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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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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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谈一见这个登时火了,自己在外面被人欺负,到了寺里还要看这群戒律院的和尚的脸色不成?这哪里是什么私自外出图谋不轨,分明就是你这个戒律院的和尚逼奸不成恶人先告状么。

嘿嘿冷笑几声,佛光谈一挥手,立时有人将按在地上,不等惊恐的叫唤,佛光谈冷冷的道:“欺负到我佛光谈头上了,你还不配,塞了他的嘴扔到后面和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作伴去,等明天慢慢料理。”

处置了总算出了一口气。佛光谈又开始头痛起来。刚刚已经在寺主面前打了保票地。谁想到还是被洪过那个小子逃出生天去。自己总归躲不开。还是要去向寺主禀告。

见着佛光谈出了寺竂院。刘明镜立马跟了出去。现在地他就像是一只受惊地小兔子。只有在权势熏天地佛光谈身边。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佛光谈来到释檀图地小院外。出奇地见到寺里大小头领几乎都来了。一个个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他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这时哪还敢站出去送死。只好悄悄躲在人群后面。心想等望望风声再说。

谁想到。释檀图地眼睛更好使。一抬眼就瞧见了躲躲闪闪地佛光谈。算算时辰。这时间不对啊。释檀图立马明白了。嘿嘿。敢情又失败了。就见天庆寺地寺主冷冷点名:“佛光谈。怎么。又失败了么?”

佛光谈心里几乎哭出来。嘴上却不敢迟疑。立马站出来乖觉地低头合什。小心地禀告:不是自己无能。实在是对手太强大。

这话一出。不仅释檀图。满寺地和尚哪个能信啊。一群人连个十几岁地小子都怕了。还说什么太强大。骗鬼啊?

佛光谈指天发誓,今晚真的撞见了一支马队,若不是看到马队,十个洪过他都宰了。

释檀图心中虽然满是怒气,可见到戒律院首座站出来指责佛光谈时候,还是有些不快,他之所以复了佛光谈的职,不是因为佛光谈有多大能力,只是因为去了佛光谈,寺里暂时没人能平衡戒律院首座的势力,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寺主就要被人架空了,现在戒律院首座似乎要全力打倒佛光谈,那他是否应该继续保下佛光谈?

释檀图倒不是真的因为佛光谈胆怯而生气,他生气的原因,只因为自己与上面的联系似乎中断了,而且派出去送信的信使,竟然是没有一个回来的,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天庆寺没有太大的势力,在上面整个计划中,天庆寺的作用是个枢纽和节点,松蓬山附近六十几个谋克都是通过天庆寺才与上面联系的,一旦天庆寺的信使被人拿获了,不要说他的大好前途就会泡汤,到时候失去作用的天庆寺,在上面眼中怕是立时就会失去价值,那还不会被人随意丢弃啊。

看着那些手下们还在乱窝窝的争吵,释檀图一阵烦躁,再没了以前那世外高僧的形象,他猛一拍书案:“都给我闭嘴,立即去集结所有能拿得起兵器的人,佛光谈,准备佃户清单,我要所有寺里的佃户和寺奴都集合起来。”

佛光谈吓了一跳,天庆寺占着万亩良田,所有佃户和寺奴再加上寺里的人算在一起,还不要一两千,释檀图这是想做啥?可是,就在他结结巴巴的问了几句后,便被释檀图一个瞪眼瞪回来:“老子豁出去了,召集所有人,老子先举事。”

听了释檀图的话,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知道内情的,也有不明白的,这个时候都是一个心思:寺主疯了。

举事,无论天庆寺上面是谁,这种抢先举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谁不明白,出头的椽子先烂,这边举事的后果怕是一个不好,就会被当地官军当作造反给剿了,而且一群和尚举事来干什么,要去杀人么,一群吃斋念经的和尚去杀人?想想都感觉发疯了。

可是,瞧瞧释檀图狰狞的脸色,所有人一起闭紧嘴巴,现在出来忤逆寺主的意思,那就是等着立马粉身碎骨吧。

有了寺主的一声令下,整座天庆寺一起动了起来,大小和尚睡眼朦胧的被人召唤起来,随便塞上一根木棍或者一把钢刀,紧接着就被人推着往前院走。

刘明镜早在释檀图下令的时候,就感觉不好,他被派进来的目的就为了监视天庆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不去汇报,岂不是天大的错失?

这样想着,刘明镜顺着阴影悄悄溜回自己的房子,屋子里早就没什么人,他心里有个预感,似乎这次出去就不用再回到这里,所以要拿上几件平时穿的衣裳,这也是他仅有的一点点东西了。

小心的走到寺竂院的一角,这里有刘明镜早前发现的一个缺口,整个墙挨了三尺多,堪堪让他爬出去。刚搭上土墙,就听身后响起一个阴狠的声音:“你果然有外心。”

这句话将个刘明镜吓得几乎从墙上跌下去,转身一看,正是那个佛光谈。就见佛光谈眼中射出歹毒的光芒:“臭小子,老子待你不薄,把你从灶房生火的火工提升到我的随身沙弥,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

当着佛光谈的面,想逃走已经不大可能,刘明镜索性站在地上,镇静的回答:“寺里出了天大的事,我想回家找我爹去,这都不行?”

