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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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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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杨锐的观点和那些情报局弄来的数据郑重的记录好,雷奥说道:“杨,谢谢你!”

杨锐此时已经站在屋子外了,夕佳楼本就是看日落的最佳之所,落日之时晚霞满天,昆明湖面波光粼粼,金光一片,在北京确实少见这样的风景。他听得雷奥说谢谢,没有回头却道:“不要谢我,我只是想多卖些商船军火什么而已,德国打的越好,我就越能赚到钱。”杨锐一点也不避讳把军火卖给英法,天字号虽然挂着朱宽肅的名头,其实就是复兴会的会产,开国前的会员、士兵、烈士都发有记名股票,而雷奥这班德国人也有不少,既然欧洲开战,那大做生意是肯定的,很多东西不可能有钱不卖。

“甲号药能授予德国国内的工厂生产吗?”雷奥对杨锐说的买卖很平静,他只是希望那种药能用在德国士兵身上。

“当然!”杨锐很肯定,“只要德皇不要那么小气就行,我们派驻德国的技术人员将会在德国建设几家大型的制药厂,确保每一个德国士兵都能用上他。只要能在可行的范围内帮助德国,我都会全力去做。对了,装运新式飞机的商船今天应该已经到了德国,有它们在,战场的天空只会是德国的。”

如果严格遵守国际法,中立国是不能以任何方式将军舰、弹药或者任何作战物质,直接或者间接交给交战国的,但非交战国则允许如此。中国不是美国,还没有既卖物资给协约国,又卖物资给同盟国的本事。如果不需要对日本进行全面封锁,那么买来的那一百五十艘德国潜艇,或许可以卖回五十艘给德国人,若是这样,那英法有得乐了。

杨锐说完战场的天空两人就沉默了,他说的这些、做的这些雷奥都是明白的,站在中国的立场,欧洲战争只是殖民者的自相残杀,德军战力越强、打得越好,英国俄三国削弱的就越厉害,而中国就能从被束缚压迫的境地里逆转处境。虽然不知道杨锐会在战后怎么做,但料想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应该把杨锐提到的这些观点和情报尽快送回国去,雷奥想着下午那些话,他心中有一些急切,但一想到赢得战争的希望是在海军身上,他就觉得无处使劲,那不是他能影响得了的,海军只是皇帝的私人玩具,如果这些玩具都战沉在大西洋里,该死的威廉一定会大叫大闹……

夕阳之下两个人都抽着烟,享受着落日时分天地间难得的静谧,只是其中一个人神色凝重、浑身僵硬,只觉得壮志难酬;另一个人则怡然自得、神采飞扬,宛如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等待天际完全昏黑,总参的贝寿同和徐敬熙找过来时,两人才回到屋子里。

带着厚厚报告的徐敬熙来的时候估计走的急,灯光下满头大汗,他和贝寿同是来找杨锐的,万历计划的最后一个阶段马上要施行,具体的作战计划也递交给了杨锐,在命令下发到部队前,他们需要知道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看着拿起记事本的两人,杨锐挥手道:“先不说作战计划吧。先说说总参长的下一任人选。”

杨锐如此说,只把两人吓了一跳,可见旁边雷奥微笑的点头,他们又把目光转回杨锐,“我和雷奥都认为下一任总参谋长只能在你们当中选一个,季眉做事稳重、思维慎密,惺初呢,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以未来十年、十五年的情况来看,复兴军是守成的,所以目的决定选择,前面十年十五年季眉为总参谋长最好,但是十年十五年之后,世界局势怕又要混乱,潜心发展的我们总是要亮一亮爪子的,所以第三任总参谋长由惺初来做为好。”

看着两人的神色有紧张变为放松,杨锐笑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也可以换换!”

“不用,不用。”徐敬熙和贝寿同齐声道,说完又想到自己对先生的任命一点也没有推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会不好意思也是因为在杨锐面前还自认为是个学生。杨锐见此还是笑道,“好!有志气。”不过说完之后就严肃起来,“不过你们还要注意的是,不管谁任总参谋长,复兴军存在目的千万不能忘记。这对外很好理解,保家卫国嘛;可对内就难理解了。我要说的是,复兴军不是富人的保镖,也不是某一个人——这也包括我、某一群人的私器,它只为保卫中华现有政治制度而存在,或者更确切的说,它只为保卫稽疑院而存在。若有人敢非法的、暴力的推翻国家现有制度,借助武力以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颠覆现有一切,那他就是复兴军的敌人。

现在国家初立,民心一心求富求强,除了那些扶不上墙的士绅,一心投靠洋人的买办,妄想着民主共和的孙汶、吹鼓着儒教治国的康梁,国内还算太平,但等打赢了日俄,、收回了失地,国家开始全力发展经济时,就会有越来越多问题暴露,毕竟农业国变成工业国不是那么简单的。光怪陆离、纷纷乱乱中,军队此时就更要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守护的是什么。千万不要善心作祟,好心办坏事,须知罪恶才是人类繁衍之前提。”

