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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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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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以为你不要了,就把它收起来了。当时我就想着,欠你的,总是要还的。”
“江聿琛……谢谢你。”
“傻瓜,本来就是我的错。现在,不过是弥补罢了。”他抚了抚她的背心,回答得温吞。
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就仰起头看着他,嘴唇微微嘟着,像是满含委屈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想到要去修这把琴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制琴师帮我修复这把琴。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任选。”他低下头,吻去了她的眼泪:“后来卢卿去世,去欧洲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一名优秀的制琴师。还记得回国的前天晚上,我跟你说可能要晚点回来的那天吗?”
“嗯,记得。”
“其实那天晚上,我是去取琴了。本来是想在第二天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我爸生病不得不赶回国。以至于,让这个惊喜拖延到了现在。”
她有些感动,或许,这种感动已经到了极致。她觉得,也许这就是爱情。有个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想要给她快乐:“江聿琛,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
**回忆少年往事**换男主视角**可看可不看**
黎夕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自闭的江聿琛,为什么要摔了她的琴。
年幼的黎夕,在花园里孤独的哭泣。而同样年少的江聿琛,却在自己卧室的落地窗前,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彼时,年少轻狂的江聿琛,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看她。似乎看着她,就能拥有这世界上最炙热的阳光。他喜欢她笑,笑的明媚的样子。
甚至,是她对着江霖伪装出的乖巧的笑脸,都让他看着快乐。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时候她笑着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他只会像一个偷窥者一样,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每年固定的日子,她总是会躲在花园的某一处,抱着一把琴孤独地哭泣。五年祭日,黎夕哭过几次,江聿琛就在二楼落地窗前,看了她多少次。
那一次,江聿琛照例躲在窗前看她。她抱着琴哭,哭地全身都抽动了起来。时不时地,她还不忘观望四周,生怕有人看见了她的脆弱。
江聿琛第一次觉得,怒火攻心。她的眼泪,就像是刀尖一样,刺地他全身都疼,生疼。
他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情绪,就飞快地跑下楼梯,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跟她独处。其实,那时候的他,紧张而又迫切,甚至手上都微微沁出了薄汗。他呆呆地站在她面前好久,而她却没有发现。一直沉浸在哭泣中,不能自拔。
他跟她离得好近,近到几乎能看见她的鬓角,濡湿了些汗水,贴在耳后。他看着她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不知出于什么心绪,他有些想要……安慰她。
他下定决心,不能让她再哭了。否则,估计又会像前两次一样,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他思量了好久,正想出声说:不准哭时,她却猛然地抬起头来。
那是记忆中,第一次四目相对。
曾经,在默默窥视她的时候,他一直想象着她看着他的样子。是不是,会像他想象的那样,绽放着一如纯白的笑靥呢?
答案,是他想错了。
她像是被惊吓住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利刺。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红肿的眼眶里,泪水不断地打着滚。
江聿琛忽然觉得,心里酥酥麻麻地,好像被人戳中了肋骨一样。有些酸涩,有些疼痛。他好像,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原本,他是想告诉她:“不准哭”的。结果一出声,才发觉,连语调都变了。
他说:“吵死了。”
她像是害怕他这样的语气,居然愣愣地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江聿琛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念头。他突然觉得,如果她的琴没了,那么她父母每年祭日的时候。是不是……她就不会抱着那把琴,声嘶力竭地哭泣了呢。
看着她眼泪惺忪的样子,他再一次肯定了他的想法。
他就那样,无端地伸出手去,夺过她的琴。毫不犹豫地,摔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只是,当时自闭的少年不会知道。当时他毁掉的,是她赖以为生的信仰,以及她梦想中的家庭。
以致于,后来,她说她恨他的时候。
他也只回答她:“随意”。

chapter 41

冬日的暖阳照在脸上,让黎夕觉得有些恹恹的懒散。她伸手挡了挡,额角左侧的长发顺着耳廓滑下,黑发如同折扇披散开来。
昨天接到师兄的通知,说是李姨要出院了,大家就打算在孤儿院为李姨庆祝一番。癌症这个东西,随时都有复发的危险。因此,即使大家面上带着欢乐,其实心里的滋味也是难以言喻的。
黎夕接过孤儿院小朋友递来的气球,用胶带黏贴在门梁上。她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她也曾像这些小孩子一样,热切地布置着场地,迎接江霖的到来。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江霖,挑中了她,带回江家。
她依稀记得,那一天的李姨极为反常。原本,她应该和众多孤儿院的小伙伴一起去迎接江霖的。但那天,李姨却偷偷地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不让她出去。当时的黎夕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打心眼里,她最相信的那个人,永远是李姨。
直到江霖指名带姓地要接走她,黎夕才被强迫着带出了房间。而至今,她也不知道其中缘由是什么。但她能肯定,李姨永远不可能害她。
“大家快准备准备,接李姨的车已经到门口啦!”
