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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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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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琏一旁,也不吭声。

每天晚饭之后,赵桓便要看一会儿报纸。

勿论是大宋时代周刊,亦或者是开封邸报,他总会翻一番,寻一些有趣的文章消遣。这两日,朝堂上逼徽宗皇帝禅位的声音越来越大,却也亏了大宋时代周刊的推波助澜。朱琏也看过这篇朱梦说的文章,虽有些赞同,但也有些不以为然。

自古以来,哪有臣子如此放肆,逼迫帝王禅位?

此例一开的话,难免日后会被人效仿。

可问题在于,朱琏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得了赵桓默许,就算心中不满,也难以启齿。

“太子如何知道,这是小乙的言语?”

“朱梦说虽有才华,却说不出这等大气磅礴的言语……”

赵桓呵呵一笑,目光便放在了其他文章上。

朱琏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可她心里也清楚,定是朱梦说告知过赵桓,否则太子未必能看出其中奥妙。别看赵桓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有多少本事,朱琏再清楚不过。

“那小乙……”

“嗯?”

朱琏犹豫了一下,轻咬贝齿思忖片刻。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那小乙虽出身市井,待小哥却是极好。不管怎样,他此次也是为太子出力,始终都是太子身边的人。

奴亦知,似他这等人也难成大事。

可能为小哥寻一臂助,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赵桓愣了一下,把手中报纸放在一旁。疑惑问道:“娘子究竟想说些什么?”

朱琏道:“奴以为,既然小乙是为太子做事,何不予以封赏?让下面的人也知道。太子赏罚分明,日后便有了差池,也算是一个交代。总好过不闻不问,让人寒了心。”

赵桓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倒是娘子想的周全,我几乎忘了此事……不过那玉小乙市井出身,如今做了指挥使已是极限。你也知道,这武官需循序渐进,若提拔的快了,反而会惹来是非。”

“奴自然知道,可奴却听说,玉小乙虽身为指挥使。麾下不过三部兵马,尚不足两千……既然升不得他官职,何不与他些权势,便给他一个满员的指挥使又当甚事?”

一般而言,军马指挥使部下最少可配四部兵马。

玉尹而今有两部步军。一部马军,终归是少了些。听了朱琏这一番话,赵桓倒是深以为然。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着枢密院,全了他兵马就是。”

朱琏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温婉笑容。

“太子。圣明!”

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声:玉尹啊玉尹,我算是做了我能做的事,但愿得你莫负皇儿。

不管怎样,玉尹是赵谌的人。

在朱琏心里面,也希望能为赵谌寻些臂助。

不过徽宗皇帝在位一日,她也没甚办法……而今趁此机会,便也只能让玉尹兵马增多一些。

宣和七年十二月初,金军绕过中山防线,迅速逼近开封。

本来,依着女真人的战略,是东西并进,对开封形成合围之势。却不想太原守将王禀,也是个能打的人。率领太原百姓,死守太原,把完颜宗翰阻拦于太原城下。

所以,金军便成了一条腿走路,东路军进境神速。

大宋朝廷本以为凭借中山,可以挡住女真兵锋,哪知道女真人根本不与中山宋军交锋,以郭药师为诱饵,把中山宋军拖住,完颜宗望挥兵绕过中山,直扑开封。

一时间,开封城内,风声鹤唳。

从中山南下开封,不过十天路程。

面对女真咄咄逼人的兵势,主战派终于占居上风,令议和派暂时息声。加之朝堂上下,要求徽宗皇帝禅位的声音越来越多,徽宗皇帝一时间,也感到手足无措。

“官家既然决意抗击虏贼,当早下决心。”

奈何徽宗皇帝已决意南下,为使朝堂上息声,便除给事中吴敏门下侍郎,使其辅佐太子。

吴敏领命,却再次上疏,恳请徽宗皇帝禅位。

此时,令徽宗皇帝禅位的声音已成为主流,面对如此浩大声势,徽宗皇帝虽不情愿,却不愿留守东京,与女真人决战。在三思之后,徽宗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早朝,徽宗皇帝正聆听百官议事,突然间发病,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文武百官忙令太医救治,待徽宗皇帝苏醒之后,已是怏怏无力。

他伸出手,做出手势。

“官家求纸!”

吴敏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几乎。

有内侍忙把纸奉上来,赵佶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用左手手指蘸了墨,在纸上写下‘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一行字之后,便正式宣布退位,由赵桓登基称帝。

这也是徽宗皇帝和吴敏等人做得一出戏,只为能体面下台。

而早已做好准备的太子赵桓,立刻被一干文武大臣拥上皇位,正式登基称帝……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极为突然,却好像又顺理成章。

徽宗皇帝身体不好,都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怎可能指挥兵马。来抵御金军入侵?

