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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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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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彬捋须沉吟了片刻,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魏彬他们走后,殷昱就回了房里。

谢琬歪在床上看书。

她也在琢磨这件事,其实她和殷昱内心里都不在乎去不去太庙祭拜,所以说是皇帝是不是因为他娶了她才不让他进宫。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说到如今眼目下处境的话,就又不得不表示郑重了。

皇帝如果能对殷昱表示些恩宠,最起码也能让他们的敌人们有所忌惮,如今这样子,很可能就会有人开始行动试探皇帝反应了,如果反应的结果是皇帝无动于衷,那么那些蜇伏的隐藏的所有的敌人都会开始冒出来。这对殷昱来说简直会变成四面楚歌的境地!

“眼下担心这些还早,别想那么多。”殷昱在床沿坐下,把她搂到怀里亲吻起她的头发。

他也实在轻松不起来,从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随时随地确保自己完然无恙,可是如今有了妻儿,他自己的安危反倒在其次了。她和孩子每一个都重于他的生命。从前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那种责任感是空泛的,眼前身为丈夫和父亲的使命感才令他感到无比真切。

谢琬抱紧他的腰,说道:“我才不担心。我可是孕妇呢。”

殷昱笑起来,捧起她的脸亲了口。“是啊!孕妇可不能胡思乱想。”

枫树胡同听见这消息,谢琅他们和余氏他们轮流过来陪伴,就怕谢琬孕中会有情绪波动过大的现象,导致伤了身子。哪知道谢琬看起来完全没这回事似的,每日里兴致勃勃地忙着过年的事宜,余氏他们先以为是装的,后来等见着确实是没有忧虑,于是松了口气。

关于这道旨,最感到振奋的自然是季振元一党。

季振元的看法跟魏彬他们相似,他虽不是宫里人,但在天子身边呆了数十年,什么脾性也都略几分。否则怎么混到首辅阁臣的位置?皇帝前两日当着他们面直言不讳地说身子日渐不畅,这其中其实就透露了几分这样的意思。

太子已然在位二十四年,监国十年,早已具备登基掌控朝廷的能力,而且这些年来将东宫和内务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于朝政上也屡有建树,皇帝到了此时,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虽然不见得眼目下太子就会登基,可时日也为之不远了,只要太子登了基,那立下的太孙就会顺位成为太子。要撼动一个太子可比太孙来得艰难多了,所以在目前这样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请奏殷曜为太孙是多么刻不容缓的事!

“年后上朝头件事,咱们便要联名上书请奏立皇次孙为太孙,这件事不是一两次上奏就能被准奏的,但我们近期的精力必须放在这件事情上。”

季振元与一屋子门生说道。然后目光投向当中的谢荣,又道:“还有上次老夫与微平说的那件事,你也得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咱们双管齐下,不信殷昱还有翻盘的可能!”

顾若明的目光立即往谢荣投来,什么时候季振元居然单独交给谢荣任务了?

谢荣颌首道:“学生不敢松懈。”

顾若明憋气地挺了挺胸,看着地下。

谢荣在天刚擦黑的时候揣着季振元的话回到四叶胡同。

才进了花厅,采薇便吩咐丫鬟打热水给他擦脸洗手。虽然早就吩咐过她不必这样做,但是既然她执意如此,他也就随她了。总归她也得找点事情做才好度日,他不能把最后这点乐趣都将她剥夺了。

庞福趁他换好了衣裳时走进来:“老爷,姑奶奶回来了。”

谢荣手下顿了顿,然后哦了声,说道:“说什么没有?”

“姑奶奶问老爷安。”庞福道。

余下的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今儿是谢葳出嫁第十三日,因为曾密至今不能下床的缘故,她也不能回门。今儿她是一个人带着花旗回来的,曾家连个老妈子都没派过来跟随,谢葳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进了原先她自己院子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谢荣看着庞福为难的面色,即使他不说,他也猜到是什么样的境况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明儿一早便送她回曾家去。”

她如今这样的处境,越是往娘家跑越是容易引起曾家的针对。

任如画进门了十多年,也为曾密生下了两子一女,这些年又为着曾密里外打点,早就在广恩伯府站稳脚跟了。曾家就是她下半辈子的战场,为自己在那里打下片江山,这是她余生的任务,娘家,除了能保证她不至于挨饿受冻,别的已帮不了她。

庞福默默地颌了颌首,出了门去。

这里采薇已经让人传了饭,替他拿碗筷布起菜来。

舀汤的时候她的衣袖上滑,露出腕上一道若有若无的红痕。他先是不经意地瞥了眼,而后又掉回目光定定盯着它。

采薇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连忙把手缩了缩。

谢荣伸手将她的手腕握住,捋起袖子,只见那白皙的皓腕上竟然密布着好几道血痕。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来。

原先谢葳未过门去,她的身上也时常有些小伤痕,他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却绝不会因为一个妾侍而去责备自己的女儿,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谢葳如今已经出嫁了,难道她还是不肯放过她吗?“是不是大姑奶奶打你?”他问。

“不是!”采薇立即摇头,然后捂着手腕慌乱地后退了半步。“不是她!”

