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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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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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笑笑,心想:既然来玩儿这里的高档货,就得忍受高档货所带来的煎熬……当下也耐住了性子,同俞文征一起等着。

再一会儿,来了一位姨娘,代四姑娘给二人,“不好意思,四姑娘正有,抽不出身子,二位要不要先去香口福寿膏?”龙邵文摆手,“不用了,刚在书场香过,我们喝茶等着就好。”

过一会儿,龟奴过来了,又赔笑,“四姑娘倒出了身子,正在去送,两位这就跟我请吧!”龙邵文暗骂,“奶奶的,婊子偏还这么讲究,惹急了老子,拍屁股走人罢!”他虽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我想看看四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捧她。

龟奴带二人进了四姑娘的房,四姑娘却不在,料想是去送,反正已经等了不少时间,龙邵文性子随和,颇能随遇而安,心想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就坐在椅子上等了±上早已提前摆放好了龙眼、蜜饯,密桔,葡萄四个果盘,龙邵文一边随意取食,一边四下打量房中陈设……房屋四墙贴着西式的壁纸,靠墙一侧放了一张精致的双铺卧榻,上面罩以粉色纱帘。塌旁安放着四盏玻璃书画灯,白绢覆面,上书诗词,间以着色花卉或山水。放眼房中床榻几案,非云石即楠木。罗帘纱幕以外,着衣镜、银书画灯、百灵台、玻罩花、翡翠画、珠胎钟、高脚盘、银烟筒,红灯影里,烂然闪目,大有金迷纸醉之感。房屋一侧是个门,门没关,一眼看穿,内置一张罗汉榻,却是一间专为吸食鸦片用的房。

龙邵文不无羡慕,“奶奶的,做婊子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你瞧着陈设,这四姑娘可算是有钱人了。”

俞文征:房间的摆设和先生身上的珠宝一样,多数都是人给的,有时人不称心了,发怒了,会找妓女要回赠予。个别的也会发脾气将妓院的精美摆设砸个粉碎,在妓院大打出手,将招牌、家具、花瓶、镜子等统统砸个稀巴烂。不过老鸨也毫不含糊,一准将动手的人告上法-庭,要求赔偿损失。(。。 )

135 长三堂子(四)

一串葡萄吃完,龙邵文随手将皮籽抛在桌上,又去捡了些蜜饯塞入口中,一口没吞咽进去,门口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两位人早已等在房里了?”

&nb¤。h。∷sp;龟奴应声“是”,四姑娘埋怨,“瞧这给耽搁的,若不因俞先生是熟,倒以为是我怠慢了人……”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进来一位姑娘。龙邵文抬眼看去,此婊子头挽发髻,眉目间透着灵气。手执团扇,身穿中式的绣花丝袍,缀以珍珠花。他暗赞,“长得果真不错,无论身段还是脸蛋,都可以称的上一流。”

“俞先生,您带新人来了,给我介绍一下!”四姑娘娇笑着,随意在俞文征与龙邵文中间坐下。

俞文征:叫龙先生吧……他对龙邵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姑娘了。

四姑娘轻笑一声,又挨近龙邵文坐了坐,俯身去拿茶壶,却瞧见满桌子的葡萄皮儿,她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帮龙邵文把面前的茶杯斟满水,从果盘里取了一只蜜桔,剥了皮,喂进龙邵文的嘴中,“龙先生从前没来过吧!冷落了,先赔礼了!”

龙邵文觉着鼻子里飘入淡淡的一股清香,他嘴里被塞了橘子,只含糊地,“嗯!是第一次登门。”四姑娘又是一声轻笑,正要开口话,门口的龟奴探头进来,“先生,要不要拿麻将进来。”四姑娘,“急什么啦!先会子话啦!”龟奴缩回头去,轻轻带上房门。

龙邵文这才知道为什么俞文征把这里的姑娘叫做先生,原来这里的龟奴都是这样称呼姑娘的。又闲聊几句,外面就有人喊四姑娘的名字,四姑娘脸上带着抱歉,“龙先生、俞先生,不好意思,有熟去招呼一下,马上就回来啊!”

龙邵文瞧她的态度,不论自己同不同意,她都会去,于是点点头。四姑娘见龙邵文点头,转身出去了。龙邵文问俞文征,“她们为什么不叫姑娘叫先生?”

