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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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偷欢-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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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清到同安很近了,不到两百里的路。司彤算了算,估摸着五天后能到同安。兄弟两在余清城外的一个废庙里住了下。
  司彤张罗着到外头扯了好些稻草,寻了个干净的地方铺了。
  二人躺在地下,相拥着做相依为命状。
  司欣闭着眼睛回想种种,只觉得自己太没用,而哥哥的日子又过得太苦了。他没学功夫,雕刻更只是看看玩玩,这时候体谅起哥哥来,却发现自己少说几次饿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为哥哥着想了。
  这日,司欣睡前还不说饿,可是到了半夜,他就有些熬不过去了,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后来干脆就饿得痛了起来。
  呻吟声把司彤吵醒,司彤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太饿了。司欣苦着一张脸,犹豫着点了点头。
  其实,司彤也饿。他吃得并不比司欣多。
  于是这夜,司彤决定在宵禁前快速进城一趟,偷些东西回来吃。
  这次只是偷吃的而已,相比较之前偷钱,危险性的确是小了很多。司彤进了城,跳进了一家挺大的宅院,寻到了厨房。他利索地就进了去,心下还决定寻到了吃的立刻就走。
  然而这回太急,他失策了,给人抓了个正着,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一番较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根棍棒,一击即中地敲中了司彤的脑袋。
  司彤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倒去。在昏迷前,他听到有人说,“打中了,怎么处置?”
  
  司彤醒来时发现天是亮的,他躺在一条大街上的角落里。他动了动,发现浑身上下的疼,哪都疼,疼得他手脚无力头皮发麻,饿是更不必说的了。
  意识到司欣还在废庙里等他的时候,他心下颤了颤,没顾得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便往城外踉跄而去。
  
  费尽最后一口力气进了庙门,然而,司彤发现,里面没人,司欣不见了。
  无力出去寻找,司彤躺在那兄弟俩曾经搂着躺过的地方,双目都迷蒙了,他在等司欣,他觉得司欣是找东西吃,或者找自己去了,天黑前必然回来。
  天黑了,司欣没回来,司彤越发的深沉了,然而他不敢睡,他怕睡着了就再不能醒过来了,他不甘心。
  然而,他是太困了,毕生没有这么困过,都无力赶走那瞌睡虫,最后,他还是睡了过去,他不知道那叫昏迷。昏迷前,他想,完了,司欣失踪了,自己也许会就这么死去。
  
  那天夜里下起了雨,庙里漏水,地下湿了一片又一片。潮湿中,司彤醒了,而且熬了住,眼睁睁地等到了天明。
  那日上午,天晴了,可是到了下午又下了一场暴雨。
  祈越是躲雨躲进废庙里来的,慌慌张张地被暴雨追得逃进了破庙,刚进破庙就见到了地下躺了个人。
  祈越见到司彤的时候,司彤似乎已经不行了,脸是苍白的,嘴唇的紫的,双眼只是微微地睁开一条缝,睫毛长长地把那条缝都盖了个模糊。司彤神色已经败了,可是脸蛋长在那里,此时在祈越看来全然就是个凄艳的美人。
  祈越这么一看,心就过了电一般触动了一下。随后他发现人还有一口气,立刻就将人横抱了,也顾不得雨,直接将司彤送回了家。
  在祈越的倾心照顾下,司彤身体好了,司彤让祈越帮自己找弟弟,祈越就真个出去到处找,可惜一直没找到。约莫过了一个月后,贴出了那张寻司彤的告示,不过是官府贴的,害的司彤都不敢出去了。暗地里寻司欣一直寻到绝望。
  司彤其实应该要感谢祈越的,毕竟祈越救了他一条命,祈越是他的救命恩人。司彤本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杀了祈越,只是,他容不得男人对他起那番心思,他也是男的,而且他本是帝王。祈越对他起了那心思,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别再有那番心思,然而祈越鬼迷心窍,出卖了他。
  司彤容不得别人出卖自己,他最恨这个,于是他杀了祈越。把祈越和其母的尸首处理了后,他发了个誓,若是将来他事成了,一定会给祈越追封个爵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夜,司彤梦到了祈越,似乎还在四年前的那一天,祈越着了魔似的向他倾诉衷肠,而且将它压到了桌上。司彤想推开他,可就是推不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唯有触觉是清晰的,祈越的手在他身上游离,从腰到胸,又从胸部向下探入腿间,一下一下地揉捏着自己的那套事物,祈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弟,我想你想得紧,你就从了我吧,我给你当媳妇……”
  司彤猛的睁开了眼,梦里的情景依旧清晰,甚至连那触觉——司彤打了个激灵,不是梦!
  那只不老实的手还在动着,似乎并不知道司彤已醒。
  旁边睡的人是辛黎,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司彤的心沉到了底。随后司彤快刀斩乱麻般借着一个状似无意的翻身,将辛黎的手挡了回去。这下辛黎老实了,再没乱动。
  司彤自半夜醒来后就再没能睡着,天一亮 ,司彤就起了床,看着睡在里侧的辛黎,他只觉得很难堪,若是辛黎夜里所做是故意的,他真不知道以后如何去面对这个弟弟。
  由此,司彤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辛黎做梦把自己当成原靓了也说不准。”心怀鬼胎的司彤胆战心惊地和辛黎又睡了两夜,后来实在觉得受罪,于是借口辛黎头脑不疼了,主动提出要和先前那样,同江元睿睡一屋。
  这些本是个小插曲,可又不得不提,毕竟事情就是发生了。
  路上一行一月有余,四月初十那日,到达了大都城。




