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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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宰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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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敬元哪里知道如今的陈四维就没享受过世子爷的待遇,他睁开眼睛就是爵位被褫夺。他从来也没摆过世子爷的架子,这样倒是挺好,他挺适应的,若是真让他做世子爷,他反倒需要适应一阵子才行。

“学生不敢。”陈四维就算傻也不可能当街抱怨,抱怨就是对朝廷不满,就是对圣上不满,那岂不就是花样作死?

“也罢。”高敬元把手里的折扇连同姚二牛的状子一并交给陈四维:“你带我的扇子前去,山泉县令自会听命于你的。”

“谢相爷。”陈四维双手接过状子和扇子,有了高相爷的信物那就好办得多了,满朝文武有几个人敢不给高相爷面子?

白景辰一看陈四维接到了出城办事的任务,羡慕的要哭,他出来转转都难比登天,哪里敢奢望能有机会出城?

陈四维爵位在身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出城的,候爷是至死都不得离开京城的特殊存在。

“我能去吗?我也想去。”白景辰激动的两只眼睛直冒光,就好像出城一趟能长多大的见识似的。

“好,你们一同去吧。”高敬元一句话,让白景辰欢喜的跳了起来。不像是让他去帮别人了断官司,倒像是让他去趋任作官一般。

陈四维和白景辰坐着同一辆车马大轿,直奔山泉县而去。姚二牛和保镖们坐着另一辆车,到了山泉县在离李家村十余里的地方姚二牛一个人下了车。

陈四维和白景辰大摇大摆的来到县衙,侍卫过去递上高相爷的扇子,门官拿着扇子进去复命。

过了片刻山泉县令动乐相迎,喜笑颜开的把陈四维和白景辰给迎了进去。山泉县令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来的。

山泉县令唯一认得的就是高敬元的扇子,有相爷撑着,那就干什么都有理。他才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极尽热情的招待就对了。

陈四维和白景辰在县衙里倒也逍遥快活,从早到晚就是喝茶、下棋、吃饭、聊天。山泉县令都被他们给闹懵了,这俩人是来白吃白喝的吗?

姚二牛没想到好不容易拦轿告上了状,也遇到了一个料事如神的‘小大人’,结果却是稀里糊涂的把他给打发了回来。

还以为这次能要回来属于他的财产了呢,没想到这个‘小大人’给出的主意竟然是让他在家门口堵着姚大牛,只要看到姚大牛出门就冲上去打他。

要不回来财产,打他出出气也是好的。但是打人不犯法吗?人还有白打的?姚二牛心下十分的犹豫,他自小就惧怕大哥,让他动手打姚大牛,他真心的打怵。

想想他下车的时候,侍卫还叮咛他一定要按照大人说的做,让他见着姚大牛一次就打他一次。他鼓起勇气,寻了个根木棍,就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姚大牛出门来。

“门外站着的那人莫不是二牛么?”姚大牛媳妇正坐在炕上缝补衣裳,抬头见大门外站着一个人,看那身材与姚二牛相仿。

姚大牛向外望了一眼:“还真是他,该死不死的,还以为他早垫壕沟了呢,怎么又爬回来了?”

“你快去赶走他,省得他阴魂不散的缠着咱们。”姚大牛媳妇咬断手中的线,把衣裳递给姚大牛。

姚大牛披上刚缝好的衣裳,推门走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处,指着姚二牛刚要破口大骂。

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姚二牛不再是那副温驯模样,而是面目狰狞的冲着姚大牛挥起了木棒。

姚大牛毫无准备被姚二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姚二牛追着他打,打得他连连求饶,姚二牛就是不肯罢休。

姚大牛好不容易逃回屋里,姚大牛媳妇看着他一身的伤,心疼的抱怨起来。“你也太窝囊了,打不过他一个哑巴?”

好婆娘,不劝兄弟和气,反倒劝兄弟俩打架。姚大牛都是些皮里肉外的伤,有的地方青紫,有的地方肿了起来。

向外望望发现街上空无一人,姚大牛骂道:“遭瘟的不知道又去哪里告我咧。”

“由他告去,一个线头也休想从老娘手里拿走。”

姚大牛在家中将息了一天,第二天出门走出没有二十步远,姚二牛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木棒,回到家里少不得又被媳妇数落。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姚大牛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姚二牛,坚决的要把他扭送到衙门见官说理去。

“报!”陈四维正坐在后衙院子里跟白景辰下棋,忽然侍卫来报:“姚大牛揪着姚二牛过来告状了。”

第21章 有亲无亲

第21章有亲无亲

谁能受得了天天被人堵着家门口打?姚大牛会扭着姚二牛来衙门告状是早晚的事。这完全在陈四维的意料之中,陈四维等待的也正是这个时刻。

告状自然是有流程的,一般都是到衙门递上状子然后回家去等消息。那种击鼓告状直奔大堂的,要在放告日才可以。

即使是放告日也不是随便就能击鼓鸣冤的,一个县城只有一个县官,一天审理几桩案子是有数的,他也不是机器人,不能随时都随传随上堂。

在固定的时间段里也不行,如果你赶上大堂里正在审别的案子,你还是要等。总不能把别人的事都停下来为你服务吧?

