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穿之望断归来路-望断归来路(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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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穿之望断归来路-望断归来路(修改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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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扑通一声扑进来,跪在地上:“夫人!请您救救严家山!”
我的手顿住,转身向他:“怎么回事?”
这个平日坚强的汉子流下泪:“他前几天被主人下令带走了,据说主人很可能想处死他!我……我们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夫人,求您念在他年幼无知,一定要救他!”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他站起:“我一定尽我所能。”

第二十一章

坐在狭窄的飞机里,只有机师、我和几名卫兵。短暂的颠簸后,飞机开始平稳飞行。
今天是个大晴天,我看着飞机外碧蓝的天和簇拥的洁白云层。五年了,我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得以离开易景阳软禁我的地方。
今天中午小傅的哭诉依然让我困扰,为什么景阳突然要杀他?这为我这次与他的相见又添了一个理由和矛盾。
易景阳,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二十年来的相依为命,却换来如今他莫名的控制。
他一度是我的唯一、我的希望、我的骄傲。
在当年投奔我的父亲后,在他的财力支持下,我一直都给他最好的一切。吃穿用度、教育、身体锻炼……而我自己,一心一意做好他的后勤。我自己也有去念过一些书,却也未在刻意去拿什么学位。
景阳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天份,在美国接受教育五年后便进入了普林斯顿,二十岁便获得博士学位。他每一天的进步,都向我表明他将会在多年后如何影响这个世界。也就是那一年,他以一篇关于生化人的文章震惊了全球,而那篇文章,正是元灵型人造人的理论基础!
我于是倍加振奋和期待,期待他创造出楚忘。
他明明就是我的希望,我的骄傲。即使我只大他十岁,即使他在外界取得无数荣誉,在我面前,他也是乖乖的叫我母亲,乖乖的听我教训,乖乖的让我拂过他柔软的短发。
就好像明明昨天,他还将头靠在我腿上,说,妈妈,不要离开我。
而如今,他却几乎掌控了整个世界,也不屑于见我一面。
是哪里出了错?哪里出了错?
飞机轻微的颠簸着,我突然不忍再看窗外金黄的日光和触手可及的云层。我拉上遮光板,靠回椅背。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从我得知他的实验被科学界联合反对开始,还是他与某个强国政府联合,追杀反对元灵人造人实验的各国政要、科学家开始?
还是从,绝大部分人类,为了维持人类基因的纯正、维护道德伦理、捍卫人类灵魂尊严不可侵犯,与以易景阳为首的元灵人造人理论推崇者宣战开始?
都错了,全错了。
我闭上双眼,往事如电影般,在我脑海里电光火石的略过……
易景阳十五岁那年,进入世界最优秀的大学。父亲给了他足够的钱,我也认为他可以独立了。直到一个月后我去看他,站在给他租好的小房子里,看着他手脚笨拙的,拿起崭新的厨具想给我做个简单的面条,让我心疼得哭了。
他那时还没有我高,十五岁的少年,脸颊白皙、性格柔软。他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手:“少寒,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见我不做声,其实当时我是在为他难受。
他又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妈。”
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所以我在那套房子住下,在他攻读一连串学位的时候,我一心一意的照顾他。我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他也争气,年少便已扬名全国。有时候他做实验会到很晚,也都会回到租住的小屋。
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平时他忙着学习和研究,我照顾他。周末我们一起去运动。他以后要投入战斗的,所以我严格的督促他锻炼出强壮的身体。
五年后,他二十岁,我三十岁那年,我的父亲去世,继母带着她的一双儿女搬到了另一个州。
就在这一年,易景阳一举成名天下知。
电视、报纸、广播,无一不在宣传着他的伟大,他的年轻。他的理论突破了人类生化研究的极限。
大家都说,他是未来世界的新星。
可是当时,大家并没有说,也没有料到,他是未来世界的统治者。
随着他研究的逐渐深入,甚至连各国元首都开始与他接触。他越来越忙,越来越疲惫。我不止一次抚过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难得的露出宽慰的笑。
后来,他在中国买了很大的房子,我们搬回国。而那时开始,他不再去见任何人,不管任何人,都是来见他。
也是从那时起,即使在一个家里,他见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有时一个月也见不到他一面。
