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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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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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沐延晔生得好,又有气质,比这女子的酒鬼丈夫,不知好上多少倍,她很难不心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判刑

这女子的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绝望无奈:“奴的命不好,又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连累沐郎,奈何错事已经做下,只盼着一死消除那人的怨气,让他放过沐郎!”

听她这般说,柳氏心中叹息,脸色多少也缓和些许:“看样子你虽错了,到底还不是完全不知礼,暂且下去,静候判决吧。”

她这会儿到是觉得,这女人纵然不着调,也是个命苦之人,若非实在熬不过,哪个正常女人愿意做那千夫所指之事,只要自家的男人稍微有些担当,能过得了日子,女人多半儿也就凑合着过了。

一招手,上来两个粗壮仆妇,把人带了下去。

这女子是脑子清醒过来,但礼王却偏偏想不清楚,沐延昭让他回家疗伤,人家死活不走,连太医给他上药都不许,就这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常服,跑东宫来跪门槛儿。

看那样子,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他也算毅力强的,换了别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撑不住了,可他带着一脸的冷汗,照样精神气十足,要是把这份执拗放在别的事儿上,估计无论什么都能做得好。

过了半晌,太子和沐延昭都来了东宫。信王和义王也到了,他们俩到没把媳妇带来。

柳氏,顾婉坐在榻上,沐家的男人们都在堂前坐好。

此时正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太阳毒辣,信王看自家弟弟大汗淋漓。脸上都失了血色,哭笑不得地摇头:“真狠!”

信王脑子向来灵光,一眼就看出自家这个四弟,这是来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当筹码。‘威胁’他几个哥哥来了。就他这个孱弱的小身板,苦熬下去,肯定受不住,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他们几个当兄长的?

义王生得面如桃李,属于那种出门会被漂亮的小姑娘,小媳妇扔果子的美男子,可是性情憨厚,整个就是个憨货,这人实在闹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区区一小女子勾得失了魂:“四弟这是闹什么?他要喜欢漂亮女子,回头让他嫂子给他介绍个淑女!”

让我媳妇,让你嫂子。让他嫂子等等,这类话是义王的口头禅,义王沐延晱十分敬重自己的妻子,早就养成了万事和老婆商量的习惯,这会儿说出这等话,到也不奇怪。

义王他自己生得好看,却娶了一个面貌寻常的媳妇,他老婆是个二流小世家的闺女,姓吴,从小就长得不好看。在家里比不上几个姐姐得宠,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家也在涯州,有一次,这位吴姑娘出门游玩。碰上了出门打猎的义王。

那时义王出门。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到处是兴奋不已的小媳妇。小姑娘,看他就跟看一块儿巨大的肥肉一般。

他就闹不明白了,这些女人激动什么劲儿,结果他一皱眉,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狼嚎似的尖叫,各种水果,荷包,首饰,配件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铺天盖地地往他脸上打。

然后,义王正不耐烦,却从一堆兴奋的尖叫声里,听见个清清脆脆的嗓音:“你们这么打他,难道也不怕打疼了他?这镯子上的宝石太大,砸在人身上,肯定很痛的!”

义王当时眼睛就亮了,知己啊!扭过头去再一看,那个蹙着眉说话的小姑娘,就是他这么些年来憧憬的那个模样——放在人群里都挑不出来的那种。

只是那会儿是在大街上,义王千万个想下去抢上他看中的姑娘走人,还是得顾忌影响,策马走过去,把自己的佩剑往那姑娘怀里一扔——“等我来娶你!”丢下这句话,才转身走人,毫无顾忌地把身后一片惊叫声都抛下!

再然后,当年还是个少年的义王殿下,雷厉风行,回家禀明父母,查找到‘心上人’,就自己带着礼物登门求亲去了。

据说,吴家上下都被他弄得满头雾水,等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还来了封信询问,义王是不是认错了人!

“咳咳。”太子沐延旭皱眉,瞪了还摸不清状况的三弟一眼,转头冲跪在眼前,面色难看的老四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沐延晔一抬头,看着他大哥,满眼都是祈求:“我要娶颖儿为妻!”

沐延旭手一痒,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给了这小混蛋一下!

“你这个混小子,还真敢做那‘强抢民妇’的事儿?”沐延旭苦笑,见他不躲不闪地受了自家大哥的茶壶,一副十分倔强的模样,也没力气去劝,在座的其他三人,尽皆无语。

都是自家兄弟,谁还不了解谁?老四犯二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得他去,从来是谁劝都没用的!

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沐延昭看了沐延旭半晌,看得他手脚发抖,浑身不自在,才皱眉道:“四哥,你确定?你非要娶那个已婚妇人?”

