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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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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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也会将母蛊交给你,你把母蛊给他服下,他自会安然无恙。”

顿了顿,九辰君好整以暇的看向安伯尘:“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伯尘沉默,握着无邪的手微微发紧。

两人相距足有十来步,十来步的距离,安伯尘并没把握在九辰君捏碎母蛊前,将他杀死。

眼见安伯尘目光冰寒却又无能为力,九辰君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

密林深处传来乌鹊的惊叫,乌鹊高飞,冲散林叶簌簌作响。九辰君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瞟去,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他身侧扬起,却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手拿宝剑的是一个满脸怒容的童子,就连安伯尘也没能发现他如何出现在九辰君身侧。

高高飞起的头颅上写满了懊悔,少时便被从脖腔中喷出的鲜血抹平。

安伯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在红袍老人的尸身还未倒下时,轻轻接住了母蛊。

“妖孽受死!”

一旁的童子冷冷盯着红袍老人的尸身,脸上有愤怒有不舍还有一丝心痛,转眼后,他从怀中掏出酒葫芦,轻轻一拍,葫芦口中喷出紫色的火焰,将红袍老人尸身周遭十步之地都烧了个干净。

安伯尘运转右眼目神通,细细瞧去。许久,他紧握无邪的手终于舒松开。

“极西紫火,能烧毁一切阴邪之物。那个夺舍的妖邪应当死了。”

西极老人说完,收起酒葫芦,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走出五步,西极老人又停住。

“多谢。”

“谢什么?”安伯尘问道。

笑了笑,西极老人并没解释,转而走入密林深处,渐渐失了踪影。

白天时候,九辰君仗着红袍老人的身份和一众异人攻打东山,却在双方焦灼时,从背后下杀手,将一众异人击落山下。亏得西极老人早有防范,只受了轻伤,其余的异人大多奄奄一息,幸好有从天而降的五行灵赟,方才救活了将近半数的异人。西极老人恢复得最快,他和红袍相交百年,因此对九辰君恨之入骨,当即寻来,一怒斩之。

对于这些事,安伯尘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九辰君终于死了。

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局势,妄图挑战天意命运的男人,死的时候倒有些窝囊,丝毫配不上他一世作为。然而,并非每一个枭雄都能死得很体面,更多时候甚至比九辰君还要窝囊。

安伯尘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帐篷。

李小官仍在生龙活虎的“战斗”着,或许和他体内的五行之金有关,倘若有朝一日让上官婉儿见识到小官的厉害,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听红拂说,那个名叫朵朵的南荒九公主生得很是美貌动人,也算小官艳福不浅。

脑中不时闪过一两个奇怪的念头,安伯尘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月儿已爬上树梢,铺洒满并不茂盛的矮树林。

从沐浴在月光下的帐篷中,传出一男一女两阵声嘶力竭的叫声,一场耗时一个半时辰的战斗终于结束。

安伯尘闭上双眼,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一股异常特殊的气息正在孕育而生。那气息并不强大,却如同初生的婴儿般透着蓬勃朝气,可在蓬勃朝气之外,又能感觉到一丝沧桑古朴,很是奇异。

东山有炉扭乾坤,金童圣女合采撷……

眼皮微微颤动,陡然睁开,出现在安伯尘视线中的是一柱飞窜向夜空的白光。

乳白色的光晕从帐篷里射出,仿佛喷泉涌出般,内中隐隐能捕捉到一只黑白辉映的炉鼎。

“太极道德炉?”

安伯尘低声念道,话音刚落,那炉鼎飞得更快了。

紫雷闪过天头,天云间出现了只雷状大手,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炉鼎,转眼收回。

抓紧不住摇晃、意欲挣脱的炉鼎,安伯尘磕破手指,洒入精血。

从炉鼎中传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渐渐的,炉鼎安分了下来,时不时抽搐一两下,却不再想着逃跑。

也亏得这宝贝刚刚出世,元气虚弱,这才如此轻易的被安伯尘降服。倘若再多给它一些时间,吸纳了天地之气,渐渐恢复从前的品秩,这上古时期的至宝又岂是如今的安伯尘所能降服的。降服并不代表收服,想要彻底收了这宝贝,安伯尘还需再花上一些时间将它炼化。

“伯尘!”

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是蓬头赤身的李小官从帐篷里钻出,喘着粗气,满脸惊喜的张望向安伯尘。

“鏖战”了半宿,连喊带叫的,李小官已是精疲力尽,说话气短,嗓门也比平日里小了许多。

“伯尘,你没事吧?”

“没事。”安伯尘淡淡一笑,笑容中夹杂着些许寂寥。

李小官扫向周遭,迟疑道:“你的……她呢?”