佛光谈拎着一柄钢刀一步步逼近:“当然不行,你既然被卖到寺里,就是寺里的人了,想走,没门。”

刘明镜没有想象中的怯懦,反是叹口气转身面对佛光谈:“大师,我敬重你,你救了我,也帮了我,可是,我不想陪着你一起死,求你了,就放我走吧。”

这句话将个佛光谈说的一愣,好像从不认识刘明镜般,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这个小沙弥。刘明镜的话说明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他不看好天庆寺今晚的疯狂,又不看好佛光谈今后的出路。实际上,从刘明镜跟着佛光谈开始,大胖和尚除了自己出去发泄的时候要避讳所有人,其他的事情还真不大避着刘明镜,所以,刘明镜对佛光谈现在处境非常了解。

今晚释檀图的发疯如果误打误撞的成功了,作为释檀图之下第二号人物,佛光谈会被所有寺里头领嫉妒,那些家伙更会翻出佛光谈两次失手的事情来,释檀图这一次怎么看都不大可能继续给佛光谈一个机会了。若是释檀图今晚失败了,那更没什么好说的,覆巢之下玉石俱焚,佛光谈不过是给释檀图陪葬而已。

看着佛光谈犹豫的样子,刘明镜眼睛一转,小心的凑上去几步,“大师,不如,我们一起跑吧,你暂时到我家躲躲,等到明天风声过了,你再寻个机会逃走,反正大师身上有朝廷发得度牒,还怕没有地方安身么。”

这个时代国家对僧人的管理非常严格,所有和尚尼姑的身份证——度牒,都是由国家统一发放,若是被人查出来没有度牒的僧人,一准会被抓进官府说道说道。

佛光谈犹豫许久,他一辈子在天庆寺打拼,匆忙之间要他放弃这半生的事业,无论什么人都要迟疑的。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外好似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而后是一声好像恶狼一样的大吼:“快点,抓住了佛光谈,老子赏他两贯钱。”

佛光谈和刘明镜对下眼神,不好,那声音是的,现在寺竂院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若是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捉住,怕是连命丢了都没人知道。

佛光谈再不犹豫,立马拉着刘明镜跑到墙角,踩着刘明镜费力跳过墙去。扑嗵一声落地,佛光谈听见院子里似乎有叫喊声,心里发慌下,哪里还管得了刘明镜,身子一猫躲进了阴影之中,一路小跑的上了后山。

刘明镜身子灵便,在执法僧发现前跳过院墙,只隐隐见到了佛光谈一个背影,冲着那无情无义的胖和尚狠狠的唾了一口,自己转头跑向了山下的镇子,在那里有自家主子洪先生留下的一个人手,他可以通过那些人去给主子传信。

绕着圈子跑出很远,眼见着天庆寺里闹哄哄的,火光好似把天都照亮了,过不一会,一溜火把顺着山门慢慢走下来,也是冲着镇子而去。

看到这个情形,刘明镜心中焦急不已,脚下加了一把气力,可是他走的是远路,怎么看都不可能比那溜火把更早到镇子里。他心中这一急,天黑林密的,脚下更加不小心,扑嗵摔了一个狗啃泥。正当刘明镜想要爬起来时候,背上被人猛地一踩:“嘿嘿,抓住一条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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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天庆寺灭

按照释檀图的计划,他带着阖寺僧众先到山脚的镇子,把所有人赶出来分发兵器后,一把火烧了整个镇子,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再想回头,正好可以被他赶着一窝蜂的冲向最近的谋克,等到他和留守在村子里的谋克户长接上头,就派人去拉回那些搜山的女真人,这样一个一个谋克走过去,当他绕松蓬山一圈后,整个队伍就像滚雪球一样慢慢变大,最后索性带人去打上京城。

要说这释檀图的才智还是有点的,好歹他没去带着手下这些人去打芮王府的主意,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有足够的粮食,也有足够的威望的话,这个计划还是带有几成可能的几率。

纥石烈赛里是移剌纳罕猛安的勃极烈,作为一个全部由契丹人组成的猛安,自然而然是女真金国重点监管对象,整个猛安上下所有官长都是女真人,而且很多契丹猛安被派在了女真人猛安居住地中间,几乎可以做到两个女真人猛安夹着一个契丹猛安,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自明。

还好,大金立国三十几年了,除去开国初年耶律余睹那次叛乱外,这些个契丹人还算老实,让纥石烈赛里过了十几年舒心的日子。只不过,最近一阵子,赛里没来由的老是有些心烦意乱的,总觉着好像要出什么事。

