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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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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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士,靖康末年避难荆湖北路,父亲是岳家军出身,他成年后子承父业,就成了鄂州都统司的军官。

洪过将话题问到了这些百姓身上,那王崇北面有愧色的告诉他,原来,自从宋金开战,北面的难民就不断涌入南宋境内,一开始南宋的官还很高兴,毕竟能增加治下户口也是条便捷的升官之道。随后不久,当越来越多的北方难民涌进来,要暂避的栖身之地,要糊口的粮食,所求诸多让南宋地方官就吃受不住了,尤其是当汴京附近的居民有组织的南下后,荆湖北路和京西南路两地的官员更是叫苦不迭。

这些官先是断了难民的粥场,不过,由于前任制置使成闵调遣去了建康组织抗击金军,在新任制置使没到任前,这些地方官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待到新任的制置使邵宏渊到任,两路地方官当即上书要求制置使处置,邵宏渊也干得简单,干脆关闭边境,派出兵马在边境上守卫,说是盘查可疑人等,实则是干脆拒绝北面百姓入境。

洪过越听越来气,可还在努力忍耐,倒是身边的辛弃疾沉不住了,勃然大怒的询问起近卫军两万将士为什么没有被阻拦?

王崇北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邵宏渊本意也是拦住近卫军不许入内的,可是近卫军兵多装备好,邵宏渊手下的士卒很多调去了建康,所以害怕近卫军生变,于是就将近卫军放入境内,但是,随着近卫军而来的百姓却一律不许入内,全部被驱赶在从边境到新野县的广大地面上。

洪过冷笑几声,“好好好,真是个有能耐的邵宏渊。”突然,他问起来:“那邵宏渊此时可是还在鄂州?”

鄂州在长江南岸,与汉阳军隔江对视,也就是后世的武汉市附近,乃是南宋重镇,昔日岳飞就是以鄂州为根据地,发展起了岳家军进而北上攻取襄阳,如果鄂州失守,等同南宋江南地区门户大开,所以,才有了后来南宋与蒙古的鄂州大战。

这些都是后话了,洪过这句话问的技巧,如果邵宏渊还是远在鄂州,那妥了,等下到了襄阳,他直接用自己镇抚使大印,权且接掌襄阳的政务,用以安置百姓和军队,等待南宋朝廷的旨意。说不得,他要霸住这襄阳,用这座重镇作自己的根据地,仿效昔年岳武穆的作为,进行北伐准备。

可是,王崇北的回答让洪过失望了,邵宏渊也知道襄阳的重要性,所以,这厮根本就没去鄂州,直接来襄阳上任的,此时就在城中。

听说襄阳有人看着,洪过略微失望,他只好转而去问近卫军的情况。

谁想到,一提起近卫军的近况,那王崇北竟然现出一丝迟疑的表情来……

第七部#183;宋伐,以大宋的名义第二九六章襄阳兵变

第七部#183;宋伐,以大宋的名义第二九六章襄阳兵变

在从方城到南阳的路上。洪过就在不断的检讨自己,为什么在金国的时候就风生水起,天不怕地不怕的敢闯敢拼,怎么反而回归南宋后,竟然束手束脚放不开自己,先在海州不敢放手收编义军,后来在汴京忍受李勤这等人的窝囊气,现在到了南宋,他应该用一种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宋政府,如何与宋朝廷上下的官员相处?

在海州时候,洪过心中有了定计,只要宋政府做的不是太过分,他还应该尽量维持自己与宋政府的安稳局面,毕竟,他要发动北伐还要依靠南宋的人力物力,没有了南宋朝廷上下的鼎力支持,是干不成这等大事的。

饶是洪过有了这等盘算,可听说了近卫军的近况后,还是气的眼睛瞪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原来。王崇北告诉洪过,自从近卫军来到襄阳附近后,邵宏渊就想将其收编,奈何统帅近卫军的是个浑人,平日只听洪过命令,这才顶住了邵宏渊的命令,但是,这个举动也令邵宏渊非常恼怒,不仅切断了近卫军的粮秣供应,连随同近卫军一起逃难来的北方百姓,也没了吃喝粥场,此时近卫军过的非常艰难。

顺着白河穿过光化军,大队人马很快接近了汉水,到达汉水北岸,也就到达了襄阳的最后一道门户:樊城。

一路之上洪过沉默不语,脸色虽是平静,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够感觉到他身上充盈的气场,随着越来越接近樊城,见到白水两岸野地之中,到处遍布着挖野菜剥树皮,抠老鼠洞捕捉野鼠的百姓,那股子怒气越来越浓重。

总算有一点还好,进入光化军后,就时不时可以看到有路边开设的粥场,虽然施舍的稀粥没多少米粒,可到底能给百姓一口热乎吃喝。就算填补饱肚子,好歹也没有几个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开设粥场的是用一个名叫南荣大善人的家伙的名义,听到这个名字,洪过立时有所领悟,走过去到粥场报出名字,粥场里忙活的伙计立时过来见礼,果不其然,都是洪家商号在南宋各地雇佣来的人手。

只是洪过不明白,他的洪家商号在南宋是正经买卖,为什么要开设粥场还要用南荣科彧的名号来掩人耳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么?

