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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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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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的主意。

“氢化的必须和天然的黄油、奶油参合在一起,这个比例实验室坐下来是各半最佳。不过即使是各半,那盈利也不少,美国黄油批发价格在四十九美分每磅,奶油则超过一美元,而氢化油……”王季同和杨锐一样,笔记本里面存着无数的数据,只不过数字太多,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豆油为九两一担,按照加工成本来算,制成氢化硬油换算成美元一磅大概在十三到十五美分之间。利润是大,就是专利在英国人那里,如果一旦打官司,那……”

“我们现在辽东把氢化油做好,这个地方没有人管得到,然后再把制好的硬油运到美国,买进天然黄油、奶油,再参合在一起,这样就可以避开专利了,最少美国公司是合法的。”

“可…竟成啊…可这东西能吃吗?”氢化油已经应用在制皂上面了,王季同看过制造肥皂的那些油,只感觉这种机器里出来的东西,用还好,真的要吃他可是不敢吃的。

“这有什么不能吃的,大豆油本身就是可以食用的,再说,即使是有些副作用,也要比鸦片好百倍吧。”氢化油吃多了确实不好,但要挣钱的时候,那顾得上食品安全了。甚至有地沟油,杨锐都会买来做成黄油卖给洋人。

“阿弥托佛!”王季同从杨锐的神色中看了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中国人不吃这种黄油、奶油,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心有戚戚焉。蔡元培本想反对,但念及鸦片,还是作罢,最少这东西都是能吃的,不是像鸦片那帮完全毒害人的。

氢化油的利润率既然算出,那么要想填补四百万元的空子,则需要卖出一千万磅的氢化黄油,或者三百万磅的氢化奶油,这虽然不少,但对于现在每年需求近两亿多磅黄油和八千万磅奶油的美国来说只在二十分之一,不过要把这些生意做成,在美国还是要找靠山的。

杨锐把这件事情在行程本子上做了一个记录,然后说道:“这个专利还是要从英国人那里买过来的好,一千万磅虽然只有九千多吨,可数目也不少。再有,就是我近期仍需要去一次美国。”

“什么,刚来又要走?”蔡元培现在顶替王季同管着事情,本想杨锐来了之后,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杨锐,他实在不是务政的材料。

“我会现在沪上呆一段时间,等事情安排再走,其实也就是出去转一圈而已,也就四五个月的样子。”看着大家仍然不解,他只好把行程亮了出来,“先去美国,洛克菲勒那边还是要深谈一次,我们在国际上的助力现在只是他一家;再有就是生丝、黄油都要在美国销售,那总要找到个靠山,把销路拓展出来;还有美国总统罗斯福,虽然不能指望他帮忙,但是接触接触总是有好处的,最少,美国的那些上层人士还是要熟悉熟悉,以后打交道方便;最后就是辽东的铁路了,哈里曼已经和日本签约购买南满铁路,但我相信日本人是不会卖给他们的,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找到他,然后把我们的铁路卖给他或者抵押给他。美国去过,南非那帮矿工总是要去看看,能不能用,怎么用,总要去看看吧。”

杨锐说的这几样事情都很重要,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来,就是去美国必定是走太平洋,日本是毕竟之地,到时候借着视察东京革命情况的名义,去哄哄小白兔那是应有之意,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这是男人的通病,特别是还有大灰狼的威胁,这让杨锐怎么放心的下。

“那竟成何时去呢?”王季同没有看出杨锐的小算盘,他只觉得外部比内部重要,最少,内部他还能主持下大局,但外部他什么忙都帮不了。

“应该在这个月之内。教育会、商业、实验室,这些都要过一遍,要调整计划的先调整计划,再就见见几个人。至于关内的具体革命方略,最近还是先摸索、小规模实验吧,待到明年四五月的会议上再做集中讨论。我们总是要和满清同步的,到时候他们开立宪会议,我们就要开革命会议。”

“竟成要见谁,我可以先安排。”听闻杨锐要在沪上见人,王季同道。

“先是枚叔在牢里头,我得要先去看看他。”杨锐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微笑,“再是朱葆三和虞洽卿那边,我们都漏了底了,那以后和宁波帮怎么相处总要有个交代吧。最后就是有两个半人,应该见见。”

“为何是两个半?”蔡元培听杨锐要见人,不由的好奇这两个半是谁。

“严复似乎就在复旦公学,他还是要见见;辜鸿铭学贯中西,似乎在黄埔疏浚局,正好可以一见,这是两个,再就是张之洞早年的幕僚赵凤昌,也就是当年去审批安通奉铁路,给我们开介绍信的赵竹君,他半官半闲,说话一定是亦真亦假,只能算是半个。”