“是。”

“那好,那我们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沐延昭冷下脸,“只是有一点儿,别怪弟弟不说在前面,我们沐家乃簪缨世家,你要是坏了我沐家的名声,让老百姓都骂我们乃是以势压人的恶徒,那就别怪家规森严了!”

沐延晔顿时傻眼,在他想来,他好歹也是一实权王爷,压制个平头百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到时候命令对方主动和颖儿和离,并不困难,可让沐延昭这么一说,是绝了他用身世压迫人家的路子。

沐延旭大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那女子是人家的媳妇,并未和离,也未被休弃,她现在就属于逃妻。你要娶,也得看人家丈夫,人家的宗族,愿意不愿意!”

沐延昭虽然比几个兄长年幼许多,比老四都小上十几岁,但在沐家的地位,却是极高的,说完这几句话,再不看他家四哥,扭头道,“大哥,就把这事儿交给三司会审,按照刑律,该怎么处罚,便怎么处罚!”

沐延旭颔首,是应该让老四受一点儿教训,要不然,他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整天惹祸,总有一日,会惹出自家兜不住的大祸,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沐家的男人们下了狠心,当真奏请皇帝,命三司会审,然后不打折扣地判了沐延晔和他那位新得的红颜知己,徒两年。

至于他那红颜知己的丈夫,无论什么原因,敢围攻王府,便是大罪,本该处死,但礼王毕竟有错在先,改为鞭笞一百,流三千里。

沐延晔是万万没想到,他家兄弟和父皇竟然真这般狠,按说此时有八议之说,他就属于可以减免刑罚的特权阶层,本以为最多也就是罚款,掏点儿银子免罪就是。没想到,他爹被他气得不轻,他大哥也气狠了,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于是,礼王殿下彻底悲剧!

…………

“这样对待四弟,会不会……太狠了?”柳氏听到四弟被判刑的消息,脸色一变,心疼的厉害,“四弟他不懂事,你们就该好好劝他,哪里能真让他受这个罪?”

沐延旭摇头:“他那性子,不好好治一治,哪里改得了?”

柳氏还是唉声叹气:“闹这般大,将来四弟哪里还娶得到好妻子!难不成,最后还真让他娶一个有夫之妇?”

“要是他刑满释放,心意不变,又能靠自己的能耐,娶到他喜欢的女人,我们也就认了,若是不能,他就该知道,天底下的事情,本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

沐延旭笑了笑,“不过,我到觉得,他经此大难,又是一过两年,他也该把那女子抛在脑后。”

大牢那是什么地方,他身为王爷,自然可以有特殊待遇,比如说一间比较干净的牢房,稍微好一些的伙食,可他的那个红颜知己,恐怕就没有这般好的环境了,就算狱卒不刻意作践,两年牢狱之灾下来,那女子怕是要老上十年。

若是即使如此,沐延晔依旧心思不改,那他这个当大哥的,就相信自家弟弟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真心相许,同意了这门亲事,也并无不可!

顾婉对此到举手赞成,像沐延晔那样的人,就该打击他一下,让他知道点儿厉害!否则,一天到晚闯祸,谁也受不了,就说自从她嫁进沐家之后,这乱七八糟的事儿,貌似大半都是因为这位礼王殿下,沐家的几个儿子,全是人中龙凤,家教也都挺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出来一个这般不着调的?

随着涉及到礼王风流韵事的一干人犯,徒的徒,流的流,这事儿总算平息下来,其实,一开始就没有闹出大风波,朝堂上的臣子们也不是笨蛋,没好处的事情绝不肯做,礼王是皇帝的亲儿子,太子的亲弟弟,他犯了错,也只有人家皇家自己能处理,他们若是这时候吹风点火,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打击报复的事情发生,但事后,皇帝和诸位王爷,肯定要不高兴的。

这年头,世人对男人的风流韵事,其实并不大在意,也很少有人把这个当成大罪过,要不然,当年的乐安侯水波,早就名声臭大街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丧钟

娘家小侄子正是最可爱的时候,顾婉这几日也是让沐家一摊子烂事儿搅得脑袋疼,如今尘埃落定,总喜欢多跑几次娘家,看看白嫩可爱的小包子。

泡上一壶香浓的茶水,和嫂子一起逗逗吱吱呀呀一嘴外星语的小可爱,明亮的玻璃窗,柔和不刺眼的阳光,虽然天气转凉,屋里却是正舒服的时候。

方素哄了会儿儿子,眉眼间略带了三分忧色:“家里怎样?我听你哥说,万岁爷的身子骨不大好?”

