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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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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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掩面而笑:“多亏先生帮忙,我娘说过几日请您去家中用膳,她还让人备了您爱的酒。”

“这个好。”吴孝之笑眯眯的道,“老夫就替将军受礼了。”

顾若离笑着应是,几个人在门口分开各自走了,她们回了医馆。

颜显连着几日都在闻音阁,虽没有像那天那样喝的烂醉,可亦是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颜荣生扶着他去了书房,给他擦洗安置好,喘着气喝了一大碗凉茶才舒服了许多,他守了一会儿见颜显没事,才关了门出去。

崔婧文和连翘提着灯笼去了外院,推开书房的门她就看到颜显倒在床上,眼睛是睁着的,静静的看着她从门口进来。

“你又喝醉了?”她反身关了门,含笑走了过去,他能看得出来她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件淡紫的素面褙子,略施了脂粉,含笑望着他。

他想到那次在府门外的马车里见到她的样子,也是这样端庄清雅的,让人心生好感。

好像水洗过的天,高洁明亮。

眸光一转,崔婧文已经拿了温热的帕子在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柔柔的给他擦着脸,低声道:“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该折腾自己的身体,这样天天喝怎么受得住。”

颜显的脸撇开了一些,冷冷的道:“太晚了,你回去吧。”

“夫君。”崔婧文凝眉道,“你若是真不想见到我,那你就休了我吧,这样你眼不见为净,多好。”

颜显目光缩了缩,惊讶的看着她,崔婧文就道:“你忘了我吧,忘了我就没有这些痛苦了。”她说着凄然一笑,轻轻贴在颜显的胸口,“我以为我们能白头偕老,我以为我们能恩爱一辈子的,没有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们的缘分就尽了。”

“忘了我吧,你再娶一个干净纯粹的女子,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崔婧文的眼泪落在颜显薄薄的中衣上,清清凉凉的,让他心头一颤,他的手抬起来又落了下去,痛苦的闭上眼睛。

“夫君!”崔婧文抬头看他,“就当我最后这样喊你吧,往后你要好好的,再不能这样喝酒,会伤了身体的。”

颜显想到了他们初相识的画面,想到了许多他们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是因为喜欢她才决意娶她的,可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的婚姻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婧文!”颜显的心软了下来,看着她,崔婧文就知道了他的变化,笑着落着泪起身道,“你歇着吧,我不打扰你了。”她说着站起来,颜显就看到她腹间印出来的血迹,一惊而道,“你的伤还没好。”

“生死有命。”崔婧文笑笑,开门走了出去,颜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像是空了一样,许久都没有说话。

崔婧文由连翘扶着进了内院,连翘低声道:“奴婢将青竹从角门放走了。还好世子爷没有派人看守。”

“他想不到派人守着的。”崔婧文冷笑,颜显这个人太简单了,她都能猜得到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连翘暗暗松了口气,等青竹死了那么三小姐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至于世子爷,她相信崔婧文一定有办法挽回的。

第二日一早,颜显知道了青竹逃走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了崔婧文,便问颜荣生:“昨天后半夜大奶奶在做什么。”

“从您这里走了以后就回内院了。”颜荣生回道。

颜显没有说话,但脸色很难看,颜荣生劝道:“人是从窗户逃走的,从里面拿东西砸坏的,小人觉得不像是人放走的。”想砸也要有人递东西,这话颜荣生没有说。

颜显这些日子活在煎熬之中,他不忍心再看他这样受罪。

“我知道了。”颜显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内院,颜夫人正在用早膳,崔婧文正用手帕包着筷子站在一边伺候着,他一愣,颜夫人已经道,“快用早膳吧,昨儿是不是又喝酒了?”

“嗯。”颜显看了眼崔婧文,在颜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崔婧文就给他盛了粥放在旁边,颜显端了碗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陪着颜夫人吃了半碗就放下了。

颜夫人看了儿子一眼,对崔婧文道:“这两日帮释文做春装吧,省得你太闲,惹是生非。”

“是!”崔婧文应了,垂着头出了门,颜显就看着颜夫人,“娘,她的伤还没好,您怎么现在给她立规矩。”

颜夫人脸色一沉,怒道:“你的心也太软了,她和你说几句好话你就能当做没事了?我告诉你,若不是她才进门,我定要将她休了。”

“随您吧。”颜显拂袖起来,“我有事出去一趟。”便出了门。

颜夫人就端茶慢慢喝着,和辛妈妈道:“去,让大奶奶去厨房给我炖盅燕窝来,别人炖的我不放心,叫她亲自去。”

“是!”辛妈妈应是,想休崔婧文不容易,她毕竟是建安伯府的嫡女出身,身后还有杨府这样的外家,可是身为婆母,颜夫人想要收拾她,办法太多了,不用半年,就能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在家里。

“辛妈妈。”外院的婆子迎了过来,“荣王府世子妃听说大奶奶病了,让人送了好些补品来,还说明日会过来看望大奶奶。”

辛妈妈婆子摆了摆手:“将东西拿进来,拜帖给我。”

她拿着拜帖重回了房里,颜夫人看完笑了笑,道:“到是忘了,小郡主是她给启的蒙。”

“这……怎么办?”辛妈妈担心崔婧文会去说什么不好的话,颜夫人冷笑了笑,道,“她还有脸说什么,怕她不成!”

