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卑微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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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卑微了承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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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出发了!”连谛发动车子,直接驶向已经预购好的墓地。

“母亲,您一路走好!女儿不孝,从未侍候在您的身边,您不会怪若轩吧!”林若轩盯着骨灰盒,心中默语。

你的一生如此坎坷,就这样离开世间,对这个世界你有爱还是有恨?还是已经超脱物外,完全无牵无挂,我会是你的牵挂吗?

林若轩思绪纷飞,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陈教授,第一次听陈教授的讲座,第一次到陈教授家读书,第一次到陈教授家用餐……等等所有的第一次,一一浮现眼前,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可是今天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骨灰盒。

人生如戏,发生在小说电视剧中的情节一一在林若轩身上应验,短短两年时间林若轩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的心学着坚硬,母亲您走好,今后还有漫长的人生路,又该情何以堪?

细雨早已打湿路面,林若轩搂着陈教授的骨灰盒,走在石子路上,小路径直伸向远处的目的,这大概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看来我和这里很有缘嘛!”林若轩自嘲着说,“哪一天等我死了也葬在这里吧!”

每次都是下雨的天气,天似乎漏了个大洞,雨珠从洞里密密麻麻滴落下来。

“你们先去宾馆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陈教授的墓地已经整理妥当,林若轩对着连谛他们说。

“你说林若轩不会做傻事吧!”回去的路上连谛猛然一问。

“因该不会的!她只是想静一静!”程韵回答,“大家都累了,回去先睡一觉吧!忙了整整一天了!”

回到宾馆连谛倒头就睡,接连几个小时的疲劳驾驶已经差不多要了连谛的半条命。

程韵和余风坐在一起,看着屋外雾蒙蒙的雾市,想着小时候的故事。

“我们的童年都不那么快乐!”程韵忽然说。

“那是你,别把我连进去!”余风不满。

“只有林若轩是最幸福的小孩,你知道吗?我和她一直是同班同学,她幸福得令所有嫉妒,甚至到了犯罪的地步!”

“可是,看看今天!还有哪个亲人陪在身边?”

“唉!”程韵长长输出一口气,“老天终究是公平的!”

“因为曾得到过,所以失去未免太残忍!”

程韵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余风说:“不休息会吗?”

“你先睡吧!”

程韵钻进被窝,最终念叨着林若轩何时回来,等余风转脸来看时,她已睡着。

林若轩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那里,天色已晚,她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最终神神叨叨,偶尔有路过的人也赶紧避而远之,看起来像疯了一样。

“若轩,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坚强!”林若轩一个激灵起来,她听到了陈教授的声音。

林若轩四处寻找,仅她一人。

“是你在对我说话吗?”林若轩趴在墓碑上嘤嘤哭泣,“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一定会坚强的!”

“这么晚了,一个人呆在这里多不安全!”一个温柔的声音,一把伞伸过头顶遮住林若轩。

林若轩回头,竟是叶明朗,她再也无法故作坚强,大声呼起来。

“怎么淋成这样,回去吧!”叶明朗心疼地说。

林若轩还是在哭泣,她压抑太久了,此时一切外物都不复存在,只有她的伤悲。

“他们竟然放心你一人在此,要不是我来不知道你还要待到何时?若轩,回去吧!”

叶明朗将林若轩扶上车,带回连谛们住的宾馆。

大厅,连谛正在喝咖啡。

“你们就丢林若轩一人在墓地?”叶明朗气冲冲上前理论。

连谛看到叶明朗一惊,忽然想起林若轩,赶紧起身,“什么,她还没有回来吗?”

“你说呢?现在天已黑了!”

余风、程韵赶下来,看到叶明朗,多少有些吃惊,“怎么,林若轩还没有回来吗?那还不快去找!”

只见林若轩拖着湿淋淋的衣服走进大厅,头发凌乱,泪痕满面。

“若轩!”程韵心疼地叫出来。

林若轩像是没有听见,循着楼梯径直向上走去,旁的人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林若轩。

叶明朗上前扶着林若轩,“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程韵、余风左右架着林若轩,将她带回屋中,冲个热水澡。

“若轩,坚强一点!”余风在林若轩耳边说,“你还有我们!”

程韵递上一杯热茶,林若轩咕咚喝下,换上睡衣想要睡觉。

“让她好好休息吧!”余风关上灯,和程韵走出房门。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厅里老朋友相见甚欢,连谛对于叶明朗的突然出现非常意外。

“打听到陈教授逝世!”