话音刚落,李姨已经由上次的那名师兄搀扶着,一脸和蔼地走近了孤儿院里。
“欢迎李姨回家!”
孤儿院里的孩子,总是比任何人都热情些。因为,他们感受的温暖太少,冰冷太多。黎夕走上前,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递到李姨的手里。
“李姨,欢迎回家。”
李姨温和地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微笑,牵动着脸上的皱纹,慈爱地像是一名母亲。她轻轻拍了拍黎夕的手,说:“黎夕,李姨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待会可要好好陪我说说话啊……”面颊一侧的酒窝微微深陷,仍然看得出她年轻时貌美动人的样子。
“嗯,好。别说是陪李姨说说话,就是在孤儿院住个一年半载也可以。只要您不嫌弃我爱闹就好了……”黎夕打趣。
李姨抚了抚黎夕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笑着说:“你这孩子瘦了好多,倒是真应该住在这里了,每年捐那么多钱给院里,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省下来的。”
黎夕疑惑地蹙了蹙眉,她每年确实都有定期给孤儿院的孩子捐钱。不过五千块的数额真算不上大,况且,据她所知,她师兄捐的可是比她多。
还没等她开口,李姨又再次发声:“每年五十万五十万地捐,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省下来的。下次可记住了,不准再花这么多钱了。女孩子,给自己存点钱,留点嫁妆才是。”
“五十万?”黎夕愈发不解起来,她一年的收入,别说五十万,连十万可能都勉强。
见黎夕面色犹疑,一旁的师兄也忍不住□□话来:“对啊,每年都有一笔账目以你的名义打过来的。难道不是你吗?”
以她的名义……
不用猜,黎夕也想到了,那个会做这种事的人会是谁。毕竟,似乎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偷偷地把什么都不说出来。黎夕突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她一辈子都没有发现,一辈子都没有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他这些努力,都打水漂了呢?
黎夕挠了挠头,对着一旁的师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师兄,我忘记了,确实是我。因为定期汇款都成了习惯,所以一时……还真没记起来。”
黎夕只顾着笑,也没有看见对面的李姨,眼神里有着浓郁的担忧。
**
孤儿院的聚餐,总是充满着欢乐。饭后,李姨安静地走近黎夕,附在她耳边说:“黎夕,跟李姨出来一下。李姨有事情,想跟你说说。”
“嗯,好。”
黎夕放下筷子,跟着李姨一起推开了孤儿院教堂的大门。黎夕坐在长凳上,悠闲地摆弄着刚刚一名孤儿院小朋友送给她的玩具,一枚很小的玻璃珠子。
透过小小的玻璃珠子,能够看到深藏在中心的颜色,如同琥珀一样晶莹。
李姨理了理裙摆,坐在黎夕的身旁:“黎夕,李姨问你。那个钱……不是你捐的吧。”
李姨可以说是黎夕信任的人,所以黎夕也不拐弯抹角:“嗯,不是我捐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跟江聿琛的关系,就掩饰着说:“应该是江家的人捐的吧……”
“黎夕,江家的人待你好吗?”李姨柔和的眉目浅浅地皱起。
自从离开孤儿院后,这似乎是李姨第一次这么问她。以前黎夕回孤儿院的时候,李姨都一直刻意掠过这个问题。那时,黎夕觉得,可能是李姨怕她过的不好,就不敢问她,怕伤到了她的痛处。现在李姨的话,却让黎夕有些费解。
“嗯……”她沉吟片刻:“江叔他们都对我挺好的,没有薄待我什么。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搬出了江家,就很少回去了……”
黎夕还没说完,李姨就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黎夕,别相信江霖对你的好。他不是好人,江家的都不是好人。”李姨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要不是江霖……”
话音戛然而止,李姨没有再说下去。她的手指攥地紧紧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过了一会,她长长地舒了好几口气,说:“李姨从小看你爸长大,再看你长大,李姨一直把你们看做最亲的人。李姨保证,绝对不会有害你的心思。但是,你也听李姨一句话好吗?”
李姨的目光偏过去,直直地望进黎夕的瞳孔里。
黎夕愣了愣:“李姨,你说,我一定记在心里。”
“黎夕,你千万要记住。江家没一个好人,他们对你的好,全都是假象。如果不是江霖,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孤苦。黎夕,你本应该是幸福的啊……”
黎夕被她的情绪,弄地一头雾水:“李姨,黎夕不懂你的意思?”
