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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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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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打开了,瑾瑜进来,他立在门口的交界处,走廊偏暗和书房明亮的灯光相互交错在他身上,他就立在中间,脸色含笑,目光柔和。
“潮歌,后天我要去趟法国,两天就回来,梨子……”
“梨子也去是吧。”我说。
瑾瑜:“带她去转转也好。”
“不要。”我说。
  
瑾瑜看着我,还不等他开口,我说:“不用后天,明天,就明天,我就带着梨子去法国。”
不知道是不是书房的灯光太过白亮,瑾瑜的脸色瞬时变得毫无血色,他张口两次,终于问出口:“是想起来了吗?”
我不去看瑾瑜的脸,应了声。
整个书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然后首先开口的还是瑾瑜。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我:“谢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瑾瑜:“明天让我送你跟梨子去法国。”
我点头。
瑾瑜习惯性伸手揉我的头,这次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过了三秒,他上前狠狠地抱住了我。
“瑾瑜,告诉我贺昂的一些事好不好,我跟他从那个仓库被救起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活着,然后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句话说得艰涩无比,似乎在问出口的时候一剂腥甜的血冲上了喉间。
  
“你头部受挫,所以在被送进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贺昂伤势虽然很严重,但是人一直是清醒着,之后他在医院坚持了36个小时候走的……”
“啊……啊……”牙齿瑟瑟发抖,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吵醒隔壁房间熟睡的女儿,我一口咬在手臂上。
瑾瑜阻止我的自残行为,他用手指撬开我的牙齿:“潮歌,哭出来,没事的,哭出来……”
  
第二天我带着梨子去了法国,同行的还有瑾瑜。梨子以为一家三口去旅行,一路上因为不用去幼儿园而兴奋,直到坐上了飞机,她还在手舞足蹈。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梨子歪着头问我。
  
“妈妈带梨子去看爷爷好不好?”昨天问了瑾瑜,贺昂的父亲半年前身体开始不好,所以特别希望把梨子接回贺家,然后就让自己现在妻子的弟弟比尔来瑞士做这件事。
“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的?”梨子天真地问我,然后又看向瑾瑜,“爸爸的爸爸对吧?”
我摸摸她的头:“是啊,是你爸爸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粽子节快乐。
下面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对瑾瑜的问题:——
1,为什么在公车上看到朝歌新做的发型,皱眉头?是为了何小景吗?答:皱眉头因为潮歌,当时瑾瑜还误会潮歌,所以潮歌做啥都错,发型弄成这样就在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2,为什么带着何小景去法国,介绍给贺昂?答:去法国因为课题,介绍给贺昂,算是给何的一个交代,承认她女朋友身份。
3,何小景不提分手,你会提吗?什么时候提?答:会。
我对贺昂的问题:(这个由于我太爱他了,很多限制级问题,脸红~)——
1,和朝歌的新婚之夜,射了几次?朝歌高/潮了几次?最享受什么体位?(这个一定得回答,不准pass,不准撒娇。。)
2,最喜欢朝歌哪个部位?
这两题河蟹中。。。。
3,如果先让你遇上朝歌,你会去追求朝歌吗?答十七八岁时候不会,二十七八岁会。
4,你和朝歌错过了太多时间,在一起的时间也太短,遗憾吗?答:遗憾
另一位童鞋的问题,应该是关于何小景的。
1。明知道朝歌和瑾瑜没断,你把瑾瑜搞到手后,再次看到落魄的朝歌愧疚吗。我只知道她说有优越感。答:文中有写吧,是四十五章小景去看潮歌的时候有写。
2。大学同学起哄的那次,说:“小景还是老答案”什么答案啊。答:还在等瑾瑜。
3。当初提出分手,是以退为进吗。答:点头。
53、第四十九章 
  
法国这些天的天气非常差,整个天空都是昏昏沉沉的,刮在脸上的湿冷秋风风好像可以渗透皮肤里的毛细管融入血液中。
梨子一时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下飞机的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夜晚醒来吵着要爸爸。我开始失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觉,对着镜子看自己,眼窝上眼圈好像两个深深的黑色旋涡,很意外眼泪在那晚之后再没有流过,只是眼角干涩,喉咙变得异常细小,吃什么都疼,最后连水都吞不下去。
  
我一直没有敢去贺昂的墓地,比尔说里尔我跟他家后面的那片树林后面,我想想,那里的确是个树绿水清的美丽地方,有苍莽林海,参差的光影,还有那轻灵的鸟鸣声,但,会不会有点孤单呢?
瑾瑜说你在医院坚持了三十六小时,我不敢仔细想,你这三十六小时是不是在等我醒来,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如果我在这三十六小时里醒来,是不是还可以看看你,摸摸你的脸,再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你走的时候有没有遗憾,梨子已经上幼儿园了,你有没有遗憾不能陪她一起长大,你有没有遗憾啊,贺昂,你许我一辈子的,贺昂,你有没有遗憾?
  

