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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疑窦丛生
第三十一章疑窦丛生
剧团在开全体会，雷鸣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好久没有开会了，今天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要涨工资了，说真的以前我们剧团是吃大锅饭，唱的好唱的孬工资差别不大，贡献大贡献小工资体现不出来，的确是不合理。这回我们要力争合理，要拉开距离。经研究我们准备分五个档次，评定的方法是先自报，再群众评议，最后由评委会审批。下边先学习文件，三天后选出评委会。这一下群众像开了锅，工资问题一直是群众最关注的问题。按说演员属于艺术人才，工资应当高些，特别是主演名角，像震豫东这样具有特殊贡献的角儿，工资就应当特高。可是，多少年来她和别人的距离并没有拉开。然而，人们关心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人们在纷纷议论的同时，都在考虑着自己，他们生怕自己被别人远远抛在后面。学习文件后是讨论，起初，大家发言并不踊跃。雷鸣启发道：“咱们先别接触实际，可以先表表自己的态度。”场上鸦雀无声，好久没有人发言。“我说，”大家一瞅是牛得水：“我说，这个态不好表，怎么表，说自己评不上没意见；还是说自己评不上就和别人拼命？我看，咱们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又是一阵冷场。有的人在抽烟，有的人在看报纸，有的人在发呆……雷鸣：“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接着讨论，不过咱打开窗户说亮话，这个态必须表，明天咱们来个点名发言，谁也别想漏网！散会。”听说涨工资，人人都在跃跃欲试，温如水想近水楼台，她利用枕头风向雷鸣吹说：“你看我能涨多少？”雷鸣故意说：“你呀，顶多弄个四级。”“四级？！”她一把推开他，杏眼圆睁。“那你想要几级？”“想要？当然越高越好啦！”“到时候再说吧，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别胡弄我，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可是把啥都给你了。”“啥呀，我不是兵，你也没有养我，恰恰相反是我用最精华的东西养了你。”“放屁，哪个让你养？！”她索性把他推下了床……温如水又找到张银龙（当然同样是在床上），这回她改变了策略，在他正如火如荼的当儿，她提出了工资问题，他不愿扫兴，只好满口答应。不料，落窝鸡也堵住他说：“张大团长，近来春风得意啊，不过，人可不能得意忘形，更不能得意忘人，不管咋说，我俩有那么一段……”张银龙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说：“好了，好了，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啥屎，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涨工资吗？我只能告诉你，我尽力而为吧。”“这还差不多。”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火凤是个倔女人，她很久没有理睬雷鸣和张银龙了，况且，如今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虽然她知道别人都在托人挖门子，可是她还是不肯低三下四向雷鸣和张银龙求情。她要看看他们怎么一个评法，她想好了，如果他们敢对她下手，她就要大闹。为了把评定工作做好，雷鸣又召开了党员扩大会。他想只要党员能够端正态度，就会稳住群众。显然，他是对的。会上，党员纷纷表态：不管评上评不上决不会闹情绪。尤其张银龙，他的发言很有鼓惑力：“评工资说到底，不是就涨几个钱吗？钱固然重要，可是，这些年没有涨工钱咱不是照样生活吗，而且生活得还挺滋润。所以，对我来说涨与不涨无所谓，到时候万一谁有意见我可以让给他！”他的话引起一片掌声。第二天通过无记名投票选举了评审委员会。评委是：雷鸣、张书记、震豫东、刘堂和花常艳。令人们匪夷所思的是竟然没有张银龙。这对他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显然，群众还是不信任他。他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却倍感失落。他暗暗骂道：妈的，跟我耍心眼，走着瞧！他皮笑肉不笑地问温如水：“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不投我的票？”她思索一下说：“可能是怕你出卖他们。”