己卷第八十二章要是

三天短暂的休假,却似乎过了三年,整个世界让人都不认识了。报纸上不再讨论中日战事,全说欧洲开战。那些西装客们,这几日一日比一日哀愁,眼见着西洋人不在,就担心东洋人这一次怕真要吞了东北;而那些长衫帮,则对此幸灾乐祸,大呼报应不爽,全认为西洋人自己斗再好不过,没有西洋人撑腰,东洋人此战必败。

西装客一般只在租界、番菜馆、咖啡厅出入,而长衫帮素来都逛戏院、茶馆,两者平时倒无牵扯,唯在各大报纸上,两派人辩论的厉害,一个之乎者也不断,一个洋文国语混杂,一个说洋人野性未去,自相残杀之事实乃不可避免,另一个说战争创造繁荣,更何况此乃帝制对民主之战,并预言民主必胜而专制必败。

报纸上都是这些乱七八糟东西,杨锐看着就想笑,倒是中华时报和帝国日报上专门开了欧战专栏,看样子是想做一个长期追踪报道,正以为帝国日报何时这么牛的时候,他最后看到新闻最后的一行小字:‘华新社记者维也纳报道’,也就了然了。

就对外信息收集而言,整个中国有四套系统,一为正式的外交系统,二位令人生畏的情报局系统,再是半官半商的商情局系统,最后就是华夏新闻社新闻系统。自路透社四十年前在沪上建立远东分社以来,全世界转入中国的新闻都被其垄断,新闻封锁看似无害,但对思想的潜移默化有着极大作用,是以开国之后杨锐就特别叮嘱礼部王小霖要把华新社建好,不要人云亦云的抄别人的报道,重大事件必须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更要有自己的观点,如此才能让读报之人信服其权威和公正性。

欧洲大战是世界大事,华新社上个月就开始追踪报道斐迪南大公遇刺以及葬礼之事,之后一些事件也频频见报。只等德国发出双重通牒时,读者们才猛然想起事情的缘由还在那次刺杀上。帝国日报新挖来的主笔黄远庸下笔虽简,但靠着华新社的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极为通透。特别难得的是,他的文笔还带着些感情,至始至终在为斐迪南公爵哀鸣:

在他笔下,斐迪南公爵是一个极为开明、温和的皇位继承人,他从来不想对斯拉夫人动武。反而想给他们完全自治的权利;他这一次之所以去萨拉热窝巡游,不是去对塞尔维亚示威,而是想在结婚周日给公爵夫人苏菲亚一个‘并肩而立的尊严’——公爵夫人按照家世根本就配不上斐迪南公爵,更配不上皇储继承人,在奥匈皇帝皇室反对之下,公爵为了娶其为妻,不得不作为诸多让步:公爵的子女不能继承其爵位和财产,同时在任何正式场合,公爵夫人都只能站在其身后。这一次,公爵只是想让夫人和自己并肩坐在敞篷车上。却不想……

黄远庸报纸上说那些东西杨锐是早知的,但同车回京、也开始看报的寒仙凤却是第一次知道这样一个凄婉的故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再想到自己一直都未生养,她默然间忽然掉了泪,泪滴触手间又怕男人看见,她只好转过头偷偷抹去,而后微笑起来。

车队到西直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此时城门刚开不久。守卫的巡警看着车队的标志立忙挺胸敬礼,再又目送着车队入城。等车队入城看不到了,几个卫兵才欢喜的嘀咕道:“这下好了,总理回京了!”

几个人嘀咕间。身后刚到的队长却一个巴掌拍到他们后脑勺,“总理大人什么时候走过,别瞎嘀咕,干好自己的活,别把东洋探子放进来了。”

清晨内城的街道有些冷清,除了巡逻的警士极少路人。车队压着平整的柏油路,轻快回到了总理府,吃过早饭,七点三刻的时候,李子龙把这几日的简报放下,告诉杨锐各部的官员都已到齐,马上就可以开会了。

外交上的事情再怎么大在杨锐看来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商业上的事情是大事,他就怕万一下面的人犯糊涂,跟洋行、买办签了个定死不涨价的供销合同,那可就是冤枉了。来到银安殿会议厅,杨锐看见杜亚泉就问道:“秋帆,商部那边下文了没有?通知各地公司、商民不要和外人签长期定价合同了吗?”

