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卿计- 第5部分

　　　　“没事，习惯就好了。”单瑶笑道。

　　　　“沈医生，那边的病人家属……”小护士拿着单子跑到沈珀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沈珀和单瑶的对话。

　　　　“既然这样，那我先不打扰了，沈医生，你忙吧，一会儿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吃午饭吧，全当做是谢谢你昨天的帮忙。”单瑶微笑着说罢转身迈向沐景的病房。

　　　　沈珀看了看单瑶的离去的背影，吃午饭吗？看来今天得放简伊鸽子了！心里打定主意沈珀便跟上小护士的脚步朝病人家属走去。

　　　　杨艺卿第二天一早到达设计院后便被叫去开会，一直到中午十一点才被放了出来。看着手中拿着的设计资料，院里这项大油水的工程落在她们组里虽然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看着其他组的同事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杨艺卿隐隐还是有些不适。

　　　　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手机信号灯正一闪一闪发着光。

　　　　“阿乖，中午有时间么，一起出来吃饭吧！”发件人：简伊。

　　　　“怎么了？”杨艺卿下意识地反问，医院和设计院虽说不算远，但毕竟还是有些距离，过去自己和简伊都不想让彼此为了一顿饭特地走远，故而都是和同事在各自单位附近解决，没想到今天简伊主动邀约，应该是有什么事才是。

　　　　“神婆放我鸽子，我现在严重怀疑她有JQ”简伊一想到刚才自己一走出手术室就看到沈珀一脸得瑟地向自己走过来，本以为这家伙看在自己手术辛苦的份儿上来慰劳慰劳自己，谁知这丫一开口就说要放自己午饭的鸽子。

　　　　“午饭和人有约了，所以今天你就自己解决好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沈珀放自己鸽子？简伊好奇心作祟，像猫爪子在挠一样。

　　　　“好吧，我这边十二点半午休，吃饭时间地点你定就好。”

　　　　“没问题，那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到你们院儿里给你打电话。”简伊发完短信将手机放回包里，拿了病例单和医院的工作安排看了看之后便去给病人做复查去了。

　　　　“她现在情况很好，估计再过两个星期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沈珀帮沐景全面检查后肯定道。

　　　　“是吗？”单瑶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是快乐还是悲伤，亦或是二者都有。

　　　　“那你在这儿照顾她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地点你定。”沈珀说罢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简伊看着沈珀从对面的病房走出来，病房门没关，故而方才沈珀在病房里的话她多多少少路过也听到了些，只是没想到一向少和病人家属拉关系的沈珀今天竟然为了病人家属放自己鸽子！单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午休时间刚到，简伊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去接杨艺卿，只是车刚到设计院门口，简伊就看到了一个自己极度不愿看到的人。黄政达，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乖，我到你们院里了，下来吧！对了，你约了黄政达？”

　　　　“没有啊，没事我干嘛约他啊？”对于简伊的发问，杨艺卿只觉一头雾水。

　　　　“没事，不过他现在在你们院里站着呢！”简伊靠在车窗上，眼神不是瞟到设计院大院里的黄政达，自从那天表白之后杨艺卿一直没给她回复，黄政达这档子事儿也就暂时被她给忘到脑后了，不过既然今天看到了，倒是提醒了她，对于这种事必须尽快斩草除根，否则自己会后患无穷。

　　　　“黄先生，真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来找卿儿吗？”简伊下了车向着黄政达走去，故作惊讶地打了招呼。

　　　　“原来是简医生，真巧。”黄政达见来人是简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自己本来是想趁着局里和设计院有项目合作来约杨艺卿吃饭，不过今天看来又要被这个医生给破坏了。

　　　　“黄先生来找卿儿的么？”简伊也不拐弯抹角地直问道。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简伊觉得要是有一天他栽在自己手里，自己一定用手术刀将他解剖一万遍啊一万遍！！

　　　　“不是，只是今天我们规划局和艺卿她们设计院有项目合作，所以和同事一块来看看。”黄政达也不好当着简伊的面直说自己今天就是要约杨艺卿吃饭的，毕竟他和杨艺卿自从上次吃饭见过一面后便再也没了联系。

　　　　“原来黄先生在规划局上班。”简伊一面假笑着点头以示赞许，一面用余光看着从大门里走出来的杨艺卿。

　　　　“简伊。”杨艺卿刚走出设计院大厅就看见简伊和黄政达站在院里。

　　　　不同于当日的刻意打扮，格子碎花小衬衣衬着纤细的腰身，微卷的发被盘在脑后，给人一种内敛中不失沉稳的感觉。这样的打扮确实也让简伊和黄政达惊艳了一番。

　　　　“卿儿来了，黄先生既然是和公司同事一块来的，那公事为重，我们就不打扰了。”简伊扭头看见黄政达那黏在杨艺卿身上的目光，心中更是一阵暗火，要是按着平日她的性子早用高跟鞋往黄政达脚背上招呼了，不过现在杨艺卿在场，简伊也不好造次，否则她的女王大人发火了自己也没办法收场。

