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地笑。
“好说，我们两家一直合作很愉快的嘛，这我都是知道的。现在有些年轻人，刚上社会没多久，就自以为什么都明白，指手画脚，对以往政策横加干涉，其实都是不懂装懂。”
——好歹他也是真心为公司计划，不至于说到这么不堪吧？
我心里很气结，我想起曹汐椋昨天那张热情洋溢的脸。
“快到金九银十了，各种节点越来越多，所以，宣传的力度也要加大。我们的合同我已经看过了——老实说，和我预期的投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不行——”
他神气活现地一拍桌子。
“杭联算什么！我们家丽的盘子比他大得多，怎么能容许它在宣传上和我们平起平坐！不行，我们必须追加广告投放，多出活动的策划！”
“好事啊！”我做出惊喜万分的样子，“S晚报最擅长的就是策划。强强联手，造大声势，必然双赢。”
“这没问题，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这样你们也就有更多的提成了。”
“我是主任，完成任务才有分红。不像业务员直接拿提点。”我笑着回答，心里明白了几分。
“哎呀，这怎么行，当领导这样太吃亏了。”他连连摇头，又放低了声音。“提现金，有办法吧？”
“费点劲，看看有多少吧。”我回答。
“合同是雷主任在的时候签的，没法更改，这样，以后追加活动部分你给我报个折扣，然后算个差额出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雷虹然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暗示，曹汐椋也没有。但是，只有这些人才不会想着，如何用职权去套公司的宣传费据为己有。很简单，高折扣报给总部，低折扣签给报社，中间差价，支票进去，现金换出来，很多宣传口的人都在这样干。
“没有问题，余总。”我笑出酒窝给他看，“多谢您对我们的支持。”
这时候，曹汐椋拿了材料过来，我站起身告辞。余总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小伙子，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人看，但还是中规中矩的说吧，周末不更新，所以周末的两章会在晚上一次性更新完毕。
13
13、12。我，吻到了他 。。。
我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妨碍了。我看看送我到门口的曹汐椋，心情大好的也送他一对儿笑涡。
“尚主任走好，我还有事，就不送了。”他不回应我的笑，客气到冷淡的说。
“可是你说了要请我吃饭的。”我委屈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已经无需要我来请你了，余总那边不会少请你的，不差我那一顿。”
“你怎么知道余总会请我？”
他冷冷咧了一下嘴角：“刚才看到你笑得好像刚刚捡了一百万，就知道，大家得了好处，自然笑得开心，笑得酒窝一跳一跳的。”
诶，他居然注意到了我的酒窝，我不禁大为得意，但嘴上却回答：“胡说，告诉你，我发自内心笑的时候，是右边酒窝深，假笑的时候，是左边酒窝深，你看，我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才是右边酒窝深的。”
他不屑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但是片刻之后，眼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我的腮帮子。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嘛，真的，酒窝是不一样的。”
我拉他，往走廊里拽，他被我拽得莫名其妙。
“干嘛？”
“门口看怕是不好意思，找个没人的地方看。”
“神经，谁要看？”他想甩开。
“不行啊，你得看。”我无比诚恳地看着他，“不然你就要把我和余总看做同类人了。”
“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他口气中多了点怨气，却老老实实跟我到了背静处。
“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的，你看，我见到你，酒窝是这样的。但是我看着余总的时候，酒窝是——这样的。”
他真的在很认真地看，看了又看。
“是一样的。”他狐疑地嘟囔。
“怎么会一样！？”我凑他近了一些，“你要仔细看嘛。”
他真的凑近来看了，就在他专心看着右边那个酒窝的时候，我很顺势的，在他右边脸上吻了一下。
——好光滑的脸，细腻，玉一样的润。
他当即傻了，完全没有反应的僵直住，机不可失，我趁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地吻在他的唇上。