安伯尘勉强一笑,并没说话。

见状,李小官面色一僵,讪讪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从帐篷里伸出,“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夜幕下。

李小官转过头,怔怔地看向早已哭红了眼的九公主。

九公主本是处子之身,被李小官强夺了红丸,又折腾了半宿,其中的痛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却不想完事后,李小官拍拍屁股走了出来,没事人般和帐篷外面的人说起话来,九公主当然又气又恨。

“这,这……不关我的事!”

李小官被打蒙了,连连摇头道。

这话一说出还了得,九公主如遭雷殛般呆呆的看向李小官,半晌,她抓起李小官的手臂就是一口,随后裹上裙纱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李小官疼得哇哇大叫,一边还向安伯尘使眼色:“伯尘,多日不见,小官我的魅力可是见涨了吧?”

“是啊,不单俘获了南荒公主,就连女巫祝也对你芳心暗许。”

安伯尘笑了笑道,话音刚落,他眉头微微一皱。

是了,怎么没见到那个巫祝阿芪?

“伯尘,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安伯尘抬起头,瞪了李小官一眼:“发什么愣,还不快去追她!”

李小官打了个哈哈,满脸通红,随后跳将起来,飞快的追向九公主。

南荒之行对于李小官而言,可以说是一场多灾多难,最后却又能美妙收场的奇遇,糊里糊涂的他又怎知道,在这出好戏里他所扮演的角色有多么重要。

“你真能扭转乾坤吗?”

看向掌心中的小鼎,安伯尘默默念叨:“也无需你去改变什么乾坤,只消帮我找到她。”

又一群鸦雀飞出,树叶纷飞,月色下人去林空。

……

伙计打着哈欠抽开门栓,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这两人都裹在厚厚的大氅中,一高一矮,看不清相貌。

“两位可是要住店?”

伙计问道,随后暗骂自己多嘴。

都快要到早上了,这两个奇怪的客人自然是来住宿的。

“里面请,里面请。”

伙计虽被扰了清梦,却还是堆满笑容,要知道,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县城的客栈中,能做上一笔生意何等的不容易。县城位于南岭行省最南境,靠着南荒,甚少有客人来,若非有县官资助,这客栈早开不下去了。

“啪!”

耳旁传来一阵响声,伙计连忙低下头,只见地上正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木偶穿着一身古里古怪的大红袍,除此之外,做工手艺倒是很精致,栩栩如生。

“客官,东西掉了。”伙计提醒道。

身形较矮的那位客人瞥了眼地上的木偶,并没去捡。

“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说话的客人是个女子,伙计捡起木偶后,难免多看了她几眼,她身旁的高个客人似乎喝醉了酒,一直被她托着走。见状,热心的伙计上前一步,想要搭把手。

“滚开。”

伙计脚步一顿,张大嘴巴看向那个从大氅中露出森然目光的女子,只觉头皮发麻,不再多言,连忙将两人送入客房,随后灰溜溜的回房继续睡去。

客房中,阿芪将昏死过去的摩云尊者小心翼翼的摆放到床榻上,警惕的扫视了眼周遭,从怀中取出数样蛊物,将她自己和摩云尊者围在圈中。

布置好了蛊阵,阿芪点上一柱香,随后盘膝坐于榻前。

她刚坐定,摩云尊者的眉毛便是一跳,随后龇牙咧嘴,仿佛在睡梦中和人争斗。

一柱香时间刚过,摩云尊者身躯狂颤,少时恢复平静,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聚满智慧和狡黠的眼睛,虽有些矛盾,却也只能如此形容。

他刚开眼,对面的阿芪便瘫倒在榻上。

“不愧是漠北苦修中的王者,足足消耗了一柱香。”

摩云尊者嘴角微翘道。

他坐起身,颤巍巍的下了床,笑着遥望南方。

“运气也好,命运也罢,这一局就当是平手。不过,总会有机会再相见……”

……

也不知从何时起,安伯尘喜欢上了凭楼而饮。

好在龙门客栈的楼阁够高,能看遍整座县城,夏末的夜空又那么深邃,星月璀璨,安伯尘一坐便是一宿,倒也不会嫌闷。

青烟袅袅,从那只黑白辉映的炉鼎中升腾而起,氤氲在楼阁前,迷人眼眸。

让天下能人们眼红不已的太极道德炉竟被安伯尘当成一个寻常的香炉使用,闻之这个消息者,无不苦笑。太极道德炉的神奇之处已在第一王风身上得到印证,借助宝炉,第一王风终于知道原来是匡帝囚禁了月青青,此后大闹京畿之举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第一王风如何,与安伯尘无关。

即便天下人都把太极道德炉当成宝贝,可在安伯尘眼中,它也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

这所谓的宝炉能帮助第一王风找到月青青,却无法帮安伯尘找回司马槿,至于理由,它倒是有一个。

“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什么理由。”

安伯尘低声咀嚼着,仰头望向夜空,目光游离。

时至今日他都没能想通这句话,也不知司马槿究竟在哪,是生是死。

酒盅将罄,安伯尘习惯性的摸索上珠链。

这些日子来,安伯尘每天深夜都会用琉璃瓶传信,只盼着能见到她音讯。

夜夜希冀,却夜夜落空,安伯尘并没放弃,只不过稍有些麻木罢了。

然而这一回,安伯尘指尖刚触上珠链,他的身体便猛地一晃,顷刻间,眼中暴绽出浓浓的喜悦。

飞快的取出琉璃瓶,安伯尘看到了那行熟悉的字迹!