我小心翼翼,我不敢打扰。他那么忙那么累那么努力,他在实现人类的梦想,楚忘的梦想,我的梦想。
我甚至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起,家里没有了电视,报纸,网络。陪伴我的,只有大堆大堆的书,只有偶尔出现的、倦极的躺在我腿上沉睡的易景阳。
直到那一天。
我闲着无聊在家附近转悠,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痛哭着跪在我面前。
他对我哭诉,我的儿子是如何颠覆了科学界,如何违背伦理用尸体做实验,又是如何,跟一些人达成了某些协议。所有有良知有头脑的人,都无法不恐惧的预测,元灵人造人将要控制人类世界。
我才开始怀疑,哪里出了错。
那天夜里,我见到了易景阳。
他在他的工作室里,那里面只有他。最尖端的技术,他甚至没找到可以理解并配合他的人。其他人只负责元灵人造人更下一层次的技术实现和批量生产。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我朝他走去。
那天他并没有在工作。他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双眼空洞。
我当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是我并没有花心思琢磨。因为我太急于求证他的正义。
“景阳。”我唤他,他竟然没有回头看我。
“易景阳!”我有些生气的走过,一把扳过他的肩膀,他仰视着我。
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那么愤怒那么绝望,又那么痛苦。
可是我依然没有花心思琢磨他的异常。我期待了太久,我被自己的愿望折磨得太厉害,所以我问:“今天有人找到家门口,哭着对我说,我的儿子在颠覆这个世界。景阳,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做他们说的那些事情?你不是正义的一方吗?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他猛然站起,低头看着我。
那么恨的看着我。我不明所以:“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说:“滚!”他只说了一个字,只说了这一个字。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安抚,从那天起,他软禁了我,在草原,某国元首的私人府邸里。他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让某个国家侧目、避让和讨好。
直到一年后,他才开始每周与我视频电话。只是再谈及此事时,他只是冷冷的对我说:“少寒,不要阻挡我的步伐。” 与何谦阳相似的眉宇间却是赤裸裸的野心和残忍。
我开始觉悟,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飞机停了。
我看着我所熟悉的房屋,只是比起五年前,面积扩张了不知多少倍。这里原本是本市居民聚集区,可是现在方圆数十公里,都是军事基地。
其实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信息早已不是任何人能拦得住。我知道三年前,元灵人造人与人类战争的爆发。人类利用机器人与元灵人造人作战。我知道人类节节败退却绝不屈服。
我也知道,易景阳是一些有野心的人类份子推崇的将军,很可能将是世界的王者。
再次走入这间屋子。
一切似乎都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我亲手购置的家具、家电,全部都在原地。没有人拦着我,护卫队长也在门外被勒令停住脚步。这里只有易景阳和他的十个亲卫住着。
我跟着一个亲卫穿过长长的回廊。房屋正中有一大片绿地和水池。那也是我设计的。
夏日的阳光从正前方斜斜的射过来,铺满了我面前的这条回廊。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无法呼吸。我全身的血脉都似乎争抢着要爆破而出,将我吞噬入血泊中。
有人正在阳光中,朝我走过来。

第二十二章

我看着他们走近,我颤抖着,看着他们走近。
走在左侧的女子,身着赤红的衣衫,如同一团火,美艳不可方物,她巧笑倩兮的看着另外两人,快活得像个仙女;走在右侧的男子,拥有阳光般俊朗的外表和笑容,眼神温暖。
而中间那人,中间那人。
他走在两人的前方,步伐坚定而有力。他身姿还是那么挺拔,乌黑的眉飞扬入鬓。他的眼,那么细长明亮,他的薄唇依然紧抿着,冷漠如故。
他们明明隔我不远,可是那短短的几十步,却如此漫长。
我就站在那里,站在路中间,挡在他们的去路。我无法动弹,我动弹不了。身旁的亲卫不明所以,着急的与谁在通话汇报。
他们在我面前停步。
他陡然立正,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道:“夫人,您好!”他身后两人也连忙立正行礼。
他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平静的直视前方。
他的眉目坚定有力,他没有任何表情,不带丝毫眷恋。他是元灵人造人的头目,是队里的领袖。
他力量强大、年轻而骄傲。他不看我一眼,
只是因为我是易景阳的母亲,他向我行礼。
我的心陡然跌到谷底,是的,是的!我以为我们的爱情超越生死,超越时空。我们已经为彼此生生死死!可是我忘了,我居然忘了。我这么期待的2026,我默默盼望着的飞逝的二十年……那意味着,我已经四十岁,而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这是命……”我说,这是命。这注定,我不可能再跟他相爱。他本就无情,我又如何与他相爱?这无异于,让我再去跟一个陌生人相爱?我又如何去唤醒他,根本未经历过的经历,根本还未发生的,对我的爱?