70

70、第六十章 。。。 
 
 
  到大都城外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前后,因此一行人在驿馆住了下。驿馆是官家的,里面只有一个管事和两个仆役,都还是官家的人。那驿馆管事见了原奎,一番询问后,立刻就进宫禀告了皇帝。
  原奎本想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带一行人进宫见圣驾,没想到刚安顿下来,蒙世祖即摆驾过了来。
  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落下,蒙世祖大踏步进入驿馆,张开双臂,带着一脸的红光喜气,冲着急忙出来接驾的原奎呼唤,“静儿,免礼,过来!”
  原奎脸笑迎了上去,礼节地和蒙世祖抱了抱,随后放开,手搭在蒙世祖的胳膊上,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后面一行人听闻皇上驾到,也论不得情不情愿,一个个出了来。
  司彤已经十多年不曾见这蒙世祖了,几乎已经有些不认得,很难和记忆中的那位残酷暴戾的皇帝联系起来。此时见须发半白的蒙世祖放了皇帝的架子乐呵呵地和不是儿子又甚似儿子的原奎寒暄亲热,下意识地觉得蒙世祖颇像慈父圣主。
  司彤不向蒙世祖下跪,他跪天跪地跪祖宗跪恩人,偏不乐意跪这蒙世祖,于是乘着蒙世祖一门心思地和原奎说话,自顾自地把跪礼免了。
  蒙世祖和原奎说了几句话后,怜惜般地一拧原奎的面颊,带着埋怨之色道:“上次过来说一月便回,这都快两月了才到!怎么,还嫌我急着来见你了?”说毕,眼角瞥见不远处呆立无措的数人,于是掺了原奎走了过去,双目一扫,目光定住,却先落在了辛黎身上,随后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
  原奎见状,介绍道:“皇上,这是辛黎。是司彤弟弟!”
  “辛,黎?”蒙世祖顿了一顿,见辛黎怯生生地还想往司彤后面躲,于是点了点头,转而目光落在司彤身上,“那这位想必就是司彤了?”
  司彤抱拳,却不跪,道:“小民司彤,见过皇上!”
  蒙世祖似乎对司彤挺好奇,看着司彤抱拳,许久,却不说话。司彤不见蒙世祖说话,不敢乱动,手心捏着把汗,一动不动地等待皇帝发落。
  蒙世祖目光犀利地看着司彤,后来突然回过神来,道:“恩。抬起头来!”
  司彤收手,抬首,却不直视皇帝。
  蒙世祖看了许久,终于看够,目光转而看向原奎,道:“上次你过来,讨了圣旨就走,咱多年不见都不曾好好叙叙!走,跟朕回宫,咱彻夜长谈!”
  “那他们——”
  蒙世祖不等原奎说完,突然伸出手,大大方方地在司彤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旅途辛苦,好好歇息!”
  蒙世祖这几拍颇为用力,司彤猝不及防地身子一歪,几乎以为自己是被卸了膀子,等蒙世祖收了手,方才答了声“是”,随后目送蒙世祖带了原奎离去。
  