既然如此,便只能禅位。

赵桓旋即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时年二十五岁,也就是历史上颇有名的亡国之君,宋钦宗。

玉尹一旁冷眼旁观,没有再去参与其中。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他实在是没有兴趣过问。

同意朱梦说在大宋时代周刊上刊载文章后,他便没有再去理睬。手中的事情,着实太多。又哪里有精神去参与这么一场早就已经知道结果的闹剧?该做出的姿态,已经做出来了……该说的言语,也都清清楚楚表达。接下来只看赵桓的手段。

牟驼岗军寨,需要加紧操练。

“虏贼得郭逆之助,怕是气焰更炽。

今河北怕已难阻挡虏贼兵锋,我等还需早作打算,加紧训练兵马,待虏贼来时,正可建立功业。”

庞万春笑道:“大丈夫,正当如此!

壮志饥餐胡虏肉,待那虏贼来时,定要他知道。庞某黑旗箭队的厉害。”

慢着慢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不是岳飞《满江红》里的诗句吗?

可问题是,岳飞而今尚默默无闻,自然不可能做出《满江红》如此诗篇。

莫非……

后世史学界有一种说法。言《满江红》并非岳飞所做,更有可能是出自其幕僚之手。盖因纵观岳飞一生诗篇,有太多不同。或如小重山的凄冷婉约,也有满江红的壮怀激烈。便是他所做的两篇《满江红》,一篇是‘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一篇‘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也是相互矛盾,似乎不太一致。

倒不是说,岳飞文坛大盗。

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岳飞就读村学,不过小学文化。

加之行伍出身,在整个北宋官僚体系当中,算是低等……便是靖康后,武官曾占居上风,可不论是吴玠、刘世光、王渊,或有出身,或有功名,才算站稳脚跟。

韩世忠资历雄厚,早在方腊之乱时,便崭露头角。

相比之下,岳飞一无资历,二无背景,三无出身……若想站稳脚跟,便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诗词虽为小道,却也最容易出彩。若岳飞诗词不是出自他手,那便是他手下的幕僚,为帮助岳飞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不得已而去谋划出来的手笔。

要知道,岳飞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

不论是《小重山》还是《满江红》,似乎也和他的性格多有相悖。

庞万春怕是没有想到,他随口一语,竟会引得玉尹这许多猜测。不过,而今之事,玉尹也没那时间去胡思乱想。他命陈东等人加紧训练兵马,自己则留在城中,照顾黄裳……黄裳时日无多,又没有子嗣。玉尹便是他的子嗣,这时候更需留在身边。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太子赵桓正式继位。

也正是在这一天,黄裳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撒手人寰……

临终前,他握着玉尹的手道:“时局艰辛,今后我再也无法为小乙护持周全……若他日朝堂为官,小乙当谨记一句话:为小人奸,为君子需更奸,方能站稳脚跟。

小乙秉性忠厚,我不担心其他,只怕你将来吃亏。

少阳虽有谋略,却多为君子之谋……若小乙欲更进一步,朱梦说此人可为臂助。”

陈东有谋略不假,但性子太刚烈,擅阳谋而不擅阴谋;最好你能把朱梦说拉拢到身边,有此人相助,才能更进一步。

黄裳临死,都在为玉尹谋划。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无气息……

玉尹不由得放声大哭,涕泪横流。重生以来,也只有黄裳,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如今黄裳走了,便再也没有一个似父亲一样关怀他,呵护他,为他遮挡风雨的人。

便在此时,高世光来报:“公子,门外有镇安坊李娘子派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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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宣和六年第262章十万家财换平安(2/2)

更新时间:201212422:23:09本章字数:6481

夜色中,镇安坊很安静。

只是与往年的安静不同,那空旷不见一人的街道,总让人感到不安。

李师师靠在醉杏楼的栏杆上,全无视扑面而来的寒风。闺房中燃着火盆,似是温暖如春。可不知为何,李师师这心里,却是冰凉。

徽宗皇帝,禅位了!