  
这阵子梨子一直是瑾瑜在照顾,我倒是好久没有看见她了。
我去看贺昂的父亲,那个在法国黑白通吃的风云男人现在已经需要各种营养液过活。
我跟他在贺昂生前没说多好,现在贺昂不在了,他朝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你现在还好吗?”他问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
如此简单的问题我却回答不上来,静默不说话,然后扯了下嘴角,说:“您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我对不起贺昂,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他自顾说起来,眼珠混浊,仿佛死寂了般。
  
我在一旁听着,这间豪华的病房有个很大的落地窗,转过头就可以看见外面种植的高大梧桐树,法国的天气终于好起来,阳光笼罩在梧桐树上方,落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但我还是觉得冷,眼泪已经哭不出来,只剩下全身心的疲倦,我极度想自我封闭。我现在的症状有点像刚来法国被入室行凶后的自己,行尸走肉,除了还在呼吸,我真觉得自己跟死了的状态没什么差别。
我甚至不想看梨子,瑾瑜说:“她烧了已经退了,如果我想,梨子很想见我。”
但是我不想,我不想看到梨子,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我现在的状态也根本当不了一个母亲,从来没有那么悲观过,生活的出口仿佛被堵住,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走下去。
  
梨子户口上的名字改了回来,瑾瑜给我一份文件,是遗产转让书,二十多页的遗产,是贺昂留给我跟贺梨的。
“明天本地有一场欢游会,梨子闹着要看,我们带她去看看好不好?”瑾瑜柔声问我,仿佛试探般,他说,“梨子已经好久没看见妈妈了,她想妈妈了。”
我沉默了半天,然后点了下头。
瑾瑜摸了下我的脸,轻微的叹气声随着他要说的话流溢出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茄子炒年糕。”我说。
这是贺昂喜欢吃的,我从小不爱吃茄子,我不知道那么难吃的茄子贺昂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我抬头看了眼瑾瑜,用手比划了下:“就是把茄子跟年糕混合在一起炒……”
瑾瑜微微怔了下,然后对我说:“好。“
  
瑾瑜果然做了一盘茄子炒年糕,专门去三十多公里的唐人街买来了茄子年糕,满满地给我炒了一盘。
我用筷子夹了一口吃下去,却没有再吃第二口,瑾瑜也不勉强我,去厨房洗了碗。听着洗碗池哗啦啦的流水声,好像突然又回到了上几个星期,饭后瑾瑜洗碗,我陪梨子在客厅看动画片。
但是不一样了啊,秦潮歌,那是不记事的秦潮歌过的两年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生活,现在记事了,人醒了,天变了,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我失言了了,第二天没陪梨子参加欢游会,而是去了里尔。坐在通往里尔的火车,我给瑾瑜发了信息,我没有隐瞒我的行踪,我告诉他我去看贺昂,让他别担心。
瑾瑜一直没有回过来,直到火车停下来,一条消息进来。
“这里的果子酒很好喝,梨子也喝了点,她也很喜欢。”
三个小时的火车,我来到里尔,然后打的来到郊区曾经的住所,我早已没有钥匙,我想了下,越过花园来到窗台,踮起脚尖把手伸进窗栏后面,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把金黄色的钥匙。
里面放着的备用钥匙还在啊,刚住在这里,如果贺昂不在,我一个人出门常常会忘记戴钥匙,后来贺昂就想到在这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他说这样我就不会进不了门了。
  
打开门,房子因为没有人居住生了潮,但是什么都没有变啊,连二楼露台种植的向日葵花都在,只是早已因为没人料理腐烂在泥土里,剩下一盆空落落的花盆。
  
卧室已经染了灰,床头放着的相框也在,不过没有立着,而是盖在床头柜上,相框里是曾经一家三口的照片,相框因为盖着而看不到照片,我走过去,试图两次把相框翻过来,但是每次手触碰到相框的时候都收了回来。
我坐在床上,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窗帘也是熟悉的,花色是我跟贺昂一起开车到家纺市场买来的。
突然,外面响起一道细碎的声音。
心角猛地被人揪了起来,我的世界仿佛立马陷入一阵不安中。
  
然后我张了下嘴,哑着声音转过头轻声地唤了一个人的名字:“贺昂?”
没人回应。
  
“贺昂……”我不死心,又唤了下他的名字。
依旧没人回应,房间里外都是静悄悄的,现在连风都停了下来,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空了。
  
