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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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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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浦到平的水路并不太远,才刚到午夜时分,几条装满了盐包的中型内河船,就悄然驶入了平壤的港口,寻到一处空置的货仓将其租赁下来,几万斤的盐包被搬进了货仓。

第二天,平壤的百姓中间就始疯传一个消息:有人在卖盐,用十文钱一斤的价格卖盐!

整个平壤城一下就疯了,十文钱,那是市价的一成啊,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无数个想要看个究竟的人涌向了港口,其中有探子,有报信的,更多的还是普通的百姓。

在港口的一件仓库中,果然立着个大木牌子,用墨笔写着几个比水缸口还大的字:海盐十文一斤。

高丽人没自己的文字,一向以来都是用惯了汉字,是以全国从上到下都以能学会和使用汉字为荣,不会写汉字读汉书的,在高丽那就是文盲和下等人。

这平壤是高丽大城,又是西京,涌来的人群中,能读懂这几个字的人不在少数。

可是,即便涌来的高丽人越来越多,就是没人肯上来购买,不仅没人来买,就是上来问话的人都没有。这个情形将刘管事和二崩子等人看的那叫一个心急。

越海倒是沉稳,他知道,这些百姓都还在观望,只要耐心的等下去,等到第一个肯吃螃蟹的人出现,就会打破眼前这个微妙的局势。

果然,不用等上太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出现了,这人是个衣衫破旧的老太婆,拄着一根木杖,颤颤巍巍的走到木牌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布包,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数出十枚值钱,小心的摆在刘管事面前。

港口上一霎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死死盯住刘管事和那个老太婆,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

刘管事激动的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数好了十枚铜钱,然后高声宣布,由于这位老人是他们开张第一笔生意,他们决定除去卖给老人一斤海盐外,另外附送老人一斤。

见到老太婆拎着两斤海盐笑得眉开眼笑的离开,港口上这股人潮再也忍不住,好像一股巨浪般扑向了刘管事他们:“我要五斤。”

“我要十斤。”

“一百斤一百斤,老子要一百斤。”

“给我二十斤啊。”

不过个多时辰功夫,刘管事和二崩子他们十一个人,还有越海带来的百多个人,忙的几乎手抽筋,卖出去一万多斤海盐。

突然,人群后面一阵耸动,刚刚高昂的声音和热情,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人群很快分开一条胡同,就见一群手拿雪亮兵器的高丽士兵,在一名全身铠甲的武将带领下,大步走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退兵

着高丽军人出现,刘管事当时就堆成一团了,他还到,一向疏懒的高丽官,这次的反应就是如此之快,快到让人无法想象,他们才卖了一个时辰啊,高丽官府竟然就得到消息,商量出办法,而且还派出军队并非官差来抓捕他们。

看着越来越近的高丽军人,他嘴里嘀嘀的哀嚎着:“完了完了,这次真回不去了……”

越海没刘管事那般害怕,与二崩子等人挺身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高丽武将,面沉如水,但是在心里也好似沸腾的水一样,不断的提醒自己:老子是大宋商人,老子是大宋商人……

谁知道,不等越海开口,走到收钱的桌子前的高丽武将,竟然用一种怪异的腔调说话了:“你们,卖盐?”

几万人看着,想抵赖都不可能,越海索性点点头。他打算好了,一旦被高丽人抓住,就咬死自己是大宋的商人,别看高丽曾经对金国称臣,但是一直都和大宋眉来眼去的,现在既然和金国撕破脸了,想来高丽一定会主动向大宋示好,此时在高丽国内打着大宋商人的旗号办事,说定就会有些好处。

越海是粗人,这想法可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临行时候李光宗说的,至于李光宗么,也没这种大局观的心思,是他们东家洪过说出来的。至于是不是灵验,越海和李光宗心里都没底。

见到越海点头,高丽武将不可靠,指着牌子上的字重新确认了下,这才对着身后的兵士努努嘴,就见几个高丽兵拎着个口袋走上来将口袋重重的撂在桌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得刘管事身子一哆嗦,也知高丽人想干什么。

高丽武将探解开一个袋子的系口,随手从里面抓住一把铜钱,扔在桌子上,瓮声瓮气的道:“这里百贯,现钱,海盐万斤。”

越海愣了下,随即大喜过望,这些人不是抓人的,竟然是来买盐的靠,来了就是生意,他急忙招呼着身后的伙计和水手,一面点收铜钱,一面去点出一万斤海盐。

“住手!”

突然。人群后面响起一声暴喝紧接着。跑进来一群手持棍棒地高丽官差啦将那高丽武将和带来地百多名士兵围住。接着名高丽官穿着官衣迈着方步走进来。在这人身后着几个文质彬彬地人物。

看着正在购买海盐地武将。那高丽文官用鄙夷地目光上几眼。双眼翻翻着鼻孔朝天地傲声指责那个武将:“郑将军。你竟敢不买官盐。而买这些来路不明地私盐。你可知道这是大罪么?”