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虽说这一年来,徽宗皇帝来镇安坊的次数少了,可毕竟还挂念着李师师,应有的赏赐,从未曾断绝。可如今,徽宗皇帝禅位,太子赵桓登基。最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往日巡逻在镇安坊街道上的禁军,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足以表明赵桓的态度。

说来也怪,赵桓和赵佶虽是父子,却没有半点相似。

赵佶风流儒雅,好色如命……虽后宫佳丽如云,却依旧喜欢寻花问柳。每五日、七日,便御幸一名处女,也造成了他子嗣众多的结果;而赵桓呢?身处东宫,整日里是埋头读书,很少接触女人。他宠爱朱琏,甚至不愿纳妾……直到年初时,才在朱琏的强力劝说下,纳了十个女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十夫人’。

这是个夫人,最大的是十九岁的戚玉,最小的是十四岁的狄玉辉。

可便是这样,赵桓却不改他痴情种子的形象,只宠爱朱琏一人,以至于而今也只有八岁的皇太孙赵谌和五岁的柔嘉公主两个孩子。本来,朱琏还想让妹子朱璇一同嫁给赵桓。却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位历史上本应该是钦宗慎妃的朱璇死活不答应。

朱琏呢,也不想用强,便不再逼朱璇嫁人。

赵桓听说之后,非但不怒,反而责备朱琏多事,言不许朱琏再谈此事。

父子两人。差别甚大。

也就造成了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甚多!

李师师能感受得出来,赵桓对她并不认同。从他调回禁军的举动便看出,甚至有些不满。

这让李师师心里,又怎能不担心?

“娘子。这般忧虑作甚?”

“老娘倒是快活,师师真个羡慕。

只如今官家禅位,新皇登基,若不早作打算,只怕灾祸不日将会将临。”

李师师身边最信任的,还是那抚养她长大的老鸨李婆婆。虽说这老女人当初抚养她不安好心,可毕竟这些年来的富贵荣华,多亏了她的帮衬。而今时候,李师师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李婆婆一蹙眉,轻声道:“官家方禅位。新皇未必会如此绝情吧。”

李师师惨然一笑,没有回答。

赵桓对妻子或许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对外人,却真个心狠手辣。

徽宗皇帝方一禅位,宫中近卫几乎被他清洗个干净。自家和赵桓又没什么交情。平白享受了这多年徽宗皇帝的恩宠,少不得会来寻她麻烦。李师师,怎能不担心。

便在这时,有人登上醉杏楼。

“长老,小乙怎个未来?”

大相国寺的花和尚莫言,在门外轻声道:“姑娘休怒。非是小乙不来……方才贫僧去小乙家拜访,不想黄学士今日故去,所以小乙抽不得身来。我把姑娘的忧虑,与小乙说明……他倒是说了一句话:姑娘受先皇恩宠太甚,而今需破财方可免灾。”

破财免灾?

李师师犹豫了一下,“奴也有此意,奈何没有门路。”

“若姑娘有心,小乙指点了一条明路……只需寻朱二十六郎表明心迹,自有人操作。”

“朱绚?”

“正是……”

李师师闭上了眼睛,沉吟半晌后,突然道:“老娘,而今家中,有几多银两?”

“也不过两三万贯。”

“若算上官家先前赏赐的那些珠宝器皿呢?”

李婆婆心里计算一番后,沉声道:“也有四五万贯。”

那算起来,也有七八万贯!

李师师这些年来,得徽宗皇帝恩宠,身家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只不过,她是个聪明女子,也知道靠着徽宗皇帝的宠爱长久不得。所以大部分身家,都交放在司马静那边做本钱经商。司马静在入秋之后,便带着封宜奴回东南老家打理生意。否则的话,李师师倒也不至于似如今这般为难……七八万贯,似乎还少了些!

李师师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庭院。

半晌后,一咬牙道:“老娘,这宅子的地契可在你手里?”

“啊?”

李婆婆一惊,脱口而出道:“姑娘难不成……”

“把地契拿来,连同那些银两珠宝,请长老一并转交二十六郎。

便说,虏贼将临,师师只恨是女儿身,不得上阵杀敌,为国效力……便做十万贯与官家,聊表心意。

老娘,你立刻收拾一下,天一亮咱们就去观音院,与智清长老求一清净之地参佛。”

“去观音院?”

李婆愕然道:“姑娘为何选那观音院……这开封城里,香火比观音院好的去处多不胜数。”

“老娘莫要再问,你若不愿虽奴前去,奴也不会强求。

奴在洛阳有一处田产,也值三五万贯,便送与老娘,权作老娘这些年来鞍前马后的报答。开封,只怕过些日子便不安稳了,老娘若要走,早一日走,便多一分安全。”

李婆自然看不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在她看来,女真人便打来了,也攻不进这开封城。

可李师师既然这么说了,她也觉得有些担忧。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觉着徽宗皇帝禅位,李师师怕是风光不再。跟着李师师这么多年。李婆也算是享了不少荣华富贵。既然李师师要倒霉,她也不想再跟着李师师……思忖片刻,便做了决定。

“既然姑娘嫌老娘碍眼,那便遂了姑娘之意。”

李师师对李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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