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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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今生-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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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懿希望能从张晓那里找出线索,而张晓想请德懿帮忙。

餐厅里,张晓问他:“老小啊,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吧。”
“能带我见你哥哥吗?”
“干啥?”
“呃,你知道伊皇公司的那个标对他们太重要了,但现在文化厅不让他们做了,你哥哥能帮忙吗?”
德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着头吃饭。
“我就是想请他帮忙,因为你知道吗,那些盗取文物仿制的人就是上次你带我去易县那个瓷厂的人啊。开始我还以为你和他们有染。前几天GA的人抓了他们了。他们还杀了两个小伙计啊。”
德懿心里那种震惊,脸上完全的不可置信。怎么大哥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那是谁主谋?!”
“那人就是唐允川,不过死了。记得你帮忙找工作的那个女的吗?就是他的恋人。叫余菼,我们原来都是一个公司的。”
这事德懿早知道了,他没做声,就吃饭听着。
“那,找我大哥没用。”
“不是吧,他是厅长,怎么的那些处长都听他的。”
“那,我试试吧。”
德懿对于张晓的事情,总是尽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者心里他真是在乎这个女人,虽然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我给大哥打电话 ,只有你去办公室找他了。这毕竟是公事。”因为他不知道大哥会怎么样,这个事情和他康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这就是康德懿学会了世故,学会了商场的太极,他懂得分寸之间的力道。
“好啊,谢谢你。”
“不谢。”
“辛安安走了吗?”他问张晓。
“走了,你怎么没去送她呢?”
“我和她不太熟啊。”德懿说着笑笑。“她走前给我电话了,谢谢我,请我有空照顾她父亲。”
“唉。”张晓长叹一声。
“你叹气什么?”
“一个女子走那么远。。。”
“是啊,说不定我哪天也去飘泊天涯。多爽。”他开玩笑的说。
“你,你嫂子怎么样?”张晓小心的问她。
“就那样了,还能怎样。”德懿有丝不知该往哪里发泄的愤懑。
张晓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坐着,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悲伤。
两人吃完饭,礼貌的告别。德懿远远地目送张晓离开,转过了楼角,自己才转身离开。他给大哥打了电话。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才说张晓有事情找他。康德嗣知道德懿一直的心思,出于对德懿的那种兄长宠溺,他说,:“你让她来找我吧,改天。”

德懿马上给张晓打电话,告诉了她大哥的手机和办公室地方,让她自己去找。
他不能说是清之梦,不然大哥会不高兴,但是不帮张晓,他又觉得过意不去,人总是自己把自己在矛盾中隐匿。

手机响了。
“那个书斋和伊皇公司关系好,嗯,他们经常两个公司互相有来往。好的我知道了。”德懿放下电话,心空荡荡的,面对着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他给原来罗颖公司的助理打电话,那些人能留下的都去了他的公司。
“问你个事情,给我嫂子送画的人,你认识吗?”大家都知道那幅画是压垮罗颖公司的稻草。
“见过,是罗总常去的那个会所的人带着来的。是个男的,等我问问落实了。看能不能找到。”
“好的,你抓紧时间。”
德懿希望不是,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老严到厅里汇报了所有的案情之后,大出意外的得到副厅长的高度表扬。领导问打那笔钱,老严赶快地说:“这钱是因为唐允川的老婆的遗嘱和两家的家属委托的,您说的那个公司是办理者,这钱按照法律,是人家私有财产吧。”
厅长说:“我们只要破案。那些事情,交给法院去办。小严,不错啊,多亏你回来,不然我看那个JD,离开你就抓抓小偷得了。”
“呵呵,谢谢领导夸奖。”
“赶快整理所有卷宗,看看还遗漏什么。审讯加强。”
“是。”
“关于那个伊皇公司,你怎么看?”
“这个瓷器的样本,就是多亏他们找到的,不然我们根本没法破案,而且他们没有作案动机,关键是交代的人,从来没有提到,信息不对称来说,符合无嫌疑逻辑。”
“嗯,当然作为当事人,他们着急,自己去查,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以后这样的情况一定要避免。”
“还是领导想的周到,我一定转告。”老严心里对天洋 ,对尹家两兄弟是心里有感激的。
“注意保密。”
“是。”
老严走了。这一次,GA的副厅长没有知会文化厅。因为他在报纸和内参上看到文件了的,让他知道该怎么做。立场对于这个职位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康德嗣并不知道文化部的郭副厅长已经单独的召见了几个下属的处长,喽罗有好几种 ,一种叫死党,不多,一两个就够,另外一种叫朋党,也还行,最怕党羽,因为一旦落难,那些羽毛扎死你。毕竟人最畏惧的除了死亡之外,权也是一种畏惧的。所以,他依然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但是自己妻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厅长他是不想了,但是很多时候,冲浪上去,等你不想上去的时候,就一定要下,而且是急速的下。