　　　　黄政达听着简伊的话方才清醒过来，先是一怔，本来想着不能单独约到杨艺卿，自己请她们二人吃饭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曾想到简伊这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阿乖，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简伊拉着杨艺卿上了车，在黄政达气愤的眼神中轰着油门离开了设计院。

　　　　单瑶坐在沐景的病房内为她削着苹果，沈珀走后二人也更是无话。

　　　　“瑶。”最终还是沐景忍不住先开了口。

　　　　“嗯，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单瑶放下手中的苹果，站起身查看道。

　　　　“没有，瑶，那个……小钧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嗯，我知道。”单瑶当然知道，今天早晨她就接到自己弟弟的短信了。只是如今听见这样的消息由自己心爱之人亲口说出，单瑶心中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暗暗几番深呼吸，强忍住从内心最深处翻涌而上的心酸，勉强扯了个笑颜道：“那恭喜你了。”

　　　　“嗯，结婚的时候瑶来当我的伴娘吧！”沐景抿了抿唇，眼神间似是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再抬头时已是衣一副期盼神色看着单瑶。

　　　　“好的，没问题，我……去下卫生间。”单瑶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心酸苦痛在心底汇聚成风暴，席卷而上，几乎将她撕裂，鼻尖早已开始无法自主地抽出，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着转。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答应那样的要求，单瑶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力似乎都在她答应沐景的那一瞬间被全部抽走。她，单钧，沐景从小一起长大，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沐景的单瑶早已记不清楚，这样的结局早在沐景选择单钧的那一天自己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只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仿佛世界被抽走一样。

　　　　沐景看着匆匆逃离的单瑶，一阵失神，继而露出一丝苦。

　　　　沈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呆站在镜子前的单瑶。

　　　　“单瑶，你怎么在这儿？”

　　　　“沈医生，是你啊！”单瑶用手抹去从眼角划出的泪，转身道。

　　　　“你怎么了哭了？别动，这医院里脏着呢，不想一会儿去二楼看眼科的话就别随便用手就去揉眼睛。”沈珀看着单瑶泛红的眼眶，忙拉下单瑶要去揉眼睛的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处理眼角的泪。

　　　　“到底怎么了，难过别一个人憋着，憋在心里总有一天要憋出病的！是不是沐景有什么情况？”沈珀哄问道，直觉让她觉得能让单瑶哭的除了沐景，应该不会有别人。

　　　　“没事，一点小私事罢了，景儿她没事，谢谢沈医生关心。”单瑶接过沈珀手上的餐巾纸将眼泪擦干后，又用冷水轻轻处理了一下。

　　　　“哦，没事就好。”既然单瑶说了是私事，自己也不便再做多干预。“对了，午休时间也快到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走吧据说医院背后新开了一家餐厅，口碑还不错，咱们去试试。”

　　　　“好，那你等我回去和景儿说一声。”沐景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补了补妆确定没有太大的破绽之后方才向着病房去。

　　　　“姐，你回来了。”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单钧正坐在沐景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喂沐景吃着苹果。只是这样的一幕就像利剑，深深刺在单瑶心里。

　　　　“小钧你来了，正好，我下去吃饭，要给你们带点什么吗？”单瑶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不用麻烦了，姐，我上来的时候都带了的，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单钧开心地笑道，早晨沐景答应他的求婚还真把他给乐坏了。

　　　　“是吗，那我先走了”单瑶说着退出病房，一转身，就看见沈珀捧了杯咖啡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9　回答

　　　　沈珀刚走进餐厅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简伊和杨艺卿。带着单瑶挑了个离简伊不远不近却极为隐蔽的位置坐下。侧头看了看，两个人似乎是刚来不久，此刻也正拿着菜单点菜。

　　　　“沈医生，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单瑶将菜单递到沈珀面前道。

　　　　“单小姐，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可不是沈医生，叫我沈珀就行。”沈珀接过菜单轻松玩笑道。

　　　　“那好，但是你也不许叫我单小姐，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单瑶就好了。”单瑶也拿过一份菜单开始翻阅。

