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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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袅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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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回问:“够吗?”

她:“啊?”

阿齐嘻嘻:“我看你好胃口,何不叫份东坡肉,大荤到底。”

她:“嘿嘿,算了吧。素菜好像该来一份……上汤娃娃菜吧。”

阿齐:“哎,美女,娃娃菜到处都是。不如吃这个‘奉化芋艿头’吧,美容。”阿齐说了算。

服务生写好菜单,走了。

另一个服务小姑娘来倒茶:“今天老板娘生日,免费请所有来吃饭的客人品梅家坞的龙井。”小姑娘才说完,她和阿齐就对笑,同时对小姑娘说:“谢谢。”

菜慢慢上来,她与阿齐一边吃,一边聊。聊过肖李、聊林峰,聊到林峰的婚礼,阿齐有点不耐烦又无所谓的样子。阿齐没去。连红包都没送。

她也没去。二人片刻间都沉默下来。

她撕下一只鸡大腿,给阿齐说:“吃鸡腿,追新人。开始新生活。”

阿齐扑哧一乐。继续开话匣子,聊工作中认识的几个人,都是阿齐业务上碰到的款爷、款哥之类的。伏苓她听着没什么意思。

阿齐突然话锋一转:“伏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大大地对上阿齐的“嗯?”眼神鼓励阿齐往下说。

阿齐接着说:“就是,某一天,你突然碰到一个人,发现,你很想接近他,你等啊等,终于等到他出现,又害怕接近他。仔细想想,发现,自己非常……傻吧?怎么说呢,反正,这种感觉让你心神不宁……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吧……”

她惊住了。不成她是阿齐的翻版?她沉吟片刻说:“显然,你喜欢上他了。可是种种原因,喜欢他让你有障碍。比如受你与林峰感情挫折的影响,比如你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也喜欢你,比如你弄不清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好,多可靠,等等……唉!我瞎说,你我都知道,表面现象不代表本质。所以,我理解你。嗯……说说看,他喜欢你吗?或者说,他发现你喜欢他吗?”

阿齐往嘴里塞了块芋艿,脸色不自然:“不知道。我工作上见的商人太多了。本以为自己看惯了或看淡了某些人、某些事儿。但是,有一点,我虽不想随便出卖自己,可是我也不想欺骗自己……你说得都对。”阿齐抬起眼睛,随口问:“你二级心理咨询师考出来了?”

她笑了:“嘿,你还记得呢。惭愧,我还没时间去学呢。咦?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像是……是不是你曾说过的,在五四青年节的一次公务活动中遇到的那个……什么人?”

阿齐惊异:“那你牛B了。会读心术呀……我告诉过你吗?哈哈!”

她也哈哈笑了:“嘿,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呵呵,不过我好像也记不清了。好了,吃饭!我牛B请你牛A吃饭!不准跟我争。你今天花钱比我多,让我心甘情愿补偿一下你的钱包……”毕竟,她与肖李的陌路后,也是阿齐拉的线,让她与肖李有今天。

二人天马海空地乱聊一通。

感觉快打饱嗝时,她看看盘子,鸡、虾都基本空了,汤尚余半碗、芋艿剩得多了。她今天吃得算舒畅。

她再看着阿齐,说:“敢情咱俩都是肉食动物啊。”抬眼,正看到一个朝这边观望的服务小姐。她一招手,底气十足地说:“埋单!”

看那服务小姐点点头到服务台结账去了。不一会儿,那个服务小姐拿了账单过来说:“你们的账已结了。”

她与阿齐对望,都以为是对方的朋友给付了。同时问服务小姐:“谁呀?”

服务小姐答:“已走了。似乎是姓江的先生。”

阿齐:“留全名了吗?”

服务小姐莞尔一笑:“没有。就说姓江,*的江。”

阿齐摇摇头,似有所思。眼神不确定。

她也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阿齐问服务小姐:“你确定,这个江…。。先生,确实给我们这个……7号桌买了单?”

服务小姐肯定:“是的。”

阿齐挠挠耳朵:“谁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伏苓,你确定你没姓江的朋友?”