男人的唇，要比女人的坚/挺而且更有弹性，我吻到了他人中下那块小小的上唇突起，和嘴角两个早已令我心猿意马的嘴角窝，它们很丰润而又韧着的，好像一道可口的菜就等着别人咂摸的。
“啪！”反应迟钝的小孩儿终于恍悟了，终于发威了，用力给了我一记耳光，一边忙着挣脱我。他身子摇晃着，简直不知用什么表情看我才好。
“尚少麟，你，你——”他气得结巴，连着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总算接下去。“你他妈给我滚蛋！”
“这个，听我说……”我还想解释点什么，却看到他脸色越来越铁青，已经只顾瞄着身边那个垃圾桶。
——他大概干得出把垃圾桶砸到我头上的暴力事件，我赶紧拔腿开溜。
…………………………
——好吧，我爱上他了。
我真的爱上他了，虽然有些荒唐，但也没太离谱。当我顺从本能吻上他时，一瞬间便明了了。
——我爱他，26年来，第一次，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我真正的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恋爱。
当我真的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承认了这一点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了。
不就是爱上一个人嘛，有什么呢？不外是两种结果——追求，接受；追求，拒绝。
腮帮子火辣辣的疼，那小子还真下的去手，大概是真的怒了。
也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被男人吻过呢。
又想到他嘴唇的触感，我的脸上更加辣起来，辣的整个要涨起来了。我拨打他的手机。
响了第五声后，他才接，我刚想说话，他先开口了，声音硬得能砸死我。
“为你所作所为向我道歉！”
“我道歉。”我低声下气，“但我想和你谈谈。”
“不用！”又快又冷地把我打到南墙。
“为什么不能谈谈？”我坚持。
——广告都能谈下来，恋爱有什么不能谈下来的？
“用不着，”他说话有些狼狈，“我——没你那种癖好。”
我就知道，他肯定要这么说，而且，下一句肯定是——
“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看看，没错吧！
“我也没有那种癖好，”我继续低声下气，“我就是遇到你，这是第一次……”
一阵忙音，他根本不听我说完就挂了。
我再打，妈的，他把电话按了。
怎么，从此和我成陌路了？这打击也太直接了吧？
发短信——
“我发誓，我真的是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但就是爱上你了。”
没回信。
“没办法，就是爱上你了，至少让我们好好谈一下吧，就算交情一场，也该面对面谈谈吧？”
还是没回信。
妈的，看是你犟还是我犟！我又发——
“你要是不回电话，我就一直发短信，发到你媳妇起疑心为止。”
这招果然很灵，他马上打回来了。
“你别发骚扰短信了。”
我气结。
“我的告白怎么成骚扰了？”
“别用婉葭要挟我！”
“你又没犯什么错，我能要挟你什么？”
电话另一端沉默，一会儿，曹汐椋换了种温和的口气。
“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还继续目前的合作关系，好不好？”
“我需要和你谈谈，面对面，两个人。”
“不！”他慌里慌张地拒绝。“我不想和你谈。”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他突然又开口：“你说实话，尚少麟，是不是因为公司里那个传言，你才这样——唔——这样对我？”
“什么传言？”
“我——和——舒锦松的——”他说得很艰难。
我恍然大悟，那天他为这个打了杨岐，可是，我没想到，在我面前，他是深深介意着这件事情的。
“不，我发誓，和它无关，而且，我知道那是谣言。”
“哦？”他轻声问，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
“我知道你妻子是谁的女儿。”
“原来这个你也知道的。”他说。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我颓然挂了手机。我想，也许，我失恋了。
其实从开始这件事情就有几分闹剧的感觉，所以心里虽然苦涩，但并没有多少意料之外的打击。
我爱上他哪点呢？漂亮的外表？纤细的身体？有些单纯又执着的学生气？流言蜚语下干净的态度？其实我们有什么权力去评价别人的干净与否呢？就像我和那个猥琐的余总做成的交易，又和追求女人吃软饭的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我又想起他那简陋的屋子，也许，他真的只是爱上了一个富家女。但这个想法，只是增加了我的难受感觉。
突然，短信提示声音响起来。我打开手机，他发过来的：