辛妈妈点头应是。

第二天赵政和梅氏一起来的,赵政在外院和颜显说话,梅氏拜访了颜夫人便去了崔婧文那边,说了好一会儿话。

“他说会帮你弄到内务府的差事?”颜夫人似笑非笑,颜显眉头蹙着并没有高兴的样子,“是这么说的,这几日会帮着走通关系,有他还有杨阁老在,十拿九稳。”

这是崔婧文在告诉他们,她不但有外家助力,还有自己经营的人脉?

还真是小看她了。

颜显很烦躁,喝了口茶撩了茶盅,道:“我出去了。”

“你近日都去哪里?”颜夫人觉得奇怪,他以前都不出门的,颜显就回道,“去太子爷那边看看,他打算去找远山,我们都在劝他。”

颜夫人皱眉,想了想道:“你要先清楚圣上的意思,再去劝太子,不要盲目说话。”

“我知道!”颜显出了门,他刚出门,崔婧文便收到了请帖,连翘奇怪的道:“是静安县主送来的?”

“我看看。”崔婧文接过来拆开,刚一打开里面便调出来一枚花钿,银烧蓝梅花样的,她看着心头一跳,“你看看,这花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连翘脸色一变拿过来捧在手中,手微微颤抖的道:“小姐……这是四小姐的东西。”

语儿!语儿的东西怎么会在顾若离手中,崔婧文脸色微变接着看请帖中的字,是顾若离亲笔书写的,邀请她去闻音阁小坐。

旁的话,一句没有。

“青竹呢,你确定她已经死了?”崔婧文心咚咚跳了起来,连翘很肯定的点头,“奴婢确定,那些人还给奴婢看了她的一只手,说身体丢到通惠河里去了,但是砍掉了一只手。”

崔婧文冷静下来,如果青竹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顾若离说什么都没有。

“自作聪明!”崔婧文将请帖摔在炕上,居然让青竹来告诉颜显,现在青竹死了,她还能诬陷她什么,“一会儿去打听一下世子爷晚上有什么安排,若他在家,晚上我们去闻音阁。”

连翘应是,又担心她的伤:“还没有好,您这么出去能行吗。”

“小伤而已。”崔婧文有数,她的伤没有大碍,“我倒要看看,她拿着语儿的东西,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天黑下来时,崔婧文听说颜显在太子府,便带着连翘出了门,轿子走了小半个时辰,在闻音阁门外停了下来,守门的小厮看到里面出来的人,也不多问就开了门让他们进了里面。

崔婧文进了院门,院子里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垂着很多帷幔,一层层一道道颜色各不同的细纱随风轻扬,让人似坠云端飘飘然犹如坠入梦幻之感,连翘看的目眩,连如何迈步都忘了。

原来这就是颜显喜欢来的地方?!崔婧文穿过层层轻纱才看到开着门点着灯正房,连着四间,中间是正厅,两边三间里传出男子高谈阔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出激昂清越的琴声,跌跌荡荡的弥漫在院中。

连她也不由自主的,心情随之躁动起来。

“颜大奶奶。”忽然右侧的那间房门打开,欢颜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道,“这边请。”

崔婧文过去,就看到房里正中的长条大桌边,坐着一位女子,在微红的灯光下面容精致绝美,她蹙眉似笑非笑道:“你居然约我来这种地方,难不成你就是闻音阁的阁主?”

“我可没有这本事。”顾若离打量了她一眼,“请坐,这里就是我说要给你的惊喜。”

崔婧文坐下,翠娟无声无息的出现上了茶,她看着对方冷笑道:“你来这里,是静安县主收留你的?”

“是!”翠娟点头应是,“是静安县主让奴婢跟着我家姑娘的。”她根本不看崔婧文,端着茶盅退了下去。

顾若离端茶喝着,崔婧文就嘲讽的道:“我当你本事多大,原来就是这种小把戏?偷偷摸摸上不得台面!”