“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关键时候他们竟然出卖了我！这回可别怪我心狠！”“你跟群众较什么劲？你以后总是还要用得着他们。”“我现在是副团长，是党员，今后还用他们什么？”“你毕竟是个领导，怎么能脱离群众。”“我他妈的就是要脱离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他咬牙切齿的骂道。经过打听张银龙得知，背后带头说他坏话的是火凤。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她。很快，评定工资便进入实质阶段，这天当评到火凤的时候，张银龙义正词严：我不同意给她涨工资，因为她作风有问题。他的话像一颗重型炮弹，把所有人几乎全震晕了。那个时候，对于作风问题看的十分严重，简直是人生中的癌症！群众很快便醒了过来，都昂首望着火凤。她，面红耳赤，浑身战栗，指着张银龙说：“你不要脸，你血口喷人！捉奸捉双，你拿出证据。”张银龙毫不示弱：“当然我会的，不过不能在这里，下去我会找评委会谈的。”“那不行，你是在这儿放的毒就必须在这消毒！”火凤已经霍出来了。这时全体人员都屏住了呼吸，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等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雷鸣见势立即高喊：“你俩停停，我一再强调，要端正态度，要端正态度，记住这是评工资，不是特殊时期。我们的宗旨是评出团结，评出干劲来，所以，大家发言的时候，一定不能离题太远！”他很会说话，并不以事论事。大家暗暗长出一口气，精彩的大戏，并没有如期开演。高玉树的心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那颗刺眼的红痣，几乎成了他心中的块垒。每当房事的时候，他一看到那红红的妖眼似的东西，心情便陡的一落千丈，热情和欲望也随之降到了冰点。每当这时，震豫东便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你怎么了，工作太劳累了吧，叫我说，小说就别再写了，人说用脑子过多，就会这样，没关系，这不是病。”“你这是听谁说的？”他仿佛抓到一根稻草。她呵呵笑笑：“你怎么了，好像在怀疑我做了什么？”“你不要打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不，好像是电视上。”“不对，是你张师兄说的吧！”“看看，你又多心了不是？你们男人啊，在妻子面前心眼总是那么小。”“怎么，你以为只有共妻才算心眼大吗？”“好了，好了，别抬杠了，睡吧，明天……”“又是明天上班对不对？你还有没有别的借口？”“借口？你什么意思？！”显然，她真的生气了，每当这时他便会油然产生一股恻隐之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他一如既往，笑着说：“对不起，我又夸大其词啦！好，睡睡！”她再一次原谅了他。然而，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到红痣，想到张银龙，想到他那一表人才，想到他的健美身材和结实的肌肉……他顿时浑身发热，欲火猎猎，他再也不能自己了，“霍”地翻跨在她的肉体之上。“你疯了你？”他哪顾得了那么多，立即掀起一阵暴风骤雨。说来奇怪，这时他的灵魂似乎已经付在张银龙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抑或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邪恶意念，在左右他，在驱使他。他犹如变成一头野兽，一架冲床，一块巨石，即将把她化为齑粉把她吞噬。震豫东第二天竟然起晚了，她没有去练功，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她还微微感到有些头晕，浑身乏力，四肢关节酸软疼痛。她影影绰绰好像记得，他竟然折腾了一夜。她是第一次结婚，心说，也许新婚的男人都是这样。她看看身旁的丈夫，他四仰八叉，烂睡如泥。她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洗漱完毕便出门去买早点，她知道他喜欢吃胡辣汤和水煎包，穿过两条街终于买到。然而，叫了几遍他就是不起，无奈她只好独自吃，吃完后便匆匆去上班。剧团里仍然是评工资，上午评委分头找几个人谈话，这几个都是胡搅蛮缠的主。震豫东分的是火凤。谈话在火凤的宿舍。震豫东知道她和张银龙有过一段极其暧昧的关系，如今反目成仇，工作不好做。她俩面对面坐着，震豫东瞥她一眼，她低着头，在摆弄着一条花手绢。“你和张团长到底是咋回事？”她打破沉默。火凤依然低头不语。“都是一个剧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跟仇人似的？”“你说说，那个臭男人，怎么会爬上去呢？真是小人得志，不认爹娘！”“我看，你们还是讲和好，如果这样下去，对你们俩都没有啥好处。”