姚大牛偏偏就有这个幸运,他扭着姚二牛来到衙门前的时候,恰好县太爷刚审完一桩案子,他赶紧上前抓起鼓槌把鸣冤鼓敲了个‘咚咚’作响。

县太爷刚刚退堂,人还没有离开,索性直接升堂,命人把击鼓人带上堂来。姚大牛扭着姚二牛来到县太爷的大堂之上。

“威武!”三班衙役喝起堂号,紧接着水火棍噼哩啪啦的点地。

刚刚还火气十足的姚大牛,一下就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了,这大堂阴森森凉嗖嗖的让人汗毛直竖。

从来没上过大堂的平民百姓,本来就有怯官心理。衙役一喝堂号,当时就发了懵。

姚大牛抬头向上望去,最上面是一块‘明镜高悬’的匾,匾下面县太爷高高的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是签筒等物。

桌子两边各有一张高背大靠椅,椅子上分别坐着两个半大小子。姚大牛是一个人也不认得,姚二牛倒是认出了那天街边分析案情的‘小大人’。

见到了陈四维和白景辰,姚二牛的心多少有了点底。这几天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小大人’的计谋管不管用,就让他胡乱的去打胞兄,结果他被扭上了公堂。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财产要不回来,自己再被治罪岂不是冤枉?

“啪!”县太爷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吓得姚氏兄弟两个赶紧低下头,心跳的要吐出来了似的。

“跪下!”衙役重重的一戳水火棍,低喝一声吓得他们两兄弟齐唰唰的跪倒在地。

“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小民被这个哑巴打的好惨。”姚大牛伏地磕了个头,指着姚二牛就开始告状。

“啪!”县太爷又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因何前来告状,逐一说个清楚明白。”

姚大牛猛的抬起头来,重重的来个深呼吸,刚要张嘴说话,被县太爷喝令‘低头’。姚大牛低下头,心慌慌的气势全无,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吓忘了。

公堂之上草民是不可以直接逼视县太爷的,姚大牛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县太爷的问题。

“草民姚大牛,家住李家村,因为被这个哑巴给打的受不了了才进城告状的。”虽然心里很害怕,但这句话是在家演练了好多遍的,说出口的时候还算顺溜。

“他是因为什么事打你?”

“我也不知道。”

“他可还殴打同村的其他人?”

“这倒是不曾,他只是追着小人打个不休。”

县太爷冷哼一声,这个姚大牛明显的没有说实话。既然这个哑巴只打他一个人,那就不是见人就打的疯癫之人。

“打人岂能没有缘由?他既不疯傻焉有无故伤人之理?”

“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啊,他就在我家门口堵着,见着小人出门冲上来就是一顿棍棒,一连好几天了,大老爷您可要替小民做主啊。”

县官见问他也问不出实话,便对姚二牛说道:“那哑子你因何伤人,从实讲来。”

姚二牛抬起头向上望了望,他满目焦急,这可怎么办啊?可怜他有口不能言,一肚子委屈倒也倒不出来。

“呜呜”他只能是呜呜两声,证明自己说不了话。

“你可会写字?”

姚二牛苦闷的摇了摇头,他没有读过书,没进过私塾,斗大的一筐字他也认不到十个。

以往他告状好歹有个状子可以递上去,这一次连张状子都没有这,又一问三不知,他猜想再这样下去,他的屁。股离抬板子不远了。

陈四维轻咳一声,县官立马闭了嘴。陈四维开口问道:“姚大牛,你状告哑巴无故伤人,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姚二牛。”

“哦?”陈四维故作惊讶状:“你叫姚大牛,他叫姚二牛,你们可是兄弟?”

“不是。”姚大牛还是挺有心眼的,他是来告姚二牛打人的,不能承认姚二牛是自己的兄弟。

姚大牛想的是兄弟间打打闹闹应该属于家事,县官大老爷不会管的。既是兄弟回家去安生的过日子就是,不会重判就没法出气了。

“这么说你们无亲?”

“无亲。”

“无故?”

“无故。”

“你们以前可有什么矛盾纠纷没有?”