　　　　简伊和杨艺卿点完菜后又叫了一壶茶，简伊靠在餐厅沙发软椅的靠背上，上下打量着杨艺卿，这个让自己喜欢了十二年的女人似乎永远那么有魅力，自己看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被她迷住。杨艺卿不是那种第一眼就会让人惊艳的女子，至少简伊一直这么认为。杨艺卿是设计师，而她身上似乎也带着那种经典建筑的韵味，不夺人眼却十分耐看，这样的美也绝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致的。

　　　　“别盯着了，怪不自在的。”对于简伊赤裸裸的目光，杨艺卿有些害羞得不自在。

　　　　“就看一会儿嘛，谁叫你这么漂亮！”简伊无赖地说道，丝毫没有收回目光的打算。

　　　　杨艺卿见她这样，也不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上起网来。

　　　　简伊见杨艺卿拿着手机不理睬自己，心里有些憋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表白了情况还是这样。

　　　　“阿乖，这个包给你。”简伊说着拿出赔给杨艺卿的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耐不住心痒，开口问道：“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杨艺卿愣了愣，抬头看了看简伊，对于答案她想了，和母亲谈话的那天晚上她想了一整夜。但是无论她怎么想脑海里始终有着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着，她无奈，只能随便选择一方，虽然那个答案对于简伊而言有多么残酷她心中一清二楚，但自己的决绝或许会让两个人都好过些。毕竟在彼此她们都没有恋爱过，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杨艺卿自己也分不清。所以无论是出于家庭还是社会因素考虑，她觉得自己都该拒绝简伊。但是太过绝情的答案，杨艺卿面对的将会是这个陪伴自己十二年的人，杨艺卿挣扎过，但仍是没有结果。

　　　　“你想听实话？”杨艺卿放下手机，顿了顿问道。

　　　　“嗯。”简伊看着杨艺卿的严肃的模样，心下不觉一紧，但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杨艺卿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隐隐痛了一下，拿过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方才缓缓开口道：“简伊，我想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一份感情，我们都不是会玩感情游戏的人，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你我而言就是一旦开始必然纠缠一生的事儿，我不能给你一个草率的决定，我怕我会误了你……”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简伊深呼吸叹道，心里却又再腹诽：“杨艺卿，你丫的拒绝敢不敢给个痛快的，说那么长弄得跟凌迟似的，有毛线的用啊！！！听你说这么多，能改变你拒绝我的事咩？还是说能把你拐走咩？”十二年的守候，到底还是庄生晓梦，杨艺卿终究不爱自己。

　　　　“不过，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杨艺卿看着简伊上齿紧咬这下唇，低着头，似是的确受了不小的打击，忙添了一句安慰道。

　　　　“是吗，那么谢谢你。”简伊低着头，抽了抽酸涩的鼻子，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滴了下来。到底，还是只能做朋友，朋友，还真是个残忍的词。

　　　　“简伊……”杨艺卿从包里拿出餐巾纸递到简伊面前，安慰的话却卡在喉间怎样也说不出口，在杨艺卿的记忆力，简伊似乎一直都是甚少流泪的人，在自己面前的简伊会笑，会耍赖，会撒娇，但就是不会哭。可是如今的简伊却哭了，纵然是隐忍的落泪，但却依然是那么悲伤。

　　　　“没事儿，我没事儿。”简伊推开杨艺卿递过纸巾的手，从包里自己拿出纸巾拭去了脸上的泪。低着头啜泣着，片刻后，简伊的情绪方才有了些平缓。

　　　　“时间不早了，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去设计院。”简伊勉强着说道，低着头始终不去看杨艺卿。

　　　　一顿饭下来，二人始终无话。

　　　　沈珀在角落的位置不时用余光看着简伊那边儿，见简伊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杨艺卿，便猜到杨艺卿应该是给了简伊一个极其残忍的答案。看着简伊伤心的模样，沈珀也不禁为之心疼，毕竟是多年朋友，简伊对杨艺卿有多少情沈珀都一一看在眼里。情字伤人，简伊心上这一刀挨得有多痛，沈珀猜不到。

　　　　“你有心事？”单瑶看着沈珀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道。单瑶一直觉得二人虽相识未久，但作为朋友沈珀绝对是个难得之人。结交，是缘也是幸。

　　　　“你不也是吗？”沈珀回望单瑶，轻笑道。

　　　　单瑶微微愣了愣，继而莞尔，不置可否。不得不说，沈珀很聪明，尤其是在洞察周围人的情绪上，只是这样的人当初怎么会看上李佑民了呢？

　　　　“是因为李佑民吗？”单瑶小心地问道，毕竟这也算是沈珀的隐私。

　　　　“当然不是，那种人还轮不到姐姐我分心，你说如果有人十二年如一日的守候在你身边，你会动心吗？”沈珀侧头，看了看静静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