一阵沉默,说到陈教授大家便心中难过,陈教授是他们共同尊敬崇拜的人,只是没想会这么快就去了。

“上次还精神很好!”叶明朗打破沉默。

“只能节哀顺变,可怜了若轩了!”连谛叹口气。

“她的确分外不幸!”叶明朗幽幽地说。

第二天,天气放晴,程韵起床,看到林若轩已经站在窗前,窗子大开着,风不断吹进来,窗帘也跟着起舞,林若轩傻傻地望向窗外。

“哇塞,不要呀!”程韵上前一把抱住林若轩,“千万不要做傻事!”

林若轩从程韵怀中挣脱,“你瞎说什么,谁要做傻事!”

“那你开着窗子做什么!”

“昨夜睡了一夜,换换空气,怎么了?”林若轩不解。

程韵放开林若轩,喘了口粗气,“还好还好,你总算没有想不开!”

林若轩想到了昨天在墓地听到的声音:若轩,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坚强!自己怎么会轻声呢,这样对不起陈教授。

“你们在这里!”余风进门看到程韵和林若轩。

“余风,回去看看你的亲人吧!”林若轩说。

余风耷拉下脸,“余风,若轩说的对,回去看看你的亲人!”

“余风,再怎么说他们终究是你的亲人,不论如何,他们都将你抚养成人,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悲伤!”

“去吧去吧!”程韵将余风推出去,“趁我们回港市之前,去看看吧!”

余风被推出去,不知不觉走下楼去,在雾市游荡。不知不觉间便走回到以前居住的小区,不过这里的房子已经出售,再也不是余风的家了。

“在雾市我没有家的!”余风喃喃自语。

一个小孩子淘气地冲余风跑来,余风笑呵呵地看着做鬼脸的小女孩。忽然闪出一个妇女,连声对余风说抱歉。

小孩子被母亲轻轻抱起,走进小区。

“好幸福的小孩!”

小朋友趴在母亲肩膀上,不停地给余风眨眼睛,像极了余风小时候。自己这样大的时候也是趴在母亲的肩膀上的吧!只可惜那都是陈年记忆,被尘封已久。

“囡囡啊,要听话!”妇人的声音传进耳朵。

“其实我也很想念妈妈!”余风忽然哭起来,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最最坚强的铁人余风竟然被一对母亲逗哭了。

原来谁都有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不论你是何样的人物,纵使你叱咤风云或者名不见经传,心中最真挚的情感都不曾改变!我们可以尘封,可以选择性遗忘,但是我们不能忽略,总有那么一些小事,会拨起我们的记忆,撩动我们的心弦,催落我们的眼泪!

算了,还是回去吧,余风心中盘算,在这里不外乎徒增伤感,还是回到港市做她的余大导播,总比在这里兔子流泪神伤好很多。

“余风?是你吗?”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余风转过脸,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

“叔叔……”余风惊异地叫出,“你怎么在这里?”

“上去坐坐,慢慢说,你都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叔叔看到余风开心极了,招呼余风上楼。

余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叔叔,您家不在这吧!”

“我又把你的家从别人手中买回来了!”叔叔忽然想起什么,对余风说,“这毕竟是你爸妈住过的地方,也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回忆了!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流落在外?”

余风听到叔叔的话不仅神伤,原来叔叔对自己父母的爱一点不亚于自己。
90。089终于释怀
原来叔叔对自己父母的爱一点不亚于自己……余风看着叔叔,华发丛生,走起路来也没有过去的矫健,眼神意思变得浑浊,为什么,不过几年没见,叔叔的变化竟会这般大?

“风儿,上去坐会吧!”叔叔不由分说地将余风往楼上拉,不给余风拒绝的机会。

一样的过道,一样的楼梯,余风却用尽了平生最大的气力去走,每一步都走在余风的心尖上。

对门的小孩子隔着防盗门对着余风傻笑,余风乐了,原来竟是刚才的小囡囡。

“妈妈呢?”余风蹲下问着。

“妈妈在做饭饭!”小囡囡甚是开朗,毫不避生。

“这是对面家的小囡囡嘛!”叔叔也开心地对着小女孩说话。

“进来吧,余风!”叔叔打开门,余风朝着小囡囡招招手再见,小囡囡回敬同样的动作。

“我说,你快看,你谁来!”叔叔着急地叫着婶婶,一下子话到嘴边竟忘了婶婶的名字。

婶婶快速从厨房跑出来,看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那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的嘴哆嗦着,“难道是,竟然是……我的风儿!”