他每天就是上班,中午一定打电话给家里的护士问问罗颖的情况。然后下班,很多应酬他都推掉了,除了金石和茶艺,他依旧最爱的除外。他似乎有些顺应现在的状态,不想再去掺和太多,毕竟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他觉得自己没有明白的太晚。罗颖的情况一天天好起来,他有些欣慰。

手机响了。
“喂,哪位?”
“哦,是张小姐啊。”
“我?那你晚上你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会所吧,明天有个金石沙龙,正好我要过去。”
“嗯,不谢,晚上见。”
放下电话,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手里依旧把玩着那块鸡血石。温润血红的那块石头。。。


  兮
拿出几天前老小给我的他哥哥的电话和地址,我想着为了尹征的清之梦,我去找找他吧。所以给他了电话,他说让我晚上去上次那个会所,很犹豫要不要老小和我一起去,但是想想算了。

我给尹征打了一个电话。
“尹征我晚上有些事情,我晚点过去,好吗?”
“好啊,我也有事情晚上要出去。要我接你吗?”
“不用,我晚上自己回来。”
“那好,你自己小心啊。”
“你才好些,别那么玩命工作啊。”我说。
“我知道。乖啊。”他说。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我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在车里,华灯初上的街道,让我想起曾经和十三他们元宵节出去玩,结果我被十四遣送回家,他气愤难平的说我,整天和烟花女子在一起,想起我说那些流传后世的风尘女子的名字抢白他,八爷在那里抿嘴暗笑的那日,如今,如今,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路,在这最深的红尘里,我都失去了他们,就如那日我的离开,他们也失去了我,谁都敌不过这无尽时空。

到了那个会所,依然是在外面打了电话,半天看见康德嗣出来了。
一件洁白的衬衫,一条灰色的西裤,铮亮的皮鞋。“张小姐,这边。”
看上去眉宇间有些不快,我很留心。
“哦,今天找我有事吗?”康德嗣带着我到了上次的那个小厅。里面几个人在看着一个女子给他们冲茶,有种甜甜的烟草的味,似乎应该是雪茄的味道。我们俩找了一个有很小的茶台有着两把特别好的藤椅,两人坐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您见个面,感谢你上次帮我的朋友找工作啊。”我不想很快说出来意,比起康德懿来说,康德嗣的沉稳和儒雅,让人觉得一个外,一个内,而内的那个似乎更愿意听你说话,而他自己不说。