我胸口如被大锤猛击,我连连倒退数步。
我看着自己的血,吐得满地都是……明明已经几个月没吐了。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双眼,发现右手在输液。
二十年,医学却未进展多少。
代替墙壁的液晶屏前,高大的男子静静地矗立着,他缓缓转过头,没有表情的脸上不辨悲喜:“你醒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他似乎消瘦了些,却更加意气风发。他还穿着我几年前给他买的黑色西装,更加显得玉树临风。甚至连我十年前给他求的保平安的玉观音,他都挂在脖子上,那红线都已看不清颜色。
他已不是,我为之骄傲的那个养子,那个易景阳。可是我依然,为他心疼不已。
我起身,拔掉针管,用力摁住针口。他皱眉,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替我摁住。
血很快就不流了。他放开我。
我拉住他的衣服:“景阳!你要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他看着我,沉痛、冷漠都有。
他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今天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不理会我的问题,冷冷的道。
“不要让楚忘他们回2006!”我快速说道,“他体内是你哥哥的灵魂!他去了会死在2006的。这个事情我经历过,你并不知情!”
易景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冰冷的目光深深地锁住我。
良久,他深深的看着我,缓缓道:“你还爱着他?”
我脑子里轰的一响:“你在说什么?”我与楚忘的爱情,除了许清莹,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没有告诉过易景阳。
易景阳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是一直在等待,希望能在2026年留他在你身边吗?这不是你多年来的愿望吗?你把我养大,不就是为了他吗?”那么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你说什么?你是你,他是他!”我忽然顿悟,“你看了我的日记?你居然看了我的日记?”
他笑:“是的,五年前,被我无意间看到。”
所以那时,他那么的绝望那么的仇恨的看着我……
“易少寒,那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我无法动弹,“实现愿望的工具?与你的楚忘厮守的铺路石?”
“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辩解,“你是你,他是他!我是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虽然我只大你十岁,可是这些年,我哪里亏待过你。我对待你的真心,难道你看不到?”
“孩子?”他嘴角露出讥诮的笑意,表情却缓和了一些。
“景阳,我对你的好,你不该怀疑。也许一开始,是为了楚忘,可是我们二十年相依为命,难道是假的?”
他明显受了震动,手上劲松了些。却依然没放开我。
“我不否认我爱着楚忘。我一直爱着他,直到现在。也许对于2006年的我,他已经死了,可是现在的他,还活着,如果我能阻挡他的死亡,哪怕我不能拥有他,我也愿意!你既然知道我爱他,他又有你哥哥的灵魂,你就不要派他去送死啊!”我柔声朝他说,这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忽然松开了我,他垂下了头,倒退两步。
高大的他,就无声的站在那里。液晶屏幕在他身后不断变幻,他却没有抬起脸。
我不敢出声询问,我注意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
我们都没有说话,屋内的机器设备无声的运转着,一切死一样的安静。
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笑了,笑得志在必得、不留余地。他说:“可是我跟哥哥一样,怎么办?”
他的眉宇间,是泛开的狂妄和占有欲。
我怔怔的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我下意识的倒退,退到床边,退无可退!
他抓住我的双手,将他们固定在我身体两侧,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就将我压制在床上。
他俯视着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仿佛在问我,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说:“我跟哥哥一样,怎么办?一样爱着少寒,一样相拥有她,一样想占有她,不希望其他任何人抢走,怎么办?”
“不!你疯了!我是你母亲,我比你大!”我如被当头棒喝般呆滞,“你乱讲!你肯定搞错了!你!”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原本不知道的。只是五年前看到你的日记本,在彻底的绝望和仇恨后,我发现,我其实不是绝望,不是仇恨。”
“我只是不希望,这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其他人,占据你的心。除了我,易景阳。”他的唇落在我的脸上。
我猛烈的摇摆着,躲开他的嘴唇:“你疯了!你疯了!你是我儿子!我的养子!”
他突然哈哈大笑:“我可以赐给人类重生的力量,我怎么会在乎母子的虚名?更何况你只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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