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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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语2-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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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豹呢?”我问,“这家伙对你挺不错的。”

“不错个屁啊。陪了我几个月就喊闷,自己跑去南非草原了,偶尔会回来看看我,不过每次回来的时候,驾驶室里坐的妹子都不同,一个比一个漂亮。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茶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头痛地揉着额头:“你既然好好地蹲在树上,又飘来我这里干吗?”

“两年前,那家招待所被拆掉了,修起了一座庙,那块残碑跟歪脖树还作为古文物被圈进了寺庙的后院里。佛祖光芒万丈,和尚天天念经,你说我还能住下去么,我是连进都进不去了啊!不说寺庙,方圆十里的范围我都不能靠近,靠近就头疼。”空气里的白马撞胸顿足,“我只好到处飘荡,看看有没有能帮我忙又可靠的人。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想起曾听几只鸟妖说,忘川市里有个叫不停的旅店,里头有个乐于助人的树妖老板娘。”

“行了!”我打断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老头要送我“树大招风”了,连小小的鸟妖都到处八卦我,能不招风吗!不但招风还招鬼!我摔!一阵寒意窜上了我的手腕,显然是白马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十年已经到了,帮我一个忙吧!就一个!不然我就赖在你店里,天天飘来飘去!”

·尾声·

那个北边的小县城离忘川很远,一来一去花了我半天时间不说,还在那和尚庙的后院里跟个胖和尚打了一架,敲晕了他,才得以跑到那棵歪脖树下,拿锄头挖得满身都是土。

灰头土脸地回到不停,才发现那老头的算命摊子已经不见了,原来摆摊的地方,有人拿粉笔写了八个字——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我又想骂人了,这老头只是为了故意散布不安气氛才出现的吧,谁想跟他这个糟老头子后会有期!

刚一进门,就有冷气扑面而来,白马连声问道:“有钻石没有钻石没?!”

我坐下来,喝一大口水,肯定地说:“没有。我把地都快挖穿了。”顿时安静了,白马很长时间都没反应。

“不过找到这个,我摸出一个薄薄的银质盒子,打开,里头用火漆封好的信。我看到这封信被飞快拿起,拆开,一张照片被抽出来。

凑过去一看,照片里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黑发如墨,不像西方人也不像东方人,一对金色眼眸十分特别,男的一头金发,高鼻深目,二人怀中抱着的金发小婴儿,可爱得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一家三口在镜头前笑得阳光灿烂。照我的审美标准,这对夫妇的美貌都可以以神级来评论,美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照片后有寥寥几句留言——

钻石是没有了,资金全部用在研究抗体上了,已经进入实验阶段。这男人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同类,一群狼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结婚已经三年,我们的孩子,小名叫做白马。你是他的教父,不管你在或不在,问猎豹好。

还有,我相信时间会带来惊喜,所以永远不会背叛它。

我突然有种松了口大气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悦。等等,我的夫君跟帮工都不见了,我居然还有心喜悦?!

突然,那冷气又扑了上来,这次是脸颊,白马那厮必然是亲了我一口。

“你还不滚!”我捂着脸,拿起苍绳拍对着面前的空气,“我倒赔差旅费,我不收你的房钱,满意了吧!”

“呐,老板娘,我是这么想的,我不会白白受人恩惠,这样,你找一件东西,用你的妖力让我附身上去,就像当年我处理猎豹那样,我免费替你工作!多久都行!”

“真的?”我突然起了坏心眼。

“当然!”

“苍蝇拍如何?”

“那个不行!”

“就苍蝇拍吧!”

不停里终于又鸡飞狗跳起来,如果有人经过,肯定以为我因为老公失踪,所以急疯了满屋子追着空气跑,手里还挥舞着苍蝇拍。

我不是万能的神,虽然在许多人或者妖怪眼里,我已然是身经百战不动如山的老油条,说我头上有光圈都有人相信。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必须承认在白马出现之前,我焦躁甚至慌乱,各种负面的暗示干扰着我正确的思维。重要的人不见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过现在好多了,因为时间会带来惊喜这件事,我也相信。

只要我还有时间,那么,什么都能找回来。

【羽蛇】

·楔子·

很多年前——

地上到处是血,身上到处都是伤。

他扶着寒凉刺骨的冰柱,冷冷望着那个站在眼前的人,问:“真要走?”