顾婉苦笑,眉眼间饱含抑郁:“被四哥气病了,好几日没出大兴宫。”

沐放的确是病了,病得极重,可他又闲闹,连太子和太子妃,都不肯让近前时疾。

因着沐放自十年前起,身子骨就不大好,常常要大病几次,还有好几回,到了弥留状态,可十几年下来,还是硬撑了过去,沐家的儿子们,早就习惯了父亲生病,如今朝政有太子,皇帝的病,到没引起什么混乱。

唯独顾婉,心下难安,她是知道历史的,心里清楚,万岁寿数不长,若是按照前世的时间算,那位万岁爷这会儿已经驾鹤西归了。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顾婉总觉得皇帝老得厉害,言语行动,都不似往常,记得当初新婚见他,他也是衰老,头发也是花白,可那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活力,可现在,却是宛如败坏的大树,表面看不出来,精神气却没了。

奈何这些话不能与人说。顾婉也只有在沐七耳边儿敲敲边鼓,让他托了药王陈伯,和其他几位医术高明的御医,去给沐放诊病。

几个御医。包括陈伯在内,都没敢开什么烈性的药方,不过是温补罢了。个个含糊其辞,只说身体虚弱,早年留下的病根儿根除不了,需要静养。

顾婉也没办法,宫中好药材再多,好大夫再多,也只能治病。治不了命。如今人们多短命,除了像顾南那样的懂得生活的大名士,能活过六十的都不多见,尤其是沐放,早年身体亏损太厉害。不是事后想要弥补,就能轻易补上来的。

“行了,别想那么多,这阵子拘得很了,有空儿趁着天儿还不大冷,你干脆办个小宴,把你那小姐妹们叫到一起,聚一聚,听听戏。热闹热闹。”方素最看不得小姑子忧郁,这丫头摆出一张‘怨妇脸’,可会使得整个大庸,都要跟着震三震!

“咯咯……”

顾婉伸手把笑得双眼弯弯的小包子抱起来,那帕子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

小包子伸出白白嫩嫩的爪子,一把揪住顾婉头上的流苏。甩来甩去,高兴的不得了。

方素翻了个白眼,轻手轻脚地拎着脖子后面的红带子,把四肢乱舞的小包子扔进奶娘的怀里:“这个小调皮鬼,一见漂亮姑娘就发疯,可不能惯着他!”

顾婉点头,深表同意,小时候还无所谓,万一长大了还整日混在脂粉堆中可了不得,她可不想自家小侄子变成贾宝玉!

…………

听了自家嫂子的劝,顾婉也想起来,她出嫁之后,还真没办过宴席,这阵子糟心事一大堆,是该热闹一下,去去晦气。

顾婉回家盘算了下,让厨房弄几桌新鲜吃食,写了帖子,挨个送去。这一回没邀长辈,都是同辈人。

她请客,沐八娘是头一个来的。

小姑娘经过一场婚事波折,整个人都成熟许多,再不像个孩子,开始有了些许女人的味道。

一进顾婉的屋子,八娘就看见地上摆了两口乳白色的大玻璃缸,里面盛了清澈的水,养了几尾体态优雅的鱼,眼睛一亮:“这摆设到清雅。”

顾婉笑了:“看着清爽,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捞几条走,我还有好几个新制的玻璃缸,都是试验品,你拿去玩吧。”

八娘趴在缸前,逗弄了一会儿鱼,到底还是摇头:“我可没耐性侍候这个,养不活可惜。”玻璃缸更不肯要了,现如今顾婉是小富婆,做的都是独门生意,相当赚钱,一口玻璃缸,看着不稀奇,放外面怎么也要百十两银子,沐家人都节俭,八娘虽为公主,俸禄比较多,可也不肯乱花,这般奢侈的东西,她是敬谢不敏。

不一会儿,客人们陆陆续续地都到了。

来的客人里,比较重要的,除了沐家的几个嫂子,柳氏,高氏,吴氏,还有自家师傅陈文柔的高徒,顾婉的九师姐,也在大庸,是现任御史大夫唐荣的女儿唐娟,丈夫是白玄清,未曾出仕,以书画闻名于世,号称书画双绝,最后一位,便是唐娟带着的,她的庶出妹妹,唐红。

按理说这样档次的聚会,唐娟不该把她庶妹带来,不过,唐娟是个好姐姐,唐红到了出嫁的年纪,她便经常带着她参加各种宴会,也是希望妹妹能打响知名度,多些选择余地。

至于别的客人,有出身勋贵之家的,也有出身世家的,平日里二者并无交集,但在七王妃这儿,在座的人里有王妃,甚至有太子妃,场面自然其乐融融,绝不会有让主人下不了台的情况发生。

众人先是在八娘的介绍下,看了一回顾婉的鱼缸。

都说喜欢,尤其是柳氏:“这摆设不错,对风水也有益处。”

顾婉失笑,貌似二十一世纪,也有风水鱼的说法,这东西本来是弄来的玩的,没打算当商品卖,现在看来,似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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