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娇医有毒- 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好了。”

“就凭他?!”钱湛一脸的不屑,“他要有这个本事,当年也不会被顾解庆盖过了风头,再说,几年前延州城外窑子沟可也有过,他当时也在,怎么没见他控制疫情?”

几个人听着一愣,钱湛笑出声,慢悠悠的吹着茶:“这次疫情可不是他的功劳,他顶多就墨守成规的开点方子,那方子谁不会开?我随便抓两个药工都知道。”

“那是什么人?”周超被他说的好奇,“难不成还有高人?”

钱湛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就连戴韦虽看着别处,可耳朵却竖的长长的。

可不是,大头瘟,哪一次不是死上数百上千人才得消停,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像延州刘家村那样,轻轻松松的就控制了。

“听说是一个姓霍的大夫。”钱湛不卖关子了,“一个小姑娘,年纪估摸着就十一二岁,她提出了许多的法子,又是什么病情区分隔离,什么床位集中治疗,还有那个病例……千奇百怪的,可就是这些古怪的方法,把疫情控制了。”

“嘿!”周超放了茶盅,“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这本事?”他头一个反应是不信。

钱湛就高深莫测的笑笑:“你要不信,就派人去延州打听去,当初杨大人的病,杨怀瑾治不好,还是她出手的。”

杨文治的内科水平如何,周超还是知道的,他还想说什么,砸了砸嘴,到底没有再说。

若真是这样,那么这小姑娘还真是有点本事,只是这么小的年纪,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戴韦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他方才看的那张方子,白茯苓,柴胡,白寇,连翘,紫苏……毫无章法的药。

可是却有什么,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他什么都没抓住,只留下理不清的焦虑。

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别说了。”周超摆手,指了指外头,随即就看到一位五十几岁穿着院服蓄着长髯高瘦的男子进来,目光在里头一扫,径直到一边的炕上坐着,待药工上了茶,他一个人静静喝着,好像没有看到前头坐着的三个人一般。

“得意什么。”钱湛嗤笑了一声,对戴韦道,“院使竞争,戴大夫您可以不能轻易让出去,就他那样子,若是做了院正还不知傲成什么样。”

戴韦也不知道听了没听,蹭的一下站起来出了门。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出了门,房里一时只剩下那人独自喝着歇着。

赵勋坐在椅子上,听苏召说着话:“……她喊奴婢公公,虽是试探,可语气却是是肯定。”又道,“先头在房里,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奴婢瞧她脸色不大好,许是哭过。”

他们在宫里,别的不会,看脸色猜心思的本事,是炉火纯青。

“她要留在这里照顾伯父。”赵勋沉声道,“你在药上多留心,其他的事,静观其变。”

苏召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金福顺喊道:“师父,药取来了。”

“拿来我瞧。”苏召回头,看着金福顺吃力扛着十几斤的麻袋走的摇摇晃晃的,他接过放在地上,一样一样看过,将顾若离要的几味单独放在一边,“将剩下的药,每天都挑些煮出来,洒在主子房间周围,余下的收起来,记住,别落一起。”

金福顺点头。

苏召就抱着一堆的药,一瘸一拐的去找顾若离。

顾若离看着面前堆放着的药,一样一样点过没有多也没有少,便和苏召道:“劳烦公公带我去厨房,我要煎药。”她看出来了,这里除了两个內侍外,连个女官都没有。

“这边。”苏召依旧弓着腰,脸容在暗影中,引着她去了后院的厨房,

“奴婢姓苏,这里除了奴婢还有位金公公。”苏召开口道,“霍大夫若有事,尽管找我二人。”

顾若离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将药泡上,起火洗药罐。

苏召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火一点一点蹿了上来,顾若离烧了热水,放在一边,这才将药罐摆上,小火煎熬着……

忽然,赵勋的说话声自身后传来,淡淡的没有起伏:“梳洗衣物天明后会给你送来,可还要备别的东西。”

顾若离看着火焰,沉默的摇了摇头。

赵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她的心情此刻很低落,透着冰冷的孤寂之感,他顿了顿无声的走了出去。

“赵公子!”顾若离喊了一声,赵勋脚步微顿,就听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顾若离自嘲的摇头,赵勋这样的人,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痛快说的,再说,他是如何打算的也不会告诉她一个外人。

顾若离很想见霍繁篓,便道:“能让霍繁篓来吗?”