“下了文,是在三天前急电全国各县的,这几天七成五的县都回报本县的公司商户全通知到了,剩下的一些较偏的县还没有回复。”杜亚泉说道,坐镇通化多年,战争会带来什么他是完全知道的。

“那就好!”杨锐放心的点头,他就怕上令不能下达,现在听说有七成五的县都已回报,心中也就放心了。这件事情说完,杨锐才仔细把与会者打量了一遍,今天开会的除了有各部官员,还有不少商人、像火柴大王虞洽卿、造船大王朱志尧、面粉大王荣宗敬、纯碱大王范旭东、锑矿大王梁焕奎等,以及重庆猪鬃同业公会代表古绥之、口外皮货商会代表长盛祥商号的王焕……这些人杨锐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诸人都认识他的,在其刚进来的时候诸人就起来行礼,现在见他细看诸人,有几个人又想站起来行礼,但见其他人都没站,他们也就只好虚坐在椅子上了。

清咳了一声,杨锐说道:“开始吧。先要说的,京城完全守得住,不像有些报纸说的京城已经摇摇欲坠。日本人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俄国人在西边又被德国人牵制,形势自开战以来没有这样好过。今日之所以要诸位来,还是因为欧战之事,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英国因为德国要入侵比利时,已经对其发出了十二小时的最后通牒,如果德国不保证比利时的安全,那么英国也要对德国宣战。如此说来,全世界除了美国外都在打战,不过和欧洲才开始不同,我们这边年末就要结束了。

洋人们打仗,我们没必要去掺和,国家穷,百姓也穷。在坐的诸位虽然比一般人好些,但口袋的银子也没到和洋人竞争的时候。不过现在就是一次机会,洋人打仗,商船是要抽调回国的。洋货在战时虽还有进口,却只会越来越少,而大战需要的东西,比如毛皮、猪鬃、桐油、油脂、煤铁以及金属钨、锑、锡,都会一路猛涨。另外考虑到欧洲大战,其丝业、农业、纺织都会大受影响,所以棉纱、棉布、生丝、面粉、蛋品这些农产品也要涨价。

再就是欧州之战,不是一年两年能打完的,我看三年四年能有个终结就是万幸了。诸位是不是能借此几年把手上的产业做大,大的等洋人回来时公平竞争也不落下风,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政府是希望你们多挣钱的,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把自己的钢铁公司卖了,得了五万万美元,合华元有十万万。诸位要是能到这个地步,政府也就可以少操心了。”

早上醒的太早了,杨锐说话不似平常那般利落,倒有些慵懒,可是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震惊,弄得他说了一会停下来喝茶时,诸人的脖子都还是伸着的。

“今日在座的可以分成两拨,一拨是像张四先生这般用国产货替代洋货的实业家,还有一拨纯粹是做短期收益的实业家,挣的是这几年快钱的。前者只要工厂管理符合工部的各项要求。那可以马上向国家银行提请贷款,以扩大规模,造船、面粉、食品、火柴等等,这些行业不但要把洋货退出去的市场占满了。还要把这个市场做好。我们总不能几年之后等洋人回来,又被洋货打的抬不起头来吧?

另外毛皮、猪鬃、矿产这边,虽然只是赚这几年的快钱,但是价钱如果翻上五六倍,也是不得。特别是钨、锑、锡这三种金属,产量已经占了全世界六成以上。钨,已经占到了九成,可以说,你们打个喷嚏,全世界造枪炮的心里都要震一震,这个时候,不把价钱翻个十倍可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自己了。”

杨锐的描述的如此之好,和他相熟的虞洽卿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打岔道:“总理大人,要是涨价洋行的洋人不答应怎么办?还有造船厂亏得朝廷有先见之明都打好了底子,可火柴、面粉、纺织要扩大产量机器不知道哪里买啊?还有最最重要的,洋货回来之后我们怎么办?”

虞洽卿忽然冒出来的话深得在座诸人认同,皮货、猪鬃、矿产之类,历来都是被洋行买办压着的,现在忽然涨价,怕要落得个胡雪岩的结局,唯有复兴会控制的大豆,洋人难以插手,定价权还算控制在手;而纺织、面粉、造船这些,洋货回去那是好的,可再来怎么办?关税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五,洋人还有治外法权护身,像六年前一样,张謇名下的轮船因为竞争航线被洋人的大船故意撞沉,死了一百多人,可洋人屁事没有,伦敦法院判下来,只是寥寥草草赔了些钱了事,这样的情形,谁敢竞争?

似乎有些恼怒,杨锐瞪了虞洽卿瞪一眼,目光寒的只刺到每个人心里,他沉声道:“莫非在大家看来我杨锐是好招惹的,被洋人压得服服帖帖毕恭毕敬?真要是那样,何必要和日本人、俄国人打这仗?”看着诸人都心虚的低头,他再道:“也是,日本人还在京畿、俄国人还在东北,还在外蒙,既然如此,诸位就先等等看吧,赶跑了日俄再定也行。”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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