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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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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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房,书容便叫安妈妈与淳妈妈回去歇了,绿苔时不时的给叶赫氏端去一杯茶水提神,下头来回的事她能解决的就解决了,尽量叫叶赫氏趴桌上眯一眯,书容看在眼里,温温的笑着。

一夜忙碌,终于熬到天亮,丁香打来热水伺候书容梳洗,待书容洗漱好后绿苔又唤了两个二等丫头去伺候叶赫氏梳洗。辰时正桂生匆匆从东大街打马回来回话,说花轿一个时辰后出发,这头该准备的得准备了,书容遂吩咐淳妈妈去准备火盆,丁香去准备马鞍宝瓶,又找了小厮去取弓箭,叶赫氏吩咐绿苔去大厨房,看看茶点可都准备妥当,又命几个管事去看看院子里的宾客席可都备好。廉正得了消息自己换好衣裳携了两个哥哥去大院子,前来喝喜酒的客人都要纷纷上门了,廉正三人需得去前头理客。

待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叶赫氏便瞅瞅书容,觉得书容的装扮没甚不妥后又命人去把画容墨容带出来,她要看看她们的着装是否得体,画容这次得了教训,素净中带点喜气,看得叶赫氏直点头,因墨容脑子的原因,叶赫氏又叮嘱画容今日要好好牵着墨容,不要随意乱跑惹了人笑话,画容不屑的瞅眼书容忙来忙去的身影,又吊儿郎当的应着叶赫氏的话,叶赫氏见她那副表情,皱着眉哄她道:“你要听话,今日是二哥大喜的日子,府里头的大事,出不得差错知道么?”

画容遂挠挠后脑勺,答了声知道了,然后牵着墨容里屋玩去。叶赫氏无奈的将画容望望,又将忙着交代事情的书容望望,最后摇头叹息一声,想着同是廉正的女儿,怎的就差这么远,不过叶赫氏这么不小心的一想就自己把自己尴尬了一场,立时打住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巳时一刻,桂生又一次打马回来回话,说花轿已经在巳时出发了,抬过来顶多半个时辰。于是这场婚礼便到了最紧张的时候,书容深深的吸口气又长长的吐出,与叶赫氏笑道:“那我们也往门口去准备迎接新娘子吧!”

叶赫氏也是有些紧张,点点头笑说好,起身叫绿苔给她整整发簪,丁香见了也将书容头上的头饰摸了两下,又问淳妈妈她的装扮怎样,淳妈妈哪里顾得上她,随意说了句行,好看,丁香便喜滋滋的随了一行人后头往门口去。

巳时三刻,唢呐声锣鼓声渐渐传来,廉正望望叶赫氏,叶赫氏笑着给廉正整整衣领,说:“恭喜爷,这就升了辈分了!”

廉正笑笑,望着门口的大街笑得意气风发,又嘱咐福禄道:“把弓箭都准备好,待会儿二少爷一到便递给二少爷。”

福禄笑着说已经备好了,叫廉正放心,廉正点点头,叶赫氏便也问绿苔,火盆是否备好了,新娘子要过的每个门槛处可都放了马鞍,宝瓶里头五谷杂粮可都装了,绿苔笑答都好了,叶赫氏遂笑着与廉正道:“爷放心,一应都准备好了,没有哪里差什么。”廉正欢喜的点点头。

书容立在廉正右手边,听着耳畔越飘越近的乐声,面上微微笑着,此刻的书容没有想别的,她只是想着五爷那温温的笑容,觉得很暖,还有点小小的幸福。

 56婚礼收尾,蔡氏重提周玉堂

随着唢呐声越来越近;等着的一众人也都越发的兴奋起来,待看到街道那头崇礼一身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驶来时,福禄连忙命小厮们放鞭炮,又亲自拿上绑了红绸的弓与箭;淳妈妈也赶紧的把早已烧好的火盆摆出去,廉正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等着新人近来。

