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二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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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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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辜月如捂着嘴皱眉低呼了一声,“怎么……宋景元也过来了?”

沈栖一抬眸果然看见身边围了四五人的宋景元往裴府马车这来,他遥遥望见裴棠正打算上马车就高喊了一声:“裴兄留步!”

裴棠听见声响果然停顿了动作,收回了那只才刚踏出去的腿,转向宋景元来的方向,好像是在欣然长立着静候他。沈栖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却好像脸色有些担忧。

辜月如问:“这不会是要闹起来吧?”

沈栖摇了摇头,那宋景元的面上分明和善有理,哪里是来寻衅滋事的模样,何况这还是在书院门口,宋景元爱惜名声就不会在这挑事。沈栖猜他这时候过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在裴棠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沈栖拧着眉头对辜月如说道,余光不经意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入了才刚停下的马车上。

宋焕章……?

辜月如对沈栖冷淡的态度大为稀奇,直接问道:“他不是你表哥吗?怎么你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栖目光还黏在刚才宋焕章上的那辆马车上,眼见着越来越远,也顾不上和辜月如多话,立即跳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让驾车的车夫紧跟着前头那辆马车去。这个宋焕章古古怪怪的,刚才钻上马车的时候还好像留意了一下四周,越发让沈栖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下午的时候沈栖跟辜月如不经意的提过这人,却没想到非但辜月如知道这人,而且还知道他是宋景元的弟弟。只是跟宋景元到底的血缘亲疏如何,却不知详情了。然而有一点是能断定的,这人资质平庸,整日里也不见声张,跟宋景元的锋芒毕露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

这样一来,沈栖倒是越发肯定了下午听见的那番话,那写话本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宋景元,指不定就是宋焕章。沈栖这会去跟着鬼鬼祟祟的宋焕章,极有可能弄清这整个事情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沈栖当日变卖首饰的银子已经去了大半,若是再想不到进账的法子,只怕不能支撑接下去的代笔花销。若是……能探得宋焕章的秘密,说不定还能拿此作为要挟,交换他给自己做堂外题。

沈栖越想越觉得可行,嘴角也荡起了丝丝笑意。她也真是尝够了捉襟见肘的穷滋味,若不是这样,也不能的想这样下三滥的法子。

呸,还真是下三滥!

沈栖心中也暗暗鄙视了自己一遭,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

过了不多时,车子左拐右拐,忽然勒停了下来,沈栖等了片刻才起了疑,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帘子,却没有见到坐在前头驾着马车的车夫。她顿时感觉了不妙,心道总不会在坐马车这事上连着摔两次跟头吧?当即心中一急,将帘子全都掀开了看。

只见马车停在了长长的巷子中,前后不靠,两侧是一丈余高的墙,也不见有其他行人往来。就只有沈栖的这两马车,和马车中的沈栖一人。

难道……是自己过来时被前头马车上的宋焕章发觉了?可就算是被他发觉了,这裴府里的车夫又什么会无故消失的呢?

沈栖上头吃过一回亏,所以之前就让奉灯去打探了国公府几个车夫的身家背景,每一个都是府中的家生奴才,再可靠不过。沈栖也特意去辨认过一回,对每个人都有印象,她确定之前的确是上了裴府的马车,而且那车夫也的确是府中仆役,所以……绝不坑是上错了马车所致。

沈栖胸闷,怎么车夫这么爱失踪,驾着马车人忽然就不见了!

此时已经入了秋,白日渐短,天色已经黯了下来。

巷子的尽头漆黑一片,马车停在那好像陷在了深渊中,永远不能再驶出去。

沈栖抓着车帘子的手紧了紧,感受着上面厚重料子摩擦掌心的滋味,倏然舒了口气逼着自己淡定下来。静默了片刻,她松开了帘子,坐回了车厢里头,气定神闲的开始打发起时间来。

离魂前沈栖出身大世家,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可总也有身边的朋友谈论过一两件因为争宠而闹出的绑案。沈栖觉得自己这虽然未必是掳劫,可约莫也是大同小异的事情,这自己先慌乱了反而没有半点好处,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坐着,静观事情如何变化。

索性,也没过多长时间,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一身影正挡在车前。逆着光也瞧不出面上神情,只是嘴角透着似笑非笑的望着沈栖,“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一句话也不知是赞还是贬,沈栖心中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是宋焕章站在车前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被人拿捏了。沈栖这时露出了个真心实意欢悦的笑来,语气款款:“要是你再不出来,只怕我也要沉不住气了。”

宋焕章神色黯深的看着她,却好像是在敛神思考着什么,忽然问了一句,“你从江南上京的时候是不是去过青江边上龙骨庙?”

