申筱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

“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带我去附近走走，也好消化一下。”看看东西都解决的差不多了，顾扬提议。

“行，我们喝酒去。”

申筱买了单，就跟顾扬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带着他到附近的广场上散散步。

走了几圈，两个人在一处长椅上坐下。微风时不时浅浅的拂过，吹的人心情舒爽。

顾扬舒了口气，说：“原来首都的市民也喜欢跳广场舞。”

申筱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这是夕阳红的流行，到哪儿都一样。”

他若有所思的说：“看来环境真的造人，你来北京四年，现在说话都带点京腔。”

“有吗？”申筱自己试了几下音，觉得没什么区别。

“有，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她傻笑了几声，开了一罐啤酒给他，说：“难得你会知道我以前说话是什么样的。”

顾扬接过她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说：“不是知道，是一直记得。”

申筱尴尬，自己打开一罐，猛灌了一口。

“你不会喝酒。”他说。

“嗯，我上了大学也没喝过。”

“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今天会喝？”见他点头，她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酒很难喝，特别是啤酒。但今天是见到老同学高兴！”

说完，又喝了一口。

两罐啤酒下肚，申筱就开始晕乎乎，跟着舌头也大出来，醉醺醺的歪在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申筱？”顾扬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叫了她一声。

申筱晃了晃脑袋，茫然的醒过来看着他：“啊？”

“你喝醉了。”

她哼了声，又歪到一边去。

顾扬拿着手里的易拉罐，一手支在长椅的扶手上，目光微醺的望着面前人已消散的广场，伴有依旧还算明亮的灯光。

之前她说了那么多，终于轮到他了。

可能是那么点酒精起了作用，他开始不急不缓的叙述，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申筱，你以为你暗恋的很辛苦，其实我也一样。”

“每次看见你出现在访客记录里，我都会很开心，会想你是不是对我有那么点特别的关心。”

“可是一段时间之后你却突然再也没跟我有任何交流了。刚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但我渐渐发现你是真的不再跟我联系了。”

“后来我终于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却看到了你给我发的那条短信。头一次觉得半夜被手机的声音吵醒也不是件坏事。”

“你知道吗，收到短信第二天我就逃课飞到北京了，可到了你们学校却又犹豫了。”

“我想你在高中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话，那条短信有可能是你在跟朋友打赌输了的玩笑，我凭什么那么笃信你是真的喜欢我，那样太自恋了，会被人笑的吧。最后看了看你在的地方，我就又回去了。”

“我真笨。”

最后，他似是自嘲的笑笑，把剩下的最后一点酒喝掉。

正文　第十六章

收起空掉的易拉罐，顾扬拍拍她的脸，说：“申筱，醒来了，我送你回去。”

“啊？”申筱茫然的抬头四处张望，眼神空洞的看向顾扬，“回去了？好，我们走吧。”

她迷蒙的天然呆让他看了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自觉的凑近她。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一个声音从黑暗处突兀的发出打破了此时的静谧：“你们在做什么？”

申筱摇晃着身体站起来，拿起一个空易拉罐往声音的方向一砸：“有刺客！”

要不是光线很暗，申筱肯定能清晰的看到许文渊额角那根暴起的青筋。

顾扬看清了是许文渊，温和的打招呼：“你好。”

“一般，”许文渊甩给他两个字，走过去把申筱拉到自己身边，说，“不早了，我送她回去。”

顾扬伸手及时挡住了他的手：“不麻烦你了，我可以送她。”

不由分说的拽走她，许文渊头也不回的说：“我才是他的男朋友，如果你想追她，先把我挤下去。”

顾扬抿唇，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看着许文渊扶着申筱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最终转身回自己的公寓。

他承认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错过了最佳时机，但他不愿这么轻易放弃深埋在心里长达六年的感情，这次再错过，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做了那么多才到了北京，为了她追到北京。

***

许文渊把她扔进副驾驶座，自己坐到驾驶座上，踩下油门往学校的方向飞驰而去。

揉了揉太阳穴，申筱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了诡异的场景。

她，坐在许文渊的车里，睡了一夜。

还没搞清楚状况，申筱就听到许文渊的声音：“你醒了？”

这是一句接近于废话的招呼。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了一个接近于白痴的问题。

他语气冰冷的说：“你反倒问我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演真人剧去了。”

申筱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差一点，你就演绎了‘一枝红杏出墙来’。”他解释。

“那不还是没有吗？”

他往申筱那里瞥了一眼，说：“怎么，你还在可惜没有出成吗？”

“我没这意思……”

“那是什么？”

申筱不说话，或者也可以说是被他堵的无话可说。

“你说过让我别玩你，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玩你。”他一手握紧方向盘，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语气却依旧平淡，“但你也别想试图玩弄我的感情。”

“什么？”她对他的话简直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地步。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回去打理一下，过会准时上班。”

道了声待会见，申筱便下车，几乎是立刻的，许文渊开着车绝尘而去。

回了宿舍，申筱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赶去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她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顾扬来北京，她在北京，接风一下是应该的。他来了这么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