一路上也不断经过南宋地方州县,那些个地方官勉强出来见见洪过,然后飞一样逃走掉,就好像洪过身上有什么瘟疫似的。倒是一些巡视的御前大军的官兵,听说是洪过率人南归,多数现出敬仰的表情,甚至有人如王崇北一样,自发的跟从洪过前去襄阳。

洪过自己只有两千多人马,加上自发追随来的南宋军卒也不超过五千人,可是,跟在洪过身后的北方难民就是以万来计算了,无论是跟着洪过进入宋境的。还是沿途听到洪过到来后,又加入队伍中的,这样的百姓足有几十万人,所过之处就是漫山遍野的人头,吓得南宋州县的官吏急忙忙的派人警戒,生怕这人海变成暴徒,将自己治下淹没了。

等到了樊城,此处是襄阳要塞,城南有大桥跨汉水与襄阳连接,樊城的地方官更是直接受到襄阳官吏的指挥,驻扎有数千兵马,戒备森严不可逾越。

洪过还没等到达樊城,就接到了樊城统制官派人送来的军令,勒令洪过就地停住脚步,所有兵将等候派来的军官点检兵马人数。

看看那个倨傲的传令军官,约莫就是个使臣模样,属于军官中最低等的,却胆敢在一个节度使面前趾高气昂,洪过转过头淡淡的问王崇北道:“洪某刚入南朝境内,对南朝的官制不大熟悉,不知道我这节度使究竟官至何等,与一个统制官相比,哪个更高些?”

王崇北一听几乎笑喷了,洪改之在南宋早有词名,一首《黄金错刀行》名扬天下,现在故意装蒜来难为对面的小使臣呢。果然,一听洪过的话,那个传令的小使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王崇北却不管这些,那樊城统制官乃是邵宏渊带来的亲信。并非鄂州御前大军出身,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个“空降干部”,那人带来的亲信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早让原先鄂州大军的军将看着不爽了,现在能有机会修理他们,王崇北自是不会错过,当即回答了洪过,高声告诉所有人:当然是堂堂的节度使大人位高权重,乃是朝廷重臣,不要说区区一个统制官,就是身在襄阳的制置使大人,也在官位上略低于节度使呢。

王崇北只是顺嘴一说,没想到,听到洪过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了,但是洪过不动声色,仅仅瞥了一眼那个小使臣,就纵马继续前行。

等到达了樊城郊外一看,把个洪过直气得火冒顶梁,原来,就在樊城郊外随便扎了一个很大的营地,所有近卫军都被赶进营地里,在营地外面遍布鹿角荆棘。还有几千人弓上弦刀出鞘的在这里“保护”,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营地中的近卫军。

这哪里是看友军,分明是将整个近卫军当作投降的敌人看了,洪过心中的火气几乎压抑不住,忍了再忍,压了又压后,才率队来到军营前。

听到了自己统帅到达,近卫军的所有将领在营地门口站列整齐,虽然与洪过之间还有宋军用弓弩指着,这些从战场走下来的汉子无所畏惧,一脸愧色的望着洪过缓缓接近。

洪过到底是南宋朝廷任命的节度使。饶是樊城统制官也不敢怠慢,他一面上报给襄阳的邵宏渊,一面亲自来到了“军营”前,紧紧盯着洪过走过来。

洪过眼中好似根本没有此人相仿,控制着坐骑缓缓从统制官身侧经过,直到快走过去的时候,才丢下一句话来:请统制大人入营一晤。

那统制官脸色一变,却不待他反应,立即有辛弃疾狞笑着挥挥手,他的左右两臂就被人制住,好像提小鸡一样拎起来,跟着洪过的队伍就进了营地。

在营地中央,两万多名近卫军挺直站立,目不斜视的望着他们的统帅,这些近卫军士兵身上都没有武器,连一块铁片都没有,洪过一问,林钟面带羞色的回答,原来所有武器战马,都被邵宏渊收缴送入樊城“共同看管”了。

什么共同看管,事后林钟再想使用兵甲武器,他们连樊城就无法进入,哪里还能摸到这些兵器了,说白了,就是被邵宏渊设计缴械了。

洪过听过面色如常,也不梳洗,就直接登上点将台,环视了所有兵将后,才突然大声吼道:“你们是羞不羞?第一天出来混么,就这么被人轻易缴械,好像圈牲口一样关在这里,我,洪过,作为你们的统帅,替你们害臊!”

