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光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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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熹-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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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结束了无尽的疼楚煎熬。

这次陪同张绣而来的亲卫,不愧是张绣最值得相信的腹心,那名亲卫刚刚坠下马车,又一名亲卫含着泪匍匐着向绳索冲去,在几名亲卫生命的努力下,四匹战马的绳索终于全被割断。而此时,他们已经来到关门的二十几步处。

“上马出关”

张绣见战马脱离了马车,心中大喜,单手挥动长枪拨弩,而另一只手拎着剩下的三名亲卫,将他们统统甩到马背上。张绣知道他身边的健儿都是马上的好手,只要让他们触碰到战马的皮,他们就会轻易的躲在马腹下躲避弩箭。

迅疾将三人准确的甩到战马上,张绣也不敢再犹豫,大吼一声身子如展翅的大鹏,手中的长枪就是他最为倚重的翅膀,将他安全的带到战马上。

“大家上马”

前边张绣那里割断绳索的时候,胡车儿那边身负三个圆盾的亲卫也光荣的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攒足劲,用最后一点力量呼叫战友上马,而他却毫不犹豫的翻身跳下了马车。

“好兄弟俺这辈子绝不会忘记你”

胡车儿看着,跳车亲卫身上圆盾缝隙中插着的几支弩箭,就知道那名亲卫为了不连累他们,为了让他们尽快的逃出险境,主动放弃了他的生命。可是,眼前的形式实在是危险之极,胡车儿忍住即将盈出眼眶的泪水,效仿张绣将剩下的一名兄弟抛到战马上,然后飞身向另一匹战马跃起。胡车儿刚刚跳上马背,就听到身后吱嘎吱嘎一阵乱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剩余的两匹战马终于坚持不住倒下去了,失去动力的马车在惯性催动下翻动着支离破碎了。

“架”

胡车儿盯着眼前只有二十几步就能到达的关门,心中稍安。到了这个距离,弓弩手想要射击就要半个身子离开城垛,而半个身子离开掩体,无疑就变成敌人眼中的箭靶子,因此训练守则中绝对没有,让弓弩手身子离开掩体这一项。而这样就预示着他们的安全更有保障。

紧张感稍去的胡车儿,又想起为了让他们离开而壮烈牺牲的战友,他心中默默念叨着:“你们的付出不会白费的,来年胡车儿达了,就年年给你们上酒祭祀。”

胡车儿还没有念叨完,忽然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石块剧烈撞击声,这一下立刻将胡车儿惊出了一声冷汗,因为这种声音胡车儿非常熟悉,这是敌人放滚木擂石的声响。他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他脑袋的上空被无数的滚木擂石给遮蔽了,黑压压一片的滚木擂石呼啸着向他们砸来。

“郭嘉nTmd简直太阴险了”

胡车儿能够现上空的异状,比胡车儿战斗经验还要丰富的张绣,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现了。张绣和胡车儿的想法比较相近,到了这个距离,按照道理,除了瞭望台上的弓弩手,城头的弓弩就该停歇了。张绣比胡车儿想的还比较深远一点,他也考虑过城头上的汉州军会不会用滚木擂石对付他们,经过他认真的思考,他认为汉州军不会。

滚木擂石用过之后就会在地面堆积起来,它们会严重阻碍行军交通的顺畅。如果函谷关内部堆积了一批滚木擂石,那么待会等他们出关后,汉州军就是有追击他们的念头,也绝对不能付诸于实施了。可是,郭嘉这个东西的想法却每每出人意料,就在你认为不可能的时候,他偏偏给你来个可能,这如何不让没有一点心理防备的张绣恼火,于是怒火中烧的张绣对着郭嘉破口大骂起来。

滚木擂石滚滚而下,看似形式对于张绣危在旦夕。

张绣毕竟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眼见轰隆而下的滚木擂石不是他能够抵挡得了的,他当即纵身向前跃下战马,人还没有落地,长枪就狠狠斜刺在青石之上,然后凭借长枪的力量继续快向前翻去,连接翻飞中犹如兔起鹘落,就在滚木擂石落下的前夕,张绣一纵即逝闪入了函谷关的关门中。

胡车儿这阵子也顾不得战友情深了,他慌忙在受伤的马屁股上捅上一刀,然后连忙将最顺手的双刀放回去,急忙间从得胜钩上摘下镔铁大棍,对着即将来到他头上的滚木擂石就舞动起来。

张绣之所以让胡车儿心甘情愿的追随他,无非是他的枪法好,武功技巧远在胡车儿之上。抛开枪法技巧,如果要是让他们两人比试力量的话,那么张绣绝对承认他不如胡车儿,因为胡车儿可以肩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而张绣却做不到。

其实张绣最清楚,外人流传的传言,只是说出了胡车儿耐力惊人这一项,大多人都不知道胡车儿的爆了也非常的不错,当年张绣为了实验胡车儿的力气,亲眼看到胡车儿居然搬动了一千多斤的大鼎。