谢荣眯起眼来。

采薇死命地咬着唇,然后把头垂下,最后扑通一声跪了。“这次真的不是大姑奶奶,是棋姑娘,棋姑娘说她没头油了,让贱妾把头油给她送去,贱妾因为大姑奶奶回府,所以去得晚了点儿,棋姑娘怪贱妾误了她的梳妆,就拿鸡毛掸子抽了贱妾几下。”

“混帐!”谢荣拍桌而起,“你是我的人,她敢打你?!”

采薇吓得跪坐在地上,张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谢荣绷紧脸望着她,“她什么时候起对你开始这样待你?”

281防备

采薇哭道:“自打贱妾进门,就与老太太一道对贱妾时有苛责,不过从前并没有打过。贱妾猜想棋姑娘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还请老爷看在平日都是贱妾独自在府的份上,不要去责问此事了。”

府里黄氏倒从来没对她做过什么,该给她的什么都给了,也从来不让她去立什么规矩,暗地里更是没有一桩是她做的。可是她也绝不会出面帮她撑腰,王氏和谢棋是一伙,谢芸夫妇也不曾正眼瞧她,谢荣要是去责备谢棋,那回头谢棋又再对她做点什么她怎么办?

所以她宁愿忍气吞声,不让他知道。

谢荣望着她这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咬了咬牙,唤来庞福。

“打今儿起,谢棋的给用府里不再提供!”

庞福照办不提。

谢荣却已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出来走到书房,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却又觉得心情无比廖落。

采薇进府已经有一年多,黄氏搬去秋桐院也已经有一年多,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他依然只认黄氏是自己唯一的妻子,可是这一年采薇也像一滴水一样默默渗进了他的心里。这样一个受了气连声也不吭的女子,甘愿留下做他有名无份的妾,可他却为她出口气都不能!

谢荣盯着窗外的雪花看了会儿,眼底忽然也现出丝寒光。

他白养了谢棋两年,如今竟动手打起了他的小妾,他若再容她呆下去,刑部侍郎的脸面又何在?

既然少了进宫的步骤,那今年的除夕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了。虽然因为宫里那道旨弄得形势大变,但是这种事情是她无法控制的,而且也并不代表事情不会再有转机。虽然这段时间殷昱为了让她少操心,明显把在做的事情少跟她说了,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渠道获知信息。

她并不觉得孕妇就当真应该睡了吃吃了睡。胡沁说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有时候也能神奇地感应到母亲的思绪和一些外界的动静。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让他在肚子里就做个缺少危机感的人?他不像他的父亲到时候可以有成队的能人教导成长,也不像他的母亲拥有两世的记忆。从这点上说,她也有提前培养以及提高他政治敏锐度的责任和义务。

所以在不影响休息的情况下,事实上罗矩他们把外头的消息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她。

除夕这日谢琅亲自率人来接他们回枫树胡同吃团圆饭,晚上又在齐家吃饭,回到殷府天色还早,殷昱便让麦婶儿又治一席,他要与娘子单独吃团圆饭。

谢琬最近的胃口增加了,胸也有点涨涨的,皮肤看上去也更细嫩了,殷昱变得更爱动手动脚。但是他从胡沁那里讨来个好消息,到正月底大约就可以有节制的同房了。

殷昱这个人,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婚前的时候只觉他很温柔细心,亲切随和,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哪知道成了亲后,除了以上这些,关上门后他的顽劣和邪恶全展现出来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即使是有些邪恶,但是从始至终也都是体贴着她的,除了初夜,到如今为止她从来没再有过疼痛不适的感觉。就是有身孕前那些日子,隔三差五地欢愉,也只是觉得越来越和谐。而最近她因为胸涨,他也总是以他的方式帮她缓解。

想到这些她又不免面红耳赤,因为他吸吮着她的时候感觉太深刻太强烈,每每令她难以把持。

现在又有些涨得发疼。一面侧歪在榻上,一面悄悄隔着衣衫轻抚着它们。

一旁给她晾燕窝的殷昱察觉后偎过来,将双手在薰笼上捂热了,然后探进她的衣襟里轻轻揉摸。那带着薄茧的手掌顿时摩挲得她全身都有阵酥麻感。那只手却又顺着她的丰盈游移不停,那肿涨在他的轻揉下确实有了缓解。她把身子转过来,索性撒娇地勾住他的脖子。

他宠溺地笑了笑,将她衣裳褪下,解了亵衣,低头含住了它。

一只手却还不忘记去抚慰另一边,很快她就忍不住发出舒服的轻吟。

殷昱看到她表情轻松,愈加温柔地吸吮按揉,孩子让她一个人怀,除了这样帮帮他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何况这对丰盈一向是他的宝贝,他心甘情愿地侍候它们。

吮完了一只,再吮一只。吮完的那只在灯光下顶部红殷殷的,喷薄的样子,活像朵花蓓蕾。他忍不住凑近她耳边道:“我忽然想起好久没吃糖了。不如我在上面涂点蜜,你喂我吃?”