“不行。”赵勋言简意赅,“我会告诉他原委。”便大步而去。

顾若离拿木棍挑着柴火,心里如一团乱麻一样,理不清。

那人高高在上,就算是滔天的仇恨,她也不可能冲到他面前质问,也没有能力伤到他一根毫发。

尽管想了所谓的办法,可她心里还是憋闷。

天色渐白,顾若离将熬好的药端过去,苏召接了碗拿银针试了,又自己喝了一勺,等了半刻钟他才起身端去里间。

顾若离随着他进去,太上皇固执的躺着,不管怎么樊氏和苏召怎么劝,他就是不喝!

“我这身体已经是枯木,何苦折腾。”太上皇摆了摆手,合上了眼睛,“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樊氏红了眼睛,叹了口气道:“那你歇会儿,药等会儿再喝。”她说着起身拉着顾若离出了內侍,“一会儿我再劝劝他。”

顾若离应是。

“你说多出去走走,心情舒散对病也有助力?”樊氏说完,顾若离应着道,“先生的病,主责于郁,药物只是协助,他自己调节才是关键。”

樊氏打量着顾若离,昨天她来时天色已暗,她没有太在意她的容貌,今天一看,才发现她左脸颊上有块硕大的红疤,几乎遮住了半边脸,不过除此之外,小姑娘的眼睛和五官皆非常精致,若非没有这块疤,恐怕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你今年多大了?”樊氏望着她,猜着道,“可有十二。”

顾若离笑了笑,点头道:“快十二了。”还有几天。

“真是后生可畏。”樊氏微微笑着,眼角的细纹亲和良善,“我想起我十二岁时,似乎除了读书写字,什么都不会呢。”

顾若离微笑,目光沉稳,虽没有十二岁小姑娘的活泼俏皮,却让人格外的心安和信任。

其实,对于顾若离,樊氏原是不信的,可是此刻看着对方的神色,她便莫名的多了一份信心,“自今日起,你来做主,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顾若离看着眼前的樊氏,她穿着一件葡萄紫的素面褙子,梳着圆髻,头上戴着凤钗,打扮并没有光彩明丽,可气度却依然在,只是,笼在腹前的手,却没有了光滑润泽,布满了细细的茧子,指尖更是针眼遍布红肿着。

从云端掉入泥沼,她还能云淡风轻,这份胸襟真是让人敬佩。

“谢夫人信任。”顾若离应是,“我一定竭尽全力。”

“倩娘。”房中,太上皇的声音传出来,樊氏和顾若离点头,低声道,“那你先去歇着,我去劝劝他。”便进了门。

顾若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回自己房间休息。

虽一夜未睡,可此刻她却半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脑中不停的想着这件事。

临近中午,她还是起来去了厨房,金福顺正在灶台上忙着做午膳,看见她进来笑着道:“霍大夫怎么不多睡会儿,奴婢原还准备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顾若离朝他笑笑把剩下的半贴煎出来,回道:“一会儿还要劳烦公公送去。”

金福顺笑着应是:“成。”又道,“等我将面条煮好了,一起端去。”

“好。”顾若离没有再说话,金福顺却是笑嘻嘻的道,“霍大夫多大,看样子比我小很多啊,我今年十七。”

顾若离说了年纪,他一惊,跳起来道:“真的是十二岁啊,那你和谁学的医术,这么早就出师了?”

“和我师父。”顾若离站在他边上,看着他将面团扯开,拿杖擀着,手法娴熟,“公公自小就在这里当差吗?”

金福顺点头:“我八岁就进宫了,一直跟着太上皇……”说着一顿打量了一眼顾若离,见她没有意外的样子,心里就有数了,“我师傅更早,六岁就进宫了,十四岁到太上皇身边,一待就是三十年。”

这么久了啊,顾若离打量着他,金福顺就嘻嘻笑了起来:“你不用怕,太上皇性子特别好,要不是生病我都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呢。”又道,“等你将他的病治好,你就知道了,他是最好说话的主子。”

“是。”顾若离也看出来了,笑着道,“那我就不用担心掉脑袋了。”

金福顺一愣,垂了眼眸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自嘲:“不掉脑袋也是要死的,早晚罢了。”他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让人除了看到他一脸的笑外,什么情绪都找不到,“我师父就说,若能活到六十,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们没活路做了內侍,可不就是祖坟冒青烟了么。金福顺笑着。

“倒也不一定。”顾若离上了药罐,小火煮着,“身体还是要保养,若养的好,苏公公就算八十岁,也能健步如飞。”

金福顺擀面的动作一顿,看向顾若离,好像在审视她刚刚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怎么了。”顾若离看着他,金福顺嘻嘻笑了起来,点头道,“我可是记住这话了,等将来我要去和霍大夫讨养身的法子呢。”