俞文征把头凑近龙邵文,压低声音,“书寓里的姑娘,不但琴棋书画都精通,很多还能写得一首好诗文,所以被称作先生,长三堂子里面的姑娘就没有这么好的称呼了,但这里的仆役、龟奴为了增加她们主人的声势,也管这些长三叫做先生,有给她们脸上贴金的意思。从前长三堂子里面可以把这些姑娘叫做姐,可现在不行了,你要叫她们姐,她们就不高兴了,因为她们现在管野鸡店里的姑娘叫做姐……”

“你们神神秘秘地谈论什么啊!”四姑娘应付完熟推门进来,“怠慢了,先给两位陪个罪。”她又挨着龙邵文坐下。龙邵文便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他把脸凑到四姑娘身边笑着,“什么味道这么香?我闻闻!”着话伸嘴往四姑娘脸上凑。四姑娘轻笑一声,伸手拦着,“你这个新来的人好不正形,刚来就想欺负人。”

龙邵文见她轻叹曼笑,被她撩拨的有点按捺不住,只把双臂一环,强行将她揽在臂中,“闻闻嘛!”不由分,把嘴贴到了四姑娘的耳边。”

四姑娘挣脱起身笑了笑,伸出拳头打了龙邵文一下,“俞爷还在呢!也不怕害臊。”

俞文征哈哈笑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龙邵文跟着站起,又要去动手调戏四姑娘,龟奴拿了一副麻将进来,“四姑娘,麻将拿来了,桌子支在哪儿?”四姑娘指点着龟奴去支桌子,把龙邵文搞得好没兴致。

四姑娘笑着,“喊人凑一局!”她也不等二人同意,到门口又喊进来一个妓女,四个人凑合着打了一会儿麻将,输赢不计,俞文征起身:这就走吧!

龙邵文见俞文征走,不知原因,正要相询,却想起俞文征让听他的,只好站起来跟着俞文征出了群玉坊。出门后,龙邵文,“你来这里嫖姑娘不给钱?有面子啊!”

俞文征:刚才在书场已经打了赏,点了戏,这顿茶围照例是不收费的。不过虽然这顿茶围不收费,但你今后想来玩儿,花头可多的是,不过都照例付钱就行,决不能当那任人宰割的瘟生。

“咱们连姑娘也没睡上,就这么走了?”龙邵文有点不甘心。

“阿文,这次只是见面,我给你引见一下,算是认识了,今天我在场,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改天有空,你自己再来,只要功夫下到,想要哪个姑娘都是手到擒来。你今天在这里过夜是不行了,你越急,她们就越吊你的胃口。”

“哈哈!有点朔!你的意思是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了?嗯!这里比野鸡店那种直来直去的办事可有趣的多,不过也麻烦的多。”

又过几天,龙邵文惦记着四姑娘,这天午后他泡完澡,修理了一下头发,衣衫一新,来到群玉坊。进门点了四姑娘的台,四姑娘出来,不冷不热地和他应付几句,是有相熟的人要陪,也不往房中请他,自去忙了。龙邵文大失所望,只觉的憋着满腹怨气无处发泄,本想冲进去砸了四姑娘的场子,又觉得跟一个婊子计较太失颜面,只好悻悻而归,对群玉坊再没了兴趣。

周六的下午,俞文征兴冲冲进来,他,“象尊仿造好了。”龙邵文来了兴致,让俞文征把两只象尊摆在面前,他要亲自辨别。龙邵文在瓷器上浸淫多年,眼光自然独到,更何况他见过真象尊,自信一眼可辨真假。谁知他拿起摆弄半天,却始终犹豫着不敢确认。他,“煌煌中华能人太多,这假象尊仿得,细微处也不差分毫,洋鬼子又怎能识得。”他请教俞文征,“到底如何分辨。”

俞文征,“仅凭肉眼从外表绝对分辨不出,人之五官,各有各的用处,此种时候,就需要用到鼻子了。”他让龙邵文分别去闻两只象尊。龙邵文闻后,“有一只略带腥臊。”

“这就是假的了……”俞文征笑着,“假的这只是用真的那只翻的挠,然后再做旧,之后的一步至关重要,做旧后的象尊,需要埋在茅厕旁边,茅厕边上腐蚀的快,以彰显其年代久远,所以挖出的时候略带腥臊。”

“好手段……”龙邵文把假象尊放下,“可以去拜访保罗这个洋鬼子了,就把这个茅厕里淘出来的恶心玩意儿送给他。”

俞文征问:“最近没去群玉坊见四姑娘?”(。。 )

136 长三堂子(五)

一提群玉坊,龙邵文来了气,“去过一次,四姑娘那婊子不冷不热的,搞的好没兴趣。”

俞文征问清楚原因后,哈哈大笑,“我不是跟你么!要多做些花头才好,做花头是个重戏,要真金白银的上。你连花头也不做,就直接去耍,人家不给你甩脸子,已经给了你面子。更何况你走的时候连赏钱都没有,让人家以为你又来混吃混喝!”

“花头怎么做?”龙邵文又来了兴趣。

“花头分‘碰和’与‘双叙’两种,碰和,就是邀上一帮朋友去她的香闺打场麻将,她给你准备上一桌子菜,招待你和你的朋友,最后赏钱你看着给,不给也无所谓,她从麻将局中也不少抽头。双叙是在碰和完后,再喝上一顿花酒,当然酒不免费,你要你花足了银洋,哪个姐们都喜欢你≤之你带去的人越多,她们就越喜欢。”

龙邵文明白了,“了半天,不就两个字:银子,这多简单。”

“自古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话没错。但想讨姐儿喜欢,也不光是银子,有的人会做花头,银子花的不多,一样有姐们喜欢。”

“奶奶的,不花银子逛窑子,这样的人怕是没有吧!”