☆、第25章 无计可施

沈栖离魂来时已经身在镇国公府了,哪里知道上京时候的事情,就如实的摇了摇头。宋焕章略有失望,不过转瞬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盯着沈栖看了片刻,才皱了下长眉,“你回去吧。”说了这话,就利落转身离去了。

“……”沈栖讶然,呆怔了一会才回过神,立即跳下车追了上去,“宋焕章,我的车夫呢?”

宋焕章目光直然往前走着,甚至没有多看沈栖一眼,语气冷淡的回道:“你回车上等候着,自然会让有人送你回去。”

沈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不对!裴府的车夫怎么会是你的人?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宋焕章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然笑了一声,转过眼看向沈栖道:“沈姑娘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来头。做代笔的的几个银子根本入了不府上仆役的眼,更何况是要听我的话。沈姑娘若是觉得镇国公府的仆役不够忠心,自可告知府里……”

“打住!”沈栖见他说了一通无关痛痒的话立即出声制止,忽而嘴角带了几分笑,目光灼然的盯着他问道:“那你说说,我那车夫怎么会消失不见的,先前我在马车上可没听见外头有任何的动静。”

宋焕章目光落在沈栖的脸上,微微打量了一圈,似乎在猜度她心中所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栖略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宋焕章会是这样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连掩饰都不愿意去做了。她凝眸一想,倒也不难猜了,这巷子中根本就没有旁的人,就算沈栖将这桩事说了出来,只要那车夫不认,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真信了她的话,真拿着这话去质问宋焕章才真是愚不可及

沈栖才体会出其中的意思,那宋焕章已经收回了视线打算自行离开了,沈栖下意识一把揪住了他挥起的衣袖,“淮生!”

宋焕章的脚步果然一顿,可转过面来脸上却了两分可笑,“淮生?”

沈栖打量他诧异的神情,反而有些迟疑不定,这人真的就是写话本传奇的淮生吗?

“沈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宋焕章薄唇一抿,眸光之中也竟是波澜不惊。就好像沈栖方才骤然出口的一声根本没有引起他任何情绪上的变动。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根本与他没有丝毫的相干。

难道宋焕章和淮生之间真的没有关系?

沈栖定定的看向他,只觉得眼前这人好似一团迷,越发叫人猜不透。可她分明是听见他和旁人说话的时候提到“淮生”这个名字。他现在全然一副毫不相干的模样,更加叫人觉得刻意。

沈栖也不急着叫他承认了这事,眉眼一转,灵巧慧黠的眸子中像是缀入了两颗璀璨星辰。“哦——”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一声,似是而非的说道:“原来是我记错了,淮生是宋景元才对……”

宋焕章转了目光过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天黑看不清也是正常,沈姑娘不该再在外头呆着了。”

言辞都是在打发她回去,好像再不想再跟她有半点纠缠一样。

宋焕章用衣裳裹着自己的手去拂开了沈栖拽着他的只手,足下带风的拐进了一间半开着门的屋舍中。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沈栖才气得跺了脚,这宋焕章真是冷热不近、软硬不吃!可偏偏她虽然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拿他无计可施。原本想着能作为要挟,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小巷之中漆黑幽深,前后都不见人影,沈栖转过身看了看远处停着的那辆马车,之前还不见踪影的车夫握着缰绳一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说道:“姑娘刚才是我去了哪里,叫小的一阵好找。”

沈栖心中冷笑,还真是见了鬼,明明不见的人是他,怎么这会转而倒成了他找不见自己了!真是好好的驾着马车,她也总不能在半道上失踪搞不见吧!

那车夫还在战战兢兢的絮叨道:“沈姑娘下回可不能再这般了,若真是……真是……那小的拿一百条贱命也是抵偿不了的。”

“……”沈栖暗骂了一声,这厮竟然已经将说辞都准备好了,只怕自己今晚上真要将这桩上翻出来告诉沈氏,也说不清了。离魂前沈栖看了不少戏,家里头也养了戏班子,可看来看去都未必及得上这位仁兄的演技。

***

再说宋焕章进了那屋舍,立即有个年岁差不多皮肤黝黑的汉子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她是不是?”

宋焕章摇了头,短促简洁的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哎……你等等,没有是什么个意思啊?”汉子追了上前,被这两个字搞得稀里糊涂忍不住多碎碎念叨了起来,“你之前不说是她极有可能也不是这世界的人吗?怎么又……‘没有’,‘没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宋焕章原本心情就不怎么痛快,陡然停下脚步,用眼尾扫了那汉子一眼,“程周,你能不能弄件像样些的衣服穿?”

