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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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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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一本正经,尊贵无比,骨子里却是个大孩子,霸气十足。

宫女侍候我梳洗,恭敬地说:“修仪主子,皇后娘娘派人来请修仪主子到清善堂。”

请到这里来了?我着急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皇后娘娘身边的影姑姑大早就去了湘秀院,再折到正清宫,等修仪主子醒来之后到清善堂。”

都天大亮了,迟就迟了,急也没有用。

我点头,还是用了早膳才去,至于准备的那药。

我瞧瞧宫女,她倒是一本正经地说:“皇上说要看着修仪主子喝完。”

上朝了还是放不了这些小事,我捏着鼻子喝下去,真是一个苦,然后宫女又捧上一个小碗,是香浓的牛乳,加了些蜂蜜,极是好喝。

清善堂是供着无相朝的皇后,还有一些着重的妃嫔之位,每月,都由皇后亲自带领,美人以上的女子去参拜,还得听道一般。其用意,就让后宫的女人,在某些方面,能修心养性,不争宠于后宫。礼教,多是提倡清心寡欲。

身子不干净的女人,是不能去的。如果我这样说了出来,那我在正清宫里过夜,那不是犯了后宫的大忌了。

皇后,就急着想要将我揪出来处理一番了,不敢明着来,因为皇上护着我。也不敢露了是御医那边的底细,还是正清宫的,皇上如若知道,岂是小事。

皇上的宫女却催着我进去,明明她们也知道啊,硬着头皮,去就去吧。

宫女引着我走进去,我竟然发现,太后也在。

我的进来,让她甚是不悦,冷厉地看我一眼,又认真地听道。

没有了蒲团,我总不能站着,只好跪在地上听着。

三月的地,还冰凉得很,从脚上透上来的寒气,到上身子。

司棋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朝她一笑。没什么的,到时不就可以说忽然而来月信就好,我想的,还是简单了。

等了大半天,跪是二脚发抖,才讲完。

太后却直直地看着我:“青修仪,你入宫可有多久了?竟然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是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不知天地了。清善堂的拜思,听道,可是每月之事,后宫女人,还从来未敢来晚过,就连哀家,几十年,也没有破过这例。皇上封了你个修仪,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说到气愤,一手还拍在那木质椅上,在这静寂的地方,沉闷作响,

我伏下身:“是臣妾的错。”

“何止一个知错便得,刚出了头,就开始显耀,当初,哀家就不主张你留在宫中,皇上道这是一个错,非得让你回来,端的是一个祸乱之人。”凝重的眸子看着我,带着无情的冷意。

祸乱后宫,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吧。

皇上看我的眼神说,为什么你是青蔷。

青蔷怎么了?青蔷代表者乱吗?无风,何乱。

“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知何来的祸乱,臣妾身子欠佳,皇上让臣妾在正清宫里抄些礼佛之事,奈何晚矣,皇后遣人来请,臣妾安敢不来。”呆呆地让她治我罪吗?谁知是什么呢?搬出皇上来挡挡也好。

她看着我,越发的冷厉:“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对哀家顶撞了,你倒是说说,什么是礼教,一个小小的修仪,竟敢当堂对哀家这般说。别的且不说,今日里,错了认个错,思个过倒也没些什么,再次还敢直言相撞,敢情是让你来,是委屈你了。”

“青蔷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她句句说歪。认个错,我刚开始就乖乖地认错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司棋说,是太后让我出宫,许配给袁修纯的。袁家本来是皇亲,先祖太后一去,慢慢地袁家就不得重用,道袁修纯这代,就屡屡派往边关长年驻守。这其中必是有些缘故。太后对袁家很不满,如果她说我是祸乱的话,就是想把这祸乱扔到袁家,好让袁家更衰落吧。

每人一进宫,生辰八字就会交到宫中,必是我八字不好了。

“太后。”皇后说话了,温和地安抚:“青蔷入宫,确实是受了些委屈,历往以来,也没有这般的事,出宫了好几天,必是落下了功课没学好。太后莫与她较真,这事臣妾会让人好好教导她。”

“皇后你掌管后宫,哀家是放心。就是你的仁心,让她们不知所谓宫规,仗着皇上的一些宠爱,就无法无天。正清宫乃是皇上休息的地方,任何妃嫔不得待到四更天,扰皇上的安眠。”她虽老,但是中气十足,说话一句比一句气恼而又凌厉。

空寂的清善堂里,震震的回音,表明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

我是不太会说好话的人,淡然地说:“皇后娘娘不必为青蔷求情,是青蔷错了,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看我一眼,冷厉地说:“有错就得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次不罚,还如何管制后宫了,来人啊,把她拖到暗房里去思过七天。”

暗房,是一个代表着黑暗的地方,黑暗,便可以掩着很多私底下进行的事。

大道事如此吧,要罚我,怎么逃得过去。

偏这时,青鸾尖声叫出声:“皇后娘娘,不好了,青修仪流血了。”

这一叫,让众人都看着我,这么久,当然会渗透出来。

太后更是气得脸色乌黑,微微地发抖,咬牙切齿地说:“我清善堂是乃干净之地啊,污秽身子也敢入来,安的是什么心?”