最终,我没忍住,蹲□子大声哭了出来。
没有贺昂,贺昂没有回来,门外的声音只是因为风进来,走廊上的画发出轻轻滑动的声音。
  
  
54、第五十章 
  
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贺昂的墓地,逃似地离开了房子,坐上回巴黎的火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像是电影的片花一幕幕从眼前移过。
我以为今天可以把心情调整好,至少可以让自己明白一个事实,我以后还有路要走,梨子还需要妈妈,我还需要担任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事实是我还想逃避,我不想面对太多的人和事,梨子、瑾瑜、贺昂留下的那二十多页遗产,我都不想再管了。
我给瑾瑜留了信,然后买了一张回Z市的机票。
  
“潮歌?”出来开门的杜美美看见我非常震惊,然后笑着领我进屋。
我把买给妞妞的礼物放到沙发上,问杜美美:“妞妞呢?”
“上学去了呢。”杜美美忙着给我沏茶。
我恍然地说:“真快啊,妞妞都上学了。”
杜美美笑笑,然后坐了下来,犹豫了下,她问我:“怎么突然回国了?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我摇摇头,“就是想回国住几天,我妈妈在李教授那边,所以过来打搅你了。”
杜美美:“随时打搅,欢迎。”
“谢谢。”我说,看了眼还穿着围裙的杜美美,问:“你在烧晚饭吗,我帮你吧。”
杜美美迟疑了下,然后重重点了下头:“好。”
  
妞妞比梨子大三岁,记忆中还是个小胖丫头先如今已经是个英气勃发的小女孩,推门进来,她把肩头的书包扔到书桌上,就立马跑进了厨房里嚷嚷道:“妈妈,我饿了,今天晚饭吃什么?”
杜美美:“你客厅看看谁来了?”
妞妞从厨房走出来,她打量了我很多眼,微微红着脸,不确定地叫了我一声:“小姨?”
我:“真开心,妞妞还记得我。”
  
妞妞是个话多的孩子,饭桌上有讲不完的话,她讲她学校的趣事,还讲了她最喜欢的数学老师。
“可惜她要到山区支教了。”妞妞低下头,脸上有属于孩子的失落。
  
Z市举办了大型山区支教的活动,据说做了好几个月的广告,所以这次支教活动反响特别好,加上薄书记都亲自发表演讲,报名支教的青年志愿者人数就非常多了,例如妞妞学校的老师都有参加报名。
我连夜写了申请书,然后报了名,结果很快出来,第二个星期我得知自己成了一名支教志愿者,支教期三个月。
  
前往支教的前两天我开始准备要带去的东西,跟我同行的三男一女,加上我一共五个人,他们中间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工作好几年的计算机工程师,队伍不算庞大,不过五个人难得都聊得上天,尤其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年轻生命的活力。
  
我对着纸条上事先打印好的购物单,一一从货架上取下物品,花露水、蚊帐、软膏、感冒药……这张购物单是瑾瑜给我发过来的,我要去支教的事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
现在已经二十七岁的秦潮歌的做事方式不可能还像十八九岁那时候了,虽然性质有点像,同样逃避的心理,但是不管前提是什么,现在的秦潮歌的确是叶瑾瑜的妻子,我要出门,就有必要跟他打招呼。
想想我跟瑾瑜这两年,真真假假,现在把“假”的都去掉,留下的“真”也不少,比如我跟他的结婚证是真的,梨子跟瑾瑜的父女之情是真的,这两年里我对瑾瑜养成的依赖习惯也是真的……很多事擦不掉抹不去摆在面前的就是事实,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太多,我不知道下一步路要怎么走。
  
我支教的地方是甘肃宁县一个叫九岘的山区,从Z市坐火车到兰州,然后再从兰州转车到庆阳市,之后连夜乘车来到了庆阳宁县。
来到宁县的晚上,同行的五个人找了一家菜馆子吃宵夜,五个人年纪最大的是老徐,年纪最小的是傅阳阳,今年才大二,,样子娇小,性子活泼,笑起来眼角上翘,露出两颗虎牙。
几个男生叫了一打啤酒,路上话最多的张凯主动说起了自己来支教的原因。
“我跟家里的老爷子赌了气,所以就跑来这里了,他安排我出国,但是帝国主义的墨水有什么好喝的,老子偏要来这里体验生活。”
傅阳阳听后,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她推了下我的胳膊:“潮歌姐,咱们这里来了个二世祖呢。”傅阳阳说得不轻,张凯也听到了,不过也不闹,脸色微红,因为年轻,眉目里还有没褪去的稚嫩。
“潮歌姐,你呢,为什么来支教?”张凯岔开话问我。
“我啊?”我笑了下,剥着毛豆吃,想了想说:“我是来散心的。”
  
“潮歌姐,你真行啊。”说话的是另一个年轻男孩何墨,一个大大咧咧的Z市男孩,“一路看过来,咱们五个人,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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