谢琬脸一红,推了他一把。他笑起来,回身走到橱柜旁,拿出蜂蜜罐子。回到榻边,将谢琬的衣裳褪到后臂下,把解开的亵衣往下扒拉,然后用小刷子沾了蜜涂在那花蓓蕾上。

冰凉的触感令得谢琬轻轻打了个激灵。那花蓓蕾立起来,他伸出舌尖撩拔了一下它,那峰尖蓦地一颤,谢琬倒吸了口冷气。他再撩了撩,那蓓蕾便如石子一般硬挺了。他这才含着它将它上面的蜜糖仔细地吮干净。

吮过的地方终于见软了些,他又再故伎施加涂了点儿,用手指沾蜜轻轻在上面画着圈涂抹着,时而拿舌尖撩拨,谢琬浑身如电麻,那花蓓蕾又顷刻抖擞起来。他再也舍不得放弃这股触感了,舌尖抵住它,然后尽可能把它含进口里。

她的胸本就不小,如今加上孕期,更加丰满了,他只觉爱不释手,不知不觉就轻轻地啮咬了一口。掌下的她顿时起了阵微颤,尤其唇间轻吟似在召唤着他,这跟他们从前毫无顾忌的欢爱时她的表现一样,

“别急,爷来侍候你。”他吻了下她的唇,又拿手指沾了点蜜涂在她的右乳。这朵花也立起来了。这次他的手指没急着走开,而是伸出两指轻轻揉捏了会儿它,然后把她的下裳褪下,才又一边轻啮着它,一面将手滑进她的下腹。

如同回到生命本源,滋润而深邃,紧致而温软。他的长指进入到一半,她呼吸陡然变沉,身子躬起,喉间吐出的声音也忒般*起来。

窗外烟花照亮了半边天,这一夜又是春光无限。

越是恩爱,越是难解难分,殷昱休沐这五日二人时刻不离,除了上枫树胡同和霍家去拜年外,剩下的时间两人要么呆在府里,要么就上街看戏下湖划船。就是年后他去了差事上,回府在家的时候也必然陪着她一处。

不过该做的事情他也一件没落下,最近听说季振元让工部尚书杨鑫给郭兴提官职,杨鑫却找理由推到了明年,郭奉那边除了继续让骆骞尾随跟踪,那些产业被收集起来放到了殷昱案头。另外还有府里的防护,以及她出门时的人员配备,包括马车,全部都有了变化。

如今她出门时除了钱壮邢珠他们三个加秦方宁柯,还有一个从武魁手下来的很擅骑射的叫做梁九的武士。梁九打即日起任她的车夫。而她的马车里也多了个大暗格,里面藏着弓驽,长鞭,绳索,匕首,金创药,舆图以及火石等等必备之物。

“这些都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愿一辈子也用不到。”领她参观的时候他凝眉道。

谢琬一样样看了看,说道:“最好再给我配些无色无味的毒药什么的。”

殷昱笑了笑,往身后打了下响指。

胡泌捧着个盒子走上来,打开道:“这里头有以春夏秋冬命名的四种毒药,春秋的药性较缓,一般服用后十二个时辰才起效,夏冬的药性较猛,一般一个时辰就见效。”说着他将写明了各种药效的一张方子夹在盒子里,给谢琬道:“太太有空的时候慢慢看就了解了。”

谢琬点点头,又问殷昱:“你呢?都有防备了么?”

殷昱揽着她上了车,说道:“他们杀不死我,而且,只要在京师里,他们也不敢轻易这么做。”

谢琬道:“总归要小心。”说着伸手替他把大氅带子紧了紧。

今儿元宵,他们去莲香楼吃汤圆,因为刚好在楼下可以看到下面的庙会。

殷昱握紧她的手,“当然。”

他们夫妻的行踪其实不难打听,当天夜里下面人就把他们在莲香楼吃汤圆的事告诉了谢荣。

谢荣回到府里的时候尚早,神色也如往常般平静,他让庞福去把谢棋叫过来。

谢棋十分忐忑,说实话自打王氏受了诰封之后她的日子的确好过多了,虽然说董湖还是她的一个噩梦,可是能够这样有吃有穿地在侍郎府呆上一辈子她也乐意。所以行为举止收敛了不少,加上她被谢荣严禁再与谢葳往来,那些什么歪心思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可是没有对手的日子未免太过枯闷,于是她瞧上了采薇。

采薇跟她年纪一般儿大,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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