崇礼很快骑着马儿到了门口,先对着早已围到了廉正一行身后的宾客们作揖说谢,又翻身下马至廉正与叶赫氏跟前,给两人行礼问安,廉正欢喜的拍了拍崇礼的肩,说:“好儿子;快,去射轿门吧!”廉正说罢就接过福禄手里的弓箭欢欢喜喜的递给崇礼;崇礼笑着接过,捧在手里给廉正躬了躬身,然后转身又翻上马,拉好弓上好箭,嗖嗖嗖的连发三箭射中轿门,底下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崇礼越发的意气风发,跳下马来往轿门走去,轿子边儿上早有两小厮压了轿,崇礼便掀开帘子将新娘子扶了出来,胖嘟嘟的媒婆笑呵呵的扶了新娘子另一头,说着吉利话叫新娘子跨火盆,待新娘子轻盈的跨了火盆,周边又是一阵叫好声。

书容微微笑着,眼光从英武帅气的二哥上身移到一步一生莲的二嫂子身上,又从二嫂子身上移到二哥精神抖擞的脸上,然后书容将二哥那张脸望了好久,最后书容总结道:这门亲事应该是结得不错。

叶赫氏见崇礼顺利的把新人扶出了轿子又顺利的跨了火盆,便提醒廉正该进大堂落座等着新人来磕头了,廉正便笑着携了叶赫氏往正屋去。

书容高高兴兴的望着二哥与二嫂子,待两人走到近处便抬脚退开一步给两位新人让道,后头闹哄哄的宾客也都纷纷跟着让道,媒人在最前头引着走,每垮过一道马鞍,都要说一句吉祥话,每说一句吉祥话,随行的宾客都要跟着笑闹一场,书容随在旁边,也跟着一起乐。

崇礼对这新娘子上心得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哪道门槛绊了她,哪颗没扫净的小石子又歪了她的脚,那道台阶砌得不太平整该主意点,崇礼的体贴细心,少不得又给凑热闹的宾客们添些欢笑,每每宾客们笑,崇礼都只大气的笑着将众人望一眼,然后继续细心体贴的扶着娘子往前走。

待入得正屋大门,廉正与叶赫氏已经坐得笔直的等在那里了,画容拉着墨容立在一旁,书容便越过人群,快走几步站到墨容边上去,丁香淳妈妈也都跟着立到书容一侧。

淳妈妈望着慢慢朝堂中走来的新娘子,笑着凑到书容耳边道:“瞧这走路的态势,便知道二少奶奶是个可人的。”

书容笑了笑没说话,可人不可人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能入得了二哥的眼,能斗得过继母掌得了家。丁香则一脸羡慕的望着新娘子接上淳妈妈的话:“我不知道二少奶奶长得啥样,我就是觉得二少奶奶身上这嫁衣,实在是漂亮的很!”

书容听后偏脸笑着将丁香望了望,淳妈妈小声笑话她想嫁人了,丁香红着脸说没有没有,书容笑着探头到丁香耳边,拿手掌挡住嘴小声道:“放心,到时候你嫁人,我送你一套一样漂亮的嫁衣。”书容今日开心,于是乎出手也就越发大方起来,只是书容没有想到,她这个主子大方,婢女却不是个见好就收的,惊喜的啊了一声后丁香讨好的将脸蛋蹭到书容的跟前,嘤嘤两声道:“姑娘这么好,那可不可以连带着娃儿的尿片也一并送了?”

