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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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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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日军绝对败退,把他们这些瘦猴子赶下海就是时间问题了。

在马德利托夫上校臆想的时候,部队终于到达了预定的宿营地点,哥萨克骑兵早就在此安排搭建好了帐篷,兴许晚饭也已经吃过了。列昂尼德扭了扭了自己坐在马鞍上早已有些发麻的跨,嘴里咒骂道:“这些该死的哥萨克杂种,为什么要把宿营地设在这么远的地方。伊万……”

正当他提高声音招呼勤务兵的时候,一发炮弹在营地外围爆炸了,炮弹炸出了一个大大的泥坑,枪声也响了起来,列昂尼德的声音顿时卡住了。很快,在第一发炮弹落下后不久,更多的炮弹落到了营地里,这些劳累了一天的灰色牲口们立马挣扎着起身,乱哄哄的各自找掩护地。

马德利托夫上校听到第一记炮声就从帐篷里跑出来,然后抓住跟着他的哥萨克骑兵指挥官扎哈尔少校吼道,“日本人,日本人从哪里跑出来的,你是怎么侦察的?日本人有多少人?”仿佛是听见了马德利托夫上校的问题一般,扎哈尔少校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先隐藏在山岭里的日本兵都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有多少人。

平顶山村所在地是太子河由北向西拐弯的转角处,算上俄军东面的来路和南面的碱厂沟,这地方似乎是个十字路口,现在俄军就在这十字路口中间,四面仅有的几处高地都被日军占领了,俄军正处在交叉火力中,似乎要消亡殆尽,而之前被寄予厚望的花膀子李虎臣部,早就举着一面日本旗逃也似的远远的跑到了平顶山西面,进入日军阵地之后便调转枪头开始瞄准俄军射击。

若是一般人面对如此情景早就要举手投降或是借机逃循了,但是马德利托夫上校毕竟是俄国神圣团成员,是被御前大臣别佐布拉佐夫亲自看中的军中英才,他侧头看了下只是略转西边的太阳,然后抓住惊魂未定的扎哈尔少校,指着北面的平顶山村和村庄西面的高地大声说道:“让炮兵轰击这两处高地,轰击这两处高地……”扎哈尔少校被他使劲摇晃了几下,只待他说第三遍的时候才听明白命令,急急的弯着腰跑去炮兵连亲自指挥去了。

俄军被包围在这个十字路口,要想突围只能是往东或者往北,至于往南和往西那不在马德利托夫上校的考虑范围里,相对于枪声聊聊的东面,他还是决定向火力凶猛的北面突围——这没有什么道理而言,人都在危机的时候都喜欢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逃命,现在东面是俄军走过的,逃命到时候走回头路是很正常的,但焉不知日军就在东面的来路上等着呢?

虽然北面没有走过,根本不知道是活路还是死路,但北面既然是太子河,那么沿着河谷还是能走通的,就算走到了太子河的源头无路可走,那么径直往北的话穿过山林还是能到达之前从南杂木来桦尖子镇的官道上。按照地图平顶山距离北面来桦尖子镇的官道不过十多俄里,减去太子河河谷的长度,估计真正要翻山越岭的距离应该只有几俄里,走这条路的逃生几率是最高的。只不过在穿越山林的时候要抛弃所有的辎重,但在保命和保辎重的这个选择中,马德利托夫上校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前者。

俄军在和日军的对射中不断的死亡,终于在马德利托夫上校的祈祷声里,俄军的大炮也开始响了起来。不得不说哥萨克炮兵连还是训练有素的,在第二轮炮击中,布置在平顶山村子里面的机枪阵地就被轰掉了一个,待到第三轮炮击的时候,村子西面高地的机枪阵地也哑火了。当然,哥萨克炮兵连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日军炮兵在发现俄军火炮之后就把着弹点移向俄军炮兵阵地,经过几次校准,在俄军打出第三轮的时候,终于有两发炮弹击中了阵地,两门山炮被掀翻,附近的炮兵死伤一片。

就在刚才俄军炮兵轰击平顶山村到时候,战场西面的日军指挥官花田仲之助中佐见到俄军不是轰击己方炮兵阵地,而是轰击北面的村庄之后便知道俄军指挥官的打算了,他立马让传令兵向炮兵传达命令,放弃俄军步兵调转炮口先消灭俄军炮兵。可是己方的炮兵实在太次了,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些1898式阿里萨克速射炮实在太次了,这种火炮每分钟只能发射三发炮弹,是以花了不少时间才命中俄军炮兵阵地。

在平顶山伏击马德利托夫所部是临时决定的。在收到吴老尖的情报之后,花田少佐立马把伏击行动汇报给了第一军黑木上将,行动虽然被迅速通过,但因为大战在即,伏击需要的重火力极为有限,山炮一门也没有,速射炮和机关枪各批了六门,而且人员也极为有限,除了几百名满洲义军之外,就只有两个多大队的兵力,与其说是伏击不如说是阻击。而现在,布置在北面的两个机枪阵地被大炮轰飞了,因为俄军没有像猜测的那样往东面撤退,因此那边布置的半个大队和两挺机枪也完全无用,只有西门和南面还存在两挺机枪还在扫射着俄军阵地。