李姨没有回答,只是用布满褶皱的双手,揉了揉黎夕的发心,将她抱进了怀里。她轻轻地抚着黎夕的背弯,喃喃地说:“黎夕,你不用懂。李姨只想说,江家的人,能远离就远离。”
“李姨,你是不是对江家有所误会呢?”黎夕忍不住开口,可能是出于心底地,想为江聿琛辩驳。
李姨缓缓地将黎夕推开怀抱,面色也逐渐趋于平静。她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黎夕,李姨不会害你。只是,江家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当年,他们收养你,我就觉得不合适。”李姨的话锋暗自偏转:“现在,我只不过觉得你好像过的不好,情绪有些激动了。”
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但黎夕也没再去深究。毕竟李姨刚病愈,催着她问,黎夕也不放心。
每个人都有些难言之隐的,不说,就罢了。
**
黎夕回到清檀园的时候,已近傍晚。斜斜的余晖照进窗子,在地面上,闪现出色彩斑斓的倒影,她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去哪儿了?”江聿琛从身后抱住她。
想到李姨今天的那句话,黎夕不知怎么地,突然有些悻悻的感觉:“去了趟孤儿院。”
她的声音,有些沉,不像以往的样子。
江聿琛见她有些不悦,追根究底道:“怎么去孤儿院了呢?有什么事吗?”
黎夕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江聿琛还睡着,就没有吵醒他偷偷出了门。甚至,连去哪儿都忘了跟他解释。她有些隐隐的愧疚感,因为自闭症的关系,江聿琛的心思,有时候是比常人敏感的。
她覆上了他反抱住她的手:“李姨的病好了,就跟师兄他们一起去欢迎李姨回院里了。”她的语气尽量的表现地轻描淡写,只是一想到李姨那一句不断重复的话,她就有些抑郁。
江家的人,能远离就远离。江家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嗯。”江聿琛回答地浅浅淡淡地。
黎夕突然想到那个捐款的事情,幽幽地回过头去。她仰起头,以极其慵懒地方式捧起江聿琛的脸颊。因为他高她许多,因此她不得已踮起了脚尖。
此情此景,就好像是一个期待爱情的少女。
她嘟起唇,问他:“对了,江聿琛。是不是一直是你,偷偷瞒着我给孤儿院里寄钱啊?”
江聿琛的唇角弯了弯,连回应都没有。黎夕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说:“问你呢,是不是啊?”
“如果是……有什么奖励吗?”他突然出声,然后伸手打横抱起她。
“喂!”黎夕不禁惊叫了一声。有时候她是真的怀疑,他的左手是真的坏了吗?不然,为什么每次抱起她的时候,都格外地有力气。
“有奖励吗?”他不依不饶。
“没有!”她瞪了他一眼。
他蹑手蹑脚地,把她放进沙发的柔软深处。伏在她的身上,支着臂膀,凝着眼神看着她。他的神情,从刚才的悠闲变得有些认真:“黎夕,当初我捐钱给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很感谢他们,在我还没来得及照顾你的时候,照顾了你。在你孤独的时候,还能陪伴你。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大仁大义。有时候,我甚至是残忍的。只是有关于你的时候,我都想做的尽善尽美。”
黎夕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能被江聿琛爱,是一件极其幸运,而又幸福的事情。
她昂起了脑袋,鼻尖对准他的蹭了蹭。双手圈起他的脖颈,说:“江聿琛,你真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你以前怎么不早一点表白呢……”
江聿琛鲜少用那种赌气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黎夕过往的记忆里,江聿琛一直是深沉而内敛的。他含着不甘,浅浅地冷哼了一声:“你那时候,眼里心里全是许豫旬。”
“江聿琛,你吃醋了。”黎夕抓住了他的话外音。
“是又怎样?”
黎夕没有再能够开口说话,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进了口中。
只有江聿琛知道,其实在他眼里,许豫旬根本算不上是一根刺。毕竟,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黎夕。
一直,一直,专属于他一个人。
那是他的,所有物。
而许豫旬,最多算是一团乌云。甚至,都不用他拂开。天色一旦放晴,总会烟消云散。
而江聿琛不一样,他是太阳,足以催开一切的阳光。

chapter 42

和江聿琛在一起的日子,似乎过得太过平静。平静到,黎夕贪婪地,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黎夕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想起江聿琛,总是满心满腹的恨。现在想起他,甚至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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