看伏苓肯定地点头。

阿齐对服务小姐开玩笑:“你说已有人付过帐了。那我们走了哦,你们可别打报警电话呀。我们可不认账。不过,”阿齐指指伏苓:“她就是警察。”

哈哈哈哈,三个姑娘都笑了。

今天吃饭真是赚,喝茶老板请,吃饭陌生人请。这种好事一天遇到一次已不容易,何况二次。

她笑眯眯地与阿齐告别,回母亲家。

想想人生无常,也不见得不好,能不期而遇,就是最大的福缘。



正文 第四章 奇遇(2)



今天,又轮她值窗口班。中午时分,她主动留守值班室,让别的同事先去吃饭。没清净2秒,接警的同事就带来几个吵吵嚷嚷、脏巴巴的民工进来,跟她交代几句,匆匆离开。

苦难的劳动人民啊,穷则思变*她叹气,强打精神,询问。可这几个人看她是个女的,又年轻,根本就不听她指挥,大家抢着吵,吵得她耳朵疼。

她抓起桌子上的硬壳儿值班日志本,冲出值班室。把本子使劲往窗口的登记台上一拍,一个震天响,气势十足。

那几个人,顿时愣住,都看她。趁这个瞬间,她厉声说道:吵!吵死了也没用!这里不是你们家想吵就吵!再吵,就滚出去吵!

吵闹的人静下来。她踱着小步,在每个民工的脸上扫了一眼。很冷静。

她不小心看到对面户籍窗口的女同事,正对她做个小鬼脸。

她停在那个流血负伤的人跟前说:“你先说,怎么回事?”回身瞪着其他几位,说:“你们只准听!不准说!等会儿我会一个一个听你们讲的!谁不遵守这个规则,就请出去。”

民工们居然都噤声了。

她还算耐心地一个一个听完了所有人的话。走到伤员跟前,拨开他粘糊糊的头发,验伤。

然后,她走到肇事者跟前,慢悠悠地说:“在别人家倒垃圾本不对,还下手打人!都是打工的,你也忒横了!他那个伤口至少要缝个五、六针的,你说怎么办?”

那人缩着头,不吱声。她说:“你们自己协商,医药费怎么办,你看着办。”

“你们,”她又回身,对肇事者方的人说:“你们倒过去的垃圾,也跟他们协商,”她手指另一方:“看怎么处理。你们自己谈。都谈好了再找我说!”

她转身要进值班室,电话响了,她得去接。

肇事者挡住她,怯声说:“我没钱!”

她瞪了这人一眼:“没钱?!找老板要去!”再不理。

几个人站那商量开了,讨价还价,到了菜市场上似的。

她接了电话,指挥中心打来的。放了电话,她拿起手台呼叫,请巡警同事去真西市场接警,有人报警说那儿有斗殴。

放下手台时,大厅里那几个人一堆站着理论不休,正谈判呢。

吃好饭的值班同事们陆陆续续回来,她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扔了这个摊儿,到食堂吃饭去了。

她吃完饭,走回大厅,刚才那堆闹纠纷的民工也走了一半儿。受伤的人也不见了。她的好同事已帮她处理了。她径直走向值班室。

却听有人喊:“民警小姐,请留步。”好像是喊她。她脚步放缓,回头看。

耶,这个人她面熟的。再仔细一想,原来是雨夜送过的报警人的弟弟。

她停下脚步,朝那人点头,问:“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摇头,满脸笑意荡漾,帅帅地说:“是你啊!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我们的工人说一个女警最初接的案子,就使事情有了转机。”

她淡淡一笑,说:“呵,工作。不谢。你是受伤方的老板?”

那人说:“呵,我不是老板。我代老板来看看情况。”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

她不好推辞。工作中给名片的人很多。她例行公事一样双手捏着,礼貌地匆匆看看,塞入口袋。遂再问:“纠纷调解书都写了?”

那人说:“是的。对方赔我们受伤的民工500元医药费。另外,对方下午6点前把倒在我们公司院子里的垃圾清理掉。”

她“哦”一声点头:“如果有人翻悔,可以再来这儿。不过,再调解不顺的话,恐怕你们就要去法院了*”她提醒那人。

那人微笑:“哈,不会那么复杂吧。我们这边尽力做好受伤人的工作。”

她也微笑:“好的。那么,还有事吗?”她欲离身。

那人说:“没了。再见。”带了剩下的二个人走了。

她回值班室,换留守的同事上楼午休。男同志是24小声值班,她理应发扬下风格。

值班室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拿出刚才那人给的名片看:“郭毓敏。”二行小字:永泰集团公司人力资源管理委员会秘书、江氏物流公司人事部经理。随后,几串电话号码。

她把名片又塞到口袋里。心里想:永泰集团公司,她听过,算本市比较有名望的私企,据说以房地产发家,经营范围除房地产开发,还有连锁物业公司、装潢公司及律师事务所等。这家公司的最大特点就是,至今还没有什么黑幕,价格合理,服务周到人性。