宛太夫人忽然轻柔地说:“太后,别太生气,女人之事,忽然而至,是乃常有之事,有时,也是让人难以防备的。”

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女人的月信,是污秽,本来女人就要受这之苦已是不幸,男人这般说,是刻意的把女人身份降低,而女人呢?却用此来严令自己,难道牌位上的历任皇后,妃子,就没有月信之事吗?

青鸾会叫并不出奇,听太后的话,不会是暗房如此简单了,皇上在乎我,我定能走出暗房的,但是她现在要致我于死地的意思,一死,才能对得起这些灵位吧。

她满眼杀机,欲置我于死地。

我垂下眼:“太后娘娘还请听青蔷说,新年那夜刺客刺杀,惊吓到身体不得安宁,皇上怜惜臣妾受惊,让臣妾在正清宫里相伴,只是刺客没有抓到,也是心有不宁,忽然月信临置,实则无奈。”

谈到刺客,她眼神中的恨,却越发的大。

难道刺客不关她的事吗?我相信皇上会任性地去问个清楚的。如果与她有关,她吃了这个哑巴亏,必然不好说些什么。

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愤恨堆积成的火苗在燃烧着:“倒是理由挺多的,哀家最恨别人欺骗哀家了,一时说抄礼佛,一时说相伴。”她尽挑着我的刺。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那刺客之事,倒是让她的火气挑得更大,我惨矣。

“皇上驾到。”清凉的一声叫。

我头垂得低低的,眼里却有些笑意,我倒是要看他如何帮我解围了,

他宠爱我,他就要知道,这样的事,就不会少,我想到了,他必然也要想到的。但是现在很是棘手了,我惬意地等着看,他会怎么样。

“这倒是何事啊?”他轻松地笑道:“母后怎么一脸不快啊。”

太后冷声:“你的好修仪啊,皇上,后宫可不是民间,由不得乱来,今儿个,哀家可是由不得你护着她了。”

司棋上前,轻声地告诉他。

他倒吸口气的声音让众人都听得清楚,然后出其不意地过来,将我抱起来,万分紧张地问:“蔷蔷,你没事吧?”

连我吓了一跳,他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关心我,要唱哪一出戏啊。

“皇上。”太后气得站起来叫:“后宫之事,还由皇后处理,岂能再相互。”

他朝我怜惜地看看,一手抓紧我的手,一脸的痛苦。怪哉,我还看着他,忍着笑呢,他那样子,我感觉我似乎就像垂死在他怀里一样。

皇后站出来:“皇上,青修仪身上污秽,皇上还是放下,莫脏了身子。”

“是啊,皇上,青蔷姐姐身上流了血啊。”青鸾又在装模作样地叫了。

我看到他的脸上一脸的气愤,朝众女子看来一眼,似乎很恨一样,紧抱着我:“你们可知道她是有了身子,有了朕的骨肉,让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多久了?流了好多血,好,朕倒是让人看看,要是有什么差错,皇后你就掂量着。”抱了我就出去,剩下一室惊愕的吸气声。

他说起慌来,倒是有模有样,那般的境地,还能出一口恶气,我真是佩服他。

埋头在他怀里,我轻声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回湘秀院里。”

“你这女人,就不懂得曲折一点吗?”想来是在生我的气。

“我能怎么样,说什么也是一个错,这境地,你亦知,我亦知,我不喜欢。”我挣扎着下来,看着柳枝如丝,轻飞曼舞,椋着这等的好春光。

他脱下外衣,给我扎在腰上:“我知,但我不想放开你,我就是要宠你,回正清宫吧,慌说了,不圆下去,如何行。”

“什么话你也敢说,我看你拿什么来圆,都是你的错,我看来啊,这其中有些是你参与的。”白他一眼。

他蹲下身子:“我背你回去,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不会让你为难了,一回到正清宫我不就马上赶来了。”

我是爬滕类的蔷薇,只有他是我的树,他一旦不在,我就只能倒下,他一旦不爱,我也只能倒下。

“别担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这个慌说的正是时候啊,不然我怎么才能让你自在呢?我自知你生性所喜。”他自信满满。

我趴在他的肩上,有些叹气:“你告诉我,为什么太后说完是祸乱之人?”