那姓郑地高丽武将地汉话显然不灵光。张口结舌地叽里咕噜地说了好些个“斯密达”。有懂得高丽语地通译在越海和刘管事耳边翻译。那郑将军说自己地大军即将驻扎安州。军中粮食和食盐都不足。军士地军饷不足。这才出此下策。

那高丽文官傲慢地看看郑将军。没有去用高丽话回答。而是继续用汉话道:“姓郑地。我不管你有千般缘由。不买官盐就是重罪。来人。给我将这厮锁了。”

旁边地官差吆喝一声。举起木棍就要冲上来。

那个姓郑地将军脸色极为难看。指着文官又是一通斯密达。大意是说:金富轼。你不要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你们金家把持了西京地盐价。硬生生把官盐地价格定到一百文一斤。大家都多少日子没吃到盐了。今日大军开拔即将去前线。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难道要将士们吃不饱肚子。甚至只能吃淡食去和女真人玩命?

那个叫金富轼的文官极为不耐的侧过脸,不屑的挥挥手,“抓起来抓起来,一个西班武臣,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先给我锁了,就扣在这里跪上几日,让那些胆敢买私盐的人物都知道知道什么是官法。”

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官差,姓郑的将军大怒,大骂金富轼,就连一边的越海都看的直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不给上前线的士兵备齐粮草食盐,还要统兵的将军去买高价食盐,高丽这些文官简直就是疯了。

那金富轼被骂的脸色发青,突然冲上去,对着郑将军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一下,可将所有人打懵了,百姓们一开始还躲在议论,看到这一幕后,先是一静,随后发出了怒吼声,一阵叽哩哇啦的“斯密达”声浪响起,简直能将周围的房子掀翻,通译翻译过来,就是这些百姓的高呼:贪婪的东班畜牲。

那个姓郑的武将先是僵住了身子,随即几名士兵挺身到他们的将军身前,用兵器指向那个金富轼。谁知道金富轼怡然不惧,反是指着郑将军大声道:“郑仲夫,你这狗屎一样的东西,你敢造反不成?”

郑仲夫先是一阵惨白,而后脸上升起了一阵红晕,抄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激愤的告诉金富轼,这一切都是他们这班东班文官逼出来的,他虽然是个卑贱的武将,但是一样要上前线为国家效力,不会再继续忍耐了。

说完这些,郑仲夫大刀猛的劈下去。

呼的一阵风声卷起,刘管事立马紧紧闭上双眼,完了完了,血腥啊血腥啊……

就听金富轼惨叫一个人倒在了地上,但是,与刘管事猜测的有些出入~没有血溅三尺,只是歪着一个膀子倒下。原来,郑仲夫仅仅用刀背砍下去。

领头的都被砍倒,那些官差和文人谁还敢出头,扔下几句狠话后,急忙抬着金富轼金大人匆匆离开。

那个郑仲夫将军镇定自若的买好海盐,带着士兵推着一万斤海盐离开。

看热闹的百姓见到这个情形,有人吓得悄悄离开,有人看出事情不好收场,于是连忙继续抢购海盐生怕过了今日就没有如此便宜的海盐出售。

等到仓库中的海盐卖光,越海带上所有人连车子都顾不上装船,连忙跳上一条内河船,匆匆开船向着南浦行驶。

白天的事情太显了,一准是自己这些人低价卖盐,抢了平壤城里那些高丽盐商的生意以高丽盐商搬出了背后的主子,企图用官身收拾掉越海他们。天幸遇到一个搅局的郑仲夫,否则的话是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在高丽官府吃牢饭了。

等到他们回去了破浪号,等起~开船,就有一群神秘的客人找上门来。回到了海船上,越海就不怕任何人胆的接待了这些神秘人物。一见面之下,他和刘管事都是神情古怪起来,这些人竟然是高丽的私盐贩子。

私盐贩子找门,所能谈的只有一样:生意。

这些私盐贩子的头子竟然是个人,名叫青妙,他带着几个私盐贩子一起过来买下越海手里所有海盐,价钱好商量五文还是二十文都好说。

越海和刘管事对视一样,那刘管事沉吟下始了与青妙的彼此试探,青妙说自己手下有几百人同来这些私盐贩子,多的也有几百人,少的怎么都有一百多人,他们几个人加起来足有近千人,刘管事立时眼中泛起神采,小心翼翼的透露出来,他们手里的盐可不止几万斤,如果青妙他们想要,日后会源源不绝的运进来的。