“答应过的，请你吃中午饭，地点你来选。”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周六的份儿
……难道连坚/挺两个字都是禁用吗？那到后来岂不是得不断地白框了？晕啊。
14
14、13。他说他讨厌我 。。。
我选了一家离他单位不太远的私房菜馆，因为他没有车，而这家私房菜价格适中，味道也不错。我想，如果中途谈崩了，他会要求自己付账单的，至少这个时侯他不会因为大出血而心疼。——我有时候真的很会体贴人的。
见面气氛略有些沉闷，他几乎不发一言，眼睛也不看着我，我们只是单纯吃饭。
他把自己摆出一副扑克脸，这样只让我越发觉得他单纯，完全不会应付这种场面。
当然，我做的那些事情也谈不上多光彩。
“策划方案的事情——”我最终还是开口，冠冕堂皇的。“希望你能理解——”
“啊，我明白，我明白。”他居然说得如此忙不迭，明明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现在他比我还心虚的态度，他慌张到这种程度，连最初的愤怒都顾不上了，这种反应让我觉得有些好玩起来。
“如果你想恢复成原样，至少你要表现得正常一些吧？”我索性把话挑明了。
他的脸又一次血涌上来的红，恨恨瞪我一眼。
“我在努力。”很生硬地回答。
“好吧，假设你已经正常了，那么，出于人道，可以倾听一下我这颗被拒绝的心吧？”
“这种事儿，不要开玩笑一样。”他皱起眉毛，这会儿，他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开始用那双曾经把我迷到七荤八素的眼睛，直白地看着我。
我们的又一轮谈判开始，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广告，而是感情。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开始表忠心。
“那么你喜欢过多少女人？”问的太直截了当，以至于我生生被噎住了。
“唔，有几个吧……”我头一次把这话说的如此心虚。“不过，男人我只喜欢过你一个。”
他嘴角沁出一丝冷笑样的讥讽：“看来我还真荣幸。”
“我和女人都处不长久，也不想结婚——”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想起他已经结婚的现实。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追求如此尴尬。
他的脸一点点冷下来。
“我爱过很多女人，”我想解释一下。“她们也爱我。不管这感情长还是短，但我信奉一个原则，就是，大家都happy。我们都遵守游戏规则，正因为这样，我们彼此都很愉快，谁也谈不上辜负谁。”
“你现在就是在向我挑明吗？”我的解释让他的脸变得冰块一样的，“告诉我不必介意，因为大家只是419的伙伴。”
也无怪他想得离谱，我这种解释连我自己都不满意。
“嗨，其实我想说的是，没错，我很花，但是我不是流氓，而且，现在我对你的这份感情，和我曾经爱过的女人不同。——这次，我是认真的。”
“可是我有妻子了。”他又说出这句无味的话。
——见鬼，既然你要用这个搪塞我，又扯那些女人的话题干什么？
“曹汐椋，你可以为感情拒绝我，但是你不能用婚姻来拒绝我，婚姻是不可靠的，感情才可靠。”
“走马灯一样的更换感情原来是可靠的？”
我只能投降，换一副低三下四的口吻，换一个话题。“如果，如果你没有结婚，你会不会接受我？”
“不会。”他很快地回答，再次把我直接撞到南墙上。
“为什么？”
“想听我说实话？”
“想听。”我老老实实回答。
他把身子向我倾斜，他的口气中突然多了一点忿忿然的情感。
“因为我讨厌你——我讨厌这世界上所有的花花公子，我讨厌一个人用别人的感情玩游戏，讨厌一个人把不负责任叫做坦白，讨厌一个人可以随意破坏别人婚姻的态度，总之，我讨厌滥情的男人！——如果，我仅仅是做为一个旁观者，那么我们是合作伙伴，或者，我们是谈判对手，我欣赏你，你的恋爱和我无关。但是，现在你把我卷进来，卷到你的私生活里——尚少麟，在私生活方面，我真的，讨厌你。”
那种眼神刺激了我，那种鄙夷把我抓住了，把我压住了，把我击痛了，我突然有一种很想伤害他的冲动。
“你不能把我等同于其他人，”我的口气也冷下来。“而且我不明白你干嘛这么痛恨受女人欢迎的男人们，莫非，你被这样的男人伤害过？”
说到这里，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与舒婉葭接吻的男人，补充一句。
“伤害过你的婚姻？”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你什么意思？”
声音突然尖锐着，一瞬间，他又露出暴打杨岐时候的表情。我错愕了一下之后，突然涌上一个念头：曹汐椋并非对妻子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像那天，一个人的红酒。
“我奇怪，你为什么总是强调你结婚了，而不是强调你爱你妻子？”既然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