眼见北面的机枪被俄炮兵扫除,俄军就要向北突围而去,花田中佐不由得跳出了战壕,站在战壕前面抽出指挥刀,然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号得伊……”顿时,随着花田的喊叫,一个大队的日军跳出了战壕,端起刺刀往俄军营地大无畏的挺身而起,在日军身后,刚刚投诚的胡子李虎臣也咬了下牙,在后面督战队的阴影下狠起心跟着日本人冲了上去。

步兵团长列昂尼德中校本来被日军在这山沟里伏击就是心魂未定,如今见到阵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明晃晃的刺刀直冲过来,立马胆气全无,躬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段,转过身刚跑了没两步就只听见“啪、啪”两记枪声,肥胖的身子好些被锤子锤过了一样,震了两震便死狗一般的瘫在地上。

枪毙了列昂尼德之后,马德利托夫上校把那支犹在冒烟的左轮手枪扔给自己的副官,然后抽出自己的指挥刀,站在阵地上如同一只黑熊般的咆哮起来:“乌拉,吾皇乌拉,乌拉……”顿时西面阵地的近一千俄军士兵也都咆哮起来,狂喊着“乌拉”,往西面迎了上去。只有打退日军这次进攻,俄军才能安然撤退,这是马德利托夫上校在冲锋前最后一丝所想。

近千名被困在绝地的俄军和一千多名日军在西面河谷中相遇,刚一接触前排一排日本兵就被俄国兵冲翻,和高大的俄国人相比日本人确实太矮小了,但还没有等第一排俄国兵下划刺刀,把地上的日本人干掉的时候,日本人的第二排刺刀便刺过来了,在一阵哇哇呀呀的声音里,冲在最前面的灰色线被对冲而来的一条蓝线淹没,然后灰蓝两色便死死的搅合在了一起。

和人高马大的沙俄士兵不同,日军个子虽小,但是拼刺刀的狠劲却要强一些,他们并不像俄军扎堆堵在一块,轮起刺刀来大开大合,而是散的很开各自为战,并且紧守门户,见到有机会才会忽然垫步一个突刺,刺中之后,刀不到底就收了回去,准备下一次突刺——经历几场血战之后,战场上的这些日军老兵的完全抛弃了之前学自欧洲花俏繁复的刺刀术,开始变得灵活刁钻起来,可即使如此,和俄军的战损比还是高的离谱,不过幸好河谷地形狭窄,两千多人都堆在这里俄军完全施展不开。

前面两层的灰线很快就被蓝色吞食不见了,但是河谷虽狭窄但还是有一公里宽,之前因为人数太多铺不开的俄军,在前面两队的阵亡使得空间变宽之后开始他们独有的大开大合的搏命方式,而日军力战之后锐气不在、难免力竭,一时间又被俄军压着打。眼看日军就撑不住的时候,之前缩在后面的李虎臣部加入了进来,虽然这些胡匪并不习惯使用别扭的枪刺厮杀,但这一千号人加入战阵还是使得俄军的攻势缓了一缓。

虽然身后有督战队的枪指着,但对李虎臣这样的老油子来说,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毫无用处——督战队管什么用,老子上阵就是了,可上阵之后接不接敌你可管不着。按照李虎臣的本意,他是准备一直猫在日本人后面偷懒的,只是眼见日军要撑不住了,再不帮一把不说战阵一溃,自己也也会有损失,加上这日本人真的要是溃了,以后一定会找自己麻烦的,所以他不得不带着崽子们冲杀了上来。弱国总是悲哀的,就是弱国的胡子也是生存不易。

第五十四章黄雀

看着李虎臣的加入,花田中佐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呼天照大神保佑。作为潜伏在远东好几年的间谍,花田中佐对俄军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正是因为基于这种了解,他才敢用不到三千的兵力在己方兵力并不占优的情况下伏击俄军。照常理来说,他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经历不断的失利、撤退之后俄军士兵的战意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发现自己被伏击俄军一定混乱不堪,再来一个决死突击那么把这股混乱的毫无战意的俄军赶入早已布置好的东面山沟——俄军的来路,遇到危险走回头路是人类的本能——是毫无疑问的。只是例外的是带领这支俄国的指挥官是一个强硬并且很有手腕的人,经历初期的慌乱之后很快掌握了部队,同时俄军的哥萨克炮兵比日军炮兵更有优势,射速更快并且悍不畏死。