“可这个赵凤昌和志赞希等人相熟,要见他不是很妥当。”王季同这段时间不断的摸底调查,清廷在沪上的势力他还是查的很清楚。

“这个人影响力很大,又和张謇等士绅交好,要想统一战线,他们是不可忽略的。”王季同不会撒谎,要想哄骗士绅,那只能杨锐上了,当然撒谎也不能太过直白,只能委婉,要不然以后杨锐的声誉可是不好。

王季同明白统一战线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听就是合纵连横,说的不好听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为了自身发展而采取的策略性问题。不过他有一种隐忧,“竟成啊,我们是不是要先等明年开完大会,等大家都确定了之后,在见赵凤昌的好,不然,内部没有统一思想,怕是会乱。”

“明年等五大臣一回国,满清一立宪待,我们就是靠过去人家也以为是假的,要统战还是今年,到时候最少还是立宪功臣啊。”杨锐其实是知道统一战线的危害——开始往东走,而后忽然掉头往西,这样两种人就会出来,一种认为还要往东走的人,一种是之前就不那么肯定要往东走的人,前者要安抚,后者要打压。以爱国为旗帜吸引进来的复兴会会员不乏这两种人,杨锐是想借此机会对组织进行整风,特别是那些认为满清立宪也能救国的人是一定要清除出会的。

“那现在就要在内部月刊上开始预热了。”王季同也知道今年靠向士绅比明年好,所以就想这样补救。

“只能对老会员说了,其他的新会员是不能明讲的。一旦说了内部混乱不说,再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就更不好了。”统一战线的弊端就是对内不好解释,若是会员是一帮不识字的农民,那还好办,或者有河蟹大神,掌控舆论,将不利的消息、字节屏蔽,那也能玩的转,可现在杨锐两个条件都不搭边,只能这样半说半不说。

教育、商业的事情说了不少,杨锐以后的安排也交了底,最后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保卫局了,随着杨锐的到来,沪上将是复兴会真正的总部,在这个华洋混杂的地方,要确保所有领导人的安全,还是有些难度的。前段时间穆湘瑶提出了类似的保卫计划,杨锐看后把他它成后来的特科,内部细分为总务、情报、行动、交通、警卫五个部门,局长定位穆湘瑶。

碰头会又开了一会,已临近宵禁的时间,杨锐和蔡元培出了门,刚走没多久他又下了马车,对着蔡元培道:“法政学堂的生源你必须保证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士绅人家的孩子少。”

蔡元培想不到他折回来是说这个,笑道:“竟成,你就放心吧,已经在这么做了,家中是地主者不超过一成、家世不清白者则免入。”

杨锐也笑,虽然自己领导的是有产阶级革命,但这个有产阶级也分种类的,农民、佃农是其中人数最多的一块,要想革命成功,这一批人是要抓紧的。杨锐笑过,就要离开,蔡元培却道:“明日同济大学堂开学典礼,你可是要上去讲演的。”

“明日开学?怎么这么晚?明天上午我可是要去西牢看枚叔的。”已经是十月初了,杨锐还以为学校早开学了呢。

“为什么会这么晚,主要是德国教授到的晚。他们离开德国就晚,在星加坡那边又遇上了风暴,所以晚了十多天。开学典礼是明日下午三时,你可不要忘记了。”蔡元培叮嘱道。

杨锐晚上没有回去龙门客栈,而是住进了如意里早先做实验室的那幢院子,这院子在实验室搬走后本想推掉,但是考虑到各地赴沪人员不少,而龙门客栈毕竟是商业所在,就把院子留下当作会中人员的招待所。杨锐回来之前,王季同将招待所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把这个院子让出去给杨锐住。此处其实离万安里很近,有什么事情也好招呼。

杨锐在弄堂口就下了车,只待错过之前住过的黄太太家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前面窜了过来,叶云彪大惊,正要动手的时候被杨锐拉开了。过来的是两年前的那条叫做巴顿的花狗,王季同不喜动物,而黄太太又想有条狗守门,于是这狗便留在如意里了。此时这狗听得杨锐的脚步声,兴奋的从院子里钻了出来。看着欢喜异常的花狗,杨锐不由的道:“真是喜欢一个人,还不如喜欢一条狗。”

外面的响动,已经惊动了院子里,黄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啥宁啊?做啥?”