这样牙尖嘴利说话刻薄的崔婧文,想必连崔延庭都没有见过吧,所有人都觉得崔婧文温良恭谦,却不知她一直忍着,顾若离靠在椅子上抱臂看着对方,挑眉道:“二小姐这样,让我想起来当初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治崔茂燊的情景,比起来,还是三小姐比较有骨气一些。”

“此一时彼一时。”崔婧文不屑,“再有一次,我依然会那样做。”

顾若离点头赞同的点点头,含笑道:“那时候隐忍是对的,你是未出嫁的姑娘,要顾忌名声,况且一个孝字压着,你在我娘面前翻不出浪花来。不过,你现在其实也该继续隐忍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她为什么还要忍,她好不容易为自己挑到满意的婚事,想过的就是自由轻松的生活,她若继续隐忍还不如留在家里,崔婧文讥诮道:“所以你找到青竹,就是看我还能不能继续忍?”

“所以你将青竹放了,又打算要将她灭口?”顾若离含笑道,“青竹死了,你就彻底没了隐忧,就能继续做颜大奶奶了?”

崔婧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要和我兜圈子,你拿着语儿的东西找我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让你见几个人而已。”顾若离说完,欢颜就再次打开了房门,崔婧文回过头去,猛然站了起来,指着立在门口的青竹,“你……你怎么还活着。”

连翘吓的脸色发白,蹬蹬后退了几步。

“你都知道她是我赶下山的,居然还以为找几个盲流就能将她灭口了?”顾若离摇了摇头,对青竹道,“进来吧。”

青竹进来朝两人行礼:“阿弥陀佛。”又和崔婧文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小姐,做错事就认了吧,只有虔诚忏悔才能得到佛祖的宽恕。”

“闭嘴!”崔婧文猛然转头过来,看着顾若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若离也起了身,撑在桌子上盯着崔婧文,道:“让你生不如死!”话落,她亲自走到门口开了门,对外面道,“进来吧,你听的够久的了。”

崔婧文忽然就觉得那道疤如着了火一样疼了起来,她扶着小腹后跌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在门口,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位女子,在这正月里穿着一件大红的潞绸广袖宫装,露着半边的酥胸,罩着一层绡纱若隐若现分外勾人。

她顺着她的胸部看到脸,对方面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挑着眼尾眸光明亮的桃花眼,微微弯着好似半城的风月都聚在里面,让人心头一跳。

纤长的十指扶着门框,弱柳扶风一般女子进来,朝她这边扫了一眼就看着顾若离道:“若非你是金主,你当我愿意来愿意听。”

这声音,崔婧文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的道:“语儿!”

“二小姐,你说错了,我叫闻音。”崔婧语摇曳多姿的坐在椅子上,抬着手望着自己涂了丹寇的手指,轻笑道,“崔婧语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崔婧文紧紧攥着手,她盯着崔婧语,却是说不出话来。

“奇怪我为什么没死?”崔婧语下了面纱,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不过一年她变化却很打,从一个张扬的少女变成了妩媚勾人的女人,她用手支着面颊,看着崔婧文,道,“其实,我也奇怪我为什么没死。”

顾若离在另一边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着她们。

“金主,你说我为什么没死。”崔婧文挑着眼梢望着顾若离,顾若离摇头,回道,“我也好奇。”

崔婧文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几乎要坐不住的样子,连翘捂着嘴眼泪簌簌的落,喉咙里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若离看着这对主仆好笑,一年多前由二夫人谈定了宜春侯府的亲事,但颜家的聘礼一出手就是六万六千两,这在以前崔延庭或许还能拿出来,可这几年崔延庭忙着打点处处与人交好不知挖了多大的窟窿,他根本拿不出等额的陪嫁。

所以,崔延庭虽欢喜宜春侯府的婚事,可却凑不到这么多的陪嫁。

别人无所谓,崔婧文却着急了,这是她辛苦找来的婚事,满京城只有颜显是最合适的人,所以,她必须要嫁。

于是,她打起了杨氏嫁妆的主意。

母亲的嫁妆自然是留给子女的,有几个孩子就几个孩子分……可若三个人分那么她的陪嫁就远远不够,可若她一个人……那么崔延庭就只要再补一些就够了。

“所以你带着娘所有的嫁妆风光嫁了?”崔婧语轻轻笑着,“我不同意,你就杀我。你的心可真是狠啊,我是你亲妹妹呢。”

崔婧文整个人抖了起来,她想不通崔婧语怎么会能没有死,为了怕通惠河太近容易发现,她将她迷晕连夜赶去了运河……怎么可能活着!

“你住口。”崔婧文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你将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她就该死,不死做什么,一次次的闯祸,当初若非是她胡闹,赵远山又怎么会负气说要娶顾若离?她全心全意的护着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不停的忍受她的愚蠢,不停的给她收拾各种各样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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