随着生力军的加入,东面的灰线不断的被西面蓝线蚕食挤压,马德利托夫上校在拼杀的间隙发现了这种趋势,但他对此毫无办法。现在俄军完全是依靠一股气在作战,而提升这股气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以他为核心的军官团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的作风感染了士兵,只要他一被格杀或者后撤,那么整个战线就会立即崩溃。再也没有比看见失败缓缓袭来但自己却不能挣扎更憋屈的事情了,憋屈的马德利托夫上校如一次黑熊般的狂吼着,把怒火发泄那些背叛自己、并且把自己和部下引到这块绝地上来的中国佬身上,他每砍砍出一刀就要咒骂一句“中国佬,下地狱吧”。虽然在副官们的帮助下,他杀了不少应该下地狱的中国佬,但是俄军的劣势不可扭转。

大当家李虎臣在人群里很早就注意到了穿着军官大衣无比拉风的马大人,见他连着砍翻了几个崽子便想上去把他结果了。对于马大人心中的怨念他一无所知,就是哪怕知道他也没有丝毫的良心不安。这不是因为李虎臣太野蛮没有信义,更不是完全因为他和大鼻子有仇,真正的原因是李虎臣看来,大鼻子也好、小鼻子也罢都是外人,对于外人很多东西是没有必要的,套用一句李虎臣的口头禅,叫做“自己人死也要救;外面人见死不救”。洋人把中国人看成是野蛮人,可中国人在骨子里还是把洋人当蛮夷对待,对蛮夷讲信义,蛋疼么。

正当李虎臣还差几步要到马大人那个圈子的时候,“轰……轰……轰……”几颗炮弹在人群里爆炸了,无数段断肢残体和鲜血飞扬起来,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后又砸回了人群——因为河谷太过狭窄,哥萨克骑兵都没有投入战斗,在清理完四周的火力点之后,其最高指挥官扎哈尔少校见到俄军的颓势,权衡之后,希望通过这种无差别炮击以挽回己方的劣势。果然,“大炮一响,胡子就跑”的定律发挥了作用,拼杀在一线的胡子立马后撤,胡子一撤鏖战已久的日军更是无法抵挡,于是也跟着撤退,最后面的督战队面对己方整体的撤退毫无办法,只好悻悻的把所有人放过。

打退日军的决死冲锋之后的马德利托夫上校早已脱力,在撤回营地的路上是由副官巴克谢耶夫中尉的搀扶下才体面的回到了营地。他烂泥般的瘫坐在泥地上,边看着看着西面即将落下的太阳,边喘着粗气,旁边留守的参谋官在向他汇报着此战的损失,“我军此战损失四百多人……”

马德利托夫上校挥挥手,他现在不想听战损报告,只是对这站在面前忐忑不安的哥萨克军官扎哈尔少校说道:“干的好,少校……干的好……”然后又道:“马上往北撤退,向北撤退。骑兵部队由你指挥。陆军由约瑟夫少校……”他还没有说完,参谋官就低声提醒他约瑟夫少校已经在刚才的拼杀中阵亡了,他打了一下脑袋,说道:“那就由伊萨阿克少校接替列昂尼德的职位,部队马上整理行装,马上往北撤退!”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杨锐站在平顶山村子西面的高山上如此感叹——这座不知名的高山海拔有七百多米,比前面日军布置机枪的那座山高多了,是以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河谷,适才的白刃战被他一览无余。

当然,之所以感叹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意——和“外面人见死不救”的李虎臣不同,杨锐是一个个性固执保守但内心却柔软善良的人,他每次看警匪片心中都有些希望那些被警察重重包围的罪犯能够逃脱。也许倾向弱者是人类的天性吧,但是这种天性在他身上特别的明显,虽然社会的磨砺使得他很小心的把这种善良小心的埋藏起来,深怕被别人发掘从而利用,但在面对雷奥的堪称无比卑鄙作战计划的时候,这种深埋善良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是以才发出那么一句词不达意的感叹。

雷奥的作战计划把几个学生参谋吓的口呆目瞪,因为军校教育而树立起军人荣誉的雷以镇诸人关于“文明”发言还没有说完,就被雷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你们记住,只有胜利者才有文明!”雷奥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用混合着鄙夷和期许的目光看着他们,余角甚至扫过了部队的总统帅杨锐。

如果说战争就是打击敌人、保存自己的话那么雷奥的计划毫无不妥之处,甚至是一个绝妙的计划——在马德利托夫离开六道江往平顶山而去的第二天晚上,六道江营地就被复兴军趁着暮色一个冲锋给摆平了,留守的半个营的俄军稍微抵抗之后便投降了。在跟踪俄军大部的行军路线之后,雷奥原先的作战计划是在太子河河谷较为狭窄的一段伏击俄军,但在前期侦察的时候,探哨发现了日军在平顶山附近设伏的踪迹,是以当情报传回前指的时候使得之前的计划完全作废,在雷奥的指导下,学生参谋们重新制定了另一份计划,日军在东面埋伏,复兴军在北面埋伏,就看俄军怎么走了。

除去那些多余的文字和数字之外,这份作战计划可以精简为一句话——在日俄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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