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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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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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伟人那儿汲取力量,这对陈海平而言已如呼吸般自然,现在遇到了相应的问题,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八个字。

团结、紧张、严肃,这六个字训练营都有,不缺,缺的是最后的两个字。尽管他有意无意已经作了不少,比如让青年男女之间的交往更加自由,给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为此,陈海平想到了马球和足球。

这都不是啥新鲜玩意,马球虽是舶来品,但汉代也有了,而足球更是正宗国产货,战国那会儿就有了。

想到足球,陈海平的嘴角就有点撇,那帮孙子,把国粹玩的也太滥了。

对足球,陈海平的兴趣还不大,这不到是因为那一世那帮孙子太不争气,而是因为相对于足球,马球才是寓训练于娱乐的最佳运动。

把马球推出来,大受欢迎那是必然的,但等到真正推出来,场上场下的那股疯狂劲,就是陈海平这等见过世面的人也是吃惊非小。

陈海平很快就意识到,要想改变很多人,可能没有比体育运动更好的手段了,体育运动或许是突破思想樊篱最好的手段,因为人在运动中更加容易彰显本然的天性。

陈海平好像记得,说是那一世西方建立公民社会就与体育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公民社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遵守规则,而体育运动在这方面是最好的寓教于乐的教育手段。

陈海平愈加重视这件事,他重新制定了规则,使之更严明,更规范,而最为重要的还是对体育运动精神的确立。

陈海平确立的体育运动的精神依然遵循伟人的思想: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

因为陈海平对训练营有着无可言说的影响力,他爱憎分明,绝大多数人也会跟着爱憎分明。比如在马球比赛时,陈海平喜欢勇猛,但讨厌野蛮;喜欢智慧,但讨厌奸猾,很多人自然而然也就会在心里把陈海平评判的标准当作他们自己评判的标准。

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只要憎恶某种行为的人超过某一程度,就会让这种行为大幅减少,甚至绝迹。在训练营,除海平的影响力绝对会远远超过“某一程度”,所以他的标准很快就会成为全民的标准,无一例外。

马球比赛时,疯狂的是观众,而参育比赛的队员则都是既勇猛,又优雅智慧的绅士。总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运动员的动作出不出格,有意还是无意,很容易看出来。

因为马球,在人民群众强烈的呼吁下,陈海平高高兴兴地又建了三个训练场。而这,又带出了一个很好的后续效果。

训练场多了,就会在几个地方同时都有比赛,那么谁能吸引到观众,当然,这主要是指吸引美美,就是一个天大的大问题了。

为此,就需要诸位选手更用心,更投入,不仅要苦练马术等技巧,更要时刻注意风度,要既勇猛,更要优雅智慧。

如果陈海平硬逼着他们这么做,那一定是事倍功半,但现在这个样子,效果就来了个大翻个,事半功倍了。

这支未来的无敌之师,因为马球,在马术上的进步那是蹭蹭地,效果完全是立竿见影地。

第六十一章筹谋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

土地是不亏人的,在陈海平这个大外行的英明领导下,虽然磕磕绊绊,但结果尚好,舜王谷的平均单产达到了百斤。

玉米单产达到百斤,陈海平丝毫也不觉惊喜,因为他知道在那个世代,玉米单产至少有一千斤。这次秋收,让陈海平感到惊喜的是花生,花生的单产竟然达到了七十斤以上。

陈海平不知道在那个世代,花生的单产是多少,但肯定比玉米低很多,只是他知道花生是经济作物,价值不是玉米能比的。

这个金秋收获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有毛衣。

毛衣最先在京城开卖,由王家的庆泰行代销。虽然谁都知道一定会畅销,但谁也没有想到会畅销的这等程度。这么说吧,想买毛衣吗?来托人,走门子。

毛衣在京城卖了五千件,一开始是平均十四两银子一件,但很快,价格就一路飙升,最后涨到了平均三十七两一件。

王元程手下有很多人才,做买卖都是一流的高手。公开出售的这五千件毛衣的品级虽也相当高,但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不买,只送,送给和那些他们能说得上话的豪门权贵。而这些豪门权贵家中,有资格穿这种好东西的人自然不是一两个,送来的绝对不够分,于是自然就要再弄些来。