难道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男丁?摇摇头,赛里自己把脑中可笑的想法赶出去,即便是自己猛安的男丁都派去围山了,只要自己一道命令,就不怕那些契丹鞑子不敢回来,再说了,松蓬山下到底还是女真人占了多数,再有就是汉人的那些奴隶,人数上契丹人不过占了一两成,还指望这些契丹人自不量力的闹出妖蛾子不成。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深夜里没有太多营生可做,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重,赛里索性跑到院子里舞了一圈大斧,这大斧是个好东西啊,丈余长的木杆加上一个十几二十斤的铁头,斧头上面还有一根尺半长的铁刺,舞将起来能砍能刺,即便是遇上身披重甲的武士,狠狠一斧子下去,即便不能破了铁甲,也能把重甲下的武士打得吐血倒地。难怪长斧被兀术爷爷评为利器第二。只可惜,现在的女真人中间,会耍大斧的人越来越少了,也只有他赛里这样的老军伍还记着当年兀术爷爷的话。

长斧到底太沉,耍了一阵后赛里的全身就好像是个蒸笼一般,冒出了腾腾热气,召来家里的汉人奴隶帮自己换身干净的丝绸内衣,赛里这才披上皮裘坐回卧房,大口大口的倒着烈酒,在军旅之中,只有烈酒和女人才是他的最爱,现在上了年纪的他对女人渐渐失去兴趣,平生的爱好也就剩下烈酒。

灌了大半夜的猫尿,纥石烈赛里直到天光几乎放亮才躺下,睡了不到个多时辰,就听到自家院门被人砸的叮当乱响,过了阵子,家里的女真管家来到房门外禀告:芮王爷完颜亨有请。

完颜亨?纥石烈赛里翻了个身子,嘟囔下又要去睡,他虽然敬重完颜兀术爷爷,可是,嘿嘿,对兀术爷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却没多大好印象,明明是个女真皇族,却学着汉人那不成器的样子,说话打扮的都不像是太祖爷的子孙,这样的二世祖王爷,他才懒得搭理,“什么狗屁王爷,他是猛安勃极烈,老子也是猛安勃极烈,少在那边咋呼,有事让他自己过来寻老子说话……”

纥石烈赛里正嘟囔着,就听房门被人砰的踹开,一个人噔噔噔闯进来,不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把扯住了他的脖子,狞笑道:“操你姥姥的纥石烈赛里,你敢在背后说王爷的不是,有胆子再给老子啰嗦一遍。”

吃了这一记。纥石烈赛里一下精神过来。纵然身子被人提着。嘴上还在不甘心地叫嚷。大骂那人无耻偷袭。可是。当来人一把扭住了他地脖子时候。赛里却再喊不出来了。不仅喊不出来。张大地嘴巴就像是被东西猛地塞住了似地。傻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人:“大。大人……”

那人将个赛里一把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道:“大你妈地头。穿上衣服。老子要十个数内看不到你出来。自己剁了脑袋吧。”

赛里还想去喊“阿鲁带大人”。一听阿鲁带这句话。吓得赶忙披上件皮裘就跌跌撞撞地滚了出来。眼见着那边阿鲁带真地掐着手指头在计数。心中暗道一声万幸。身子一绷站到了阿鲁带面前。

阿鲁带满意地看看赛里。却不给笑脸。反是抬腿踹在阿鲁带微微凸起地肚子上。“滚去见王爷。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嚼舌头。那根口条我揪了下酒。”

女真人建国前对尊卑并不看重。就算是在完颜阿骨打时代。遇到大事都是所有首领坐下来一起商议。商定了就去实行。战后也一样围着坐下来评论这一仗每个将领地得失。打得好地就多分点战利品。待到太宗吴乞买时代。虽然女真人开始修建宫殿和上京城了。待到议事地时候也不过是吴乞买坐在中央地皇位上。其他大臣坐在下面两侧。一旦吴乞买做地事情不对了。大臣们还能把皇帝拉下来按在地上打屁股。打完了就继续坐上去当他地皇帝。

女真人内部对上下尊卑开始严格奉行。逐渐抛弃女真部落旧日习俗。那要到了完颜亮后期和世宗完颜雍地时代了。所以阿鲁带听赛里说那些话也没太多生气。不过是踹一脚了事。

赛里笑嘻嘻的跟了阿鲁带出来,站在院门一开立时瞪圆了两眼,他家的院墙外竟是立着百十来匹马,马上坐着的有自家的谋克户长,也有旁的猛安的谋克户长,更多的是芮王府的家将,有些人脸上带着风霜的样子,显是跑了一夜,如此一看,这松蓬山周在百十里内的女真猛安谋克户长,倒有半数站在那里。

赛里心里打鼓,他平时与完颜亨很少来往,今日完颜亨这个架势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老人家要发飙找茬不成?不过,不等他想出个头绪,背后有人猛地一推他,赛里便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早有家里的仆役为他准备好了坐骑,这个赛里也就浑浑噩噩的翻身上马跟着阿鲁带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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