“有啊!这方面的祖宗,是唐代诗人李白,宋代的词人柳永,他们逛窑子,只需带着纸笔,靠着文采,就能睡遍了天下妓女。但这样的人千年不遇,寻常人,自然是银子多了好办事儿。”

“是该向李白、柳永认真学习啊!”龙邵文点点头,心中有了数……

……工部局的新任局长保罗·伯诺正在办公室摆弄刚到手的几件物什,卫兵是鸿丰的龙邵文求见,保罗皱下眉头,“这是个鸦片贩子,我很反感,不见。”

“他带来一件青铜器。”

……龙邵文把随身提着的一个包裹放在保罗的桌子上,“保罗先生,听你对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感兴趣,这不!我刚收了一件,怕走眼,知道您是内行,请您掌掌眼。”他把包裹一层层扒开,将一只青铜象尊摆到了桌面。

保罗冷冰的脸因兴奋而泛起了红晕,“中国古人了不起,他们在几千年前,就能制造出如此精美的东西,其精细的手法,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中国古代民族,太了不起。”艺术的无国界,一下子拉近了他与龙邵文的距离……他指着象尊的耳朵,“这是鸟纹图案……”又指着象尊的身子,“这是兽面纹图案……”他又惊奇地“啊!”了一声,“你看象尊的腿,还有另一种不同的图案,嗯!对了,我研究过,这个是虎纹图案。”

龙邵文由衷的赞叹,“很难得你对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这么有研究,就是中国人也不如你精通。保罗先生,你很了不起。”

“我很喜欢中国古时候的一些东西,那个时候的中国富饶,强大,造出来的器具极有霸气。你看这象尊,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酒器,但从它华美的纹饰,就能看出那个时代的繁荣。青铜器向现带人展示了中国古人的强大,很了不起,很了不起。”保罗啧啧赞叹不已。可顷刻间,他又黯然了,“欧洲虽然也有文明,但中国的青铜器时代,欧洲却是一个黑暗♀。h。m¤时期,不要像是青铜器这么精美的器具,就连文字对那段历史的记载也是一片空白,与中国的古人比起来,的确是一种悲哀!”

“保罗先生,既然你懂得青铜器,又这么喜欢,青铜象尊就送给你。”

保罗虽然猜到,青铜象尊十有**是属于自己,但亲耳得到证实,还是欣喜不止,他,“谢谢你龙先生,谢谢你!我太喜欢它了。”

“不用气,保罗先生,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对,是朋友,朋友慢走。”保罗拿着一面放大镜,对着象尊仔细端详。

“洋鬼子过河拆桥!得了东西就赶老子走。”他,“保罗先生,你虽然很了解青铜器,但有一个风俗你可能不知道。”

“是什么?请告诉我,我想了解关于青铜器的一切。”

“照我们祖宗传来下法,得到一个宝贝,如果能亲吻它一百下,那么这个宝贝就永远属于亲吻者。”

“还有这么个规矩?我还是第一次听。”他突然开心起来,“哦!谢谢龙先生,谢谢你。”

龙邵文站在保罗的门口,听到了啧啧的亲吻之声后,他面带微笑,离开工部局。他想,“跟洋人虽拉上了关系,但想把鸦片生意做的天大,还有淞沪护军衙门的关系要走,这个关系一走通,从吴淞口到英租界,就会变成运送烟土的黄金通道。”他突然觉的心情大好了,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清晰可辨。他伸个懒腰,看看明媚的阳光,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同叶生秋一起**,他想,“应该找上生秋阿哥去群玉坊开开眼!”

叶生秋依然没有露面,龙邵文心情有些郁郁。他喊吴文礼,“走吧!去逛窑子吧!”

……四姑娘见龙邵文突然来此,怔了半响,脸上又带出了婊子职业的笑容,“先生来啦!里面请啊……”上次龙邵文走后,四姑娘逢婊子就,“有个瘪三叫龙邵文,专门揩堂子的油,吃了甜头就跑,舍不得花钞票。众家姐妹心吧!若是再见到这个人,什么也要让他出点血,不能总来这里混吃混喝吧!”幸亏她这些话只是在堂子里同自家姐妹讲过,龙邵文并不知情……四姑娘严守职业操守,心中虽然不高兴,却也不会得罪人,她脸上带着春笑,“阿哥今天还带了朋友?”

龙邵文淡淡,“本来想多带些朋友来你这双叙,可是朋友们都忙,没空陪我,只有这一个……”四姑娘心中更瞧不起龙邵文,“瞧你混的这个样儿,居然请都没人陪你来。”她口中应付着,就想找借口开溜。她给身边站着的龟奴使个眼色,龟奴会意的出去了。龙邵文在旁冷眼观看,知道四姑娘又要耍花头,也不理会,只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半倚半坐,“这里怎么连个酒菜都不给上。”

四姑娘尴尬的笑了一下,正要话,外面姨娘喊,“四先生,你来一下……”四姑娘在龙邵文肩膀上拍了一下,“不好意思,需要应付一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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