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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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9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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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根柱子不够,加上分封的几百根也还不够,只有收买复兴会所有人,再加上那些地主士绅,一堆柱子才能和政府相对抗,防止秦始皇再出来。枚叔说什么百姓啊、民财啊,其实百姓才是享清福的人,要革命也革不到他们头上,他们虽说地位不高、要被我们剥削,可这总比在布尔什维克治下好吧。

对了,忘记一个,宪法和法律体系也要修正。宪法要再次明确保护私产就不说了,国税局那边也要做一定的限制,不能像以前那样来一个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税。法律除了要全面偏向英美法系外,还要加上归一教的内容,最重要的,要切合百姓的习惯。

哦,又想起几个事情,国内有影响的报纸、广播电台要想办法买下来,舆论不能被政府完全控制,除了中华时报;教育也必须放开,要限制学部的权利,有钱人办学要减免税,五年义务教育还是以补贴的方式全部市场化的好,中学和大学也可以如此,学部定个价钱,毕业一个政府就补贴学校一个,同时招生也有条件的放开,学阀就学阀吧。

至于自勋的兄弟会,还是暂时放下,限制使用就好,省得和美国再起什么矛盾。从现在开始,我们尽量让着她,战争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犯不着意气相争。和其苏俄的外交也是如此,以不打战为第一原则。”

经济、金融、政治、工业、军事、法律、舆论、教育、外交一共九个方面,每个方面都是完全站在私人的立场而不是国家的立场。这些措施实施下去,杨锐认为除了战争、革命以及施行普选,再无任何东西能危及自己的安全。

一个自喻要复兴、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的复兴会,居然会变成这个模样——当把思路都捋清楚后,看到将要面目全非的国家、面目全非的复兴会,杨锐真是欲哭无泪。可现实就是如此,屁股决定一切。不如此那就要清洗复兴会、清洗复兴军中的大部分人,也许死的人并不会很多,可真要这样做,那根除元勋、四分五裂的复兴会、复兴军以后怎么打仗?

大清洗之后的苏军可以在1943年反攻,可对上美帝的中国若不能在战争前期获得足够的优势,后面等美帝发力肯定撑不了多久,甚至说不定那个看走眼了的国粹党余孽会在最危急的时候阵前起义。

这是从大方面考虑,从个人看,既然成了大地主,就要防止以后被人斗地主。在能掌权的时候,务必要给以后的执政者设下重重限制,省得将来自己变成案板上的肉。

杨锐的这些脑补让他很是心安理得,可面对这样巨大的转变,章太炎和王季同显然无言以对。僭主政权是他们反对的,因为复兴会有节制,可以后的执政者很可能会没有节制。一旦如此,民众就会被变为这些人的玩物,甚至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滥发华元就可以,这样不但不需见血,还能赢得好名声——一旦经济不景气、失业人数上涨,直接印华元上铁公基便可,然后百姓有活干,亲戚能承包工程,官员能拿回扣,简直是一举数得。

为了防止僭主政权,诸人逼着杨锐转向贵族政权,不想结果也是不容乐观,国家的权力基本被贵族和士绅所垄断,他们这些人更在乎自己的钱袋子,至于百姓,灾荒时施粥是会的,但要无私无偿的为百姓奉献,根本没门。

良久的沉默后,章太炎忽然问道:“竟成,我就想知道,我们复兴会以后还叫复兴会吗?我们以后到底复兴谁?”

“复兴谁……”杨锐对他的问题有些诧异,虽然复兴会会员可以收买,可以前的理想和目标又要如何解释?他想了想才道:“首先,要开始批驳法家,同时还要重申复兴就是要模拟先秦的贵族制度。正是因为周初的分封,才有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两者是因果关系;

除此以外,对欧洲历史也要深入描述,特别要对比英国和法国。法国是大陆国家,所以他的军事压力比英国重。正因如此,在贵族那里征不到税的法王路易十四才想着解散国会,他想尽办法建立了法兰西财政署,还建立文官体制,又靠着三级会议废除了原有国会。这样的结果使法国国家财政达到英国十几倍,军队也比英国先进的多,而后法王四处征战,甚至法军还打到了北美——路易十六就是因为敌对英国,帮美国独立才上断头台的。

对比法国的绝对君主制,英国的国王有等于没有,国会那帮议员迎回来的国王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们喜欢找有皇室血统的外国人当国王,记得有一次是国会还花钱请一个有皇室血统的荷兰人带着雇佣兵打进英国,目的是赶走现任国王。

他们要这样的国王,是因为只有国王是外国人才不会横征暴敛,才不会拿大家的钱,为了国王的荣耀、民族的荣誉去打仗——法国人到现在都还改不了这种德行,欧战时我们占领了凡尔登要塞,本还担心法军不会上来,好让我们硬顶,可没想他们居然连夜上来了。