看看那桌子上的茶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静静地坐在茶台前,总觉得那是需要静心的一种东西。
“康副厅长,介意我给你冲茶吗?”我问到,似乎在手上有活,那么我说话的时候,便可以不需要看对方的眼神。
“求之不得啊,你叫我德嗣吧。或者叫大哥。”康德嗣淡笑地看着我。手里把玩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还是叫康大哥吧。”想来这样的称呼,更加合适。
“都行,都行。”他淡淡地笑。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妻子已经失常的男子,不是内藏太深,就是淡然很多东西了。
拿起那些熟烂于手的茶具,我慢慢的开始冲茶。
“你在哪里学的茶艺?”他问我。
“我?。。。”此刻我脑子里,浮现的是那本书《茶艺》,那本八爷送我的书。“很久以前,一位故人送过我一本书。我在上面学的。”
“哦,那么厉害。”他有些不可置信。“那位故人一定是位高人。”
“高人?!”我边冲茶,边想:“八爷是高人吗?不知道。。”
“那位故人,是一个文雅君子。”
“能引见吗?”他似乎很好奇。
“可惜了,这位故人离世很久了。”我想到那个告诉我:“此生已尽,有缘再见”的八爷。可是在这最深的红尘,我还能和他们谁相见,如果四爷不是因为那种执着,那种痴念,在忘川河煎熬,估计也是失散了的。
“哦,对不起。”他赶快说。
我递给他一个闻香杯。他放下石头在桌子上,我脑子里忽然想到那个我从手上退下的玉镯,八爷他终于将它砸了个粉碎。
人啊,一路上爱过恨过那些人啊,最后留下了什么?
“我能看看这个石头吗?”我好奇想看看。
“好啊,请便。”康德嗣递给我。“这个是我从内蒙得到的鸡血石。在养老色,所以,总在手里。”
“哦。”那石头暗红的血色和形状都不规则,好像是一缕缕浮云。也许是他一直在摩挲,让这个石头,通身光亮,但是似乎没有掩饰它最初的那石头轮廓的美。我轻轻地将石头放回了远处。
“今晚他们有个金石的沙龙,我带着我的工具来了,给他们雕刻东西。”他放下闻香杯。“这个是鸡血石里面的浮云血。你懂金石吗?”
“不懂。”我递给他一杯茶,双手习惯的呈上。
“嗯?你奉茶的姿势好专业。”他说。
“我喜欢做事认真而已。”
他两个指头捏着杯子,喝了那杯茶。
“你也尝尝,知道是什么茶也吗?”
“不用尝,我刚才冲茶时候就知道了。应该是武夷山大红袍。”
“你那么厉害?!” 他有些吃惊。
“这个是从元代开始就是朝廷的贡品的茶,现在也不是一般人喝得上的啊。茶叶上有大红袍特有的蛤蟆背,给你闻香杯的时候,我闻见有淡淡的兰花香味。”我笑笑。
“佩服,佩服。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就是道谢和品茶吧。”康德嗣把鸡血石捏在手里继续摩挲着,往藤椅背后靠着,离我似乎远些。
我低着头,用眼帘的虚光看着他退身的样子,有些暗自觉得这个人心思真的多疑。
“康大哥,我记得上次去看过你们拍卖会。您觉得那些国宝,在拍卖时候,被那些老外都买到国外去,好不好?”我继续冲茶。
“这个。毕竟是正规行为吧。”他似乎被我一语击中,现在的文化厅副厅长,曾经也是拍卖文物佼佼者。
“我记得你在伊皇公司的预展上说过一句话。希望大家在那些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的古董里,感受历史沉淀的美。”
抬起眼帘,我看着他,递给他第二杯茶。他轻轻往前倾身,接过去。没有应答我的话。而我也没有继续说。
“我来找你,是为了我朋友公司的事情,他的公司伊皇,被你们文化厅海外交流处停止了所有的项目。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你的下属在下面做了什么?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有涵养的谦谦君子。这个时代,凡事都要有关系,好在我认识了老小,和你们算是有缘,所以,今天来是为此事相求的。”
他抬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嘴唇边上。然后慢慢喝了,双目幽深地看着我。
“那个伊皇公司的尹征和你很熟吗?”他问我。
“他是我男朋友。”我这样回答他。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自己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慢慢地泯着。眼睛望着前面,有些出神。
“康大哥?”
“哦。这个事情,我还得回去落实了才能答复你。”
“这个大红袍真是不错啊。”他岔开了话题。
“去过武夷山吗?”他问。
“没有。”我回答他。心里想,他会不会答应帮忙呢?
“我去过武夷山,对那里的景色流连忘返,不过最让人喜欢的还是读朱熹的《九曲棹歌》,里面九曲诗词,而特别喜欢的是第三曲‘三曲君看驾壑船,不知停棹几何年。桑田海水兮如许,泡沫风灯敢自怜。’。。。”

“哦,你喜欢朱熹,是啊,他的‘存天理,灭人欲’其实广义来说,就是理学里的精髓,这世界凡事都有它基本的天理可以循。而人的欲望,真得是无止境的,对不对?但是我个人更喜欢他的‘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想我男朋友在做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中国文化来说,他是那个去寻找源头的人,也是最辛苦的人。要能看到历史沉淀的美,没有水,能行吗?”说完,我自己捏着茶杯,轻轻放在鼻子那里闻着大红袍特别有的淡淡的兰花香味。

曾经那个温润的八爷在我心中,像过一株兰花吗?我问我自己。
康德嗣慢慢地泯着那一口茶,回味甘香,杯中最后一口茶。

“你先回去,明天我给你电话吧,对了有兴趣看看大家玩石头吗?”他问我。
“不了,我今天要早些回家,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都很不好意思。”
“哦,不要紧,和你聊天很开心,想不到你茶艺了得,诗词也那么厉害。蕙质兰心的女子,今日不多见了。”
“你过奖了。我现在更喜欢人淡如菊。”我起身礼貌的准备告辞,拿手袋的时候,不小心一拉,把康德嗣那块鸡血石扒拉在地上,叮当的一下。等我捡起来,发现缺了小小的一块,把已经很圆润的石头表面,弄出来新的小小的棱角。
“啊呀,对不起,你看我。”
康德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要紧。不要紧。无大碍。”我把石头递给他。心里充满了歉意。
“有消息我给你电话吧。”康德嗣对我说。
“谢谢您,康大哥。”我有些高兴。
告别了康德嗣,我开车会尹征那里,因为最近他在康复期很重要,我没法阻止他出院。
时间有些晚了,开着车看着窗外天空的那轮弯月,想起那个为了皇位,曾经和我说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人,终于还是说过而已。这一刻,我明白,真正的感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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