那么江氏物流公司是?工作中好像没见到过这么个公司?新开的,或者待开业的?公司难道与她雨夜送过的报警人也有关系?……想到此,她的心思有些乱。谜啊。

正在此刻,大厅门外闹哄哄。看似菜市场斗殴的一伙人被同事带回所了。一般是接警的同事现场处置不了,就会把肇事双方带回所的。

她感到麻烦。这种事让女人来处理真是挺头疼。她最头疼这个。赶紧打了手机,叫下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年轻的男同事来处理这个斗殴。

整个下午、晚间的工作效率,她都觉得不甚好。熬到快22点时,厅外清静了。她匆匆告辞众同事下班。

一出派出所大门,就感觉路边一个人影朝她走近。脸隐没在夜色里,看不清。

她第一反应是,有人报复?遂停脚,想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不远的派出所。

第二反应就是,不能当逃兵。且看看什么事儿?心神镇定下来。

这条街有点偏。白天就不算繁华,晚间更是清冷。所以连路灯都是稀稀落落,不明不白。

那个人影显然是怕吓着她。不慌不忙地走来。一边跟她打招呼:“嗨!民警小姐。”声音听着有点熟,声调很稳重。不像流氓。

她等他走近,慢慢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她遇到好几次的报警人。到现在她连他的名字都搞不清楚,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她抬着脸,表情僵硬,慢而仓促地说:“嗨!……”

他站定,俯首看她,熟人似地笑问:“没想到,又遇到你。才下班啊?”

十二月的晚风难道是东风不成,她直觉得耳朵发热,心脏里的血往脑门上冲。她披着那次与阿齐一道逛街买的黑色大披肩,像夜晚的黑蝙蝠,扑扇着仓惶的翅膀,背上沁汗。



正文 第四章 奇遇(3)



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有点怔忡,迟迟才说出:“呃,是,才下班。”没话说了。

他的手插在米色的羊绒大衣口袋里,把头偏偏,眼睛黑漆漆地望着她的脸,语调平稳:“我送你回家吧。”

她脑子空白。朝他身后看看,果然有辆车,说声“谢谢。”默默地跟着他,上了车,缩进宽大的副驾驶椅中,如缩进乌龟的壳儿。心里嘀咕:与他见过好几面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也落座,系好安全带,小声提醒她也扣好安全带。

她闻言,小心地拉出安全带,摸索着找扣眼。却见一只手伸来,接过她手里的安全带咔哒一声扣进座位旁的锁眼里。

她看了他一眼。他神情自然安宁,不慌不忙。

她垂下头,像思索着什么。片刻,她问:“你在附近工作?”

他眼看前方,答:“差不多是吧。”

车上路,没有街市肆声,只有空白的路面,看似两两无心的路过、交错,却让她觉得有种一瞥而来的惊艳与喜悦。

车厢内气氛相当神秘静默,就像二人对彼此的了解境界:相遇数次,始终不识。他与她都不说话。

开了一小段路,他右手揿了一个键,车内就充满CD音乐。

马休连恩的Bressanone前奏——火车“隆嚓隆嚓”,声声入耳,轻而真切。马修《狼》专辑——给成熟男人们听的歌儿。原来他喜欢听。

她也喜欢听马修的歌。他的歌总有一种离愁别绪的悲凉,悲到迷茫时骤然峰会路转,牵人看到对岸的柳暗花明。

马休连恩唱: “here i stand in bressanone; with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are they shining over brenner;and upon the other side;”左转弯车道灯亮,他的车加速,又减速带着点刹车避过一辆电瓶车,左转。再直行二个路口,就上高架了。

她猛然想起,她今天不回母亲家,随即脱口而出:“我不回家……我回出租房,在桃蹊路。不好意思,才说。” 她很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确实吃惊不小,问:“那,上次,你说你家在,是……?”

她接口:“我母亲家。”

他:“哦”,没有再问,放慢速度,准备找路口调头。

马休连恩继续唱“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i must go the other way;and my train will carry me onward;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wo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 now the clouds are flying by me;and the moon is the rise;”绿灯翻红灯,车停下等。

“i have left stars behind me;they were disamondsin your skies;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i must go the other way;and my train will carry me onward;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wo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翻绿灯。车掉头,直奔。

马修连恩: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车内回旋,久久不去。

——a sweet surrender(一个甜蜜的俘虏)??

她低着头想。难道那顿与阿齐的美餐是他结的帐?思路不着边际*

很快,就看见她出租房小区旁边的永和豆浆店。她打住思路。

他按照她的指点停到小区门口。

车停稳,他胳膊放在方向盘上,身体往椅子后靠靠,脸略侧向她这边,身体语言明显地告诉她“到了”。

她略看他一眼,真诚地说“麻烦您送我了,谢谢!”准备下车。

小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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