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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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我就别烦我-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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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抚了抚手臂,赫然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是聂寒非!不对,应该说是自己居然坐在了聂寒非身旁。她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挪了挪,还好这边也是个沙发角。
她半个身子斜靠在沙发角上,又用手支起自己的头。胃是舒服了一些,但为什么头却更晕更疼了呢?
看着他们唱啊,跳啊,划拳又喝酒的,花翎暗叹这帮老家伙怎么那么好精力来折腾,身边的聂寒非更是奇怪,只是唱了一两首歌就坐在那儿看着了,别人来巴结劝酒他也不喝,也不嫌浪费时间。
这些人究竟有完没完啊?!
花翎实在撑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这对亲生姐妹一定要团圆在一起了。
突然,有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见聂寒非站在自己身旁,依稀还听到他说:“胡校长,方主任,及其各位领导,我回去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花老师醉了,我顺便先送她回学校去吧。”
“好,好,麻烦聂总了。”她听到老狐狸回答。
然后她就被他扯着手拉出了包房。走到酒店外,寒冷的夜风一吹,花翎打了一个寒颤。她穿着一件薄外套,没有穿毛衣。
他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外套扔到她手中,说:“在这里等我!”说完就走向停车场。
花翎抱着他的外套举在自己的胸前,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外套上有一股他身上的那种草木清香。风似乎更凉了,吹得她瑟瑟发抖,眼泪也下来了。

初吻

当聂寒非开车过来,看见酒店门口那个被寒风吹得瑟缩着的身影,怒气就来了。他打开车门,大步走向她,骂道:“世上有你这样的笨蛋吗?给你外套你都不会穿来御寒?”
花翎被骂得好冤枉:你又没有说要给我穿,我哪敢穿你的衣服啊?
聂寒非一把拉过她的手,拖着她快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粗鲁地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打开暖气,开动了车子。
车内暖融融的空气驱走了花翎身上的寒意,寒暖交替得太快,她的肌肤有一种麻痒痒的感觉,但很舒服。刚才被寒风驱走的睡意又重新聚拢。头还是很晕。
她看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说了声:“谢谢你,聂先生。”
他似乎没有听见,只是按开了音响,专注地看着前方开着车。
车内流淌着低低的音乐,又是英文歌曲,她完全听不懂歌词,只觉得旋律很悲伤。
花翎默默地转头看向右手边的窗户,不再尝试和他交谈。已经夜深了,但街灯闪烁,街上还不时晃过行人的身影。他们又是在为什么奔波呢?
花翎用手指按着车窗的玻璃,想要按住那一盏盏闪过的街灯,无意识地地把玩着。渐渐地,意识朦胧,手滑落下来,头顶着车门睡着了。
聂寒非放慢车速,转头看着那个已经睡熟了的身影,放肆自己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的头朝前顶,露出整个脖子,曲线优美似天鹅的颈项,肤质洁白细腻,如上好的白瓷。原来她的确有她惑人的资本。
她的脸半朝着他,几缕散落的发丝盖在脸上,眉峰轻轻地蹙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但嘴角还是微微勾起,有隐隐的笑意。脸上有些潮红。除了第一次,他没有见过她化妆,都是素面朝天,甚至连润唇膏也不见搽。一运动面颊就红粉菲菲,十分健康。
车已经到了她宿舍楼下,而她还没有醒。聂寒非停了车,但没有熄火,还是让暖气开着。碟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播完,车内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每一次呼吸她的胸口就微微起伏,黏在嘴上的一缕发丝被呼出来的气息吹动,一上一下,但始终没有被吹拂下来,撩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过头去,用手轻轻地帮她拂开面颊上的头发。闻到她身上除了刚才沾染上的烟酒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正是自己所喜爱的玉兰花的清香。
她似有所觉,突然动了动。
聂寒非马上转身正坐。
花翎睁开眼睛,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宿舍楼下。而聂寒非正百无聊懒地望着窗外,自己不知睡了多久了。连忙坐直身子,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你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车一停,你就醒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花翎打开车门跳下车,“夜晚开车回家小心点。”她朝他挥挥手。
聂寒非望了望站在车外就开始发抖的花翎,终究没有说什么,掉转车头,驶离了楼下。
花翎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然后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它为什么还是那么晕啊?好像有一层厚厚的阴霾布满脑海。
一阵寒风刮过,卷起地上的一堆枯叶。花翎打了一个大大的“啊嗤”,忙打开防盗门跑进宿舍里去。今天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风花雪月,花前月下。谈恋爱总离不开月亮,如果不小心犯了一点错误,还可以推卸责任,说是“都是月亮惹的祸”。原泓和花翎这两个爱情实验员也不能免俗地花前月下起来,虽然已是十一、二月的天气,户外有些寒冷,但无损于他们探究的热情。
今天是花翎请原泓在学校的放映厅看电影,看完电影后见月朗星稀,良辰美景,便在校园里溜达起来。一直以来,他们培养感情的方式也就是常规的吃饭、看电影、逛街,逛街都很少有,因为花翎并不热衷这个,而原泓自然不会主动提,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对于陪女朋友逛街这种事他是敬谢不敏的。他们的恋情现在就像是一杯28度的温水,饮着舒服,但没有特别的滋味。
花翎将原泓带进了那家甜品店,也介绍了她喜欢的双皮奶给他吃。原泓对双皮奶大加赞赏。对于她曾试做双皮奶的事也很感兴趣。
“我相信你哪怕做成了炖蛋,那滋味也要比这个还要好,因为那是你做的。”他双目含笑,“你什么时候请我吃炖蛋啊?”