“没有。”

陈四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转头对县官说道:“他们无亲无故,姚二牛动手伤人,当以打架斗殴论处。”

县官赔着笑脸说道:“正当如此。”县官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么点小案,他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县官才不会因为一个什么姚大牛、姚二牛的去得罪高敬元派来的人。陈四维继续说道:“姚大牛四肢健全,头脑清醒,身上没有重伤。寻常斗殴当判姚二牛监禁三到七日。”

监禁三到七日?也就是说最多关姚二牛七天就放出来了?那姚二牛岂不是会变本加厉去的去姚大牛的麻烦?

反正把他打个头破血流也没什么,监禁七天就到头了。姚二牛一个月坐三次牢才二十一天,还有九天的时间用来追打姚大牛。

“大人,您判的不公,王家庄的三小子打了他的娘舅,才打一次就被流放了。姚二牛打了我好多次怎么才监禁七天?”

姚大牛着急了,冲着县太爷嚷了起来,县官提起惊堂木刚要发作,陈四维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寻常斗殴就是如此,打了娘舅那是殴亲,五服之内殴亲流放百里,三代之内殴亲流放三百里,亲生父母、同胞兄弟这等骨肉至亲则要流放五百至一千里。”

第22章 有人落水

第22章有人落水

姚大牛听说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立马嗷嗷叫的开嚷:“他是我兄弟,他是我同胞兄弟。”

“谁?”陈四维眯起眼睛,故作不知的问道:“谁是你同胞兄弟?”

“他!就是他!姚二牛是我胞弟。”姚大牛直起身子揪着姚二牛,掷地有声的连嚷叫,说姚二牛是他同父同母的同胞弟弟。

“他当真是你的同胞兄弟?”陈四维一幅不肯相信的模样。

姚大牛当时就着急了:“他是七八岁上不会说话的,他耳朵好使。”多数情况下哑巴的耳朵都不好使,若不是亲近之人怎么会知道姚二牛耳朵好使呢?

这似乎还是证明不了他们是亲兄弟,姚大牛当堂脱下了鞋子,还强制性的把姚二牛的鞋子也给扒掉了。

“大人,您请看我们兄弟俩的脚一模一样的,小脚指头上都长了一个小肉。球,我娘说我们姚家这支血脉的男丁都有。”

“好!”陈四维一合手中的折扇:“既然如此你上前来画个押,证明他确是你胞弟无有差错。”

“诶”姚大牛爬起来,弯着腰倒着小碎步跑到前面乐哈哈的按上手印,画了押。他转过身想问问陈四维这回可以判姚二牛殴亲了吧?流放他多少里啊?

“啪!”震耳欲聋的惊堂木声吓得姚大牛还没退回原地就跪下了。

他惊魂不定的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却见一直坐在陈四维对面的那个少年站在公堂边上,刚才的惊堂木竟是他拍的。

“大胆刁民!”白景辰气得咬牙切齿,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蛇蝎心肠猪狗不如的人。爹娘下世身为长兄不照看口不能言的兄弟,反而把兄弟赶出家门,让他没有活路。

“他既是你胞弟,你为何不把家财分他一半,莫非你想私吞不成?”

一听此言姚大牛浑身发软,现在才明白过来姚二牛为什么堵着门口揍他,为的就是拉他上大堂,为的就是让他亲口承认他们是手足关系。

他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扭着姚二牛来公堂,还以为上了公堂就没有姚二牛的活路,却原来自己是个天字号的大蠢瓜,分明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然而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白景辰当堂喝骂了姚大牛一顿,这件事就交给县令去做了。

说着侍卫把姚二牛的状子呈给了师爷,师爷把状子拿给了县官。县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为这件事过来的。

陈四维摆弄着手里的扇子,慢条斯理的对县令说:“县尊大人必能秉公行事,我们这就回去复命了。”

那扇子就是高敬元送给陈四维的,县令自然明白陈四维的意思,这件事是高敬元交待下来的,谅他不敢糊涂。

县令赔着笑脸称是,陈四维和白景辰当堂走出了衙门,也没有回后衙。他们留下两个侍卫监督姚二牛的事,并且由那个侍卫回京城向高敬元复命。

他们二个人都是第一次走出汴梁城,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要徒步走上一走。陈四维现在是个自由的人,就一个爹还被关进了皇宫。

白景辰言说若是师尊怪罪,便说为了了解一下市井民情而已,并非贪图游玩之乐,大抵遮盖得过。

车马大轿、侍卫、仆从他们带了不少,全都各自隐匿起来,暗中保护可以,打扰他们的雅兴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逛了逛并不繁华的小城,白天去茶楼小坐见了些风雅的学子争着吟诗作对,晚上他们住进一家比较豪华的大客栈,推窗望月神舒气爽,这古代的夜景远胜现代啊。

陈四维偶尔还会想起现代社会,但大多数时间都不想了,他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白景辰看着天边的圆月,照得外面亮如白昼,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光线,在屋里多浪费这大好年华?

“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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