他声音颤抖的很,此时天色很晚,只见外面有很多火光,想到最近报纸上说的那些白相人,他大概是想壮着胆子表明下院子里有人、要偷就换一家。既然住在这里,那么是一定会和黄太太一家人碰面的,想到此,杨锐朗声道,“黄先生,我杨锐啊,住亭子间的。”

杨锐的话说了半晌,只以为人家睡着要走的时候,院门忽然开了,黄先生拿着一盏美孚灯探出身子来,“啊呀!真是杨先生啊,嘎么夜了,快,进来坐,进来坐。”

似乎这两年过的不错,黄先生胖了不少。人家确实是热情,但天色确实太晚,杨锐只好婉拒道:“今天太晚了,本来还想过来拜访的。我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黄先生还是先休息。明天聊,明天聊。”

看到杨锐身边一圈子人,黄先生也觉得自己屋子里怕是坐不下,只道,“好好,明天来喝茶”。说罢举着灯送杨锐等人到了隔壁院子才回去。

王季同家里的晚饭,还有房东黄先生的持灯相送,只让在东北呆久了杨锐心中有了一些暖意,这是人情的味道,久久不遇,忽然碰到只觉得亲切。他让人把黄先生送走,便上了楼休息。临睡前翻开那个道士送的德道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只待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外面响起卖粢饭和酒酿圆子的吆喝声,他洗了脸出了门,在弄堂口的早点铺子上叫了两碗豆浆,十多根油条,美美的吃着,偶尔再看着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这才是早晨。

第五十一章冲刷

在和章太炎会面的时候,杨锐感觉他变胖了,脸色也很红润,当他打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他的神色却忽然间黯然,“蔚丹不死,我怕是也不能活啊。这几个月狱中的巡捕都安排我在伙房干活,吃的好,干得少,自然就胖了。”

邹容不提起来杨锐一时间都忘记了,他现在被葬在日本,到那天去了日本杨锐还是要是看他的。压下这事,杨锐说道,“枚叔兄,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年四五月,想保释你出狱。”

“明年四五月,这是?”章太炎的刑期三年,从被俘的那一天算,出狱是在明年的六月底。

“工部局不敢再对你下毒手,但是满清那边就难说了。我们是想以保外就医的方式提前把你救出去,再则明年四五月将开一次扩大性会议,好安排下一步的革命的方略。”杨锐解释道。

“满清是不是要立宪了?”章太炎问道,西牢不像巡捕房一样舒服,这里报纸不能看,只能写信和一会一次的探视。

“是,满清要立宪了。我们现在正在想对策。”杨锐一脸沉重,他忧心的不是满清,而是士绅。历史上辛亥若是没有他们反水,那也成不了那样的规模,不过,正是这样他们对于今后中国的影响极为巨大,以后的复兴会的敌人将会是士绅。

“嗯。有你们在,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章太炎抚着自己的长须,呵呵笑道。除了在苏报案的时候引领了一下革命潮流,他其实什么也没干,不过有那一次就够了,更何况他在西牢里,想干什么也干不了。说罢他看了杨锐一眼,又道:“竟成婚事如何了,那姑娘找着了吗?”

杨锐闻言大窘,现在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了,花钱买来的两个小时还有空闲,章太炎开始八卦了。他硬着头皮道:“找着了,找着了。对了,枚叔兄,我前段时间找了本道德经……”杨锐转移着话题,说着就把带着的德道经拿了出来,“此书是一个道士相赠,似乎和现在常见的版本不一样,这个还要向枚叔兄请教。”

章太炎接过,翻看之后道:“这也不是古物啊,倒是自己手抄的。此书德经在前,道经在后,必定是战国的版本。可惜,不见原本。”

书居然是战国的,杨锐问道:“战国不是用竹简吗,怎么能保持到现在?再说这个道德经道德经,怎么不是道经在前?”

古文是杨锐的弱项,却是章太炎的强项,把话题引到这里,正好挠中章太炎的痒处,他闻言笑道:“老子所著这道德经,本不叫做道德经。或是叫老子,或是叫五千言,而后那些酸儒,乱改名字,更为了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便把此书改作道德经,战国之书除了竹简,也是有帛书的。这经书八成是那道士照着战国帛书抄的。”

时间还是不少,杨锐接着请教,“这书不但编排和常见的不同,便是内容也有差异,特别是有些章节字句居然删了。”

道德经几千年传承,错字别字不少,但要说整句话删了可出来没有过。章太炎好奇的道,“不是抄漏了吧?”

杨锐指着上次看的地方道:“这里把那一句‘鱼不可脱于渊’给删掉了。”

章太炎看了之后,果然这一句已经删去,他本不以为然,只待把整本书都看一遍之后,忽然站起身来,在会客室里度着步子,神色也凝重起来。杨锐只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心里开玩笑的想到,他不会有发什么疯了吧。

章太炎屋子里转了一会,只待杨锐要看的头晕的时候,才停步道,“此书何人所赠?”

“啊。”杨锐头似乎又些昏了,“这书是在奉天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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