汉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上身只穿了一件布马甲,罩了一件油腻腻的围裙——杀猪汉的打扮。“不这么穿怎么……杀猪?”

宋焕章脸一黑,不再吱声扭头就走。

程周立即追了上前,“哎,你这是在嫌弃我的身份吗?我这也是运气不好才转生在杀猪汉的身上的!这以前还是你劝解我要想开些,还要努力凭着这行当赚钱!怎么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吗?”

宋焕章实在呱噪得不行,在进屋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只是有些怀念曾经那个谈吐风雅……”

“别!别!别!”程周立即摆手,“可别提前世的事了,对我而言啊,那些早就是过眼云烟该忘却了。”

“忘却?”宋焕章状似无意的笑了一记,转而问:“沈栖这人查的怎么样了?”

☆、第26章 兄妹

程周立即收起之前嬉笑的神情,正色了起来,“已经查清楚了,那日国公府的船的确在青江旁龙骨庙前停靠过一日。按照咱们的经历来看,她极有可能也是离魂来这的。”

宋焕章没应声,末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程周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宋焕章已经进屋关上了门。知道了?辛辛苦苦调查了多少日,才得了这么一句话!程周气噎了片刻在门口干嚎,“到底是不是啊!你不是还设了个局来的吗?哎……到底她是不是呀?”

宋焕章在屋中听得一清二楚,到底是不是其实按他之前知道信息来看,已经差不多能有七八分的把握确定了。可……沈栖的情况又好像和他们的不同。宋焕章当日是在龙骨庙里面醒来的,而沈栖刚才一副全然不知道青江龙骨庙的模样,并不像作假。

程周一个人在屋子外头叫唤了半晌也没屋里人应声,也就只好悻悻离开。

***

再说沈栖那边,马车重新驶回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奉灯提着个灯笼站在府门外左顾右盼的等着,见到沈栖从马车上下来眼中一亮,立即凑了上前,“姑娘今日怎么回的这么迟?”

沈栖是有苦说不出,才露出几分苦样那奉灯就好像忽然明白了,知趣的闭了嘴低下头专心提灯将人往里头引。

“……”

沈栖心道她这不会以为今日自己又被留堂了吧?顿时心中郁郁,怎么她在外人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愚笨模样吗?

奉灯道:“二姑奶奶回来了,刚才夫人还叫人过来请过姑娘一回,姑娘是立即过去还是怎么?”

沈栖是最烦来来回回倒腾的,立即将挂在身上的书袋递给了她,“直接过去吧。”到了沈氏那,屋子中已经热热闹闹的坐了几人。

沈氏关切的问了几句为何这么晚,都被沈栖含糊答了过去。裴娆娇娇的开口:“娘!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沈氏笑着瞪了她一眼,“这样大的人了怎么还吃你表姐的味!”

“五妹为这事生气可是不值当了,母亲当然是疼你更多些的。”裴井兰正坐在旁侧,倚着手枕一派闲散,眼波流转自是一番摄魂蚀骨的媚态。

这话裴娆爱听,听了之后面上便流露出了得意之色。沈氏面上不动,心里头却是啐了自己这个女儿一句。各个都是人精,偏她生的是这么个没心眼的。这二丫头的话表面上听着是好听,可装进肚子里来回嚼个两次也就不难体会里头的深意。沈氏笑呵呵的应道:“她是个没心肝的,倒不如井兰你,还能时时想着回府来看看我。”

裴井兰抿了抿嘴角,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继续下去,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沈栖,才刚要开口,外边来了个小丫头禀话。说是老太太叫人都到她那边去用晚饭。

到了老太太的上房,那边二房的二夫人楚氏和七姑娘裴姍已经在那了。老太太伸出手拉了颜井兰去自己身边,笑着抱怨道:“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到祖母这来?还非得我叫人去请。”

裴井兰笑容一滞,神情也哀婉了两分,“孙女以为……”

老太太摆正了脸色,“说那傻话!上回你也是太看不开了,祖母说你两句也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要着这跟祖母闹别扭?”说完话又是起了一阵怜惜,越发将裴井兰搂入了自己怀中。

裴姍早跟着二太太过来了,坐在一边吃了会果子,见到沈栖来立即凑在了她身边坐着,低声道:“瞧见没,薛老夫人和薛姑娘可不在。”

沈栖转眼看了一圈,果真没看见薛年玉和那位厉害的薛老夫人。

裴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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