多弄些来,显然得花银子买。

豪门权贵买这种稀罕东西,如果价钱低了,那就是瞧不起人。为了能让这些富贵中人觉得有面子,于是就又开了一个业务:专门定做,式样都是唯一的。

这么一弄,在上流社会形成风潮是必然的,如此一来,银子自然就会像洪水决堤一样,滚滚而来。

在京城的惊艳亮相,仅仅公开贩售的这五千件毛衣为这个亘古未有的庞大商业联合体提供了13万8千7百26两白花花的银子。

这等成功让王元程兴奋的睡不着觉,当然,王元程什么没见过,他睡不着觉自然不是为了这点银子,而是为了这成功所昭示的意义。

秋风得意马蹄疾,高卧在马车上,透过撩起的车帘,王元程怡然自得地眺望着秋风中的晋南大地。

抬眼望去,前面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七八个人正往路上忙乎着什么。

王元程的嘴角又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如今这训练营周围的十里八村已经被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为了减少闲杂人等往这一带乱窜,主要的大路上的一些路段都被故意弄得坑洼不平,不要说是马车,就是骑马都非常困难。

马车从厚厚的木板上驶过,王元程又开始感叹,他真是浪费了王仲然这等人才十多年。可也是,他就是不浪费,他能用王仲然做什么?有其人,更要有能用的人,以前他用不了王仲然,而现在,王仲然已经不属于他了。

道理都明白,但有时候触景生情,心底还是难免有所遗憾。

年前来过一次,今年这是第一次,看到站立在陈海平身边的儿子,王元程所有的遗憾都一扫而空。

现在的儿子可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富家公子,眼前的儿子站在那儿,长身玉立,神态飘逸,气度雄沉,举止从容淡定。

王元程何曾想过儿子会有这等风采!

容貌并不是天生的,气质会改变一切,会让一个人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了看到眼前儿子的这一刻,王元程觉得今后冒什么风险都是值得的。

下了车,寒暄过后,陈海平对王佑礼道:“佑礼,老东家快一年没来了,就烦劳你陪老东家四处走走,看看我们这儿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变化。”

感激地看了陈海平一眼,王元程随着儿子向营里走去。

和九个月前比,儿子又有了变化,但什么变化,王元程说不清楚。

见父亲一直打量自己,王佑礼笑着问道:“爹,我是不是和去年回家的时候又有了不同?”

点了点头,王元程道:“是有了变化,但这次我说不清楚是什么变化。”

停下叫步,王佑礼道:“爹,您看看儿子是不是更绅士了?”

王元程愕然,他不解地问道:“什么绅士?”

王佑礼道:“这是少爷说的,意思就是风度,彬彬有礼,文雅的风度。”

少爷这个称谓是绝大部分人对陈海平的称呼,儿子也入乡随俗,叫起来自然的很。一开始,王元程还真有点不习惯,可也没办法,儿子愿意。

王元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佑礼道:“少爷今年发起了绅士运动,他让我们打马球,要求我们既要打得勇猛,又要谨守礼数。少爷管这叫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现在我们这儿的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比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更有风度。”

举目望去,确实,经过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和儿子有点类似,神态从容,气度雄沉,举止优雅。王元程心中骇然,以前他还觉得这些人是最勇猛的士兵,但现在看来,陈海平显然绝不仅仅是把他们作为士兵来培养的。

这一刻,王元程算是明白了封路的深意。

陈海平一向不喜那些虚礼,晚上,他招待王元程只请了两个人:一个是王佑礼,一个是王仲然。至于饭菜,对王元程这等豪门大族中人而言,无异于猪食,但在这儿,这些鸡鸭鱼肉青菜豆腐,王元程吃的是分外香甜。

听王元程说了毛衣在京城的销售情况,陈海平自然高兴,又聊了一会儿,他道:“老东家,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别家的毛衣肯定也会上市。虽然暂时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冲击,但从长远来看,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王元程不解,他问道:“少东家,什么打算?”

陈海平道:“生意讲究的是信字,货品的讲究的也是这个信字。老东家,做生意我是门外汉,有个建议不知合不合适?”

陈海平的建议谁会不重视?王元程郑重地道:“少东家,请讲。”

陈海平道:“将来毛衣这个行当竞争一定非常激烈,而毛衣的技术要求又不高,质量方面很难拉开什么差距,所以要想霸住这块市场,就要在这个信字上多下点功夫。”

王元程没明白陈海平的意思。

陈海平继续道:“老东家,我觉得这个信字,不仅仅是诚信的意思,还应有个不贪的意思在。这也就是说,我们的货品物有所值,我们要让所有的人相信这个,我们有暴利也不要,也要坚持物有所值。”

现在可是抢银子啊,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王元程只犹豫了一瞬间,就道:“少东家说的是,这次卖到江南的货统一定价,而且定了就不再变。”

“喔,我说少爷你可真舍得,这一放可就是几十万两银子没了!”王佑礼有些夸张地道。

陈海平笑了笑,没说话。

王元程道:“少东家,我们合作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次因为毛衣的事儿,他们很多人找上我,想要入股。”

陈海平道:“这是好事,除了与建奴有来往的那些人,我们一概欢迎。”

王元程的想法已然大变,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之类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他对希望参与进来的人,唯一的态度是欢迎,唯二的态度是欢迎欢迎……

王元程问道:“那股份怎么变更?”