余风万万没有料到婶婶看见她会有这么兴奋,眼看婶婶留下了浑浊的泪水,余风竟有种深深的内疚感。

“您不要这样,婶婶!”余风刚想安慰婶婶几句,想当年寄居在婶婶家时可没有这般好的待遇,不是冷眼便是冷漠。

“风儿,你终于愿意回家来看我们了,我们搬到这里来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婶婶泣不成声。

余风看着家中的一切,和自己走时没有审任何变化,似乎时光飞逝余风又回到了好多年前,和叔叔婶婶住在自己的家中。

“风儿,留下来吃饭,今天吃排骨!”叔叔高兴地说,挽起袖子就要去做饭。

余风看到要麻烦叔叔赶紧起身告辞,婶婶硬是给她拉住,要她留下来。

“留下来也好,你们不要麻烦!”

“那怎么行,这么多年不见,岂能这样糊弄!”婶婶坚决反对。

余风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强悍的表妹,不禁心生疑窦,“小晴呢?”

叔叔婶婶听到小晴的名字好像霜打了一样,垂下头,看起来非常伤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余风一看便知情况不对,“叔叔婶婶,你们说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晴去哪里了?”

叔叔深深叹了口气,“小晴离开我们很久了!”

“离开?小晴不上大学了吗?”余风不愿往坏的方向想,“还没有到暑假,自然不会回家,那你们也不用这样惆怅,孩子长大了就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叔叔婶婶一直低着头,余风独自自言自语。

“小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风儿,你知道吗?”叔叔打断余风的话。

好比晴天霹雳,余风来到这里竟然接到了这样一个噩耗,怎么会这样,余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真可怕的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许久,余风动动嘴唇,轻声问,“是怎样走的?”

“我的小晴呀!”婶婶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余风赶紧找来纸巾,又帮她倒上一杯热水。

“婶婶,节哀顺变,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晴走得很好!”叔叔坚毅地说。

什么?走得很好?余风一头雾水更加不解,叔叔是不是伤心过度了?余风用手试试叔叔的额头,没有发烧!

“小晴是为了救别人而去的,虽然做父母的很伤心,但是也欣慰!”叔叔这样说,只是婶婶哭得很伤心。

“我才不管什么见义勇不勇为,我只要我的小晴回来!”婶婶蛮不讲理地说,叔叔一个人愣愣地在那里,他何尝不想小晴回来,但是既成事实也只能接受,并且多少做些自我安慰。

“小晴,为了救谁?”余风想要一探究竟。

“救她的同学,跳进冰冷的湖中!”学校是这样说。

“什么?”余风拍案而起,“学校这样说我们就一定要相信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到学校一探究竟?”

“去了,去整理小晴生前的东西,学校给了些钱了事!”

“什么?给钱了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你有没有找那个被救的人?”

“那个人给了我们一笔钱,没见过他本人!”叔叔说。

余风更加生气,“我的糊涂叔叔呀!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万一小晴是枉死呢?如果是见义勇为学校生怕知道的人少,恨不得所有的媒体一起宣传,还有,男友被救的人都不露面的,却都只想以钱了事,肯定有什么内情!”

叔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又能怎么样?那个人一甩手便是一大笔钱,去学校理论也找不到领导,和小晴生前要好的同学都说算了吧,拿着钱回家吧,那个人咱惹不起!”

“究竟是何样的人物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件事甚是蹊跷!”余风犹自琢磨着,看来得去小晴的学校仔细调查,不能让小晴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余风看了看叔叔婶婶的样子,知道为何他们看起来比同龄人老很多,他们接受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他们身边还有小磊,要不真不知道他们该怎样活下去。

“小磊还好吗?”余风转移话题。

叔叔婶婶的脸色稍微好些,说到小磊,那是他们的骄傲。

“小磊去参加知识竞赛去了!”婶婶说起来很有成就感,余风看着欣慰,还好有小磊,他们不至于没有寄托。

“不回来吃饭吗?”

“一去好几天呢!”

“我来帮你们做饭吧!”余风主动建议,却被叔叔一把拦下来。

“你何时会做饭?还是我来吧,给你炖排骨吃,在港市哪能吃好,尝尝叔叔的手艺!”叔叔一把将余风推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你看电视,饭一会就好!”

叔叔婶婶返回厨房忙活了,就剩余风一人呆在客厅里,盯着大屏幕,上面正在重播余风的栏目《特色港市》!

漂亮的主持人正用甜甜的声音介绍着一家别具风味的格子店,余风那期的主题。

何苦呢,余风?余风扪心自问,这些年的远离,够了吧!小晴从小便欺负余风,可是她现在却不在了,余风不是不难过的,小磊一直很尊敬余风这个姐姐的!叔叔婶婶也老了很多,小晴不在了,小磊经常不在家,自己也从来不来探望,真不知道叔叔婶婶每天过着怎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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