“下次吧,我准备好材料后打电话给你。”
吃完甜品出来,见月色更加清朗了,于是在文化广场里散起步来。
两人说说笑笑,花翎一时兴起,跳上观看表演的水泥台阶,然后又跳下来。原泓见她如此顽皮,便牵着她的手,让她站在高一级台阶上走,而自己走在低一级的台阶上。
原泓的手很大,很温暖,还可以感觉到有些许薄茧,可能是长期打篮球所致。花翎心里有些羞涩,这是他们第一次严格意义的牵手,以前牵手都是突发情况,握一握而已。
走完了一排台阶,花翎赶快跳了下来。而原泓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花翎也只有让他继续握着。
文化广场里有许多宣传栏,贴着一些师生的绘画、书法、摄影、广告设计等作品,虽然广场的大灯已关,路灯很昏暗,但花翎还是拉着他去参观那些作品。
他们转过一堵石墙,想要看看背面贴着写什么,却看见两个人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头部微动,虽然灯光昏暗,但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两人在干什么。花翎和原泓尴尬地互看一眼,花翎马上拉着原泓疾步离开。
走过了几堵石墙,花翎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仿佛身后有怪物在追。
原泓好笑地拉住她:“你怕什么?”
“没怕什么。”花翎停住脚。
“你怕羞了?”他取笑。
“怎么会?”她只是心里尴尬而已。
“嘴硬。”他用力一拉,便将她抱在怀里。
眼对眼,鼻对鼻。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避自己的视线。
“你还敢说自己没害羞吗?”
“我没有!”她还嘴硬,但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他落下来的吻亲在了她额头上。他不满足,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再接再厉对准她的嘴唇落下第二个吻。
花翎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完全没有丝毫的抗拒,但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只是茫然地接受着他的吻。
他的吻很温暖,带着些甜味。(难道是双皮奶的味道?)
他的吻很温柔,轻轻地在她唇上厮磨,像在诱哄着她给予更多。
鉴定完毕。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温柔,但她没有小说中写的头脑发热、浑身通电状。
她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小说骗了自己,还是现实中的吻本应该是如此,就是两片嘴唇相接,不会有火花产生,更不会有闪电之类的异像发生。那些不合符科学逻辑的统统是谣传。
他在她唇上慢慢碾磨,后来舌头也加入工作。当花翎察觉它正在试图诱哄自己张开嘴,闯入自己口中时,心里一惊,立刻用力推开了他。
他将她抱在怀里,呼吸有些不稳。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只是吓了一跳。”她回答。
“你啊!”他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当原泓开车回家时,花翎站在车边朝她挥手。他不满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花翎犹豫再三,凑过去在他面颊上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下,快速地跑开了。
回到宿舍,花翎抚着嘴唇发呆了半个小时。
这是自己严格意义上的初吻,但她很失望。对这个吻失望,也对自己失望。这次的亲吻对象可是原泓啊,她多年的梦中情人,她无数次春梦的对象,她怎么可以如此淡定,没有丝毫的激动?
花翎觉得自己是精神不正常了,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思觉失调?
周六,原泓兴致勃勃地约她去他公寓玩,说有好东西给她看。但他却将车开向了西区。
“不是要去你家吗?”花翎问。
“对啊!但去之前,我先要去我外婆家拿点东西。”
“外婆啊?”花翎想了一下,明白就是聂寒非的母亲。
“对啊!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因为我父母当时的工作都很忙,就把我交给外婆带了,加上小舅舅比我大不了几岁,既能当我的玩伴,又能罩着我,我在那里可开心了,我都不愿意回自己的家,每天都跟在小舅舅屁股后面跑,干了不少坏事,有时他都嫌我烦人了。”
“那你和你小舅舅的关系是好得没法说了?”