“我怕啥，一个小白人，他是团长，看谁怕丢人！”……“你们到底因为啥，原来不是挺好的吗？”“好个屁，他这个流氓，就会玩弄女人！于姐你要小心他一直在打你的主意。”震豫东笑道：“你说的是过去，现在他不是洗面革新了吗”？“你们完全被他的假象迷惑了，他这个人最会装了，你不知道吗，他现在还和温如水偷偷搞。”震豫东摇摇头：“不知道，是真的？”“当然，不信，你可以留心一下，哪天他们俩同时不在，那肯定是去干那事啦。”……下班前，于明辉派人来车接走了震豫东。她给玉树打电话，他们科里人说他去喝酒了，她只好单刀赴会。于部长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原来是于夫人五十寿辰。震豫东没有带礼物，好在兜里有钱。“啊，小丽，稀客，稀客，我怕你忙抽不开身，就把你安排在晚上了。”震豫东一瞅，白薇也在，两人打了招呼。她扫了一眼大厅四周堆放满了五光十色的礼品。地上到处都是装礼钱的纸袋，她顺手捡了一只，悄悄把五百元装进去。她找个机会说：“真对不起，我来的匆忙，没有买什么礼物。”她将红包递给于太太。“哎，小丽，你人来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还拿什么礼物？！”让来让去震豫东还是塞给了于太太。“于姐，小高咋没有来？”“他有应酬。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哎，别提了，这不，我这次回来就是叫干爹给我调动工作哩。”“为什么，省歌舞团的牌子多硬呀！”“牌子硬有啥用，那里的人欺生。”震豫东心如明镜，眼下是竞争的时代，白薇是靠于部长的后门进去的，她除了有文化，懂理论，要唱没唱，要舞没舞，当然混不下去喽。“喂，听说，你那位成作家了？”“哪里，就发一篇小说哪能成作家？”“这，你就不明白了，能发一篇，就能发一百，一千篇，不信，你等着瞧吧，不出三年他就会成为我省的著名作家。这回你算找对人了，你可要看好他呀，不然我会抢跑的！”说完她哈哈大笑。这时于天宝满脸堆笑的从外面走进来：“二位姐姐好？”她俩忙伸出手向他招呼。这时，于明辉双手各端一盘菜笑呵呵过来：“二位尝尝我的手艺。”震豫东四下瞅瞅，室内就剩他们四人，少倾，于太太也走过来。于明辉又打开一只中型的生日蛋糕，庆典再次开始。
32。第三十二章 人生如戏
第三十二章人生如戏
白薇有意和震豫东拼酒，白薇死乞白赖一次次和她碰杯干杯，加上于明辉的鼓动，震豫东哪里招架得了，不一会她就昏昏欲睡了。白薇见状连忙把她扶到楼上一间卧房。不知过了多久，震豫东蓦然睁开惺忪的双眼，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于明辉正在抱住白薇热吻。震豫东连忙闭上眼睛，然而，他们的欲火越烧越旺，索性倒在地板上做起那种事来，白薇还不时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震豫东虽说已经结婚，也算是过来人，但对于这种身临其境的‘‘·爱场面却还是第一次，它的刺激程度是难以言表的，她仿佛冲进火海，顿时浑身为之燃烧，可是她不敢睁眼就是连大声出气也不敢，她几乎被窒息。
他们总算结束了战斗，于明辉蹑脚蹑手走了出去，白薇好像是累了，便余喘未消地在震豫东身旁躺下了，须臾，便呼呼睡着了。震豫东慢慢睁开眼睛，仔细瞅瞅身旁这个面目姣好的女大学生，其实现在已经是个文艺工作者，震豫东弄不明白，眼前这个漂亮妞，她为什么不结婚？难道她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她知道她就是靠于明辉这棵大树生存滋润的，她尝到了不少甜头，所以，她甘心情愿做于明辉的情人，也许这是一种新的时尚？她有些茫然……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家以及高玉树，她忽地坐了起来，连忙穿鞋走下楼来。客厅里空无一人。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凌晨一点零八分。她倒吸了口凉气，一种不祥和恐惧深深笼罩着她，她只好叫醒天宝。他忆忆怔怔地边开门边说：“姐，这么晚啦，你别走了，要不你睡我那屋。”
“不用啦，没多远我一会就到家了！”
大街上闪耀着昏黄的路灯，树影婆娑，除了个别运送货物的货车外，马路上空无一人。震豫东大步流星地往家赶，她轻轻哼唱着《朝阳沟》银环的唱段，以缓解心中的恐惧情绪。当她走到离家只剩两条街时，突然从胡同里摇摇晃晃走出一个人影来，他径直走向震豫东，口中念念有词：好漂亮的小妞，走，跟我去玩玩，爷爷有的是钱，说着掏出一把钞票来。震豫东吓的撒腿就跑，她一口气便跑到了家。然而，敲了好久门玉树也没出来开门。她纳闷：难道他也不在家。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判断，因为门是从里面划着的。她只好从头上拔下一根卡子将门拨开。然而，第二道门依然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