青妙这些人听到话,立时眼中冒出金光来,刚刚他们在吹牛,实际上他们手里也就是三四百人,可是,如果这些宋人的话有一半实现,只要他们一年能弄到十万斤的海盐,就能在几个月内招到一千人甚至更多。

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刘管事用五文一斤的价格,当即将船上余下的六七万斤海盐卖掉,而后约定好,每月按时交给这些人海盐十二万斤,也就是一千石。

送走了狂喜的青妙等人,刘管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李光宗交代的任务,这下可以回家了吧。谁知道,二崩子小心的提醒,只靠一群人办事怕是不够稳妥,不如试试去南面,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可以卖出海盐的渠道。

刘管事经过这么一提醒,立即醒悟过来,感激的看看二崩子,而后请越海向南行驶,他要继续去试试。

且不说破浪号从平壤向开京甚至高丽半岛更南端行驶,那郑仲夫带着海盐回到军营,吃了半个月淡食的士兵们,发出了一阵暴雷般的欢呼。

那郑仲夫不是傻子,他今天打了金富轼,那些东班的大臣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所以,回到军营后,他立即下令拔营起程,火速赶往安州。在郑仲夫想,只要到了安州,那些个怕死的东班文臣,就一准不会跑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谁知道,到达安州后不久,整个高丽的形势就险恶起来,先有保州被攻破,金人大肆屠城,然后金军长驱直入,绕过许多坚固的城池不打,直接来到了大宁江北岸。

就在郑仲夫紧张的准备安州守备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消息,高丽朝廷新任命了一位安州的地方官,据说是来“协助”守备安州,那个人名叫金富轼。

看到这个任命,郑仲夫的心一直凉到了心底。恰好在这个时候,完颜乌禄带着人冲过了大宁江。

于是,走投无路的郑仲夫,连夜射出一支箭信,当天夜里,他亲手打开了安州城门,放女真兵进城。安州城失陷。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死嗑,然后继续在安州这个地方待上几个月,完颜乌禄甚至做好了被皇帝申斥的准备。谁能想到,一个害怕报复的高丽武将,竟然为他打开了城门,也打开了通向高官厚禄的大门,惊喜之下,乌禄对郑仲夫连连保证,立即会向皇帝保举这位“深明大义”的义臣。

顾不得惩罚高丽人,也顾不得干一些爱干的事情,完颜乌禄仅仅留下一个猛安驻守安州,随即以郑仲夫为前导,大军向南滚滚推进,乘着高丽人完全没有防备的功夫,很快夺取了肃川和顺安两座城池当金军的前军兵锋距离平壤只有五十里的时候,平壤的守臣和军民这才如梦方醒的警钟在城市上空回荡,无数驴车牛车从四门奔出,到后来,是守城的西班武臣断然下令封闭城门,这才挡住了这股溃逃之风。

平壤毕竟不是普通城市是高丽王室经营了几百年的西京,与开城京一样,城里有完整的一套东西两班臣子城的军队更是达到了万人规,虽然之前向安州等城陆续输送了三千人,此时城中还有七千多士兵,和几近十万百姓。

面对着背江的平壤禄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仗打到这个一次感觉到了手下兵力严重不足。

女真军看似不少,三万五千人马,几近两万的阿里喜,还有四五万民夫浩浩荡荡的十万人,可是路上这里驻扎一些,那里留下一部:走到平壤城下的,也只有两万五千将士万阿里喜,四万民夫,用这些人攻下有坚固城墙和完备攻守器械可以依持,背靠了大同江可以源源不绝得到增援的平壤,那几乎就是一个玩笑。

从三面围住平壤的当天,乌禄就紧急送了一封奏章回去中都,奏章上除了报功报喜外,还很隐晦的提到,希望皇帝能继续增兵同时尽快运来粮秣补给和攻城的兵器。

送走了奏章后,乌禄试探着攻打了几次平壤城,除去在城下丢了几百名阿里喜的尸体,他什么都没得到。既然这样,他就没了强攻的心思,每日坚持派人在平壤三面挖壕沟垒土墙。这时已经是三月份,平壤又是靠近那面临着大海,土地早已解冻,挖起来倒也不难。

连续二十几天下来,面对着坚固的平壤城,金军没有半点动作,每日里除了挖土就是无所事事了,这些猛安谋克兵被人从家中征发出来,已经是超过了四个月时间,连个新年都没能和家人一起过,加上所有人的家眷都被送去了北京大定府境内,虽然偶有家书送来,却不知道家人在新的土地上过得如何,分到的土地又怎么样,最后就是他们托人捎回家中的饷银,是不是真的送到了?

所有这些,让军的士气一天天消沉下来,有些士兵开始想回家了,而且,最让乌禄感觉可怕的是,这种情绪好像瘟疫般,迅速在军中传播开去,头几天还是几个士兵私下里议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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