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若水拿出另外一封信对若影道：“这封信你拿着去朱雀大街的护国将军府，塞进凌将军的马车之中藏在车厢的夹缝之中。”他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和那封信一起交给若影：“天亮之后你拿着这块金牌对凌将军穿一个口信，就说靖王赵瑞一干乱党意图谋反，冲破了皇城，挟持明帝逼宫谋反，皇上要他立刻带一万援兵火速围住皇城。”
“是，主人！”
若离和若影两个人拿着信件和金牌立刻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夜，这次看你如何逃出我布下的天牢地网！”
若水负手立在那寒风之中，嘴角不由得上翘，这盘局布了这么久，是该他出手的时候了……
……
沈玉麒总觉得这夜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夜半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帐前，原本就无法入睡的他立刻跃身而起。
“什么人！”
他举剑像那黑衣人道。
“沈将军。”黑衣人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柳丞相被困香山之上，派小人将这封信送予将军的手上。”
“什么！”
沈玉麒已经，如冰他出事了吗？！
他连忙拆开了信，看那娟丽的小字似柔却有钢骨，确是他熟悉的字迹：
“玉麒，见字如晤，靖王起兵谋反，与明帝同困于香山之上，然此非吾最危机之虑，乃兄凌帅实与靖王私交慎密，曾查其与靖王之书信，言欲祝其除幼主而助靖王登九五，此事乃闻军中告其于明晨帅军围困紫禁城逼宫，若其事成，明帝与弟恐有灭顶之灾，且勿急至香山营救，凌帅逼宫一事甚为紧急，明晨且随其至皇城外，趁机劝众军士弃暗投明，勿为奸人所用，解皇城之围后乃入香山营救吾等，切记。”
“好一个凌帅！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保藏祸心，与靖王那反贼狼狈为奸。”
“沈将军，丞相说让您看完之后一定马上把信烧了，以免被凌帅
85、将军落网 。。。
的心腹看到，打草惊蛇。”
……
凌夜一早接到圣旨立刻帅众兵众向皇城而去，到了皇城之下却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莫非是靖王已经入宫挟持了幼主？若当真靖王已经控制了皇城，那势必更加惊险，多耽搁一刻钟皇上都可能送命，他连忙下命包围皇城。
就在这时一个小将在人群中大喊：“当今皇上乃是体恤百姓的明君，我们怎能跟着凌帅逼宫反叛？大家说是不是？”
“是呀，是呀，皇上刚一登基就减轻赋税惩治贪官，谁不拍手称快……”
顿时军中一片吵杂。
是谁在军中煽动人心说他要反叛？凌夜心中一惊。
这时却见左将军沈玉麒帅一路军马从京畿赶来，手中的银戟直指向他道：“枉我们兄弟如此信任凌帅，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包藏祸心意图谋反的伪君子！”
“沈将军何出此言？”
面对四面而来的指责，凌夜正是百口莫辩。
“还敢抵赖，我刚刚已经从你府上搜到了你与靖王那叛贼私通谋反的书信为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
“真没有想到凌帅竟然是此种人。”
此时凌夜只觉得千夫所指，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皇上已经被靖王围困在香山之上，我们快去解救皇上，以免被这奸人所害。”
沈玉麒帅众军士到了香山之下，很快解了香山之困，而靖王所等的西北援军迟迟未到，最终只能束手就擒。
那一夜明帝刚刚还朝就下旨将凌夜打入了天牢之中，堂堂天朝的护国大将军一夕之间成了背负叛贼之名的阶下之囚。
86
86、天牢夜探 。。。
凌夜坐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他的手脚全都被那黝黑坚固的铁链束缚在牢狱的墙壁上，坐在草垛之中，借助良好的目力，他可以看到那些污浊的墙壁之上暗红的血迹，空气中腐朽的腥气令人作呕。
造化弄人，祸福难测，就在几日前他还衣着光鲜地坐在自己的护国将军府里享受着人们的敬慕，一夕之间就这样陷落囚牢，成为人人鄙夷的反贼，这变幻快得惊人，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布下了这样的网，将他陷入牢狱？
想他凌夜十六从军，年纪轻轻就挂帅杀敌，战功赫赫无人能及，二十多岁就被景帝封为了护国大将军，何等威武荣耀，他这一生之中最多之时乃是征战沙场，他这护国大将军府虽然排场，却鲜少有几日留在京中，那一心布局陷害他的人又回是什么人？
可是数来数去，在这天朝之中能如此手段之人没有几个，原本的几派势力早被一年前以状元之才入朝的柳相分崩离析，蔡相，曹太师，言相，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权臣一个个贬的贬，退的退，就连曾经被称为铁腕的户部尚书上官慕也一纸书信离朝不见踪影，原来的五派之中就只余下柳相所拥护的太子党，而如今曾经的太子也已经登上皇位，在这朝堂之中只手遮天，权倾天下的就只有柳相一人！