三百零一章千斤闸

三百零一章 千斤闸

“嗷”

“嘭嘭咔嚓咔嚓

骤雨般的滚木擂石一下子将胡车儿逼入了绝地,胡车儿嗷嗷大叫中,把镔铁大棍舞动得风丝不透,无数的滚木擂石刚刚进入镔铁大棍的范围,就被镔铁大棍击飞出数丈之遥。木头做成的滚木抗打性能比较好,被镔铁大棍击中后只是远远的给扫了出去,而檑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但凡被胡车儿巨力舞动的大棍击中,无一例外的被打碎成几块碎石。

碎石纷飞中,胡车儿身边一时间尘土飞扬,浓厚的扬尘居然将胡车儿和战马遮掩其中,致使城楼上的汉州军寻找不到胡车儿准确位置。

滚滚烟雾中,汉州军寻找不到胡车儿的身影,可是这些扬尘也限制了胡车儿的视线,胡车儿也搞不清楚张绣和战友们的位置,他只有从滚木擂石轰隆声中夹杂的惨叫和马嘶判断,战友们眼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胡车儿也很想帮助战友们脱离险境,但是他这会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有尽力的挥动大棍,依靠记忆向前边的城墙门洞冲去。

城墙上猛然飞下来劈天盖地的滚木擂石,如此危机的形势,张绣自叹生平从未遇到过,为了活命,他强提一口真气,运用师门传授的秘术,以远远越战马的度闪进了城墙门洞。张绣刚奔入门洞就感到浑身的真气几乎殆尽,猛烈的冲锋势头,差点让他收不住脚步而扑到在地,他只好把手中的长枪当作拐杖,方才脚步跄踉中渐渐稳住脚步。

还没停稳脚步,张绣就忍不住回头打量兄弟们的状况,他心中非常希望兄弟们全部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想。

可惜,入眼之处尽是浓浓的尘雾,让他亲眼看看兄弟们状况的想法落空了。随着凄厉的惨叫和战马悲哀的鸣叫越来越弱,张绣苦涩的叹息一声,就要咬牙继续向前而去。

张绣是个有志向的人,从儿时到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将军,哪怕是一个出征赐名回京就收回名号的杂号将军也行。也许张绣伟大的理想拿到刘谦面前有点可笑,可是张绣的梦想却代表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武者最高的理想,谁让两汉近四百年来将军号十分的尊贵,尊贵得连历史上的汉灵帝刘宏自己给自己封一个将军号。

有志向做大事讲究取舍之道,必须舍弃而自保的时候,甚至连老婆孩子也是向上爬的工具,只要保住自身,未来就有翻盘的机会,如果连自己都死了,那么一切都是浮云耳这些话是张绣的叔叔张济从小就教导给张绣的,直到现在张绣也不敢说领悟了其中的精髓,他只能说他只是理解了一些皮毛。

故此,在关键时刻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抛弃身边的亲信,可是事后他的良心却觉得有些隐隐作痛。以往战局失利,因为身后的人马较多,他心中的愧疚感分散到众人身上,自然也就淡薄得差不多了。

这次的取舍又和以往大大不同。三天前,张绣遭遇了生平最大的惨败,数千追随他建功立业的儿郎命丧日勒要塞,数千人只剩下这十几个人活着跟随他逃到萧关,而后又来到了函谷关。在不断逃亡的途中,这十几名亲卫和他的亲密度大大提升,在最困难的时刻,张绣暗暗誓,如果这次能够顺利的逃出生天,他一定好好对待这些不离不弃之人,一生厚待之。

如今,昨天的誓言还萦耳作响,但是这些有希望得到回报的人们,却永远长眠在函谷关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继续向前冲,这种孤单的感觉让张绣感到有些疲倦。没有了相互搀扶的兄弟,没有代步远遁的战马,指望他这两条腿想赶在刘谦骑兵前到达雒阳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以现在的状况,别说去雒阳城送信博取功名了,能否躲避开汉州军的追捕,还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这一刻,张绣终于有些后悔他当初冒失的行径了。

“拼吧,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枪尖在地上呼出一溜火花,张绣终于稳住了想要摔倒的势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脸色蓦然一沉就要迈步向前奔去。

“咴咴咴咴”

张绣刚刚迈出脚步,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战马长嘶的声音,紧接着,沉闷的马蹄声便在门洞中震荡起来,然后一个红黄须的汉子从尘雾中露了出来。

“胡车儿你还活着太好了”

张绣没有察觉此刻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他强忍住泪水冲出眼睛的冲动,大声的叫了起来。

“主公俺见到你也很高兴看俺将门洞边上的战马给牵了过来,嘿嘿这家伙也算是好运气,居然也躲过了这场灾难”

“好”张绣这会听着胡车儿憨声憨气的声音,感觉特备的顺耳,见胡车儿想减停下来让他上马,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对着胡车儿高呼道:“别减我们眼下缺少的就是时间”

“噢”

胡车儿一贯对于张绣的话言听计从,再说他觉得张绣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以张绣的能耐,高上马根本不是啥子问题。