书容觉得她也许有必要对丁香敬仰一番,这么一个未出嫁的小丫头连娃儿的尿片问题都能想到,可见其眼光之长远,思虑之周全。哼哼的对着她笑两声,书容摆正身子望着已经走至堂中央的两位新人。

如同电视剧里见到过的那般,天地高堂都拜后是夫妻对拜,自古新娘子都是披着红盖头行礼,是以这夫妻对拜便有那么点讲究,就拿新郎来说,新郎若是个苦读诗书彬彬有礼的君子,自会估量好自己与新娘的距离,等行对拜礼时不至于与新娘子离得太远叫人笑话,更不至于离得太近,一弯身就碰了头更叫人笑话,若新郎是个不学无术一心只好女色的登徒子,那么在行对拜礼时只怕也得要算一算,算算自己得躬身几十度才能在抬眼的时候望到红帕下头那张脸,若是美人脸,很好,继续对拜礼成牵入洞房,若是个丑八怪,不好意思,这礼不行了,三拜九叩未完成便算不得成亲,退回去也还来得及,而若新郎是个即苦读诗书彬彬有礼又有那么点不学无术好那么点女色的矛盾君子,比如崇礼此人,那么便少不得要出些新花样,是以当夫妻对拜四字响起时,崇礼不急不慢的扶了新娘子的双肩,道:“为夫看娘子身段窈窕柔弱,今日又辛苦这许久,不如让为夫执了娘子双手,一来省了娘子弯腰之苦,二来也好讨个与娘子白头偕老的彩头,娘子看如何?”

崇礼此话一说,满屋宾客皆拍手叫好,廉正也坐在那里频频笑着点头,红盖头下的乌苏氏,早已是红霞满面,娇羞羞的将双手抬起交到崇礼手中,崇礼笑着握了乌苏氏两只柔柔嫩嫩,细滑尖长的手,温柔的抬起,又温柔的说:“娘子,那我们对拜行礼了,这一拜下去,便须得长长久久,不离不弃哟!”乌苏氏娇羞羞的嗯了声,堂中又是一阵欢喜哄闹。

书容在旁看得眼睛红红的,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二哥却叫她感动得想哭。

待行过礼,院子里头小厮们赶紧点燃几串鞭炮齐齐燃放,这头淳妈妈将扎了红绸,装齐了五谷杂粮的宝瓶交到乌苏氏手中,嘱咐她好生拿好后崇礼便牵着新娘子往新房去,一堆人又热热闹闹的随着走。

丁香本就是个爱看热闹的,如今早已把自己的本分给忘到了前辈子去了,宾客们呼呼哈哈的走,她竟然也捧了捧瓜子放手里屁颠屁颠的跟着走,还好书容眼尖手快,拽了她拖在脑后的小辫子就往回拉:“哪儿去哪儿去?一大堆的事等着你呢!”

丁香被扯得生疼,反了右手来护自己的辫子,落了一地的瓜子不说,还叫画容瞧见了,生生的叫书容受了画容一道鄙夷的神色。

“这不是想去给二少奶奶请个安么?姑娘。。。呵呵,姑娘不是说日后我就伺候二少奶奶么?”

书容遂也冲她笑笑:“日后!今日本姑娘我还是你主子!”

丁香赶忙陪着笑脸狡辩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说,趁着第一天去给二少奶奶道个喜,讨讨二少奶奶欢喜,日后也好做事嘛!”

丁香今日当真是被热闹冲昏了头了,这狡辩也辩得甚没道理,以至于淳妈妈蹭过来抬手就往她头上敲了一记:“讨你个头,四爷四奶奶和三姑娘他们都得明天才能见到二少奶奶的真面目,你今天去讨二少奶奶欢喜?”

丁香甚委屈的摸了摸头,皱着眉望着淳妈妈,如今可不同往日,又或者说将来不同往日,将来她可是得叫淳妈妈一声婶子的,且瞅桂生那态势,对淳妈妈的恭敬只怕不亚于对他娘老子的恭敬程度,于是丁香立在那里不敢怒又不敢言的,当真是苦得很。

书容望着丁香偷偷笑了笑,又正色道:“愣着做什么,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你娃儿的尿片不想要了?”