柳相却是个众朝臣私下里谈论最多的人，此人年仅弱冠却已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得是什么？言相多深的心机，上官尚书多强硬的手段，蔡相多少的党羽，这样一个弱冠少年他所拥有的最锋利的武器却是他美艳如花的容颜和娇柔似柳的身姿，那窈窕纤细的妩媚身段，单单看着就让人心中燃起火焰，那双清冽似水醉人如酒的眼眸，只一瞥就勾去了所有人的心魂……
这样一个美少年偏偏却是他的心魔……
第一次在那塞外的草原上看到那少年的时候他就觉得惊艳，然而不论那少年看向别人的眼光如何似春风一样和煦，只要望向他就变成了冰凉锋利的剑，那目光如怨如诉。他从不曾记得见过这个绝美倾城的少年，然而他看像他的目光就如同他们是宿仇一样满含怨言。
一身媚骨的他却有着那样清澈如水让人无法自拔的眼睛，他仍然记得那夜在湖水之中拥住他那柔软身体的娇柔，记得那令人沉醉的郁郁幽香，然而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那双悲伤的眼睛，仿佛含着千言万语一样的眼睛。
他曾经记得那夜行刺他的刺客身上一样带着那股独特的兰馨幽香，那是一种极为奇特而惑人的香气，世间罕有，他一直在想那夜的刺客是不是他，而他为什么欲置他于死地？
左将军沈玉麒曾经是
86、天牢夜探 。。。
他的左膀右臂，而到最后几日之前一声声怒声讨伐他的也是这个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曾经在草原上无意之间撞到他这个好兄弟和那美少年在草丛之中的野，合，自从他和那美少年走得很近，自从看到那少年被他绑缚手臂在马背上载回来，他就感觉到这个曾经的好兄弟看向他的眼神就如同一团烈焰，那种无形的隔阂让他们再无法回到从前的信任无间，然而那美少年和他的好兄弟的交好只是一种偶然吗？
就连朝廷之中风云变幻，景帝的突死，明帝继位，朝中的大权都落在了这个曾经担任明帝太傅的少年丞相一肩之上，难道这也是一个偶然？
不错，靖王是曾经想要拉拢他，他也知道靖王意欲夺宫，收到靖王的信以后他婉言谢绝了，但是那封信最后奇异地丢失了，若是这封信落到有心人的手中他根本没有机会翻身，他越想越觉得那美少年的可怕，可是这样的算计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他思绪纷乱的时候，午夜之中寂静的天牢里传来了脚步声，钥匙转开牢门的声音让他立刻惊讶地抬起头来。
却见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监牢里立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那让他思绪不宁的少年丞相！
“将军在这天牢之中感觉如何呢？”
若水桃瓣似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他抬起手捏着凌夜的下巴，用那双秋水明眸看着凌夜。
凌夜一直知道在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误会，从塞外回京之后也曾多次去相府找他，但是每次去找他的时候却从来没有看到他在家，他似乎久居宫中，夜夜侍奉君前，根本难以近身。他之前猜想得似乎没错，布下天罗地网等他跳下去的人就是面前这个笑容嫣然的少年，但是如今他最想知道就是他这样机关算尽到底为的是什么？！
“为什么？”凌夜沙哑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少年的声音满含着悲伤，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眸里似乎莹然欲滴的泪水：“这一天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或者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根本没有办法明白那些失去亲人至爱之人所承受的痛苦！”
他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就像他不明白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为什么总是满含着泪水。
“世上有竟有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我终于等到这大仇得报之日！”若水仰起头笑着，眼泪却顺着他的脸蛋滚落下来……
“柳相何处此言？”
凌夜自问仰无愧天，俯无愧地。
“何处此言？”若水看着他道：“看来将军是杀人无数，根本不记得这条人命，一年前华山之巅，我家公子与你论剑比武，你竟然将他生生一掌劈死，难道将军已经忘了吗？”
“你家公
86、天牢夜探 。。。
子？”凌夜惊讶地看着他：“莫非就是无情剑端木君宇？”
不错，江湖人都知道武功天下第一的无情剑端木君宇怀中总是搂着一个绝色少年，那少年就是被称作天下第一美人的端木若水，可惜那时候他没有见过这个江湖盛传的绝色美人，后来无情剑端木君宇命陨之后这个传说中的绝色美少年也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踪，也就在那年朝廷之上出现了这个貌如春花的新科状元，一步步手握重权，把持朝政，没有想到竟然是他！