“没有的事。”

“行,你可以瞒着我,我也不会再问,但是你别惹我,让我到湘秀院里去,我也不要修仪的号,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惹出来的事啊。”赌气地拉他的发。

“有女青蔷,乱后宫,扰君心。”他似嘲笑地说了出来。

我尖尖的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你让我出宫好了,百事都没有了。”

他放开双手,我差点滑下他的背:“你背好一点啊。”

“朕不想再听到你再说此等话,朕不信命,这些江湖术之话,朕更不信。如果是真,那倒不如什么也不做,就让听他们的来治天下了,那天下岂不大乱。”他气恼地说着。

其实我也不信命,倒不知是谁说的,怪不得太后容不得我在后宫。嫁给袁修纯,倒是想我祸害他了。

我笑,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么自私的。不过皇上的理论,倒是不错。

“唉,我倒是好,九哥要是知道了,不知怎么个心痛,小产啊,我的天啊。”我轻笑,他真是奸猾的一个人,什么都想得出来。

“别给我提青锦臣,他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他不悦。

这个自然是不必说的,他对我的好,世上是无人能及,连灏也比不上。但是这话可不能说。

我轻松地说:“那不是嘛,要不然,你以为你能看到这样的青蔷啊,早就嫁给别人了,一直都是他护着我长大,教我很多东西。”

我倒是不知道,我会祸乱后宫,怎么个乱法呢?端的是以为,精明的皇上,会独宠我一个而让后宫多事。

他见我不太开心,叫嚷起来:“我的女儿,我的帝姬,跪一跪,竟然就没有了,小产啊,我心里痛啊。”

就会耍花样闹着我开心,我捂着他的嘴:“别叫了,陈公公听着呢,你不想想,这是皇宫啊。”

“奴才听不到。”他赶紧撇清。

灏一脚往他的方向踢过去:“离远点,还说听不到,那不是全听了去。”

“没脸见人了。”我趴在他的肩上也叫,跟他一合一唱。

“真没听多少。”陈公公甩甩脑袋,我们乐得笑出声。

他背着我,快步往正清宫去。

他就是要后宫的人看着,他就是宠我,让人不得找什么碴。他十年来,多的是亲信,要说什么事,便是什么事。

宣布了我的小产,明里是为了安抚我的悲伤,将我封为昭仪,赐住独立的蔷薇宫,免了我的请安,还有去清善堂的事。

这是后宫从来没有过的事,太后再有话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是火气在头上。‘失子之痛’啊,谁敢给他泼冷水。至于后宫的女人,倒没有人敢骑在他的头上吭出声。我倒是看出了,他的手腕这般的高端。把后宫的所有人,糊弄得又惊又怕的。

反过来,他还责罚皇后,严词勒令,让她修善其身之类的。

我有些愧疚:“别责怪了,本来就是假的,还弄成这样,心里都不安。”

他却摇头:“你安知,此次不开个先例,难保有人再会来找你麻烦,你以为这一次是恰好吗?女人的脸上,笑魇如花,看不见的恨,你不知道而已,朕要不去,一杯毒药,足以了结你。生气的是太后,赐死你的,是太后,而伤心的是我,太平的是谁?”

“你该对她好一点的,她也不容易。”皇上对她,似乎怨言很多。

他却看着我叹气:“你心太过正直了,此事是对她多有不公,这些是朕的事了,朕只要你能独得自己的清静,不让后宫的俗事烦扰到你。”

“谢谢。”我轻轻地道。

他指指他的脸,我如他所愿,轻亲了一下,他又如大孩子一样,乐得直笑。

蔷薇宫不是很大,却是很精致,想来早就在着手准备了,种上的蔷薇很漂亮,只待到时花开,引得蝶纷飞。

蔷薇宫,也远远地离开了湘秀院,从白玉雕成的扶栏往下看,入眼的是清澈的水,夏天到的时候,可以望到一片开得芬芳的荷花。很美的地方,但是有些失落,这样一般,离无垠就很远了,离我的过去,也越来越远了。

他的琴声,再幽怨,也没有人听得懂。

有些留恋这个地方,之桃正看着众人搬东西,新的地方,自有新的,我却比较念旧,有些东西还是觉得旧的好。

无垠送的画,还有,爱笑的木娃娃,收拾的时候还发现,无垠那边拿来的书还未曾还给他。

大家都忙,只有我空闲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拿了这些东西,就顺便去找无垠。

他在山坡的亭子上抚琴,琴音幽然。

风吹得衣袂作响,发丝四散,我等着他弹完一曲。

春天了,这里也变得绿意萌然起来,枝芽饱满的枝丫含着无垠的生命力,只要给它一些土,它会度过严寒天气,春天一到,就会开出个一片绿海嫣波。

真好听的琴声,铮的忽然就停了,无垠淡声地说:“就要离开吗?”

“不是离开,只是搬了个地方。”怎么离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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