国会那些议员想尽办法不交税,弄得连皇家海军都私人性质的——因为政府没钱,战舰绝大部分是私人的。且英国绝不会为了女王的荣耀、民族的荣誉这些虚无缥缈的而战,他们只为利益而战。那些被法国路易十四、路易十六拿去打仗的钱,全被私人投到船队和工厂里。他们控制了英国的金融和政治,最后控制了全世界的航运、贸易和金融,使英国成为世界霸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英国,以分封的方式回到先秦周初,日本绝不是我们的榜样,我们的方向和日本完全相反。确实能看到,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忽然强大了起来,可这种强大只是一时的,即便中国不崛起,日本那套经济模式也不能使他成为世界强国。

比如,生丝业是日本政府扶持起来的,纺织业也是如此。可产业却是不断分化的,政府主导自然只会对准已经成熟的行业,可一些新兴行业在政府主导下无法孕育,更没有那个官僚会去投资不成熟的行业,这是要丢乌纱帽的事情。日本如此,苏俄那一套就更差,看上去很强大,确实能在短期内迅速建设工业,可这又能撑多久?到不了一百年吧。

复兴会的复兴不是复兴哪一届政府,不是复兴哪个王朝,而是要复兴这个民族。既然是这个目的,那就不必急功近利,可以断定的是,几十年内不会有什么中华盛世,三百年内不会称霸世界,这确实不是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但从千年之后回头看,正是因为我们,两千多年的秦政得以结束,民族不再暮气沉沉、人性不再卑劣阴毒,这难道还不够?这完全够了,不能再多!”

壬卷家与国第四十九章啤酒馆

以曾经翻译过德国民法典的王宠惠的认知,慕尼黑这座以阿尔卑斯山为屏障的城市建于公元1158年,当时的巴伐利亚公爵狮子亨利在伊萨河上建了一座桥,更让慕尼黑成为当时从萨尔兹堡运盐以及其他货物至奥古斯堡商旅的必经之地。慕尼黑得以抽取盐税,并因此得以繁荣。

近千年的建设和人文积淀,慕尼黑已经成为巴伐利亚州首府,古老而美丽。只是此时的慕尼黑和德国其他城市一样,正陷入一种难以言状的狂潮中,各处都是混乱,透过车窗,仅仅是火车站出来这一小段路,王宠惠便发现数起抢劫。

见他疑惑,坐在身边的朱和中不由摇头叹道:“通货膨胀害死人啊!德国本是欧洲第一强国,可现在却任人宰割,打不过法国,只得出此下策……”

朱和中是湖北建春人,前清留学德国学军事,同盟会成立之前便加入了兴中会,成为同盟会的德国联络人。满清推翻后于陆军大学任教,云南护宪战争后则主动请辞,本在乡赋闲,可得知吴禄贞被复兴会算计牺牲后,他愤然出国寻找忠山先生。现在他是革命党在柏林的联络人,王宠惠此次赴德就是由他亲自迎接的,又担心他此行出意外,所以一直护送到这。

“哎……”欧战大战的结局,王宠惠在提篮桥监狱时便知道了,目睹德国则想起中国,这让他不得不再一次佩服杨竟成投机功夫一流。可想到杨竟成则想到自己这次是违反保释条例出国,这让他很是不安。

“子英,德国人对华人如何?”王宠惠不愿去想前途命运,只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朱中和略想之后才道:“可以说爱恨交加吧。他们认为是德国人帮助我们建的国,也就是雷奥。威廉元帅那些人,但显然我们最后忘恩负义,这是一些人的看法。不过另外一些人认为是德皇下面的大臣们出卖我们在先,两国本来有对付俄国的计划,可德国却没有遵守。

我们虽然出兵欧洲,并在德军占领巴黎后即将胜利时突袭凡尔登要塞,这使德军的攻势立即被抑制住——法军得以喘息从而没有溃散,英军因为兵力受限没有被赶下大海,反正这一战是打在德军腰眼上了,使得德国彻底失去了胜利的可能。可这毕竟是战争,输了就是技不如人,况且战后我国对德国的援助最多,而且很多都是无偿的,巴黎和会也频频帮德国说话……”

身为一个革命者,即便再狠复兴会,朱和中还是不得不为复兴军当初一战击节赞叹,夺取凡尔登的战役改写了欧洲大战的结果,进而改变了欧洲历史,每一个国人都应为此自豪。

“我听说那威廉元帅的独女一直留在德国。”王宠惠明白曾作为军官朱和中的心理,但离中华驻慕尼黑领事馆越近,他就越想说话——万一国内关于自己逃狱的消息传至德国,而领事顾少川不念当初留美旧情,他很可能会像以前忠山先生一样,被领事馆的人关起来,然后装在大箱子里遣送回国,他不相信自己有当初忠山先生的运气。