想到娃儿的尿片丁香便想到了大红嫁衣,于是苦闷的心立时又激情澎湃起来,当下也不记得淳妈妈才敲了她一记了,挽了淳妈妈的手便往大厨房去,说是要去看看大厨房厨子们的菜都准备得怎样了。

书容与叶赫氏不过迎亲拜堂那一会子得以歇息了下,其余时间,当真是忙得飞天遁地,至下午饭后,两人将一应的回礼都清点好,又着人打好包,只等着客人们走时着人一袋一袋拧走就是。书容一晚上没睡,如今上眼皮与下眼皮正打得火热,想着剩下的事情应是不多了,遂与叶赫氏打了声招呼,将淳妈妈与丁香留下,她就先回了院子歇息一阵。

上房这一整天都是闹哄哄的,鞭炮声,客人们的喧嚣声,似乎永远都解决不完的问题,还有那闻了两天闻得直恶心的肉香,乱七八糟的全搅合在一起,书容觉得再不离了那地方,她真的要彻底抓狂了,于是当书容踏出上房大院,走入一条清净小道时,书容觉得,世界真美好,草儿比肉香啊。

不过当书容瞅见拐角处忽然走出来的那妇人时,书容有点后悔方才在岔路口选的路了,书容觉得,另一条小路上的草儿应会更香些,世界会更美好些。

见着了便没躲的理,于是书容只得硬生生挤出笑容迎了上去,给那妇人福了福,笑道:“婶子这么快就用完饭了?”

来人正是李曦的妻子蔡氏,蔡氏今日说是来喝喜酒,实则是想来替她们家李晴出口气,于是今日蔡氏果子没吃几个,瓜子没嗑几颗,热闹也没看几下,倒偷偷摸摸的往后院来了几趟,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喜事,竟然是书容顶了半边在这里,于是白白叫她摸进来几次,好在她也是个轻易不死心的,用过晚饭想着再来碰一次,遂早早的放了碗筷,寻了个由头与同席的妇人告了罪便直接往后院来,才四处瞅了几下,便叫她瞅到了书容一脸疲惫的走来,倒也是她的运气。

蔡氏倒也会做门面功夫,面上笑得不比书容假,“用完了,今日的厨子请得好,样样菜都可口得很!”

书容笑笑,说不是请的厨子,就是自家的厨子做的,蔡氏随意夸了句了不得后就直接将话题转到李晴与周玉堂身上,“玉堂那孩子辞了衙门的典吏,又退了昭陵书院的学籍,这事儿三姑娘可知道?”

蔡氏还算不错,如今不说他们家周玉堂了,书容暗自笑了笑,与她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过都是好几月前的事了,他去衙门做典吏,本就是做的兼职,辞了也是正常,至于为何辞了书院,我便是不知道了,想来是另外寻了好的去处,他离了宝庆后阿玛都没有过他的消息,我更是不知道他的事情。”

蔡氏轻轻扯了扯嘴角,“三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嚯嚯,好家伙,这是兴师问罪来了,门面功夫都不想装了么?书容遂也扯了扯嘴角,望着蔡氏笑道:“婶子今日是来喝喜酒还是来寻我麻烦?”

书容这话问得蔡氏欲言又止,怎样说都不好,不过想想自己女儿平白无故的丢了这么大好姻缘,便是什么也不顾了,哼了一声道:“小半来和喜酒,大半是来向三姑娘问个清楚,做什么坏了我们家晴丫头的好事,你又得了什么好处了?”

书容偏头笑了一声,又望到蔡氏脸上道:“正如婶子想的,我又能得什么好处?不过是他们有缘无分罢了,婶子若真要寻个人出气,那也不该是我,寻周玉堂才是正经。”

蔡氏望着书容张了张嘴,书容由不得她接话继续道:“再者若婶子真要认定是我做了什么事,那婶子不妨再往深处想想,周玉堂若真中意你们家李晴,又如何能这么轻易就黄了你们两家这事儿?婶子是聪明人,这两方面一想,是不是觉得,问题怎样都不该出在我这儿,问题是出在周玉堂与你们家李晴身上?”

蔡氏微微垂着眼,拧着眉,蔡氏忽然觉得书容这话有那么点道理,不过本是过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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