“那当然,他从小就是我偶像,从小就特成熟老成,我印象中他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不像我还经常闯祸要他善后。他长得又好,成绩又好,每个学期拿各种奖状、奖杯拿到手软,我简直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人。”
“完美?”那个脾气也叫完美?花翎噎了一下。
“对!所以小舅舅在家时,我就赖在外婆家不走,直到小舅舅出国深造,我上完高中时,我才搬回自己的家。所以,我小时候的东西大多都在外婆家。”原泓转头望了她一眼,“你想不想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哼,不想知道,还不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她才不接受引诱。
“哈哈!那你就错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你错得有多么离谱。”
车在一座三层的小洋楼前慢慢停了下来,楼房看来有一定历史了,式样古朴。
小花园里有个阿姨在浇花,看见车子,连忙打开大门让原泓开车进去。
“鸿少爷,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嗯,巧姨,我来拿点东西,外婆身体好吗?”
“好,最近挺好的。”
“外婆现在在阳光花房休息吗?”
“嗯,老太太天天都这样。”
原泓将车开进车库。
“我先上楼取点东西,等会儿再去看外婆。”
他对巧姨说。看见花翎坐着没动,便问:“你不下车吗?”
花翎垂死挣扎:“鸿少爷,我就在车库里等行吗?”还少爷呢,果然是富贵人家,她心里有些怯意。
“傻瓜!哪有人来到了,却不进去坐的?”原泓好笑地看着她,“难道你是丑媳妇怕见公婆?——啊,是我大意了,我只想着来取个东西就走,没记起这是你第一次见我外婆……不过不用怕,你今天穿这件灰色的大衣很漂亮,外婆看见你一定很开心,见面礼我下次再补。”
花翎知道自己不上去也不合礼节,便由得他将自己拉了出去。巧姨笑容可掬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
他们进到客厅,原泓便跑上了楼去取东西。花翎坐在沙发上,心惊胆跳。
巧姨为她端来一杯热茶。
她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巧姨慈爱地看着她:“泓少爷很少带女孩子来这里,花小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花翎看着一脸好奇的巧姨回答:“嗯,第一次来,我是原泓的高中同学。”
巧姨有些失望,但她很快恢复笑容:“花小姐,你先坐在这里看看电视吧,泓少爷应该很快就下来。”
“嗯,你去忙吧。不必担心我。”
巧姨走了,花翎好奇地打量着客厅的装修摆设。突然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以为是原泓那么快下来了,她笑着转过头去。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聂寒非一步步地走下楼,穿着一套米色的休闲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有些凌乱,似乎刚刚沐浴过。
他惊异地看着坐在客厅里的花翎。花翎笑了笑,叫了声“聂先生”,说不出其他的问候语。说“早晨”?现在已经十点了;说“原来你在家啊”?未免太矫情。
“是小泓带你来的吗?”他问。
“是,他去楼上取点东西。”花翎回答。
他不再言语,坐在离她很远的一个藤椅上看起报纸来。

结束

花翎心里突突直跳,手心冒汗,不知道原泓为什么这么久还不下来。突然客厅另一端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鬓发光洁,衣着考究,但视力似乎有些问题,步子迈得很小,走得很慢。
花翎连忙起身去扶她。
“奶奶,你慢点走。”
聂寒非从后面赶过来从她手里接过老太太。
“妈,我不是让你起身时叫巧姨扶你一下吗?”
“我又不是不能走,只是眼睛不太好使而已。动不动就叫巧姨,巧姨不烦,我都烦了。”老太太呵呵一笑,精神头倒是很好。
聂寒非扶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来,自己陪坐在另一个座位上。花翎只有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有些手足无措。
老太太眯着眼睛慈祥地打量着花翎,然后又望了望聂寒非,说:“这位小姐,你刚才叫我奶奶,是否叫错了?虽然我年纪大了一点。”
“啊?”花翎莫名其妙,这老太太看来七八十岁了,不叫奶奶叫什么?况且她是原泓的外婆,按辈分也应该是这么叫啊?
“你不是寒非的朋友吗?他叫我妈,你怎么叫我奶奶了?”
花翎大囧,嗫嚅着说:“我……是原泓的高中同学,虽然也认识聂先生,但算不上是朋友。”
“啊,原来是我这个老糊涂搞错了。”老太太连忙道歉,“这都是我的错,四十几岁了还生下寒非。”
“妈——,你说什么啊!”聂寒非在旁抗议。
“呵呵,这可是一个让我欣慰一辈子的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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