陈海平道:“今后这种事老东家看着办,需要磋商的跟我三哥谈就行。”

四人边吃边谈,接着又开始谈到明年二月出发去蒙古的事儿……

上了年纪,觉轻,和儿子躺在一铺炕上,王元程觉得心安,所以醒了也没动。忽然,一阵脆亮的号声传来,而随着号声,儿子应声而起。

王元程知道那叫军号,这号声叫集合号,听说不论冬夏,要是谁稍微起来晚了点,一桶凉水就会立刻搂头浇上去。

朝阳还隐在天际,蒙蒙的晨曦里,一队队士兵已然森然列立。

伫立在山坡上,王元程专注地看着:这些人个个上马可杀敌,下马可治民,这将是一股何其庞大的力量!

第六十二章扩股

王元程到家时,大女儿已经在家住两天了。

王元程并不是从家里出发去平遥的,而是回家的途中转道去的。明年二月,商队就要出发了,要准备数百万斤的货物,这个工作的庞杂自然不难想象。王元程不放心,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存储货物的地点挨个走了一遍。

消息自然是要保密的,而这也自然会引起旁人的猜疑,尤其是有利害相关的人,张家就是这样的人。

在家住着的不仅仅是大女儿,还有一个外甥女,这个外甥女是李家的媳妇,李家自然也是有利害相关的人。

见王元程回来,又得到了交待,两盆泼出门的水高高兴兴地走了。

第二天晚上,王元程设宴款待张家和李家的两位老太爷。

张家的老太爷叫张凤阁,长王元程一辈,王元程得管张凤阁叫七舅;李家的老太爷叫李匡泽,和王元程平辈,他们是远房表兄弟的关系。

他们来干什么?王元程清楚,这二位是赶着来入伙的。

张李两家先前拿出的六十万两银子,王元程给出的条件是可以入股,也可以不入。要是不入,就算他借的,三年后拿利息。

王元程跟他们说了建商队的事,但细节自然不能说。他们这次来,当然是因为毛衣引起来的。王元程一直不在家,又不说去哪儿了,两家自然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三人都是老狐狸,要是在以往,王元程也会跟他们一样,转来转去就是不说正题,但现在王元程已经不一样了,他的眼界变了,这些事已经非常无聊。

喝了三杯酒,王元程放下酒杯道:“七舅、匡泽,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元程知无不言。”

捋了捋嘴巴上稀不楞登的几根白胡子,张风阁派头十足地道:“元程,既然这样那七舅就直说了。”

王元程恭敬地道:“您说。”

张凤阁问道:“听说你这次在京城小赚了一笔?”

小赚?王元程笑了笑,道:“是的。”

张凤阁道:“那个毛衣什么的也是你和那个人合作的?”

这才是戏肉,王元程点头道:“是的。”

这时,一旁的李匡泽问道:“三哥,你以前跟我们说的还作不作数?”

王元程郑重道:“当然作数。”

王元程如此痛快,两位老太爷倒是又犯嘀咕了,两人相互看了看,张凤阁道:“元程,你跟我们交个底,这笔买卖到底如何?”

王元程笑着把两人的酒杯斟满,然后道:“七舅、匡泽,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我已经投入了多少银子,如果我没有底敢这么做吗?这要是败了,可是倾家荡产啊。”

如此大宗的盘货,想要瞒人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张李两家那就更不可能,三家在生意上的纠葛太深了,何况有些货还是通过他们的系统采办的。

点了点头,李匡泽道:“我们现在入股能占多少股份,大概能有多少收益?”

刚开始的时候,入股的事王元程就是那么一说,两位老太爷也就那么一听,他们怎会把这么一大笔银子投入到他们没底的生意上去?借那笔银子,他们就是为了拿利息。王元程又怎会不清楚这二位是什么脾性,所以也就没必要详细说股本的事。

王元程道:“本金总共是六百万两,那方以毛衣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占七成五的股份。”

张凤阁和李匡泽听了都是一惊,他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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