“老胡呀,待会出关时一定要小心城头上的滚木擂石,那玩意太凶悍了,也就是你这种怪物能活着从中间走出来。”

“嘿嘿主公俺记住了。”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

“冲——呃该死的郭嘉老子说你为啥不在这里设伏兵,偏要违例用滚木擂石砸老子而不怕堵塞交通。原来你要用千斤闸将老子给封在门洞里,你好狠毒呀老子心中刚刚升起一丁点希望,又被你给击碎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经过失去战友品味孤单的痛苦,然后又经历了胡车儿赫然出现给他带来的希望,短短时间内,张绣品味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品味不到的悲欢喜忧。他原以为,冲出门洞后郭嘉给他准备的滚木擂石就够他喝一壶了,哪里想到阴损的郭嘉居然在这里送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在这一瞬间,张绣坚强的信心一下子被快下滑的千斤闸给击碎了,他全部的反映只剩下了歇斯底里的大叫。

胡车儿话虽不多,可是他心里什么事都看得很明白,有时候胡车儿觉得,他就是书上说的那种大智若愚之人。

张绣失态了,张绣感到生命失去保障的时候失态了,胡车儿不会说什么,他也不想说什么,他只懂一个很为浅显的道理,说不如做。

三百零二章胡车儿力抗千斤闸

三百零二章 胡车儿力抗千斤闸

张绣竭斯底里的大叫,让胡车儿第一次看到了张绣的软弱。胡车儿觉得此刻的张绣很无助,他一定要为张绣做些什么,不善于言语的他说不出什么豪情壮志的语言,他只懂一个很为浅显的道理,说不如做。

千斤闸喀嚓喀嚓的快向下降落着,张绣依然在竭斯底里的呼叫着,而胡车儿却默默的拨出短刀,猛然在马臀上削下来一块血肉。忽然降临的巨大疼痛远远大于前两次,战马更加疯狂的向前奔驰而去。

十步。

千斤闸又向下降落三尺。

六步。

千斤闸吱嘎吱嘎的降落声变得更为快的哗哗声。

三步。

千斤闸距离地面只剩下七尺多高。

“嗷”

七尺多高的距离,人骑在战马上已经不能通行,胡车儿猛然纵身从马上飞了起来,身子骤然凌空越战马的瞬间,他的右脚突然踹在马之上,居然将战马踢得收住了奔驰的势头向后倒退两步。

“喝”

胡车儿借助战马奔驰的反作用力,兔起鹘落间,在千斤闸距离地面五尺多的时候,缩身便来到千斤闸的下边。双腿落地后前弓后蹬,双手恰好托在千斤闸的下边。陡然大喝中,胡车儿双臂倏然力,千斤闸在咯吱的嘶叫中,居然被他一下子给举了起来,生生向上提高了两尺。

“老胡这次多亏了你哈哈哈哈想不到老胡你竟然有楚霸王扛鼎之力哈哈哈哈天不亡张绣也哈哈哈哈天不亡张绣也”

绝境中忽然觅得了生机,正在怨天尤人的张绣差点喜极而泣,猛然降临的巨大幸福和数秒前的绝望形成巨大反差,这如何不让原本就失态的张绣更加的放浪形骸。此刻,迅猛的幸福像潮水一样击打着张绣的心灵,如果不是张绣自幼练就的求生本能甚强,他差点迷失在猛烈的激动中,而忘记了尽快向胡车儿举起的千斤闸逃命。

“吼”

“咔嚓咔嚓”

胡车儿没有答话,双腿猛然力中,千斤闸居然又被他举起了一尺多,这样一来,张绣如果伏在马背上,就能勉强的同行了。

“谢谢你了老胡从今天起,我赐姓你姓张,名叫张胡,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生兄弟了。从此后,我但有一丝气在,就绝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兄弟张胡”

张绣原想到了千斤闸旁边下马,而后按着马头将战马给带出去,这样一个结果就令他很满意了。他万万料不到,胡车儿居然能在如此重压状况下再次力,给他创造出一个不耽搁一丝时间的逃亡机会。

他,张绣,在目睹这个刻在他脑子中一生永不忘怀的瞬间,他几乎激动地无法言语。可是,他觉得他一定要说些什么。于是,他将这个时代赏赐属下最高的荣誉给拿了出来,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出手的赏赐了。

张绣说话间已经来胡车儿身边,见面向的胡车儿没有任何表示,他心中非常的疑惑。赐姓,赐名,在这个年代是个很荣耀的事情,如果这种事情生在平时,一般还要弄出一个仪式出来。这说的还是一般家庭,如果赐姓赐名生在世家之中,世家为了拉拢世间的豪杰真心为他们效忠,还会邀请很多的亲戚朋友前来观礼,随后举行盛大的宴席以示庆祝。

起初,张绣怀疑胡车儿已经累死,可是他从胡车儿铠甲上颤栗般的颤抖看出,胡车儿绝对没有死。

张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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