一句话,将近卫军上下,从林钟到下面最普通的一名士卒。说的羞惭的低下头。

洪过却不准备放过他们,“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烧火棍么?那是兵器,什么叫做兵器,还用我来教给你们么?连兵器都丢了,你们还算是军人么?还算是堂堂的近卫军战士么?还算是我洪过的部下么?”

看着所有人都低下头,洪过猛地大喝一声:“抬起头,别像个老娘们似的,你们是男人,是战士,是堂堂的近卫军的军人,从哪里摔倒了,就给老子从哪里爬起来,你们丢掉了武器,老子可以帮你们要回来,但是,老子不想再帮你们第二次。说,你们日后还用老子这样帮你们么?”

下面的士兵面面相觑,等了一下,这些个经历连场大战,从战火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老兵,用尽全身气力大喊出来:“不能——”

“声音太小,老子听不见。”洪过冷冷的吼道。

“不能————”

这一次,不仅仅是近卫军的战士,连那些近卫军的军官将军们也一同吼叫起来,脸色因为过于用力而涨红。

“如果有人再想抢走你们的武器,你们要怎么做?”洪过大声问道。

“杀——”

“杀——”

“杀——”

连续不断的喊杀声,一下子将近卫军的士气提振到了最顶点,更将周围难民百姓吸引过来,甚至把那个樊城统制官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裤裆里一热尿出来了。

转过身,洪过冷笑的看看这个不顶用的统制官,“就是阁下要点检老子的兵额么?好啊,老子的兵都在这里,阁下就点检吧。怎么,不点数了?也好,老子就自己去襄阳,向那位邵制帅亲自报数。”

说完,洪过大步走下点将台,跨上坐骑昂然走出了这座牢笼。

就在军营之外,那些个用来看守近卫军的宋军士卒,已经有人被刚才的怒吼吓得双手颤抖了,好一些的也是脸色惨白,可是,他们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拦在洪过面前,直面打头出来的近卫军马队。

如果继续阻拦下去,眼看着一场内讧在所难免,突然,一名统制官站出来,大喊一声:“全体收起武器,散开,让路——”

宋军闻言如蒙大赦,急忙收起弓弩刀枪,搬开了拒马路障,散到了道路两侧,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洪过从他们面前走过。

经过那名下令的统制官的时候,洪过停了一下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叫吴拱。洪过略一回忆,讶然道:“竟是武安公之子?”

南宋初年大将吴阶,死后谥号武安,洪过不称名姓而以谥号称呼,显示出他对吴阶的敬仰。

吴拱挺起胸膛,自豪的答道:“正是先君,先君昔日无时不以北伐为业,奈何天不假年,郁郁而终,今日洪帅北伐中原光复东京,先君地下有知足以欣慰。”

洪过点点头,却没继续攀谈下去,心中却是暗道一句:你现在恭维我敬仰我,等过了今日,又不知道要如何骂我了,貌似,我走到哪里,都是挨人骂的角色。

原来,洪过走入那座牢笼的时候,就下了一个决心,一个若是失败就会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决定,但是,从汴京开始到今天,一路走来又让他不得不如此决定。

樊城的守将被洪过抓在手中,城外的宋军主力在吴拱的约束下作壁上观,是以,洪过进入樊城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砸开了樊城武库的大门,夺取了那些被邵宏渊搜走的兵器。

留下了辛弃疾在樊城镇守,同时不断武装近卫军,洪过自己带上了两千多骑兵,还有第一批两千名武装好的近卫军步兵,全副武装的冲过了襄樊之间的大桥。

守卫襄阳的士卒虽然惊异于樊城北面的动静,可是樊城没有警讯传来,他们自然也懒得去向军官禀报,要是没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回报说不定只会换来当官的一顿鞭打,这又何苦呢?

可喊声过去没多久,就见对面樊城冲出一彪兵马来,在当前一名白衣书生的率领下直奔襄阳而来。

襄阳城头的士兵还要细问,却见那支兵马将大旗一挥,竟然也是宋军,而后再看后面的军旗,火红的军旗上写着一行大字——北伐都元帅洪。

有认得字的士卒军官纷纷禀告了城头的守将,那守将略一犹豫的功夫,这彪兵马就闯到了襄阳城下。那襄阳城自恃有樊城作为屏障,又是无有警讯的太平年月,哪里可能壁垒森严关闭城门?所以,这彪兵马轻而易举的闯进了襄阳城。

等到守将看着不好再想关门,哪里还能容得他下令了,一群兵士撞上城头来,用明晃晃的弓弩刀剑逼住了那守城的兵将,城头的宋军眨眼间就成了俘虏,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黑甲近卫军冲入了襄阳城。

洪过帅兵进城前,就与手下所有兵将约定了,进城后不抢不杀,一切按照计划好的,立即抢占城中各处要隘,关闭四城的门户,军政衙门是必须控制住的,还有仓廪库房也要抓在手中,如此才算是达到了目的。

抢入襄阳后,其余的事情不劳洪过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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