承君一诺,此生不负。君若不急,且等十年。

……

酒盅空罄,安伯尘收回琉璃瓶,拍栏而起,遥遥望向远方那座万家灯火人未眠的巨大城池,往事如烟云,耳边隐隐绰绰回荡起一曲唱词。

正是:九十九阁烟尘迷,千百楼台迩相遗。望君且缓相思苦,来年方晓妾心意。

第5卷!

第345章东海钓客

帝在位二十二年,改年号大统。时年七月,有秘术大家入京畿,杀三千羽林,血衣而归,名声之赫,一时无两。

次年四月,东楚大败齐秦联军,三国鼎足之势不复存焉。

大统三年,南方联军假道东原行省,兵临东楚城下,诱回东楚大军半途击之,东楚元气大损,无奈之下只得从天峡关撤军。

大统四年,漠北行省生叛,有苦修夜袭总督府,杀尽满门老小,自立为王。

大统五年,六月朔,有黑气百余丈飞入东海。渔人报于巡海官,巡海官不敢怠慢,连夜上报楚君。又有卜者言,此为黑龙入海之卦,非楚之福。

大统六年……

自从妖临之祸后,几乎每一年,大匡都会发生许多事,或是关乎天下兴亡的军国大事,或如虹现于堂、雄鸡化雌之类的荒诞怪事,百姓们渐渐麻木,倒是让戏院书馆的生意蒸蒸日上起来。好在近些年名将辈出,修炼门派盛行,降临于大统元年的妖魔被屠杀得所剩无几,仅存的大妖也逃往深山老林,苟延残喘,不敢再踏足市井。

大统九年,恰逢春暖花开,东海边的沙砾柔中沁寒,光脚踩上只觉一股凉气蹿入足心直往上冒。

一身黑衣的少年人走过长长的滩涂,终于到了海边。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眉如剑,眼如星,神采奕奕,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蓬勃朝气。

迎着凉飕飕的海风,少年站直身子,望向飘浮在近海的那叶扁舟,脸上浮起复杂之色,转瞬即逝。

气运丹田,少年对着扁舟高喊道:“琉国颜小刀,拜见前辈!”

声音回荡在海面上经久不散,只凭这一嗓门便能看出少年深厚的修为,至少在地品巅峰,甚至已达到天品,即便在强者辈出的今天,以他的年龄能达到这般修为,实属不易。

许久不闻回音,颜小刀微微心急,放眼望去,隐隐能见到扁舟上的人影,依旧在那好整以暇的垂钓着,对颜小刀视若罔闻。

身为琉国乃至南方的都名声远播的年轻高手,颜小刀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

“装模作样!”

颜小刀低哼一声,眼里闪过不悦。

虽然很不满,可颜小刀表面上还得作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毕竟那人和琉国渊源颇深,而今甚得君上重用的王福、陈平两位大人据传是那人的总角之交,更有传言说,那人和王室的交情也很是不浅。回京城交差时,颜小刀也常常听到过那人的故事,又或说是传奇。可传说大多都是杜撰出的,平民出身的颜小刀幼年混迹市井,对于说书人的手段可谓是一清二楚,无非是夸大其词,云里雾里一阵胡吹,好从老百姓手里诓骗几个酒钱。

且退一万步,就算那些传说有七八分是真的,可今非昔比,这九年里大匡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如今的年代早非他们那个年代。九年前横行一时的虎狼们大多都已谢幕,甚少还能听到他们的名号,所谓大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站在大匡舞台上的主角们,注定了不再是他们。

颜小刀如是想着,目光落向那道懒散的身影,心中愤懑。

弓背如虾,颜小刀双膝发力,下一刻宛如离弦的箭般飞蹿而出,脚踩海浪如履平地,直向那叶扁舟扑去。

越是靠近,颜小刀越能清楚的看见那人淡漠的眉宇以及懒洋洋的神情,一想到自己花了半个月时间,冒着生命危险,连过东原行省和东楚两地,竟是为了这样一个懒汉,颜小刀便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京里的大臣和世家子们提到那人时,总会遮遮掩掩,面红耳赤,想来也是,这样一个人以前居然还是琉国的名将,任谁都会羞愧不齿。

踩浪奔行,渐渐的,颜小刀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那叶扁舟明明就在不远处,可颜小刀狂奔了将近两柱香时间,距离扁舟还是那么远,这种感觉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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