“这问题多余了。”对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那方光华流转的圆冰台之上,才是对方关注的焦点。

十二个雕着凤凰浴火图的古木长箱漂浮于冰台之上,耀眼的光华将人的眼睛都要点燃。

“在我离开之前,你可以用任何方式阻止我,包括砍下我的头。”他的对手,从怀里取出一个极少见的墨玉葫芦,只得半个手掌大小。

当啷一声,他放下了手里的剑,让出一条路,突然笑了:“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那个妖怪,要的只是你手里那个小葫芦,不是你。”

“又来了,总是一副勘破世情的高姿态。”

“我吃的盐多过你吃的饭。”

“好!赌!若是我贏了?”

“我领东海上下,十里龙辇,迎你们回家!”

“行。要是我输了,割角剜鳞,永不为龙。”

东海海底,最深最冷的地方,却也冷不过几句短短的对话。

很多年后——

“又是我贏。”

“继续!”

“可你已经没有能输给我的东西了。”

“我的命。”

“这可是个很大的筹码,我要拿什么才能跟你匹配呢?”

“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好的,敖炽先生。”

光鲜华丽的巨大房间里,椭圆的黑石赌桌惹人眼球,打磨得比女人肌肤还光滑的桌面上,映着两张男人的面孔一一差不多的年纪,不相伯仲的俊美,还有类似的,你不下地狱我下地狱的决心。

赌桌背后的墙上,用最细致也最奢靡的笔法,精雕细琢着一只模样奇特的动物——一条昂首而立的紫鳞巨蛇,背脊上却展开满覆白色羽毛的双翼,冷冽的蛇眼并没有刻意地瞪起,反而慵懒地半闭着,像个刚睡醒的人似的,但从中透出的锐气,却让任何与之对视的人情不自禁战栗。它停在天空的最高处,阳光白云与雨水雷电,还有各种食物与动物,纷纷匍甸在它的脚下,仿若敬畏着神灵的卑微奴仆。

从某个视角看过去,赌桌对面,那端坐在黑色高背椅上的男人,正位于那大蛇身体的中心,那双奇特的羽翼,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明亮的灯光交织在那张从容冷峻的脸上,恍惚间竟有种神一般的威严……

1。

我拿过赵公子递来的大毛巾,狠狠擦着身上的雨水。

九厥抱着一杯威士忌,很闲情逸致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最近各档新闻里热播的,永远是这里暴雨成灾,那里山洪倾泻,死伤人数增加又增加,从乡野到城市,没有一条好消息。

记忆里,没有哪个秋季的雨水会多到这般地步。

赵公子站在我身旁,想问又不敢问地踌躇着。

“别看着我了,没消息。”我有些疲倦地坐下来,“开饭吧,飞了几千公里,饿了。”

“辛苦了,老板娘。”赵公子努力掩藏失望的语气,默默朝厨房走去。

“几千公里就累成这样,可见你不是太操劳,而是长久以来养尊处优,缺乏锻冻。”九厥毫无同情心地瞟了我一眼。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拉进不停的黑名单。”我把抱枕挪到一旁,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

一个月来,我扩大寻找范围,东奔西走,几乎没有几天呆在不停,我甚至付给那些贪得无厌的虫人们最优厚的报酬,让它们去搜索他们的蛛丝马迹,我做了一切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但委托的虫人至今没有一个回来向我汇报,我自己的地越式搜索也没有收获,那些家伙就像水蒸气一样,噗的一下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如果敖炽再跟我玩一次失踪二十年的游戏,我不确定自己会对他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暴行。至于纸片儿这样的小妖,随便什么人也能将它撕成碎片。我曾信誓旦旦答应过一位故友,要替他好好看顾着纸片儿,如果它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但失信他人,自己也未必好受。唉,只要它能平安归来,加工资也是可以考虑的!

“我来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九厥一本正经地说。

“我以为你来不停,是为了提供更有用的消息。你为了抢妹子跟人打架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懒懒道。这家伙越来越离谱,从前的唯一爱好除了酿酒就是八卦,现在升级了,学会勾搭妹子了,整天嚷嚷着要成家立业找老婆,不过从来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据说女朋友找了一个又一个,曾经有一次差点要结婚了,最后却被女方给甩了,原因不明。想想也是,这种从里到外都长得像个花花公子的货,哪个良家女子会看上他!