“对,威廉元帅的独女战后一直留在德国,即便国内分封了封地,她也没回去。对了,去年看报纸说她就在慕尼黑,长的是国色天香,又是有封地实打实的女公爵,还是威廉元帅的独女,有一大帮德国男人围着她献殷勤。有一次她去汉堡,整个城市的都轰动了,城内数个小时交通堵塞,那些欧战退伍老兵自发为她维持秩序——德国人不甘心呐!他们认为如果威廉元帅没有被可耻的犹太共产党暗杀,说不定战争就赢了,他们把这个叫做‘背后一刀’……”

朱和中出国后就被派到德国,对德国的诸多变化非常清楚,于雷奥。威廉元帅战时的遭遇,很让他联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的诗句。

朱和中说,王宠惠听,不到一刻钟,汽车就到了中华驻慕尼黑领事馆前。掏出几张卢布付给狂喜的司机后,朱和中道:“我就在这里等,万一你要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没那么倒霉吧。”从沪上潜逃万里的王宠惠笑着说道,可他笑的极为勉强,“我和顾少川在纽约留学的时候还吃过饭呢,那还是我请的。”

熟悉王宠惠的人都知道,此人极为小气,请人吃饭从来不带钱包。他如此强调自己请过顾维钧吃过饭,仿佛那顿饭就是救命稻草。朱和中从他发白的脸庞中知道他极为紧张,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下车走入领事馆。

车外无比的冷,下了车走在雪地上的王宠惠不由自主连打几个寒颤。领事馆是栋三层的小楼,大中华国的黄色龙旗正在三楼屋顶随风飘扬。当领事馆大门口的盛装卫兵要拦住他时,他把早就捏在手里的护照亮了出来——这是开国后他赴日本开会时办的。在他担心卫兵会接过护照仔细检查时,对方敬了个礼,侧过身子请他入内。

或许是因为庆幸,又或许是因为被领事馆中央空调的热风一吹,通过玻璃门进入办事大厅的王宠惠眼睛忽然渗出了眼泪。他取下眼镜小心的擦了擦,而后走到当中服务台说道:“我要找顾少川先生,我是他的同学,鄙姓王……”

王宠惠二十分钟后如愿见到了顾维钧,犹带着惊讶的顾维钧上前就和他亲切的握手,这一握彻底让王宠惠安心了。“亮畴兄,你怎么来了德国?”顾维钧惊喜道。

“我……”很多事情一言难尽,王宠惠只顺着顾维钧的热情摇晃着手道:“我现在在一间律师行就职,听闻德国马克大幅贬值,沪上公司倾巢出动,都来德国扫货,我就这么来了。听闻少川在这里,就想来看看……”

八年前王宠惠、杨荫杭徇私一案举国皆知,虽违国法,可在世人、特别是士绅读书人看来这完全是有情有义之作为。顾维钧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因岳父恩惠,若是哪天岳父有难,他也必会徇私枉法。因此顾维钧根本不提前事,只扶着王宠惠的肩膀道:“那亮畴兄在这里呆几日,我…我可要天天请你吃饭!”

“哈哈……好。”放下不安的蹭饭王大笑,他大声道:“那我就在你这住上三五日。”

两人不顾礼节的在大厅大笑,觉得不适的顾维钧很快就将他请到楼上办公室去了。闲聊半日,待到晚上顾维钧便带着他出去外面下馆子,酒过三巡之后,王宠惠才开始透露自己的来意,他接着醉意试探道:“少川,你们兄弟会到底想干什么?这一次蔡孑民自爆家丑,复兴会民心尽失,听说复兴军都要改军制了,你们难道就不能抓住机会……”

顾维钧是沪上圣约翰大学出去的,他入兄弟会的历史比王宠惠早。不过两人最终归属不同,因为是广东人且出生于香港,王宠惠在耶鲁的时候就认识了孙忠山,还帮着孙忠山写了一篇《中国问题之真解决》的政论文,而顾维钧读的是国际法,开国后中美关系火热,一番操作后他居然提前博士毕业,从而进入外交部。

中国和哪一国交好,顺带着留学于这国的留学生也会吃香走红。顶着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头衔的顾维钧在开国初年很是走红,职务一升再升,可等中日战终、中美交恶,他的仕途就不太顺利了,但即便如此,在兄弟会的照应下,他还是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成为慕尼黑领事馆领事,这虽然比历史上二十七岁成为驻美公使差些,可这个年龄能到这个职位还是出类拔萃的。深陷牢笼、仕途尽失王宠惠可以投身革命党,可他却还是大中华国政府的外交官。

并未察觉王宠惠所图,打着酒嗝的顾维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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