他仍然记得那时在绝命崖上端木君宇的鲜血染湿了白色长衣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情景，这同样是他难以释怀的心魔，可是他同样也是受害者。
“你误会了，当时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你家公子身怀绝世武功，我怎么可能就那样一掌令他毙命？那时候他已经身中奇毒，内伤甚重，却仍然遵守和我的约定来到华山，在比武之前也没有对我说中毒之事，才会在比武中一招送命。”
“不要再狡辩了！”若水怒道：“我只知你狠毒嗜血，却万万想不到凌帅你竟是如此敢做不敢当之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该偿命的时候却贪生怕死。”
凌夜颓然坐在草垛里，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论他说什么，眼前这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少年也不会在听他的辩解，罢了，他非有心要杀端木君宇，然而天下皆知端木君宇是死在他的掌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有之，我非有心杀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却是死在我手，你要取我的性命，凌某也只有奉项上人头，请动手吧。”凌夜沉声说。
“你以为我会这样就杀了你吗？”若水的声音变得尖锐。
“那你……”
“我要你生不如死！你知道失去了我家公子这一年我是怎么过得？那痛苦如何撕裂我的心，怎样夜夜地哭泣泪湿岑被，被多少男人弄污了身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有这一天……”
凌夜听着那一声声悲声地泣诉，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即便落到如此地步，却并不恨他，只是觉得心疼。
若水一步步地靠到他的近前，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抬起凌夜的下巴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小瓶，捏着凌夜的下巴将那红色的液体灌进他的嘴里，就在那一瞬间凌夜感觉到他的喉咙仿佛烧着火一样灼痛着……
“啊……！！！”
87
87、立后之争 。。。
驱车回宫的路上，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回复，为什么凌夜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不能明白他的眼中为什么是那样的神情，怜惜？同情？是对我吗？被陷入如此的地步仍然没有我曾经感受过的那样火焰一样地憎恨？我一直以为大仇得报我会快乐，可是却完全没有那样畅快淋漓的感觉。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那种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变了味！我要一剑杀了他替公子报仇吗？不，我要留着他，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痛苦太难过，我要将他拖入他把我拖入的炼狱之中一起煎熬。
“才回来呀。”
小福子将我带进太和殿的时候那里竟然还亮着灯，他还在等我。
太和殿的门从外面关上了，刚刚走到床榻边就被他紧紧拥住……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我能感觉到他。
“怎么了？烨儿。”我转身问他。
“没事的，太傅，不用担心。”他带着那熟悉的笑对我说，抱着我一起躺在太和殿的床榻之上，那一夜他只是那样紧紧地拥着我……
即使已经登上皇位，他仍然像从前那样叫我太傅，不论有什么烦恼他都不想让我担心，看似年少未经世事，却拥有自己执着的想法和坚持下去毅力。
……
第二天傍晚我仍在太和殿的时候却听见太监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来了。
独孤皇太后？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我连忙跪地迎接。
“爱卿请起。”
我听见那沉稳端庄的声音，抬起投来看着仍显秀丽端庄的独孤皇太后，棕金色的华丽装束对她来说太沉重，毕竟她只是三十多的年纪，作为一个皇太后，她已经是显少干预朝政，朝廷之事一力由她的皇儿去执政，这时候皇上不在，她来到这太和殿中莫非有话于我说？
她看了我半晌却吟出那首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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