“我需要抢么?我只要一个春风化雨的微笑,妹子们便源源而来。”九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旋即话锋一转,“我的个人问题不在今天的会议范围,我过来是跟你说,这世界开始起变化了。”

“雨水确实过分了。”我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竟不记得这些雨水是从几时开始落下的。太久了,这段时间,这个世界一直在下雨,没有停歇。在穿行于雨云之中时,迎面而来的雨点击得我睁不开眼,时不时还有巨蛇般的闪电,远远近近地劈下。这种带着凄厉颜色的闪电,抱歉我只能用凄厉来形容它们的色彩,因为这些闪电里包裹的红蓝黄绿,不是小孩子手中彩笔的颜色,不具备任何可爱与温暖,它们的艳丽,是侩子手斩下头颅时溅起的鲜血,是地狱恶鬼们绿莹莹的眼珠,是绝望的妖魔们流下的蓝色眼泪。这样的闪电,邪而不正,倒是少见,连我这样有经验有阅历的老妖怪也有所顾忌,尽量躲开。

“不止天气。”九厥坐直身子,“我来时经过一所幼儿园,几只雀妖居然各自叼了一个幼儿往它们的巢穴而去。我打架是为了抢孩子不是抢妹子。”他伸出右胳膊,英雄般地指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瞧,我还负伤了!那可恶的雀妖,打不过我就用嘴乱琢。”

“雀妖?这种小妖历来以草虫为食,从不侵犯人类的呀。”我一愣,“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回来之前我曾经在另一个城市看见一群三足虫怪,成群结队,大摇大摆从一家医院里爬过,好些病人被吓得晕过去,还有一个被当场吓死。我出手对付,这些妖怪马上一哄而散,躲到地下再不露面,看起来它们并不是要刻意伤害人类,好像只是故意要让人类看见自己而已。”

“会不会是2012快到了,世界开始躁动了呢?”一把白纸折扇飘到我跟九厥中间,振振有词地说。

“我去!这是什么怪物!”九厥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那扇子问我,“你几时又搞来了扇子妖?”

“这位帅哥,我不是扇子,我只是寄居在扇子里的幽灵,我叫白驹。我的故事,说来话长,所以我就不说了。”

最近太忙,搞得我都快忘记不停里还赖着这个家伙了。他之前拼死抗争,怎么也不肯附身苍蝇拍,我放他一马,将他折中安排在一把普通的纸折扇上,命令他在不停打工一年还债,工作内容是给我扇扇子赶蚊子,要知道秋天的蚊子是最厉害的。任何东西,垂死挣扎时的力量,往往出人意料。

“对我而言,没钱的日子才是末日,只要我的金子还在,那表示这世界依然美好。”我揉着微微酸痛的肩榜,“我从来不相信2012。不过是玛雅人的一个玩笑。我现在只想吃饱饭,然后继续找那杀千刀的货。如果在今年结束之前他依然始终,我就单方面宣布双边关系破裂,永不复合。”

话音未落,房间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很像沉重木材轰然倒地的声音。

等等,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有人把不停的大门给踹飞了呢?

最近这个月,因为分身无暇,不停的大门已经被我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谁敢这么无礼?!

冲出房门一瞧,我家大门真被人给踢倒了!那么厚重的两扇木门,四分五裂地散在院子里。这得多大脚力多大仇,才能干出这么混蛋的事!还有这店门是材质上等的木料,很贵的,好吗!

阴暗的光线下,狂风暴雨从洞开的门口席卷而入,强劲的气流越过前院,闪电般折断了沿途遇到的所有花草,拼着一股斩草除根的狠劲迎面扑来,这力道竟把屋檐下的我整个朝后推开了两步。

九厥在后头撑住我,望着被彻底破坏的大门,说:“真剽悍的妖风!”

就在这时,一道微小的白影自门外飞奔而进,狼狈不堪地窜进了我的怀里。

这……这不是纸片儿是谁!这小混蛋终于肯回来了么!

在我跟九厥惊诧的目光里,纸片儿抬起头,用交代遗言的语气,断断续续说:“有人追……赌场……坏蛋……男主人没出来……”话没说完,这没用的家伙就厥过去了。

别的没听明白,有追兵倒是清楚的,这不,已经追到家门口了不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粗壮得快成四方体的男人,各骑着一条水桶粗的黑蛇,气势汹汹地从门外冲了进来。这股能折断花木的妖气正是从两条黑蛇大张的嘴里喷出来的。曾经听说蛇这种动物长到一定体积之后,只需张口吐出一股厉风,便能将附近的小动物全部卷入口中,看来传言很可信。

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动物,不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别人的宵夜。

“这儿可不是动物世界!”我反手关上身后的房门,抄起竖在一旁的晾衣竿,跳到那对丑陋不堪的怪物面前,“说说理由先,我再考虑要不要对你们动手。”

四方体男人的脸也长得真丑,又扁又平,还黑,从眼珠里透着凶蛮,指着我,用一种完全没有音调的声音说道:“愿赌服输!客人输了一条胳膊,我们来取,不给不行,跑多远我们追多远!”

死孩子什么不好学,学人赌博?我压下怒气,说:“欠债还钱也是公理,如果你们只为讨债而来,也不好让你们空手而回。这样,那家伙的胳膊你们说值多少金子,我双倍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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