顾若离也忍不住笑拉起来,点着头:“随时恭候大驾。”说着,帮他在灶膛里添柴,上水煮着。

两个人一个灶上一个灶下聊着天。

“你和我一起去吧。”金福顺道,“太上皇要是又不喝,我可说不出个一二三。”

太上皇病后喜怒无常,若是闹起来,他也没有办法。

“好。”顾若离端着药跟着金福顺去了前面,苏召立在门口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过来,眉头略挑,“怎么这么久,难得圣上今儿想吃点东西。”

金福顺加快了步子:“我这就送进去。”话落快步进了门。

“霍大夫。”苏召看着顾若离,淡淡的道,“赵将军有事回去了,他让我转告你,你安心住在这里,若是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顾若离点了点头:“给您添麻烦了。”和他一起进了门。

太上皇穿着中衣,靠在床头,樊氏正一根一根的喂着他吃面条,他拧着眉吃了半口,便摆着手:“不吃了,你端走吧。”

“再吃些吧。”樊氏哀求着看着他,太上皇有些燥,费力的压下去,不耐烦的道,“倩娘,我真的不想吃了。”

樊氏端着碗,叹了口气。

“先生。”顾若离端着药碗过去,“该吃药了。”

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太上皇大怒,用尽全力的喝道:“喝什么药,都给我滚!”又道,“死也好,活也好,都是命,你们不必哄着我,我若傻也活不到今日。”

心情时好时坏,喜怒无常这是正常的,顾若离将药碗放在一边,笑道:“是啊,都是命,所以先生怎知自己的命是活还是死呢。”

太上皇一愣,看向顾若离,眼中满是怒意:“我的命,我当然知道。”

“参明,她一个孩子。”樊氏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朝顾若离打眼色,哄着太上皇,“和她生什么气。”

太上皇撇过头去,脸色僵闷,不再说话。

“夫人。”他们并未和顾若离介绍身份,所以她不便直称,更何况,太上皇也好,娘娘也好,这些称呼对他们来说是痛苦的根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总要有人做恶人,一直哄着也没有用。

樊氏一愣,就听顾若离道:“先生信命并没有错,可我们总不能由着命摆布,是死是活虽上天早有安排,可我们也要争取一番,多活一日,便就多一分机遇,多一种可能,先生觉得呢。”

太上皇没有说话,闭着眼睛。

“先生若觉得抗争无用,不如把此事交给我们好了。”顾若离声音轻柔,“就半月,您听夫人的,听大夫的,若没有起色,那就真的是命,我们也信。”

樊氏微怔,去看太上皇,就看到他睫毛颤了颤。

“先生喝药吧。”顾若离将碗递过去,用勺子舀起来,太上皇不悦的道,“不用你,让倩娘来。”

顾若离没有动,朝樊氏摇摇头,对太上皇道:“夫人的手肿了,捧着碗对她来说,很辛苦。”

太上皇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樊氏的手。

虽光线不明,可依旧能看得出,她的手粗糙红肿,早没有当年的细白柔嫩。

“我没事。”樊氏笑着道,“缝衣裳时不小心扎着罢了。”

太上皇没说话,自从出事以后,他一心懊悔,怪自己太过冲动,不该听信小人的话,又渐生了满腔恨意,那些往日情深的手足,那些口口忠心的良臣,那些日日伺候的奴才……

甚至于他的亲娘。

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他的,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是那个位置。

如今那个位置换了个人,他们一样像当初对他一样,对别人。

他白活了这么多年。

“倩娘。”太上皇握着樊氏的手,他落到这个地步,只有她对他不离不弃,是他害了她,“我对不起你。”

樊氏红了眼睛,摇着头道:“参明,我们是夫妻啊。”

金福顺在一边抹着眼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所以,若是先生真的去了,夫人怕是也活不成了。”顾若离固执的将勺子递在太上皇嘴边,“您得活着,还要好好活着,只要命还在,什么都有可能。”

太上皇一愣,看着顾若离,目含审视。

“吃完药,我们扶您出去走走。”顾若离道,“不用久,一刻钟就好了。”

太上皇没有张口,反而是伸出手来:“药给我吧。”话落,接了碗过来自己喝了,苦的直皱眉,樊氏要送蜜饯,他摆了手望向顾若离,“你是什么人?”

她说话很有目的性,根本就是在鼓动他。

她想做什么,难不成让他起兵造反不成。

这天下黎明百姓,泱泱生灵,他没有能力再护着他们,可绝不能再做伤害他们的事。

“我是大夫。”顾若离回道,“只治病救人,除此之外……”她说着微微一顿,回道,“大概就是赵将军许诺的五百两黄金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便是金山啊。”

太上皇没说话,樊氏却是笑了起来:“这孩子,话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