  原奎幼时居在惜垨宫,因此他本以为这回还是住回那里去,就不由得往惜垨宫那边走,然而蒙世祖拉了他去了悠乐宫,原奎不解,问道:“惜垨宫莫不是有人住了?”
  蒙世祖回答,“其他人住过,再让你住回那里,可就委屈你了!”
  原奎不多问,随了蒙世祖去悠乐宫一番参观后,他发现这悠乐宫比那惜垨宫更加的豪华,雕栏画栋,干净得一尘不染。然而,在原奎的记忆中,似乎并无这么一处所在。
  蒙世祖看出了原奎的心思,道:“这是专为你建的,怎么样?不比那惜垨宫差吧?”
  “为我而建?”原奎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蒙世祖点头。
  原奎苦笑,“可我怕是住不久啊。这么大一个宫殿,这不是——”浪费吗?
  “所以让你抓紧时间住进来,住一天是一天。”蒙世祖说着带了原奎往殿内一处坐下,道:“静儿,来,坐下说话!”
  原奎依言坐下。他十四岁死乞白赖地去了同安,二十岁那年,皇帝去同安见了他,相隔六年,没想到岁月如梭,这一过又是一个六年。
  分开多年,原奎心里有点悬,不知道蒙世祖还是不是一如当年那般对自己宠溺非常,因此行为举止都收敛了很多,在蒙世祖看来就显得拘束了。
  蒙世祖让人摆上茶点瓜果,又上了御酒,随后故作轻松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原奎说起话来。
  二人聊了一阵,渐渐地就聊到了司彤身上。对着原奎,蒙世祖脸上一如既往的和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司彤公子看着很漂亮,跟那姜慧还有几分神似。你当初千里迢迢地跑来要赦免他的圣旨,你这是——喜欢他?”
  原奎苦笑着摇头,道:“我在同安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我因误会害了他的性命,心下不安,司彤是他的兄弟,所以就想着救他一命,也算是补偿了那位朋友。”
  蒙世祖点头,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不过原奎这么说了,也不好再问,可是心下悬得很,不得个明白话,他就坐不住,于是试探着道:“你若是真喜欢他,你说一句,朕这回做个好人,成全了你们!”
  原奎是有些心动的,不过他将蒙世祖多年来对他的好拉出来寻思了一番后,他道:“皇上您多虑了,我们没那个心思!”
  蒙世祖道:“玉玺既然是他所得,如今又肯带玉玺过来,将功折罪,免了罪得些赏赐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司彤之前犯了什么罪,为何朝廷要发通缉令通缉他?”
  蒙世祖呵呵一笑,“这可得问刑部去,不过多年前的事了,既然如今都准备赦免他了,再寻根究底的也没意思,静儿你说是不是?”蒙世祖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原奎满上。
  原奎见皇帝给自己倒酒,有些受宠若惊,道:“皇上让静儿给您倒酒吧?”
  蒙世祖抬手晃了晃,示意不用。随后,他将酒壶放下,道:“你跟司彤处了一路,该对他有些了解了!你说,我若是让他挑赏赐,他会挑什么?”
  原奎笑了笑,挑赏赐从来都是他原静的特权,不过皇帝这样问他,他少不得认真地想了想。没想到他这一想突然就想起了辛黎,于是答非所问似的道:“皇上,这宫中可还有冬香?”
  “冬香?——有!你要它作甚?”
  “那辛黎中了宫里的蛊虫,如今失忆,还时常犯病,我觉得司彤会向您要冬香!”
  蒙世祖自顾自喝了口酒,怕呛住似的缓缓地将那口酒吞下,方才一点头,道:“可以,冬香如今是御香,不好随意外用,让他进宫来,随他用去就是!”
  原奎想了想,觉得这可行,又问道,“那皇上准备安排他住哪?”
  “惜垨宫空着,这时候让他住!”不等原奎说话,蒙世祖又道,“今日除了辛黎司彤,站着的还有个人,三十来岁,那个是——”
  “哦。那人叫江元睿,是长兴寨的二当家,听说这人文韬武略,样样皆备,我看是个人才,如今诚服于皇上,我就带过来,让他为大蒙所用!”
  “那依静儿说,该给他个什么官职?”
  “将军吧!”原奎说着一笑,这一笑又自然又漂亮,还伴了点撒娇的意味,可谓笑得恰到好处,“皇上您还问我这个?静儿可不懂!”
  蒙世祖突然又觉得眼前之人一下子回到了十余年前那个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的静儿。心下顿时爱怜了起来,让原奎坐到自己身边。扯了原奎的手,细细地摩挲。末了还不够,让原奎坐到自己身上来。
  原奎以为是听错了,诧异了好一阵,才道:“皇上,您不怕静儿把你压疼了?”
  蒙世祖把原奎扯到自己怀中,让原奎侧着身子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了,爱抚般地摩挲着原奎的后背,“哎,不怕。静儿都这么大了!”说着宠溺般地一拧原奎的鼻尖,“可还是这么俊俏漂亮!”
  原奎不敢用力坐下去,十分不自然碍手碍脚地坐了,只觉得越坐越累,越坐越脚酸,正想让蒙世祖准许自己下去,却不想蒙世祖抬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
  蒙世祖将原奎的脑袋掰了过来,和自己对视,又把手按在原奎的后脑勺上,使得原奎低了头,和自己额头相抵。蒙世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囔囔地念了一句,“静儿!宝贝!”
  这种情形颇为诡异,原奎坐得几乎毛骨悚然,却又不敢乱动。
  后来蒙世祖收紧了紧,身子颤了颤,突然睁开了眼,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气色却很好,隐隐地泛着红晕,他松了手,让原奎下去。
  原奎如释重负,起身在一边坐了。
  蒙世祖带着疲惫起了身,道:“静儿好好休息,明日,朕再过来,到时咱到处走走去!”
  原奎起身,送了蒙世祖出门,回来后在桌前坐下,品了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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